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十一章 太極金丹（1） 瀟湘煙雨 文 / 金庸封筆古龍逝
這時尚屬秋季，而在秋季，彷彿注定要下憂鬱的雨，猶如少年無奈的淚，悄悄流出，輕輕滾落。
泥土的馨香因為雨而在空氣中瀰漫開來，但是卻帶著一絲腥味，彷彿剛殺過人。
當然雨天也的確適合殺人，因為不管殺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雨水都會很快把痕跡沖干。
煙雨集是一個很特別的地方，煙雨集很小，小到一個集市只有一間客棧，一處妓院，一間驛站……
但煙雨集的客棧確實方圓百里最大的客棧，煙雨集的妓院也是方圓千里美女最多的妓院，煙雨集的驛站當然也不小，但是它的特別並不是因為大，而是因為它駐紮著所有驛站加起來都比不過的軍隊，擁有者所有驛站加起來都比不上的好馬。
因為煙雨集是大唐最最重要的十個交通要地之一。
最好的酒，最好的女人，最好的交通，煙雨集本來應該是一個很大很闊氣的城鎮。
但是煙雨集卻很小。
因為煙雨集實在大不起來，無論是多麼重要的交通要地，夾在兩座大山之間都大不起來。
煙雨集唯一的客棧裡，此刻聚滿了人。
煙雨集的人一向很多，但是絕對沒有任何時間比今天還要多，可以容納上百名客人的煙雨樓卻被擠得滿滿的，很多人只好就坐在外面，搭上雨篷，等候飯菜。
能夠坐在大堂中的，當然是有身份的人，有身份的人當然要保持身份，所以他們在聽說書。
一陣叮噹的敲打聲，店伙正在院子裡敲著水壺，大聲道：『各位客官們，你們可想知道江湖中最轟動的消息，武林中最近發生的大事麼？』
飯廳裡已快坐滿了，江湖中的事永遠充滿了刺激，無論誰都想聽聽的，每個人心裡多少總有些積鬱。聽著這些江湖豪俠，武林奇俠的故事，不知不覺就會將自己和故事的人物溶為一體，心頭的積鬱也就在不知不覺中發洩了。
更何況，這些人，本來便是江湖中人，而且是江湖中了不得的那一級人物。
對於江湖，他們自然更想有多的瞭解，也想聽聽自己的得意事跡從說書人口中說出。
靠窗的桌子上，坐著個穿著藍布長衫的老者，正閉著眼睛在那裡抽旱煙。
他身旁邊有個很年輕的大姑娘，梳著兩條大辮子，一雙大眼睛又黑又亮，眼波一轉，就彷彿可以勾去男人的魂魄。
那個年青的女子年紀大約十七八歲左右。她那有如山川起伏的優美體態，晶瑩似雪又充滿張彈之力的肌膚泛著迷離不定的光澤。烏黑的髮質，雪白的肌膚，便如天生麗質該作何解。漂亮誘人的秀髮冰肌，美麗得令人窒息和不解。勻稱無可比喻的身段上，找到任何足以破壞完美無缺的半點小瑕，反而是愈看愈感到她那種難以言喻的美麗透著的眩人明艷。她就是風中輕舞的精靈！迷離夢幻般的氣質足以令人感到下一刻這美麗無比的精靈就會隨風逝去。
美女更加平添了客棧裡的氣氛。
那老人就咳嗽了幾聲，道：婉兒，時候到了麼？
辮子姑娘道：是時候了。
老人這才張開眼來，他的人雖然又老又干，但一雙眼睛卻很年輕，目光一轉，每個人都覺得他眼睛正在瞪著自己。
那老人吹著碗裡的茶葉，喝了幾口茶，忽然道：『獨臨絕頂俯群山，孤寒清高冷目瞻。宇載聖人御仙劍，雲山霧海萬里川。御劍乘風來，除魔天地間，有酒樂逍遙，無酒我亦顛，一飲盡江河，再飲吞日月，千杯醉不倒，唯我酒劍仙。』
他目光又一掃，道：『各位可知道我說的這兩人是誰麼？』
辮子姑娘道：「這兩人是誰呀？好像沒有聽說過。」
老先生笑了笑道：『那你就真是孤陋寡聞了，提起這兩人，當真是大大有名……』
『嘿。老頭，這個故事昨天已經說過了，獨孤劍聖和酒劍仙兩個人的恩怨情仇麼。』一個鐵般粗壯的身形的大漢道。
老者一笑，不得不換一個故事：『話說當今天下，有一人號稱魔師……』
誰知他的話還沒有講完，就又被這個漢子打斷，『將要復出江湖嗎，與邪靈厲若海一戰將歷若海擊斃，又攜傷戰平覆雨劍浪翻雲，這些事情在江湖上早就傳得開了，在座的哪個不知曉，早就不算是什麼秘聞了，老先生，你就不能夠講點新鮮的，秘密的？』
老者聞言一笑，低下了聲音：『想聽江湖上的秘聞是吧，好，老夫今天就跟你們講一個前天才發生的事情。』
那姑娘笑吟吟的道：『保證絕對新鮮出爐，童叟無欺！』
老者不溫不火的取出煙袋，往煙鍋裡又放上一些煙絲，慢慢的吞吐著。
那大漢已經耐不住性子，催促道：『怎麼還不開始？』
『包讓你急什麼？』姑娘橫了她一眼，『爺爺還在抽煙呢。』
聽聞這包讓兩字，群眾們都不由得身形一振，思忖道：原來他也來了，倒不知道惡犬屈無懼牛郎祝仲，素衣儒生解奉哥，亡命徒蘇綽他們幾個來了沒有。
有些有見識的人看著那身材高瘦，又長著令人不敢恭維的長馬臉，雙眼更細窄如線，與鼻嘴疏落隔遠的散佈於長臉上，驟看還以為碰到從地府溜出來的吊死鬼的人，已經知道是惡犬屈無懼了。
那背後背著鋸齒刀的自然是亡命徒蘇綽了，我怎麼沒想起他來。
不少人都已經看出了巴陵幫五大高手的身份。
老者吞雲吐霧之後，不急不緩的道：『在江湖之中，有這麼的一個人，他有時是一個形容枯槁，面目陰冷的老人，有時卻是一個英俊的青年男子。』
『這自然是因為易容術的效果了，爺爺說的這個人，定然是精通易容術的高手了。』姑娘插口道。
『不是。』老者搖了搖頭，『他不但不是什麼易容高手，他根本連易容術都不會。』
『怎麼可能？爺爺別騙我們了。』姑娘笑著給老者沏上了一杯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