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十二章 襄王六軍東出師（下） 文 / 大商悍將
卻說青苔與秦、衛二軍裡應外合，全殲晉軍，擊潰周天子六軍之後，遂揮軍向周室皇邑進發，追襲周軍而來！青苔正在馬上疾馳，忽然前面斜裡閃出一騎，堪堪把青苔攔住，青苔一驚之下，幾乎墜馬！身後榛原諸將紛紛挺身而出，護衛青苔。青苔定睛觀瞧，卻發現面前不是別人，正是榛原君次妃、大周公主蝶姬。只見蝶姬淚痕猶存，一雙秀目通紅通紅的，一定是剛哭過。青苔馬上明白了是什麼意思。不等蝶姬開口，就急忙換上可鞠的笑容，「愛妃一定是思父心切！真是孝心可嘉！也好，今天孤家就派榛原軍三萬，護送愛妃到皇邑與襄王陛下暢敘天倫。愛妃可要按時回來哦！」
蝶姬冷冷地瞥了青苔幾眼，急匆匆地率軍往皇邑進發！看著大軍一路卷地而去，青苔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唔∼∼舒服啊！」身邊秦國公主佩姬不解地問道，「周王就在前面，為何榛原君不再追襲，反而放心讓蝶姬率軍前去呢？萬一……」佩姬說到這裡，閉口不言了。青苔笑著拍了拍佩姬的肩頭，「夫人勿憂！這樣做，孤家自有考慮－－」
「其一，天子乃天下共主，雖威信掃地，但如何對待周王，將關係我皇宋在天下諸侯中的人心向背，不可不慎！如今，我宋國羽翼未豐，又剛剛得罪了大國晉國，如果不將周王這條線疏通，日後必然與晉國生出干戈，這樣對我皇宋的伐楚大業不利！此次派蝶姬去皇邑，孤家料定蝶姬必定與襄王暢敘父女親情，蝶姬也必定會替我宋國說情，加上周軍大敗，襄王也是一國之君，不可能再莽撞行事，此次襄王一定會借此台階下，赦免宋國之罪，而我宋國則可趁機向周王表表忠心，或許還能搞到一個什麼夾輔王室的委任狀來，」
「其二，通過堪奄一戰，天下已知我宋國與秦、衛兩國的鐵血同盟關係，而和晉國結下怨仇！要解開此結，只有通過天子的敕令，加上我宋國主動派使者前去解釋國策，說不定還要讓出一部分戰略利益，才能與晉國和好。而這也是我宋國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我看有如此條件，晉侯想必也一定會答應了吧。因為晉國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晉國國內六卿爭權奪利，加上西面秦國虎視眈眈，齊國也在打晉國的主意，晉侯若再與我宋國絕交，將無法應付。因此，孤家敢說，以這樣的條件前去晉國講和，晉侯一定會聽從！而這也就是我為什麼要放襄王一馬的原因。」
青苔頓了頓，表情詭秘地靠近佩姬說，「其實我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佩姬忙催著青苔趕緊說，「什麼啊？你快說啊！」青苔故意不緊不慢地，「孤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如果此次襄王在戰場上有個三長兩短，那蝶姬還不要跟我拚命啊！因此，最後我不如就給蝶姬一個人情，一來可以讓他們父女團聚，二來也可讓她親眼見到她老爹毫髮無損，日後有什麼意外，也免得算到宋國和孤家頭上。」說到這裡，青苔和佩姬兩人不由得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哈哈大笑起來。周圍榛原諸將聽到兩人大笑，一個個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也紛紛傻笑起來，「呵呵，呵呵」
周襄王此次親率大軍出征，本來希望能一振王室雄風，沒想到被打得灰頭土臉，逃到皇邑。不料屁股都還沒有坐熱，宋軍就已經尾隨而至。當周軍斥候向襄王報告發現數萬榛原軍已經朝皇邑逼近的時候，襄王嚇得跌坐在地，手裡剛烤熟的大塊溜圓的羊腿也掉落塵埃，一骨碌滾出好遠。襄王不由得朝左右望去，只見手下周軍一個個滿面憔悴，或是纏滿繃帶的傷兵，或是士氣低落，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的老弱殘兵。只有數千皇邑原來的守兵陣容還算整齊，不過此時也成了驚弓之鳥，惶惶不可終日。周軍如此狀況，怎能與宋國大軍征戰？襄王喃喃地說道，「完了完了，今天朕算是要交待在這裡了！」一邊又在後悔自己當時太過於衝動，還幻想如果宋國若能放過自己一馬，自己一定赦免宋國！襄王甚至還暗暗發誓：只要青苔願意放自己一馬，情願封宋國為東部侯伯，對於諸侯有任意征伐之權！就這樣，襄王腦子裡一直都在胡思亂想，端得是心亂如麻。
