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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19章 文 / 藍色天體

    打開潛艇的艙蓋後,暗探下到了艇內。外部的燈光從頂上艙口和兩側舷窗照射進來,艇內光影交錯。駕駛艙內也看不出什麼。陷阱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出。真乾淨啊,沒有可以追尋的物件。這艘艇本身倒是個最大的線索。只是要找到改裝潛艇的那些傢伙,可能比抓到辣根草還難啊。只好按部就班的開始取證了。這艇很可能跟辣根草一點關係也沒有啊。

    見暗探平安從潛艇裡出來了,周圍的人都鬆了口氣。

    著手查明這艇的來歷。暗探站在潛艇上(那裡正是百合站著驚叫的地方)說道:盡快查明誰開來的,屬於誰,誰造的。內部取證一定要徹底。除了取證和設伏的人留下外。其他人繼續跟我搜查。這裡有情況立即聯繫我。

    是,長官。

    旅館裡。辣根草緊張的忙碌著。除了那個從吊艙裡帶出來的小電擊棒和等會兒用作信物的絲巾被保留下來外。其他的舊物全部分門別類的裝進了那只裝衣服進來的大箱子裡,連心愛的電擊手套也忍痛放棄了。

    提了提箱子,不重。只是現在個矮了,箱子一晃都能碰地。出去的時候橫提。到了街上就可以拖著走了。辣根草把箱子放在了房門口。再次巡視了一遍屋內。已經收拾的乾乾淨淨了。如果不動用專業的偵緝器材是什麼也發現不了的。他最後看了一眼那搭在鏡子上的被褥,沒去動它。他相信店主多半無意偷看一個老頭的住宿。但是,凡事小心,總是對的。辣根草做出了最後一個步驟。他把一卷錢巧妙的放在了床邊。看上去,就好像是客人不經意間遺失下來的。這個是很狡猾的一招。有偷窺癖好的旅館老闆,一定會抽空來看探頭出了什麼事。發現被人捂了被子,粘了口香糖,立馬會光火。不過,除了憋氣,他也不敢張揚。當他發現地上的300元錢時,心情一定會立刻的好轉。要知道,在這裡住一整天也只要60元錢。接下來,他什麼都不會計較了。即使有人來問,有沒有一個高個老頭來過,他都會失憶呢。因為別的他都不會再考慮了。唯一關於這件事的記性就是絕不承認在屋裡揀到過300元錢。即使那老頭親自找回來,他也是不會認賬的。

    拍了拍手後,辣根草笑了笑,極力讓自己快速的投入到新的角色裡。擰起皮箱正準備開門時,他突然想起了自己遺漏的細節。啊,老了,真的老了。好久沒這樣干了。真的是有些生疏了。

    放下箱子,打開,再拉開公文包的拉鏈,從裡面拿出那一小罐發膠。先對著左手噴了一下,然後照著浴室裡的鏡子用左手把頭髮順了順。這無色無味的發膠妙用很多。他兩手交替,把發膠噴到手上。這發膠一干,細膩的顆粒便貼附在了皮膚上,不沾不粘不易脫落。可以起到隨機改變指紋的作用。儘管除了遠征軍裡有自己的指紋存檔,別的機構都不會有自己的指紋。但是,這還是一個必須預防的環節。因為,近衛軍可以從自己家裡提取到自己幾乎所有的體征數據。這樣就可以很容易的進行比對了。這個小竅門,他可是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這次是全部按事先的計劃都收拾好了。剩下的就要靠運氣了。自出道以來,他一直覺得自己運氣不錯。幾乎所有的搭檔都先他而去後,這種信念就更加的牢固起來。這不是一種信念嗎?

