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三十六章 已經無所謂了的真相 文 / 貓千歲
以顏百無聊賴的待在軍帳裡,外面一部分人正在收拾t[京。$*千載提供該最新章節閱讀-*$
黎尚這次來,帶了兩萬部隊,可回去的時候卻只帶走了一半,另一半全部留在了埋有寶庫的山內,將整個大山圍了個裡外不通。
本來他與展翼合作,也就不過是迫於形勢。雖然黎尚一開始的時候就派了探子一路跟蹤,然而畢竟尋寶們都是江湖中的佼佼人物,前半路雖然跟下來的,可走到後半路的時候就完全失去了他們的痕跡。好在展翼派人聯絡他們,他們這才把握到安以顏等人的行蹤。
可是展翼畢竟是江湖人士,與他們根本不是一路。現在展翼身死,水雲堂元氣大耗,以後也未必還會存在,黎尚反倒覺得少了麻煩。儘管因此防衛寶庫的任務變得更加艱巨,但到底暫時還可以應付。
而他此來,除是代嬴闕確認寶庫的規模外,就是要來抓安以顏回去。
雖然他沒有能夠親自進入密洞,可根據展翼的口述,黎尚更加確定了絕不能讓裡面的寶藏落在別人的手中。然而他卻又不能不回京城,於是便只得留下了一半人在這裡留守,然後帶著另一半回去。
將安以顏和秦絡安置在主帳,他則親自督促著回京的將士收拾行囊。反正他也不怕兩人逃跑,雖然現在只是客客氣氣的讓兩人隨他回京,但他覺得他們應該明白,不聽話的下場可以要面對兩萬精兵的圍堵。
而安以顏也的確是非常聽話,只不過因為無聊所以而有點煩人。
只要逮到黎尚一進主帳,安以顏就立刻纏著他問個沒完沒了。
「黎大哥,你告訴我嘛,你到底要帶我們回普慶幹嘛啊?」雖然她當初是不懷好意的動了這次的尋寶,可明面上,嬴闕可是根本不知道她心底裡面暗藏的小小心思的。說到底,這根本就是嬴闕暗許的,不管會帶來多少麻煩,沒有人能夠拒絕一筆龐大寶藏的誘惑,就算是一國之主也不例外。雖然沒有參與到尋寶本身,可在他心中,天下根本沒有什麼不是他的。安以顏若真能把寶藏找到,他自然也是樂見其成。
通常我們總是以為皇帝是最有錢的,要什麼都有,可事實上他們也常常的為錢財愁。可如果能夠得到這筆意外的錢財,那自然總比讓它世世代代的埋在深山老林裡為號。闕是這樣想的,所以就算今天惹出了什麼麻煩,安以顏覺得他也不可能也不應該會算在她的頭上。於是這樣大批人馬的壓她回京就實在是成了一件讓人費解的事情。
黎尚很不耐煩地瞥了安以顏一眼。終於停下急沖沖地步伐。站定說道:「你難道真地不知道生了什麼事嗎?」
安以顏猛搖其頭。
黎尚想了一下。終於將她連自己也不知道地處境告知。反正本來也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安以顏早晚都會知道。
事實上。這件事情非但已經不是什麼秘密。更是此刻普慶和邊界地區地人民口耳相傳。已經達到封鎖不住地消息。
事情正是起源於雁翎被參。
因為與西硫地將軍白綺交從過密。雁翎被參通國。
+:刻證明自己的清白,就算嬴闕不願,也要將雁翎調回京城。於是嬴闕立刻給雁翎去了密詔,要她利用與白綺的友好關係,將白綺騙入東境內,然後抓捕。
安以顏無法得知嬴闕究竟是在密詔上怎樣的使用了語言,只是聽黎尚的意思,雁翎本不願如此出賣朋友,可嬴闕於她,卻更是既為主又為友,二選一下,她終於還是聽從了嬴闕的安排。並最終順利將白綺騙來,抓住。
這樣一來,不僅雁翎通敵的嫌疑被解,她同時也是立了大功。可本來應該立刻將白綺壓入京城,然而雁翎因為猶豫,竟再三拖延了入京的日期。
結果,就在她終於下定了決心要壓白綺入京的當口,樂小白卻突然出現在軍營。雁翎當年雖對樂小白不善,但畢竟卻是舊識。尤其她心中本就愧疚猶豫,又想起樂小白本是西硫人士,此次反倒將他迎入內裡,打算好生款待。沒有想到,樂小白卻在只剩下他兩人時,趁她不備而偷襲於她,並挾持她而救走了白綺。
現在,樂小白帶著白綺回到了西硫軍隊。而雁翎則因被樂小白重創,又因白綺被人救走,朝中再度有人說她是敵國奸細,與白綺合演了一出苦肉計要欺騙嬴闕。現下雁翎已被剝奪了身上的職位,趕往普慶述職。而黎尚則奉闕之命,來把安以顏帶往京城。
看著安以顏有些愣怔的表情,黎尚雖
沒有什麼表示,可到底心裡覺得有些憐憫。
