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十七章 最怕願賭不服輸 文 / 貓千歲
安以顏醒過來的時候,楚寧就倒在她的身邊,兩人皆是就著昨晚睡著的姿勢橫臥在床上,身上連個蓋著的毯子也沒有一個。書
安以顏坐起來,茫然的看著門外筆直挺立的侍女,「狼襲——,狼襲——」她突然神經質的大喊。
楚寧被驚醒過來,翻身坐起,瞪著安以顏,「大半夜的,你鬼叫什麼。」
安以顏茫然的看著她,「我做了噩夢。」
楚寧放鬆的呼出一口氣,嘲笑,「做噩夢了,叫狼襲做什麼。看不出來,你還蠻依賴他的。」
安以顏隨意的點了頭,含糊的應了一聲。
楚寧就不一語的看著她。
安以顏搖了搖頭,撐起身子下床,走了幾步,又轉過頭來對著楚寧,「我走了。」
「嗯。」外面天還黑著,楚寧卻也沒有留她。
於是安以顏就晃晃蕩蕩的走了出去。最後掃過大床的視線,正好看見昨天她被猊今甩上床時因為來不及脫掉的鞋子而踏上的腳印。
她走了出去,經過門口時兩旁的宮女小心的行了禮,又一言不的退回到原本的姿勢。
安以顏突然覺得背後像是一直有雙眼睛再看著她,直到她已經走出了殿門那目光也透過層層的阻隔射在她的身上。大半夜的,你鬼叫什麼?」
一模一樣的一句話,被用不同的口氣問了出來,驚得安以顏一跳。她見鬼似地回轉了身子。見是她剛剛呼喚的狼襲,這才撫著胸口呼出一口氣來。
「你鬼叫什麼?」雖還帶著一絲不耐,但狼襲卻還是明顯的放緩了語調又問了一次。書
安以顏鎮定了一下,指著楚寧的宮殿的方向責問,「剛剛你怎麼不出來?」
狼襲將安以顏地問話置若罔聞。「你鬼叫什麼?」
「剛剛你怎麼不出來?」倆個人都在執著於自己地問題。卻誰也不肯回答對方。
大眼瞪小眼。
狼襲敗下陣來,「沒有王上的召喚而擅自出入她地臥室。是找死的行為。」
「所以才連個蓋被子地人都沒有嗎?」安以顏揚起頭,目光中卻並沒有什麼既定的目標。楚寧和狼襲都說這是大半夜的。其實並不準確,看著天色,安以顏約莫,這時也該離天亮不遠。
狼襲卻顯然並沒有意識到安以顏的喃喃自語其實並沒有要他回答的意思,他想了一下。大腦因為疲憊而反應有些遲鈍,一時之間沒有弄明白她地意思,就問了一下,「你說什麼?」
安以顏晃了狼襲一眼,沒有理他。她只是突然想起看《三國演義》時說曹操的一個故事。說他因為害怕睡覺的時候有人行刺,於是就殺了一個曾在半夜裡給他蓋被的侍從,並慌稱自己有做夢殺人的毛病,從此以後就再沒人敢在半夜的時候靠近他的身邊,自然也就沒人給他蓋被子了。好在就算夜間真的著了涼。也還不致死人。不過是醒來的時候,會覺得淒涼罷了。
安以顏於是默默地往前走。狼襲在她地身後跟著。
走了一段路後,安以顏問,「可是,你說,楚寧又不會武功,就算有人靠近她,她也不會知道的吧。」就算是再怎樣淺眠地人,也總會有睡熟的時候,更何況楚寧還不算是一個非常淺眠的人。
狼襲這回倒是把安以顏的話當成了自言自語,反正句子裡面也沒有什麼疑問,都是她的猜測罷了,他不需回應。
安以顏對於狼襲的冷淡反應卻很不樂意,她伸手推搡了狼襲一把,「你說話呀。」
狼襲無聲的扁扁嘴,「她身邊有人守著。」
「咦?是誰?」安以顏猛的停下腳步,「跟你一樣的人。」
「嗯。」狼襲悶聲答應。
安以顏想了一想,「可她平常睡覺身邊也有人陪著呀。」
「那不一樣。那是她招的。而且就算是那些人,也是不敢隨便的亂動一動的。」
安以顏撓頭,「我怎麼不知道這種事情……」
狼襲理所當然的,「不知道也沒關係,反正你失寵好久了呀。」
安以顏瞪眼睛,「我這算是失寵嗎?」
「身為男寵,不管平日裡頭有多得意,上不了主子的床就是失寵了。」狼襲斬釘截鐵而幸災樂禍的看著安以顏道。這就像衣服是用來穿的,食物是用來吃的一樣,不能幹擺著好看。
安以顏哼了一聲,「那你跟著我這個失寵的人,不覺得委屈嗎?」狼襲看她的神色,讓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件婚紗一樣,不管得到了主人多麼的喜愛,被穿過了一次之後就再沒有第二次被穿出去的機會。再多的華麗也不過徒留自賞。
狼襲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種極為複雜的神情,卻在剎那間就被隱去,「我本來就只是幫王上做雜事的而已。」
安以顏沒有去理會狼襲將她暗諷為雜事,只很認真的問:「那你在保護我之前都是做些什麼的?」
狼襲神色平淡,「很多,跟蹤、偷聽、殺人。隨便一些什麼。」
「為什麼要做這些?」安以顏頓了一下,又補充,「我是說你。為什麼聽命於楚寧?」
狼襲靜默了一下,樣子像是在回想什麼,「為了一個賭約。我與一個人決鬥,我輸了,就無條件的聽命於她,直到我有能力再一次向她挑戰為止。」
「那個人是誰?」
「是保護王上的那個人,她沒有名字,就算有,也只有王上知道。」
「她是女的?」
「嗯。」
「長什麼樣子?」
狼襲使勁的想了一想,然後搖頭。「不知道,我見她的兩次,她的樣子並不一樣。只有王上知道她究竟長什麼樣子。」
「那如果你們的決鬥是你贏了,那你會得到什麼?」
狼襲的臉上現出茫然的神色,「不知道,我們沒有說過這個。」
安以顏的臉上擺出假兮兮的悲憫來,「傻孩子,你被**了。」
「我輸了,願賭服輸。」
安以顏聳了下肩,「願賭服輸好,做人最怕願賭不服輸。」說完就不再理會狼襲。
她往自己的小院子走去,走到院門口時,天已經開始放亮。
院門緊閉,一個小小的人影蜷縮成一團睡在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