    拉開房門,走出房間後,他輕輕的回手把門關上了。走過陰暗的過道時,他一直警惕著。如果碰到了那個有偷窺癖的老闆,他會立刻殺死對方。不借助任何器械,一擊斃命。因為那人看過自己手裡提的這口箱子。在以後得到某種提示時,他有85%的可能說出一個由這口箱子引發的猜想。那樣就可能把偵察的視線引到可憐的蘆葦身上。

    走廊盡頭的消防通道是開的。嗯,表面上很守法嘛。辣根草打開門,順著架設在樓外的消防梯回到了街上。從僻靜的小巷裡出來,辣根草便匯入了下午的人群之中。

    從分隊送來的樣本經過分析後,被專家認定,可能屬於其他的人類。具體則難以確定。因為即沒有比對,也沒有樣本來源的證據。

    部長感到問題棘手。再沒有必要謹慎了。在向總部上報的同時,分隊接到命令,控制頭髮的發現地,拘捕現場人員。分隊長立即安排人手,親自帶隊執行任務。那個最初發現線索的警員也被加入了特別行動小組。16名警察很快就控制了現場。可是店主茄子卻失蹤了。

    本來是善後小組的事,辣根草現在不得不一個人做。因為他只有一個人。繁瑣的工作被他細緻入微的妥帖操作逐一順利完成。假肢,舊衣物、電擊手套、遙控器、原來的電話,手術殘餘的敷料、器械等等均分別做了處理。當他提著棕色的公文包出現在溫柔鄉附近的咖啡館外時,已經完全變身成了另一個人。

    一陣風掠過長街。樹枝搖曳,落葉紛紛。辣根草拍打掉落在肩頭的葉子,走到樹下的公用電話亭裡拿起了電話。盡可能的使用公共工具。這是個古老的諜報信條。入道不長的人常常難以理解這點。但是辣根草知道這話中的價值。因為那是血的教訓換來的。

    他撥通了月季的電話。從樹下,視線越過愛神噴泉廣場看過去,正好是溫柔鄉的大門。在這一地段,溫柔鄉可是數一數二的歡樂窩。

    月季接了電話。聽筒裡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衣服都買到了嗎?

    嗯?天啊!這麼快?她看了一眼坐在窗邊正看著外面院裡風景的啞巴孩子。從背影看上去,多像自己的兒子啊!真的能時光倒流該多好啊。儘管心裡捨不得眼前的孩子,月季還是試探著回答道:都買到了。

    請帶他到噴泉廣場來。我在噴泉邊等你。辣根草不等對方回答便掛上了電話。

    哎?月季心說話,你是誰啊?那個噴泉廣場?什麼長相什麼打扮總該跟我說一聲吧。一想到是辣根草的朋友,她便不計較了。有什麼好計較的?都是些野蠻人。月季暗暗尋思著自己就在門口的愛神噴泉廣場上轉轉。如果沒人,就把孩子再帶回來。辣根草要來興師問罪。到時候是什麼事再說。噴泉廣場!這城裡噴泉廣場多了。

    孩子,我們走吧。有人來接你了。

    刺籐扭頭看著衝自己說話比劃的月季,知道這又要上路了。他站起身來。月季看著他笑著,把他一直拿在手裡的小機械寵物拿下來,塞進了他褲子上寬大的口袋裡。這身衣服上口袋可多了。一想到這些,不免又勾起了她對兒子的回憶。月季連忙摸了把自己的臉,不再去想。她笑著牽起啞巴孩子的手,向屋外走去。刺籐覺得這雙手好暖和,好軟。

    穿過院子時,他忍不住又回頭看樓上,自己剛才洗澡的地方。虞美人不知是湊巧還是有意,恰好從屋裡走了出來。身上還是穿著那身籠著一襲白紗描紅點翠的長裙。刺籐衝她笑了笑。虞美人也笑了,一隻胳膊架在欄杆上,另一隻手衝他輕輕的搖著。

    美人姐,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了他吧?那幫著一起給刺籐洗澡的女人不知何時也竄了出來。

    瞎說。虞美人看著少年在門廊內隱沒的背影,扭過臉來柳眉一挑笑道:你未必會忘了他?