正在這時，又有斥候急匆匆地衝了進來，「稟天王！好像榛原軍主帥是公主蝶姬！」襄王就像汪洋大海中找到了一葉救命稻草一樣，一骨碌爬了起來，哧溜一聲，把御履蹬掉了，也顧不上，一邊衝向城頭，一邊手忙腳亂地指揮著手下，「快！快點備輦！朕要面見公主！」
…………
皇邑城內，襄王正與蝶姬公主暢敘天倫，全然忘記了兩人還是敵對的雙方，而城外的榛原軍和城內的周軍也都不敢輕舉妄動。只見襄王懊喪地對公主道，「唉！都怪朕太過衝動！以至喪師辱國，為天下笑！如今，青苔能放朕一馬麼？」蝶姬連忙跪倒，「父王在上！女兒願以性命擔保，青苔一定會與父王既往不咎，和好如初！還請父王赦免宋國擅自伐鄭之罪！」襄王在一瞬間找到了安全保證，不禁大大鬆了一口氣，連連點頭，「好好好，朕一定赦免宋國擅自征伐鄭國及對抗王師之罪！」襄王又深有感慨地說，「唉！早知榛原軍如此凶悍，早就該封為侯伯，讓他們對抗蠻楚了！」蝶姬忙不迭地說，「青苔正有此意啊！」襄王頓時來了興致，呵呵笑了起來，「那好！如今朕就擬旨一道，你替我交給青苔，命他專事南方征伐，夾輔王室！∼」這時，蝶姬好像又想到什麼，對襄王撒嬌道，「父王！此次諸侯混戰，互有勝負，只怕日後有哪家記恨在心，心懷報復，將不利於聯合對楚啊！」襄王沉吟片刻，「嗯！說得倒也不錯！那朕就另外再發一道詔書，令各家諸侯和解，團結一致，匡扶中原！」蝶姬格格笑道，「父王這麼做，我就替青苔謝謝了！」襄王笑著刮了一下蝶姬的粉鼻，「早知道你的鬼花樣了！」兩人遂呵呵笑在一處。
卻說坎奄合戰，晉國大敗虧輸，不僅全軍覆沒，而且大將狐跋陣亡，據說還是被秦軍所殺。晉襄公聞訊，勃然大怒，立刻就要征發大軍攻宋伐秦，一雪國恥。這時，大臣趙衰連忙上前，「公侯不可！如今宋、秦皆大國也！且宋國一貫乃我大晉盟國，不可因一時睚眥而廢於一旦！若同時對兩國作戰，能否應付得了，先擱在一邊，就算對兩國用兵也要事先得到周王允許，不然我晉國不就要重蹈宋國覆轍了？公侯難道忘了天子是以什麼理由征伐宋國的嗎？而且大軍一旦離國，國內六卿勢大，且又盤根錯節，微臣恐怕他們趁機發難，公侯就大有危險了！」襄公慮及這些隱憂，也不禁猶豫起來，但心中還是憤恨難平，當下一言不發，只是陰沉著臉色，坐在那裡。趙衰見狀，進一步上前奏道，「如今之計，不如一面派人赴周王那裡請求旨意，一面派使者赴榛原要求宋國解釋，若周王同意晉國出兵征伐，而宋國又沒有正當理由的話，我們就可以冠冕堂皇地奉旨伐罪，討伐宋秦二國了！」襄公深以為然。正要選派使者赴東都請旨，只聽得殿頭官高聲奏道，「稟公侯！天子近臣前來宣旨！」襄公與趙衰面面相覷，半晌才回過神來，連忙下殿迎接天使不提。
此次坎奄會戰，宋軍不僅一戰摧毀了晉國在黃河以南的霸權，而且對天子無端討伐宋國，卻以德報怨的仁義之舉，贏得了天下諸侯的交口稱讚。就連晉襄公也不得不佩服青苔的豁達大度。而襄王也找到了個台階，正式詔告天下，不僅赦免了宋國擅自征伐鄭國之罪，並且還順水推舟地加封青苔為東南諸侯侯伯（即為諸侯首領），有任意征伐大國之權！而且明令宋、晉、秦三國和解，不得大舉興兵攻伐！晉侯無奈，只得接受。而青苔也在私下派遣使節向晉侯解釋國策，並秘密送上大批繳獲的物資、人口，還將鄭國北部的扈、暴、衡雍三城割讓給晉國，才勉強平息了晉侯的憤怒，暫時保住了宋晉同盟的關係。
而青苔也正式將大本營移動到虎牢關以南七十里的戲童山，如此則東可監視鄭都，北可策應虎牢關宋國駐軍，西可窺探成周－－輕騎三日可直抵東都城下。而此刻，襄王也再沒有了脾氣，也不再雞蛋裡面挑骨頭了，即使青苔就將他的大本營設在周室的眼皮子底下！
而正在戲童山榛原軍大本營，青苔也得到了斥候的最新密報：宋軍在應、葉、柏之間修築的宋長城已經竣工！該防禦工程西北起於魚陵的魚齒山，一路向南穿過沙水，直抵葉邑，然後一路蜿蜒向東南而行，直到柏邑，在柏邑折向東北，抵達終點胡城。全長五百餘里，沿線駐軍要塞四個，小邑十餘個。初步形成了防禦楚國北進的前沿防線。而湛阪郡守軍遂將防線南移，全線進駐了宋長城，以窺視楚國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