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七章 東海漂來的生口 文 / 大商悍將
公元前631年，宋成公7年。在鎮壓了衛國抵抗力量後，青苔率榛原軍返回榛原大本營。
這天，青苔閒來無事，遂在東夷故地舉行大規模的圍獵行動。大軍三萬人將整個這片鬱鬱蔥蔥森林包圍，然後在外大聲敲鑼打鼓，放出猛禽獵犬進入森林驅趕獵物，不多時，狐狸、兔子、豺狼、羚羊、梅花鹿、熊、鼴鼠亂七八糟的動物都東奔西竄地跑了出來。青苔見狀大喜，連忙帶人直衝過去。一隻狐狸急忙忙地朝前奔去，只見它身手敏捷，爬高上低，如入無人之境。青苔搭弓射箭，好幾次都沒有射中。青苔的臉騰地紅了起來－－在身後諸將的眾目睽睽之下，這樣可真丟面子啊！
於是，青苔緊催戰馬，緊咬著這隻狐狸不放，這狐狸也真是個老油條，在前面狂奔猛跑，一會往左，一會往右，生生地把青苔累的是七葷八素，一路上浪費了幾十支箭。一直追到了一個斷崖邊，狐狸猛衝到盡頭，一看無路可走，馬上迅速扭過頭來，吱吱叫著向青苔撲來。青苔猝不及防，被這狐狸一嘴咬住肩頭，怎麼甩也甩不下來。青苔又羞又氣，竟然舞動雙拳和這狐狸打起了拳擊。他打狐狸一拳，狐狸就報以一小拳，正打在青苔左臉。把個青苔氣的是七竅生煙，廝打之下重心不穩，一頭栽下馬來。在地上與狐狸還滾在一起，互相廝打。最後還是這狐狸力氣差點，被青苔一個右鉤拳打在左臉，頭一歪，不動了。嘴裡流出血來。青苔罵罵咧咧地剛從狐狸身上爬起來。不知道從那裡又飛來一個大大的黑影！
青苔不明就裡地就被撲倒了。身後來不及做出反應的宋軍一陣驚呼：「大人！小心啊！是熊！」青苔嚇的不敢亂動，只見自己身上趴著一隻跟自己差不多高的黑熊，烏溜溜的眼珠一眨也不眨地盯著自己的眼睛，好像要從裡面看出什麼似的。青苔連忙調整出最佳的笑容可掬的表情，以表示自己對它沒有任何敵意。而這熊卻沒有任何反應。青苔稍微想鬆動一下被黑熊壓在下面的身體，卻被熊一巴掌拍在頭盔上，青苔立馬感覺頭盔扁了一大塊，嚇得更不敢亂動了。
這熊見青苔不動了，很奇怪。用左掌撥了撥青苔的腦袋，熊朝左邊撥，青苔就把頭歪到左邊；熊朝右邊撥，青苔就歪到右邊。熊以為碰到了死人，伸出舌頭舔了舔青苔的鼻子，把個青苔癢的差點要哭出來。就在青苔徹底忍受不住，要叫出來的時候，這熊昂起頭顱，從青苔身上下來，兀自一搖一擺地走了。青苔好長時間才回過神來，摸摸自己撲騰亂跳的心，恨恨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就從背後抽出弓箭來，拈弓搭箭，颼地一箭就朝這熊射去！
只聽得轟地一聲，這熊就仰面倒了下去。青苔正樂呵呵地往前跑著要收拾這頭大獵物，腦子裡卻還沒太明白過來－－明明是自己從背後射中了它，怎麼會往後倒了呢？青苔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管往前就沖。就在他要碰到這只熊的時候，突然發現前面冒出一個野人來。全身上下只有胯下和胸前有幾片麻布遮蓋，頭上稍微纏著一個麻布條，其他地方真是光溜溜。青苔嚇了一跳，這人也吃驚不小。兩人都對對方十分警惕。青苔試圖跟他解釋，這熊其實是他射死的，所以應該歸他。可這人好像聽不懂青苔的話，只是哇裡哇啦地說著讓人聽不懂的鳥語，一邊說一邊還比劃著。青苔見他聽不懂，不耐煩地扳著熊的一隻腿，準備使用武力把這熊拖走。而這人也彷彿明白了青苔的意圖，於是一頭就朝青苔撞了上來，一邊還向後邊招手，邊哇哇亂叫，好像在叫夥伴似的。
青苔是最討厭被人（或動物）當胸撞來的，今天已經被撞了三次了。不過在沒有防備之下，青苔還是被撞倒了。兩人又翻滾在一起。這時，從樹林後面跑出上百個跟撞倒他的那人同樣裝扮的野人，一個個猛撲過來。青苔連忙大喊宋軍過來幫忙。於是兩撥人攪在一起，廝打著，扭打著，翻滾著。
藉著人多的優勢，青苔終於把這批人連同熊都捆了起來。這下青苔志滿意得地打量起這群怪人來。才發現，他們仔細看起來也都長得蠻清爽的，甚至可以說得上是俊美。但為什麼要這副打扮呢？青苔命人審訊，卻發現他們根本就聽不懂宋國語言，青苔以前在城濮大戰的時候，也接觸過各國的君臣，現在他發現這批人好像哪個國家的都不是。這時，有個宋軍驚喜地大叫了一聲，「大人！看這裡！」青苔忙循聲跑去，發現被捆著的一個野人胸前掛著一面銅牌，上面除了寫著密密麻麻的天書一般的符號外，就只有幾個字青苔認識－－女生口百二十人。