    辣根草見月季牽著個人出來了,冷一眼硬沒認出來是誰。他差點以為自己看到了月季的兒子。那可是個勇敢無畏的小伙子。可惜死在了戰場上。

    噴泉邊坐著對卿卿我我的年輕情侶。一個婦人帶著一群小孩子在玩耍。孩子們不時的尖叫,大笑,亂跑。驚的鳥兒們都棲到樹上。辣根草忽然看見一隻老鼠從公園長椅下的一個洞裡露出頭來。他不由的就多看了幾眼。

    月季牽著刺籐來到噴泉邊。沒看到辣根草,她並不感到意外。如果老頭子自己能來。也就不會這樣的大廢周章了。噴泉邊等你?會是誰呢?應該不會是年輕人,也不會是帶孩子的女人。那會是誰呢?她從看老鼠的辣根草身邊走了過去。刺籐是第一次在街心看見噴泉。還有這麼多的小孩子。尤其是那對親暱的緊挨在一起說話的年輕情侶,勾起了他對百合的無盡思念。這思念似乎不關愛情。而是血和肉一樣的聯繫。因生生撕裂的痛苦而變的更加緊密了。刺籐心中產生了一種近似宗教的體驗。彷彿觸摸到神聖的一點邊緣。因為這種不關愛情的感覺,他又想起了方才離開時,和樓上女人的相視而笑。她為什麼對自己笑?又為什麼向自己搖手告別?自己又為什麼心生牽掛?似乎所有的一切都緊緊的聯繫在一起。從什麼都還沒有發生的時候起便是那樣的了。

    月季嗎?辣根草發現自己走神時,忙扭頭說話道。現在,他已經確定月季牽著的就是那個小小外星亡命徒了。啊,他只需把灰塵洗去,便如此鮮亮照人!辣根草心中不禁暗自感慨。

    月季詫異的回過頭。看著面前面容圓潤的中年人。啊,這個。不會吧?辣根草還能交到這樣普通的朋友?她瞧著面前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陌生人。連溫柔鄉都沒來過的男人?在銀城裡可是罕見啊。即便是路過的客人也常常要慕名而來呢。

    見月季干看著自己不說話,辣根草陪著笑臉傾身近前小聲說:剛才我打的電話。

    什麼電話?月季警惕的看著面前這個一時竟讓人感到有些猥瑣的男人。她把牽著刺籐的手往身後放。那意思很明顯是要把刺籐保護起來。

    啊!差點忘了。他要我一定,把,這個給你。辣根草掏半天才把那方絲巾拿出來遞給月季。這場面看起來,像極了倒霉的丈夫在跟離異的妻子爭取本來應得的探視孩子的權利。

    拿過自己中午時才給辣根草的絲巾,月季不再懷疑了。天哪,辣根草到底要把這個可憐的啞巴孩子怎麼樣?短促的相處,已經讓她有些為這孩子未來的命運擔憂起來。

    跟他去吧,孩子。月季終於還是鬆開了握著刺籐的手,把他輕輕的推向面前陌生的男人。刺籐皺著眉頭,靠近了一點面前褐色頭髮的傢伙。辣根草衝他點著頭,好像兩個人是已經認識100年的老朋友。刺籐覺得自己真的是掉進了無底洞裡。那個老傢伙到底藏在哪裡呢?他扭頭向周圍張望著希望可以發現什麼。

    辣根草和藹的笑著,抬起手碰了刺籐的胳膊一下,點著頭示意跟著他走。刺籐也感覺到是這麼個事,可是……猶豫間,他看向依舊站在身邊對自己很好的女人。月季也無奈的點著頭。不跟這個人走又能怎麼辦呢?這時,她就看到提著公文包的男人,站在那裡一上一下的自顧自的踮著腳。月季厭惡的撇了一眼。覺著,再不離開,非要跟這個無恥的人販子打起來不可。她突然上前,捧起刺籐的臉,關心的說了句:多保重自己!

    刺籐覺得絲巾蹭在臉上癢癢的,女人的手好燙,看著自己的一雙眼睛好像媽媽。當月季轉身離去時,刺籐忽然產生留下來不走了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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