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卷 雨紛飛 第一章 斬斷情絲 文 / 心妖濯濯
陽光明媚，小莫正在院子中灑掃，步伐輕快。
小卿站在窗前，迎著陽光。小莫抬頭看見了，恭敬地請安道：師兄早。
小卿看著小莫，想起小莫第一次出府辦事，自己就予以重責，似乎有些過於嚴厲了。
小莫因為金龍木令的事情，挨了小卿五十板子，過了這半個月多來，已經完全好了。不過仍在禁足之中，不能邁出傅家大門半步。
小卿微笑著點了點頭。走進院子中，在院中石桌旁坐下。小莫進屋端了茶出來。看老大似乎心情不錯的樣子。猶豫了一下。想要問些什麼，卻又不敢。
小卿道：那位孫劍蘭姑娘住在鎮子上的客棧裡，還未離去。不過，你不可以見她。
小莫自從回府，一直禁足到現在，實在很想知道劍蘭和紅蓮的消息，可又不敢問師兄。聽了小卿老大的話，不由歎口氣道：是，小弟不敢。
小卿看看小莫，也在心裡歎息一聲。想起小莫剛回府時，師父的吩咐。那時候，太后還在府中。師娘花玉華剛剛來府。子庭的事情忽然有了轉機。
傅龍壁微背雙手正站在甬道上，不知想些什麼，小卿、含煙、玉麒恭敬地垂手侍立一旁。傅龍城出了太后居所，轉過屏風，行了過來。四人連忙驅前見禮。
龍壁躬身道，大哥。小卿等弟子卻是大禮拜見。龍城微一頷首，龍壁站過一邊。龍城目光一略三人，笑道，有什麼事。
含煙、月冷、隨風三人由傅龍城收錄名下，卻是由四少爺傅龍羽調教。三人以含煙為長。合稱「傅家三龍」。
玉麒、玉麟、玉翎、玉翔合稱「傅家四玉」由二少爺傅龍壁和三少爺傅龍晴調教，只是名分上也都由傅龍城收錄門下。四人以玉麒為長。
所有弟子當中，以小卿為尊，小卿深得傅龍城器重。其他弟子年齡相仿，按生辰排序。因為各有專人指點調教，傅家弟子雖然人數眾多，卻都能得到細心調教，各有專長。
小卿道，弟子等聽說師娘來了，想請師父准咱們去問安。
傅龍城有些微窘，道，你們消息倒快。
龍壁面帶笑意道，是，這會府中人都已知曉。只是未得大哥的吩咐，不敢前去打擾大嫂休息。
傅龍城道，你們起來。
小卿等應聲是，站起來垂手侍立。
傅龍城道，你們師娘身體欠安，需要休息，問安的事也不急於一時。待晚間見過太后再說吧。小卿等雖然失望，卻都忙應了聲是。
傅龍城轉向傅龍壁道，子庭的事情，姑媽改變了心意。
傅龍壁忙躬身笑道，小弟代子庭多謝大哥。
傅龍城哼了一聲道，這種事情，下不為例。
傅龍壁當然心知肚明，府內能求動福伯的只有他傅龍壁一人。忙收了笑容躬身道，是。小弟絕不敢有下次。
小卿聽了師父的話，知道一定是二叔求動福伯為子庭叔求情，師父竟然應允了。
眾人不由替子庭高興。卻不敢表露，都肅容而立。
傅龍城道，那位梅姑娘呢。
傅龍壁道，仍在寒碧居。
傅龍城問道，小莫回府了？
小卿躬身道，是。小莫昨夜回府，未敢打擾師父。
傅龍城道：孫家的事情你問清楚了嗎？
小卿道：是，正要向師父稟告。
傅龍城道，你簡要地說吧。
小卿恭應聲是，略一思索，道，小莫已將龍令收回，處置並無大錯，而且在楚洲烏龍寺遇到了查良前輩。查良前輩將畢生所學傳授給了小莫，所以小莫才會逾期歸府。
傅龍壁道，錢魔查良鏞。看了傅龍城一眼，語聲一頓，道，查良前輩原來棲身在江南。不再多說。
小卿繼續回道，還有一事，處置似乎有些欠缺。語聲不由一頓，卻抬頭偷看師父臉色。
傅龍城心情甚好，一笑道，你直說無妨。
小卿應道，是。才道，孫家大小姐孫劍蘭姑娘已到大明湖，如今落腳在鎮上客棧，好像是追尋小莫而來。小莫還結交了地鼠門的少門主崔紅蓮。
小卿此言一出，眾人皆是吃驚。
傅龍壁笑道，地鼠門的少門主？是個女孩子嗎？。
小卿道，是。
傅龍城道，胡鬧。小卿等聽了師父這句話不禁都鬆了一口氣，師父語氣雖有怪責之意，卻並未動怒。
傅龍城道，小莫與歐陽家的衝突是怎麼回事？
小卿道，小莫傷了歐陽佩顯。
傅龍城略一皺眉：歐陽佩顯？歐陽權的長子嗎？
小卿道：是。不過弟子已經仔細詢問，小莫似乎並無什麼錯處。
傅龍城道，似乎？
小卿忙躬身道：小卿說錯。是小卿認為小莫並無錯處。
傅龍城道：小莫與歐陽家的關係你是清楚的。
小卿道：是。徒兒不敢為小莫辯解。遂將小莫與歐陽佩顯動手的前因後果講述一遍，與小莫說的一樣，沒有半字添加。
傅龍城聽了，臉色一沉。卻沒有說話。眾人都不敢出聲。
傅龍壁躬身道：大哥。小莫如此處置也在情理之中。
