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57章 文 / 藍色天體

    漆黑，難覓參照物的行星際空間。巨鯨號武裝飛船孤獨的航行著。所有的航燈都是熄滅的。舷窗的防護甲板全部緊閉。整艘船不外露一絲光源。已經關閉的主推力引擎也被隔熱護甲防護了起來。只有在極近的距離內才看得到船身折射出的微弱陽光，能辨別出這是個飛行的實體，而非縹緲的虛空。秘密潛航中的巨鯨號悄然的跋涉在浩瀚太空裡。在銀河，在普休系重力場的牽引下，按照取定的航道向特剋星飛航。稜角分明飽經磨礪的船身裝甲，有著良好的隱身性能。遠距離的探測難以發現它的存在。一顆包子大小的微型機械警戒士從船體內發射了出來。滯留在了航道上，漸漸的和主船拉開了距離。

    巨鯨號的廚房內。胖胖的廚師已經配置了一瓶超級濃縮飲料。幫著他一起煮湯的夥計，看著鍋裡生薑，洋蔥，大蒜，板藍根，苜蓿草等等一大堆的殘渣，覺得這個別說救人，殺人都有多餘的。廚房裡瀰漫著一股嗆人的怪味。估計100年也消散不了。

    你們家有巫師血統吧？

    別說，頂尖的廚子都和巫師有點血緣的。走吧。

    這味兒太，能吃嗎？

    不然你先試試。

    走吧，走吧。胖哥別擠我啊。

    臥艙裡。醫生眉頭皺的人老了十歲。辣根草發覺自己已經不比從前了。竟然對面前這個小外星人起了惻隱之心。他左思右想還是沒有去找格木說明真相。這會兒，格木來了，他也沒改變拿定的主意。看你的命了。要是被這些海盜發現你的血統之謎，我也沒辦法。聽天由命吧。辣根草這樣想時，渾然不知自己的決定已經在影響小外星人的命運了。什麼叫聽天？什麼是由命？

    見醫生也一籌莫展，格木問化身成蘆葦的辣根草：他這是怎麼回事？格木可是一點也沒發現眼前這個人就是辣根草本人。

    這些天他一直肚子疼。辣根草如實說。

    在路上就吐的嚇死人。有人插話道。

    沒辦法嗎？格木問醫生。

    給他上藥沒問題。至於挺不挺的過來，得看他自己了。沒見過這樣的。大家最好別圍在這裡。免得傳染上。

    這個也他媽傳染？

    船員們叫起來。就這當口，胖廚子拿著他熬的靈湯來了。可不省人事的刺籐哪能把這熱乎乎的湯吸進去呢。

    給他灌進去。保準成。睡一覺就好。胖廚子熱心的很，也急切的很。正為難的醫生覺得這麼著也行。偏方治大病。這個說不准的。他立刻去取灌食的胃管去了。有膽子小的，也跟著他出去，就此溜掉。還是怕傳染啊。得啥都好。可千萬別得病。擁擠的艙內一時寬鬆了些。

    你那能行嗎？別把他喝死了。

    奶奶的！這隨便人還喝不到呢！想當年，這湯可救活過不少人的性命。俺村裡發怪病，都是喝俺媽煮的這湯才活下來的。

    那個跟著他一起去，幫著煮湯的夥計聽了這話，渾身不知為何打了個激靈。邊上的人就笑他。胖廚子抱著一瓶子顏色怪異的湯也得意的呵呵樂了。屋子裡的氣氛一時輕鬆起來。辣根草守在小孩身邊，不讓他往刺籐身邊湊。要全依了他的想法，得把這孩子弄別的艙住去。他擔心這孩子的抵抗力低，會感染上這些莫名其妙的怪病。一種極度的內疚心情整個的把他那顆日趨衰老的心包圍了。辣根草覺得，對不住這一船的弟兄們。萬一這該死的小外星人真鬧出個什麼恐怖的傳染病來，那一切可就都完了。他什麼情況都想到了，但是，什麼也沒做。