當年初遇兩人,就知道兩人原本不是一路,不過是因他們而巧遇在一起罷了。他雖最初的時候喜歡聰明懂事的樂小白多些,可越到後來就越現他根本不是像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可惜,多次的試探都被他一一化解,結果一直到最後,黎尚也沒有能夠弄清樂小白究竟是個怎樣的人。這次的事情,看安以顏的樣子倒是確不知道,然而嬴闕已經震怒,又抓不到樂小白,於是免不了要安以顏來帶他受罪。
黎尚出去,繼續忙碌著安排回京的事情。
主帳裡面又只剩下安以顏和秦絡,外面倒是有很多的人。
安以顏有些失神的,一次又一次的喃喃念叨,「樂小白……白綺……樂小白……白綺……」
她念了半天,然後突然抬頭問秦絡,後對於黎尚所說的事情一直都沒有任何的反應,「秦絡,你說樂小白突然失蹤,難道就是去救白綺了嗎?可他一直跟我們在一起,是怎麼知道雁翎抓了白綺的事呢?沒道理我們都不知道,就他知道吧。」
這裡畢竟也不是互聯網達的讓人害怕的現代,有點什麼事情,如果不是故意打探,實在是很難知道。
秦絡坐在一角,保持著自進來就沒有變過的閒適,「他知道很自然,因為是我告訴他的。」
安以顏一愣,「你……為什麼?」
秦絡笑看著她,「樂小白,其實不叫樂小白,他叫白樂,是西硫將軍白綺的弟弟。
安以顏消化了好半晌後,失笑,「原來,我一直連他的真名都沒有搞清嗎?可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秦絡道:「很簡單,師父早知要得回東的王權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就一直打算從西硫入手。可事實上,西硫其實也是固若金湯。不過在師父看來,西硫卻還是有著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西硫的王是個女人。女人就總是要生孩子的,尤其西硫王又肩負有為西硫產下繼承人的責任。然而女人在生孩子的時候最為危險,不論是西硫也好,還是東也好,每十個生產的女人中,都會有三四個死於難產。就算不是難產,也還有別的原因可以致死。所以,師父想盡了辦法要把猊今送入宮中,只要西硫王能夠生下他的孩子然後死掉,師父相信猊今就可以控制住整個西硫。最一開始,師父打算是要把猊今混入顧家,因為一來,猊今就有望成為王后。他把年幼的隨ri抱來,打算幾年之後把猊今稍做易容送到顧家充當隨ri。可他沒有想到,顧家的孩子身上竟然都有一種奇怪的血印,根本就沒有辦法讓猊今假冒。只得最後尋了別的路來進宮。為了日後方便控制西硫,師父對西硫所有掌管權勢的人家做了徹底的調查。而白家就正是西硫歷代以來手掌西硫軍權的家族。白家這一代一共有三個女兒和一個兒子,白綺是白家老大,而白樂身為唯一的兒子則是老ど。事實上當年白家本來是打算將白樂送入後宮的,因為這個的關係,顧家還曾有一段時間與白家不睦。雖然西硫歷來的慣例都是由顧家的人成為王后,可到底這慣例早就被人不滿,除顧家自身以外,根本再沒人想要維持。而白家身為西硫手掌軍權的家族,他們家的人若入後宮,自然不能夠用等閒的封號輕易打。當時很多人都猜白樂究竟能不能夠入宮與顧悕爭奪後位,然而沒有想到,最終白家長姐白綺卻以白樂自幼習武不適入宮的理由替白樂將這場注定的爭鬥擋在了門外。」
安以顏可沒有想過樂小白竟然還有著這樣一種顯赫的身世和可歎的經歷,竟然只差一點點,她與樂小白就會同成為一個女人的丈夫了。
安以顏邊聽邊神經質的傻笑了一下,她實在是無法想像樂小白穿著一身華服伺候楚寧的樣子。不搭,實在是不搭,好在他沒有進宮。
聽了個大概後,安以顏終於醒悟過來不對的地方,「那麼你早知小白的身份,卻一直沒有告訴我?」
秦絡聳了下肩,笑道:「你不想再知道為什麼師父是送猊今入了宮,而不是別人嗎?要知道,依照師父的計劃,有一天能夠掌管西硫的可是今。你不想知道他為什麼這麼信任猊今嗎?」
安以顏看著秦絡,覺得他就有點像是那些陰謀小說裡最後忍不住總要把自己的陰謀一吐為快的人物一樣,不過她還是順著他問道:「是呀。為什麼呢?」
秦絡很神經質的笑道:「因為事實上,你根本就不是師父故事中那個被迫逃亡的皇子,猊今才是。只有他才是嬴闕
