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三百六十七章 暗指 文 / 吹燈鬼Ｅ
人常說，起得早的小雞有蟲吃，因此第二天天剛濛濛亮，李老富便帶著老古跟肥佬二人上路了。如果按老古正常的速度來翻過這座大山，估計一個半小時就已經足夠了，可惜這山不能直上直下，而是繞著彎彎走。肥佬二告訴老古，這繞著走並不是因為陡峭，也不是因為荊棘叢生，而是為了安全著想，因為一不小心就會被悶雷炸你個粉身碎骨。在1979年那會，全國面積還沒有中國一個廣西這麼大的越南人異想天開的要從中國撈點好處，結果引發了中越戰爭。雖然只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中**隊便直搗黃龍大獲全勝，但在自衛還擊戰中中**人也吃了不少苦頭，就是因為越南人早就在邊境到處都埋了地雷以此來加強防衛。戰爭結束後，雖然也有專門的隊伍來爆過雷，但也只能引爆個大概，還是有不少漏網之魚的。所以說有人帶路這心裡才比較塌實，聽說能從頭到尾的記得這條道的人並不多，那都是些像李老富這樣靠吃這行飯的人才知道的，而且據說為了摸出這麼一條安全之道，可損失了不少山羊。
直到天已大亮的時候，李老富說距離山頂還有三分之一的路程，老古渴得慌，還好就在休息的地方附近見到了一股山泉。剛喝了沒幾口李老富便提醒道：「這泉水不要喝得太多了，因為這裡附近一帶是毒木林，因此水質可能會帶有毒性的。」
老古一聽，感覺這李老富腦瓜子還真不錯，這麼細微的東西都能想得到，不愧是山林老手，你說在這深山老林中，又沒個明顯路線的地方能這麼輕易的辨別出方向的人，要是沒個十年八年估計是辦不到的。要是這李老富忽然死掉，那老古跟肥佬二要出山，估計是個很大的問題，因為地上落葉堆積很厚，這人走過之後根本不會留下半點痕跡，想認清楚來時的路那就只有從樹木或者其他更具有標誌性的東西來辨別。
在經過短暫的休息之後，駝背的李老富表現出了驚人的耐力，就連老古這樣的年輕人爬到這高度都覺得有些腰酸腿軟，可這老頭好像有使不完的勁，只是休息了半會就能繼續趕路了，而且絲毫沒有放慢速度，累得那肥佬二氣喘噓噓。
終於都到了山頂，前邊開始出現人走的痕跡。因為山頂樹葉比較少，風一吹都吹往山的兩邊散開了。
「富叔，好像是個多岔路口，好亂啊該怎麼走？」老古忍不住問道。李老富沒說話，只是走到路口分岔處最大的那棵樹旁邊蹲下來看了看樹根上明顯的三道刀痕道：「今天趕的是三圩，我們走第三個路口。」
老古不解的問道：「怎麼這交易的地點你原先也不知道的麼？」
胖子插話道：「沒人知道，就連賣貨的人都不知道，他們越南人特信神信鬼，特別是幹這行的，每天早上都會用籤筒占卜大吉的方向，最後才決定在哪個位置成行。」
老古悟道：「哦，原來如此，要不是內行人還真找不到地方…」
就在三人剛要從山頂朝著越南地域走下的時候，老古碰上了一個奇怪的男人，那人年紀大概40左右，一身西裝打扮，脖子上掛了個專業照相機，一看便知不是本地人，更刁的是，他居然背著個睡袋。那人擰開隨身所帶的綠色小水壺仰頭倒了倒，才掉了幾滴清水出來。
「幾位同胞，請問你們一下，這裡附近有沒有水井啦？」那人朝老古三人問道。也許是因為一向警惕性高慣了，李老富看都不看那西裝男一眼。老古總覺得這人行蹤詭秘，見李老富不予理會，那自己也假裝沒聽到。
「你們…」那西裝男幾步走過來拉住老古道：「這
個帥鍋，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呀？我一天半都沒喝水了呀麻煩你…」
「你是台灣人？」老古本來不想理的，不過既然人家叫了聲帥鍋，出於禮貌也只好寒暄兩句。
「是啊，我就是台灣人，你怎麼知道我是台灣人？」
「聽你說話就知道啦，不yin不陽的，這荒山野外的你跑來這幹什麼？怎麼會來到這的？還掛個相機，還帶有睡袋？」
「哦，這個嘛，我喜歡到處拍照啊，我是跳飛機下來的。」
「什麼？跳飛機！？」老古這才知道遇上個神經病了：「喂，我告訴你啊這裡沒水井，下邊不遠就有個泉眼，不過你要小心，炸死你啊傻蛋！拍照？跳飛機…」
「兄弟，快走了，別跟這些鳥人囉嗦！」肥佬二催促道。老古覺得很好奇，臨走還回過頭來看了看那傻蛋一眼。
在走過一個矮樹叢的時候，李老富忽然一個閃身躲在一邊，同時也招呼老古跟肥佬二閃過來。
「幹什麼富——」老古剛要問可忽然就明白過來了，李老富是想暗中觀察剛才那西裝男有沒有追上來。