青苔不禁沉思起來，這生口到底是什麼意思呢？任憑他苦思冥想，卻總是不得要領。青苔遂向一個所謂「生口」走了過去，呆呆地看著他的渾身上下，彷彿要把他的靈魂看穿似的，最後卻什麼信息也沒看出來。不禁洩氣地說，「把這些野人給我帶回榛原！」宋軍圍了上來要把這些人捆在一起。沒想到他們對於宋軍士兵極為桀驁不馴，雖然手被捆住，可是他們又踢又咬，把宋軍折騰的叫苦不迭。青苔大怒，命令把他們渾身扒光，像捆野豬一樣，兩個人抬一個地捆到榛原去。可當四五個宋軍撲倒一個野人，剛要扒他身上的樹葉的時候，這幾個宋軍士卒好像觸電了一樣，手縮了回來，「主公！是女的！」
青苔好奇地走了上去，才發現被捆的這些野人都是女的，如果把臉上的灰垢洗乾淨的話，一個個容貌還算俊秀，只是她們的語言青苔一點也聽不懂。在搞清楚她們的來歷之前，青苔大手一揮，把她們全部捆上帶回去！
到了榛原之後，青苔把這些女野人交給了佩姬公主－－就加以訓練當作守衛宮廷的女兵吧。除此之外，青苔還專門命人教給她們識字，改易宋國服飾……
這天，青苔又來到燕宮的時候，吃驚地發現，這些女兵一個個還煞是英姿颯爽，而且個個身手矯健，青苔也不禁嘖嘖稱讚起來。陪在一旁的公主也大為稱讚，「這些女兵都長的挺不錯的，而且武藝也精進很多，作我的衛隊挺合適的」，「不過」，公主頓了頓，露出無可奈何的神情，「有幾個我實在管不了，性格太過剛強，不過武藝倒是蠻好的。你看要不你把她們帶到軍中磨練磨練？」
青苔仔細地打量著面前的幾個女兵，一個個身材勻稱，面容姣好，目光堅毅果敢，真有巾幗不讓鬚眉的風範！遂走近其中一個的面前，「你是什麼地方來的？」這女子用不太熟練的宋國話說，「那邊！」指了指東邊。「是東海邊？」「還要東！」青苔從來沒去過東海之外的地方，實在不知道東海以東還有什麼地方。於是若有所思地嗯了一聲。然後青苔在跟她的交談中隱隱約約瞭解到：東海以東還有一個國家，領土和宋國差不多，國王是個女王，國內也都是女人掌管國家和社會的領導權。這次，女王派出她們一百二十人作為進獻給東海以西這個國家的國王的禮物，希望能夠以此促進兩國的友好關係，並互通有無，開展貿易。
然後這女兵歪過頭來瞅了瞅青苔，「你是這片土地的領主嗎？」青苔身後一個宋兵大聲道，「我們榛原君奉宋君之名管理東夷和宋國北境，當然是這裡的主人！」這女兵好像聽懂了，轉身和其他女兵竊竊私語起來，很快地，這群女兵聚攏了來，一起向青苔跪下，「請讓我們從此侍奉主公！歸於麾下吧！」這時青苔走上前去，語氣和藹地對她們說，「我只是東海邊這片土地的領主，從這裡往西，還有很多其他國家，還有很多王侯呢！」這群女兵遲疑了一下，又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然後重新轉身跪倒，「不管還有什麼國家，你是東海邊這片土地的王侯，我們以後就一心侍奉您！」青苔笑著，將她們一一扶了起來。除了一百一十六人仍然擔任公主宮中的衛兵和宮女之外，剩下四個佩姬推薦的女兵，青苔在檢驗過她們的武藝之後，全部留在了榛原軍。
青苔在馬上一邊前行，一邊興致勃勃地問身邊的女兵，「你叫什麼名字？」那女兵恭恭敬敬地回答道，「無名無姓！只是國人女子中多以比呂美和美代稱呼」。青苔問了其他三人情況，也都如此。青苔馬上來了興致－－喜歡附庸風雅的他，最喜歡為別人或建築命名。只見他略一沉吟，「既然我居城為榛原，而中原自古有以城為氏的說法，你們以後就姓榛原吧！至於名字，我宋國歷代公族都是以子為氏，我如今也算公族一員，你們既然出於我的門下，也應該以子稱之。另外，女子賢淑美艷，不過雅、妍二字」，「既如此，你們就分別叫榛原比呂美、榛原妍、榛原雅子和榛原美代子吧」。
四人忙拜倒謝過，青苔一一扶起，語重心長地說，「從今之後在我軍中效力！為我榛原軍前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