傅龍城道：此事，只怕歐陽權不這麼想。小莫此舉已然犯上。
傅龍壁忍了忍，說道：歐陽權當年既然不認小莫為子……
傅龍城冷冷看了傅龍壁一眼。傅龍壁只好一躬身，將嘴邊的話都嚥了回去。
傅龍城對晚一輩的弟子們雖然嚴厲，卻很少責罰，也較寬容。對自己的六個弟弟反倒特別嚴厲。自傅龍壁以下，言行稍有差錯，便有重責。
傅龍城看了看小卿道：孫家與歐陽家本有婚約，況且孫二夫人。一頓住口。孫二夫人在江湖上出了名的難纏，大家都心照不宣。接道，傅家不宜牽涉其中。
小卿躬身道，是。
傅龍城道，小莫也太胡鬧了些，你多加約束。
小卿聽了師父這話，知道師父是不許可小莫與劍蘭之事的。男女之事，都是一個巴掌拍不響，自己雖然認為小莫沒什麼錯處，將來孫二夫人那裡可是理論不清。於是恭敬地應道，是，小卿知道如何處理。
傅龍城道，孫劍蘭，現在何處。
小卿道，在京城的福來客棧。
傅龍城道，不可讓她有什麼閃失。
小卿道，是。
傅龍城又問道，月冷呢。
含煙躬身回道，月冷逾越本分，妄做主意，弟子責他在寒ri峰思過。
傅龍壁笑道，月冷這孩子，這回陪著子庭受了不少罪。
傅龍城微哼道，受罪的又何止他一個。
收回思緒，小卿又喝了口茶。想起自己當日對小莫的處置。
小萬正在小莫房中。小萬的傷仍然沒好。暫時在休養之中，不用執勤。小莫是帶罪之身，也不能到處亂走。兩人便正好聊個熱鬧。
小卿到來時，小萬正給小莫講述自己的少林之行。聽了腳步聲，兩人忙起立躬身道：老大。
小萬因沒有頭髮，深感不便。小和負責府中弟子的易容形象設計，庫房之中各類帽子倒有千餘頂。小萬便去挑選了一番，最後看中一頂圓圓帶尖紅底黑點的帽子，戴上後頗有感覺。小和告訴他，這是回紇男人的帽子。小萬便取了戴在頭上。
小卿看見了，卻很不喜歡，不許他戴。小萬今日又去挑選，選來選去，最後選了一頂青色小帽，乃是富家子弟的書僮所戴，覺得比較不張揚，拿來戴在頭上。
小卿看了一眼，道：帽子拿下來。小萬一邊應是，一邊忙取下來。心裡想著不知道老大能容忍什麼樣的帽子。
小卿已經道：你這樣子看著很精神，戴什麼帽子，不倫不類的。小萬道：可是沒有頭髮，似乎不太方便。
小卿道：戴不戴帽子，你的頭髮也是慢慢長，帽子要是能代替頭髮，你以後頭髮都不用長了。小萬隻好連連應是。
小莫剛才還和小萬說，老大可能不喜他戴帽子。小萬道：一定要找到一頂老大看得順眼的帽子，實在不行，一天換一頂，千餘頂當中總有一頂是老大喜歡的。
小莫看著小萬，不由想笑。剛一咧嘴，小卿的目光已經冷冷看了過來。小莫連忙收起笑容，裝出沉重模樣。
小萬看看風向，感覺老大最近心情的確不好，還是閃人要緊，躬身道：老大若是沒有其他吩咐，小萬先告退。急忙開溜。
小卿走到屋內椅子上坐下。小莫給老大倒茶，然後垂手站到一邊，等著老大說話。
小卿喝了一口茶，道：小莫。讓你去江南執行任務，實在是我的錯誤。
小莫心裡喊糟了。小卿老大凡事追求完美，最不能容忍錯誤。如今想來是對自己十分生氣，才會自承錯誤。
小莫小心措辭道：老大。
小卿截口道：住口。從現在起，沒我的話，你不許多說一個字，免我聽了生氣。
小莫一躬身，是字都不敢說了。
小卿道：你轉過去。小莫連忙轉身。要是老大火起，自己這英俊的臉可要倒霉，轉過去正好。
小卿沉默了半響道：小莫，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雖然歐陽前輩不認你為子，他卻是你的生身之父。
小莫聽了，心裡一寒，緊緊咬住嘴唇，臉色也變得蒼白。身軀也起了一陣顫抖。
小卿讓小莫轉過身去，就是不願意也不忍心看到小莫傷心脆弱的樣子。他相信，即便親如兄弟，小莫也不會願意讓自己看到。
小卿接著說道：歐陽佩顯是你的親兄長，你此次傷了他，已屬犯上。若是歐陽前輩以此找師父理論。師父會如何處理，你想必清楚。我也不能在師父面前為你擔待。
小卿道：孫家與歐陽家關係複雜，孫劍蘭既與歐陽佩顯有婚約，你絕對不可牽扯其中。說到最後一句，語音轉為嚴厲。
小莫控制住自己身體的顫抖，單膝點地，垂下頭去。
小卿歎了一口氣，小卿很少歎氣，道：過去的事情不必想太多，將來的事情也不必想太多。然後轉身去了。
小莫感覺臉上有什麼東西滴落，冰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