母的兄弟!師父的畢生願望,就是助猊今得回他認為t7力。可憐,隨ri這麼多年,卻對此一無所知。他被師父從顧家抱走,然後養大,一心一意的認定要效忠師父,卻根本連自己真正的主子其實就是自己自小到大的玩伴都不知道。他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還以為你真的是我們所有人一直在效忠的皇子,最後還為你喪命。真不知道,猊今知道這一切之後,臉上會有怎樣的表情!」
秦絡最後終於抑制不住的大笑起來,他的臉上滿是瘋狂,再不見平日裡頭洒然的樣子。
安以顏愣了半晌,靈機一動道:「那天,你根本就沒打算要救隨日出來……」
秦絡好容易才停下笑,「我的確沒打算要帶他出來。」他的手撫上安以顏的臉,緩慢的以指腹摩擦,「很諷刺不是嗎?其實從小到大,猊今信任的一直就只有隨ri而已。可是他害怕隨ri有一天知道他自己是被師父從顧家抱來的事情而憎恨師父和他,所以這麼多年以來他一直對隨ri隱瞞一切。可是現在,就是因為他對隨ri的隱瞞,所以隨ri才會在如此不明就裡的情況下死掉。多有意思啊。你難道不覺得這個世界就像是一場悖論一樣嗎?」
安以顏深吸了一口氣,「那麼為什麼你們要騙我,把我捲進這件事情呢?」
秦絡笑道:「當然是為了寶藏。告訴你,師父早就現你給隨ri的寶藏是假的,他也知道就算逼你,你也未必會把真正的寶藏給我們。所以他就設計安排了一場戲。他將你沒有的另一半藏寶圖和你給隨ri的假圖全都輾轉送去點倉,然後命我把你帶去與點倉派的人會合,讓你親眼見到點倉的人被襲擊,然後留下蘇無休一條活口,讓他帶著兩張圖來找你。你得到了另一半寶圖,又有蘇無休這個點倉唯一的生,自然就要去尋寶。等你找到了寶藏,師父本打算到時候就殺了你,得到寶藏。可卻沒有想到你一開始就把事情搞大,而完全的擾亂了他的計劃。」
安以顏喃喃失笑道:「原來如此,我本來還在想為什麼一切都會如此的巧合……原來這根本就是你們一手的計劃。可是現在呢,寶藏反而等於落入了嬴闕手裡,你們怎麼辦?」
秦絡搖頭,「不是我們怎麼辦?而是師父他老人家怎麼辦。難道你不明白嗎,從我一開始配合你的計劃,我就已經背叛師父了呀。現在,寶藏在嬴闕的手裡,師父他為了奪回寶藏,一定會開始調動他在東的全部勢力,這樣正好可以牽制住嬴闕手裡嫡親的軍隊。到時候他就不得不與西硫談和,這難道不就是你一開始的願望嗎?」
安以顏想了下,「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背叛你師父呢?」既然這一開始就是個騙局,那又怎會搭上真正的忠心?
秦絡捧起安以顏的臉,「主子還記得嗎?你承諾過的,如果我願對你效忠,那麼你就是我的。你看,現在只有我在你身邊,白樂為了救白綺,在你最需要他的時候捨你而去。而我,卻一直守在你的身邊。我是你的,所以,你也是我的,對嗎?」
安以顏被迫的仰頭與秦絡對視,後的眼睛已經睜得極大,然而卻完全不具有正常而理智的神采。
安以顏終於明白,秦絡是想要一個人屬於他。沒有任何附加意義的,只是純粹的屬於他一個人而已。她不明白他是因何而有了這樣一種幾乎瘋狂的執著,甚至任由這種執著銷毀了他全部的理智。但安以顏隱約明白,雖然秦絡一副因置隨ri於死地而後快的樣子,可他到底也會想既然隨ri的身世如此,那麼他自己又是因何而被戚老頭養育。再加上一同成長的三人中,雖然某方面很單純的隨ri覺得三人的友誼親密如同真正的兄弟,但事實上身為主子的猊今和知曉大部分真相的秦絡之間其實並不那麼融洽。更可能,秦絡一直是在三人中扮演了一個不得不忍讓退卻的角色。
對於秦絡所說的一切,安以顏已經沒有過多的感覺。連日來的死亡和變故早已在事實上讓她感到疲憊,同時她也終於明白,原來不論是身在何處,做些什麼,她都不可能永遠的站在旁觀的位置上談笑間看櫓灰飛煙滅。
到底,人與這個世界的聯繫,並不全部是來自於先天注定,更可能的是取決於日後的境遇。
而她與這個她本以為誤闖而無關的世界,其實也早在她一來的時候就已經建立了不可否認的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