    灌食的胃管拿來了。醫生手法嫻熟，往刺籐胃裡插時，只有一些本能的排斥反應，倒是十分順利。一瓶子湯灌進去，胃管抽出來。呵，那難聞的味道沖的大家都直翻胃。嗖嗖的，都飄到艙外去了。

    有什麼需要儘管說。格木看著辣根草勉強說完這句話後，也出去了。紅楠拉著他繼續去喝酒。兩個好兄弟這會兒可是有說不完的話呢。

    我們也出去一會兒吧。辣根草跟小孩說。

    嗯。小孩皺著眉頭。心想這股味兒也太橫了，比陰溝裡的臭水還嗆人，估計準能治好大哥哥的病。不過沒事的人還是躲躲的好。

    剛才還熱鬧非凡的臥艙內，現在冷冷清清了。刺籐肚子裡裝著一胃的仙湯，繼續昏迷不醒。空蕩蕩的臥艙尤似一個被掏去了瓤的罐頭。刺籐就是那條還沾在罐壁上的沙丁魚。

    跟我去洗澡吧，銀耳。辣根草覺得乘現在洗個澡是最好的了。

    小孩搖了搖頭，在迴廊裡飄遠了。

    有問題嗎？

    我自己洗。

    真是個怪孩子。辣根草想著不能慣了這孩子。否則，以後可就不好帶了。這孩子雖然根器好，聰明能幹。可也少不了怪脾氣啊。他追過去，把小孩夾在腋下，要強帶去洗澡。

    我不喜歡跟別人一起洗澡嘛。小孩鬧著。逗留在迴廊裡的船員一見都樂。

    以後，你跟著我過日子。難道幫我搓個背都不願意嗎？辣根草巧妙的說。對付小孩子可比跟成人打交道容易的多。

    幫你搓背可以。可是，我不會跟你一起洗澡。

    那有什麼區別嘛。也不能讓你白搓啊。我也會幫你搓的。

    小孩急啊。抓住艙門口的把手不鬆手了。辣根草覺得還真是麻煩。他過來掰孩子抓住把手的手指頭。小孩嚇的尖叫起來。一個女人聽到動靜從自己艙裡開門出來看出了什麼事。

    救命啊！小孩一見她便大叫，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樣。

    不會是有戀母情節吧？辣根草見此情景納悶啊。

    那女子飄過來摸了摸孩子的頭先讓孩子安靜了下來，扭頭便問辣根草：你要幹嘛？

    帶他去洗澡啊。

    沒看見她是個女孩子嗎？

    啊！辣根草這回真是沒想到。再看小孩靦腆的神情，他這才算是恍然大悟。原來這是個小女孩。嗨，居然老成這樣了！他不由得覺得自信心受到強烈的打擊。倒不是他不喜歡這孩子了。而是判斷上的失誤，讓他懷疑自己的能力是否在走下坡路。這個太殘酷。自己居然連男女都分不出了。想來自己可是連外星人的性別都能準確判斷的人啊。唉，這才幾天啊。

    愣什麼啊？你不會連自己的孩子是什麼都不知道吧？

    辣根草尷尬的笑了。他一鬆手，小孩就飄到那女子身邊去了。那銀耳的名字可就不適合你了。他好不容易找到了話茬。

    哪叫我什麼？小姑娘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雖然她不想跟面前的男人一起洗澡，可是她也不願失去這樣關心自己的一個親人。在她眼裡，辣根草就是她的親人。

    你自己去玩吧。我洗澡的時候，想想。辣根草打開艙門，很有點不好意思再看那個女人。

    走吧，到我艙裡去。給你看些好東西。

    嗯。小姑娘笑著一點頭，牽著女人的手飄走了。

    錯認男孩的稀奇事很快就在巨鯨號裡傳開了。聽到的人別提多樂了。辣根草可是做夢也想不到，因為這麼點小事，自己一路上都成了大家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