「不會吧富叔，那傢伙傻里傻氣的，怎麼會是條子嘛？你神經過敏了吧。」肥佬二取笑道。李老富冷哼了一聲道：「哼，老夫走過的橋比你小子走過的路還多，你知道個屁啊！這年頭緝毒大隊的人最會裝神弄鬼了，裝傻子還算是小兒科了，你個蠢驢，你還真以為他跳飛機，在這荒山野領的到處拍照？要拍照不去拍名勝古跡跑來這裡拍荒草爛葉？」
老古聽著覺得好笑，這種話以前自己就經常對手下兄弟們說的，現在聽別人說出來卻完全是另外一種感覺。
肥佬二知道這老頭經驗多，雖然被他罵蠢驢但也沒再爭辯。李老富發現沒人跟過來之後才帶著兩人重新上路了。
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多，老古還真是開了眼界了，那些人從不同的小岔路口不斷的走出來，然後朝著同一個方向聚集。彎曲的山路上很快就出現了二十幾號人，這些人也跟他們一樣，三個一群五個一股，相互之間不說話，不打招呼，反正要去哪，要幹什麼，大家心照不喧，而且老古還發現了，這些人多數帶有槍械。
又走了十多分鐘之後，終於來到了李老富所謂的「第三圩」，老古做夢都想不到會是如此的情景。坐落在深山之中的一個平整的小山地上，居然隱藏著一個如此猖狂的毒品交易市場。用木頭和羊毛氈臨時搭建而成的小房子在空地上圍上一圈，裡邊的房子用木版隔開，大概一共有二三十家。交易市場裡邊來回走動著十多個手裡端著衝鋒鎗的越南人維持秩序。
李老富把老古和肥佬二帶到門口之後，馬上從裡邊走出來幾個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李老富跟那些人經過短暫的一番交談，那些人才讓他們進去了。進去之後，小隔間檯面上擺著的一包一包的東西讓老古看了都禁不住直冒汗，自言自語的道：我靠他媽的，這些東西如果全搞到香港賣的話那得值多少錢啊…
李老富笑道：「東西是值錢，可這東西在山裡山外的價格相差可是上百倍呀！你沒看檯面上都散落著麼？要是在城市，就檯面上這些沒人要的粉末都可以娶好幾門媳婦了。」
老古想想也對，要不是相差上百倍，也不會有這麼多人冒死來跑貨了，如果說天底下有人不是為了錢而來碰這玩意的話那也只能是他古樂一人了。
游龍幫從來不碰毒品，因此老古對毒品這玩意一點也不熟悉，什麼樣的算上等，什麼樣的算高純，什麼樣的算正品那是一概不通，只知道捏起來沾手的就是摻了麵粉的垃圾貨。可今天這裡邊所擺放的絕對是沒
有摻麵粉的玩意，全都貨真價實，各家所賣的貨成色各有不同，當然價格也是有很大差別的。
「喂，老闆，這貨怎麼賣？」老古來這種地方雖然不是出於自願，但如今是沒有退路了，既然來了那就多開開眼界也好，所以指著其中一個袋子的貨問道。
老古問了之後一直在等人家的答覆，沒想到對方只是瞪了他一眼並沒有搭理他。老古納悶了，敢情這些越南人都聽不懂中國話，於是又用手比畫了一次：「我問你呢，這些貨怎麼賣，多少錢一斤？」
我ri了！這回人家發火了，從凳子邊拖了把刀出來就要砍人。老古蒙了，他奶奶的，這都什麼世道，買東西的人問下價格犯法啊！？
圈子裡拿槍維護秩序的越南人聽到爭吵，一下子全圍過來，一個槍稈子忽然就打在了老古的後膝處，老古沒有防備被打得單膝跪在了山草上，剛要站起，腦門已經頂滿了槍口。
「喂喂喂~！誤會，誤會！」肥佬二趕緊朝著拿槍那些越南佬直擺手，發現他們聽不懂之後以才對李老富道：「富叔，你快跟他們講講，這古兄弟他第一次來不懂得規矩，剛才我又一時大意沒有提醒他…」
「#46?……—*¥」李老富對著那些拿槍的人嘰裡呱啦的說了一通鳥語之後，那些越南人才把老古給放了，嘴巴裡還罵罵咧咧的。
ri了，在這地方殺個人就跟殺只山鳥這麼平常，老古還真出了一身虛汗。肥佬二把老古拉起來後道：「兄弟都幹了些什麼呀？差點就出事了。」
老古還鬱悶著呢：「怎麼搞的，不是說價格不一的麼？難道不可以問價格？」
李老富道：「年輕人你有所不知，按這裡的規矩，問價不可以這麼問，得用暗指。因為在這裡賣貨的人那都不是善類，一不小心就會引發死人事件的。以前那些賣貨的就常有因為相互打價格戰而喪命的事，後來就全都用暗指了，這樣一來賣家之間也不知道人家開的什麼價格，所以就不會出現惡性競爭的事，人家賣得多你也不敢說人家賤賣，或許是人家的貨純度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