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109章 文 / 藍色天體

    看著屏幕上血腥的畫面，得知板栗不幸身亡的消息，刺籐根本無法相信這是事實。坐在窗前的陽光裡，手抱著雙膝，有一種做夢的感覺。房間內的灰塵在光線裡翻飛著，亮亮的好像調皮的精靈。刺籐瞪著這些飄忽的塵埃發呆，腦子裡空蕩蕩的，身體也是。目光忽然失去焦點，精神隨之陷入了冥想。恍惚間，彷彿又聽到雨聲，烈日下，兩個少年為避雨在街邊奔跑。當兩個人停下來的時候，一個望著天空發呆，一個捋著自己的頭髮。發亮的塵埃在光線裡飄飛著。刺籐打了個寒顫。如果當初留下來的是我，今天死的便是自己了。為什麼有生，又會有死呢？死後的世界又會是什麼樣子的呢？死亡真的是一種存在的狀態嗎？如果死後還有感覺，死何嘗不是另一種生呢！若死後什麼都沒有了，又拿什麼來證明自己的死亡呢？或者只有別人。那我到底是活在自己身體裡，還是活在別人眼裡呢？

    他不會有問題吧？扒在門口偷看的西番蓮小聲說。

    桫欏把他從停止在打開模式上的房門邊拉開。西番蓮不放心的跟著桫欏走到客廳外的陽台上。下午的暖風撲面而來，有一種別樣的清爽。

    他一個人在屋裡，不要緊吧？西番蓮還是不放心。

    看見那些還在海裡覓食的鳥了嗎？桫欏似乎在有意轉移話題。

    看到了。

    最勤快的鳥，不一定最強壯。那些年輕的，笨拙的，過於衰老的不得不付出比其他鳥更多的努力以使自己活下去。你可以改變這些鳥兒的命運嗎？

    很難。它們這麼多。而且，如果說道改變，不光是鳥，還有魚，還有很多，實在是太多。

    難怪大家都說你聰明。答案正確。如果，你不能改變一隻鳥兒，你又如何改變一個人？

    西番蓮這才明白桫欏的意思。他領悟到老爹話裡的意味，對發生在刺籐身上的事一瞬間有了新的認識。

    海甘藍已經開始和津卡瑪人談判。希望這次的停戰可以給普休繫帶來一段真正和平的歲月，而不只是一個短暫的休戰期。你現在起草一個造訪太陽系的計劃。我們有必要去見見地球上的人。

    老爹的意思？

    你還真是叫順口了。桫欏笑的嘴都歪了：你也不怕輩分叫低了？

    有這層意思？

    真是稀飯。聽著，海甘藍那裡，我已經交待了。他會在談判中跟津卡瑪人談起的。詳細的計劃則由你來準備。這樣一旦談判在這方面達成意向，你的計劃書便可以派上用場。

    幾天時間？

    明天上午。

    老爹，時間太短了吧？

    又不是要你起草移民方案。不過是組織個船隊去拜訪一下我們的鄰居。順利的話，呆個上十天便回來了。來回的路上你也沒感覺，還不跟度假一樣。

    那也是兩年多的時間啊！老爹的意思不是說要我去吧？

    我將親自帶隊去。

    哪怎麼行？三執政走一個，這麼多事情誰來主持大局啊？就要我代表你去吧！

    行，那就這麼辦了。桫欏笑的都快出聲了。他轉身走回了客廳。

    西番蓮立刻跟進來，大感上當：老爹，你這不是算計我嗎？

    真不想去？桫欏突然面色嚴肅起來。

    哪倒不是。只是剛才也太明顯了，氣人。

    跟你說，如果這次真的的可以成行，還不知道多少人搶著要去地球呢。桫欏忽然改用津卡瑪話說。

    西番蓮愣了一下，似有所悟，也改用津卡瑪話說：那倒也是。不過危險也相當大呀。津卡瑪方面好像也沒有試驗過。

    是啊。所以，我想自己去啊。桫欏說話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老爹。西番蓮有些動了感情，硬像是呆會兒就要出發似的。

    老爹，要派人去地球嗎？刺籐這時從臥室裡衝了出來，雙手撐在沙發扶手上，很近的看著桫欏問。

    是的，有這個打算。來坐在我身邊。

    老爹。我也要去。

    想家了？

    一直想。

    可是，百合還沒有找到呢。而且，板栗又不幸遇難。你一個人回去，如何與他們的家人說呢？桫欏看著身邊的刺籐，眼神中充滿慈愛。

    我回去後，自然還會回來的。我一定要找到百合。

    你認為呢？使者大人？

    執政大人，我想可以。

    如果此次成行，你便是使團的一員。桫欏點了點頭說。

    謝謝老爹！謝謝執政大人！謝謝使者大人！

    不過，我可有一個條件。

    我答應。

    我還沒說呢。

    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哦？桫欏抬頭看了一眼西番蓮後，轉而笑著對刺籐說：我的條件是你人不能離開雅藍。

    啊！

    不行了嗎？

    可是，這個，這個矛盾啊。有邏輯錯誤。哪我怎麼回地球呢？

    可是，你說了什麼條件你都答應的。可沒說條件不能和你的願望矛盾啊。

    我可以把你在這裡的生活的全息錄像帶回地球，也一樣可以讓你回到地球的。西番蓮添油加醋的說。

    這樣可以嗎？刺籐問道。

    是的。桫欏隨口答道。

    那麼反過來好了。把我的全息錄像留在雅藍，而我則會地球。問題解決了。

    哦？桫欏一愣，不再逗刺籐了，笑道：彎轉的好快啊，把我都繞進去了。你也笨，說什麼錄像嘛。哎，到了地球可不能這樣信口開河。刺籐，你也別笑他。什麼叫，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以後，這樣的話斷然不可以再說。如果人讓你死呢？讓你為他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呢？你做了還有好嗎？你不做，豈不是失信於人。

    是，老爹。

    我確實有一個實在的條件。實際上，你也可以不答應的。我希望你還是可以隨使團回來。如果，有其他人願意來普休系。我們也會歡迎。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回來。

    行。這本來也是我的打算。

    你真的捨得遠離家鄉？西番蓮蹲下身子，想看清楚刺籐的表情。

    我感覺世界已經和以前不同了。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會有朋友。我在這裡便有許多朋友。再說往返一次也不過26個月的時間，而且你還感覺不到。回來後，再回去，也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你說的輕巧。就不怕和飛船組合到一起了？這個復合傳送很危險的！西番蓮差點沒背過氣去。

    幹什麼沒危險？吃飯還有噎死的呢。記得，離開津卡瑪的時候，一整個地下城都坍塌掉了。如果，我們沒有飛上天空，可能早也就死了。

    說得好，有骨氣。桫欏抬起手來，在刺籐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

    西番蓮看到刺籐的眼睛裡閃現著堅毅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