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八章：不要碰我 文 / 戀舊的土豆
張輝一回家就看見劉茵蜷著身子靠牆坐在書房門口的地上。
「怎麼了老婆？你怎麼坐在這兒？」張輝鞋都沒來得及換，連忙跑了過來，蹲在劉茵身邊關切地問。他發現劉茵頭髮蓬亂滿臉淚痕，心裡吃驚不小。
「老婆，你不要嚇我，到底怎麼了？」張輝連忙去抱劉茵，不管怎樣，這樣坐著可不好。
「不要碰我！」劉茵忽然淒厲地大聲尖叫起來，用力地撕咬著張輝的手臂。
張輝嚇了一大跳。他們認識到現在，一直看見的是溫順的如同小羔羊一樣的劉茵，什麼時候她變成了母老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她受這麼大的刺激？
「老婆，你不要嚇我。到底怎麼了，你說話啊？」張輝忍著痛，緊緊地抱住劉茵，也大聲說。該不是孩子怎麼了吧？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是不是孩子怎麼了？快說啊！」
「不要碰我！滾開！」劉茵歇斯底里地大聲地喊叫著，使勁掙扎。
張輝怕傷著了劉茵，只好放開了手。他跪在劉茵的旁邊，仔細地檢查劉茵的身體，還好，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怎麼了小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你這麼激動啊？你現在快要做媽媽了，不要再任性了，好嗎？來，我抱你去沙發上坐。」張輝溫柔地說著，又去抱劉茵。
劉茵掙扎著打開張輝的手，憤怒地說：「不要碰我，不要用你的髒手碰我！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居然這麼髒！這麼骯髒！你滾！你離我遠點！」
張輝一下子木了。他眼睛向書房裡瞄去，電腦屏幕正閃爍著幸災樂禍的光。
看來她什麼都知道了。
張輝面如死灰，就那樣僵硬地跪在劉茵面前。
「你怎麼可以背著我做出那樣的事！你這個騙子！流氓！惡棍！你不要在我跟前！你滾遠點！」劉茵大吼著，淚如泉湧。這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幸福？這就是自己心中聖潔的愛情？如同一個美麗的童話，在事實面前殘忍地被打碎，被毀滅，那麼的徹底乾淨，那麼的痛徹心肺！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張輝不敢看著劉茵那雙因為絕望而空洞的眼睛，只有低聲地一個勁地道歉。
「對不起？你對不起我還是對不起你自己？對不起？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抹平一切嗎？就可以補償我受的傷害嗎？就能彌補你做的一切嗎？」劉茵忽地站了起來，眼神凌厲地盯著張輝，「你滾！你滾，我不想再看見你！」
「不要這樣小茵，你不要激動好嗎？」張輝也站了起來，低著頭說，「你肚子裡有孩子，不能生氣。有話我們慢慢說，好嗎？就當我求你了。」
「孩子？你還知道有孩子？你知道有孩子還做出那種豬狗不如的事情！虧我還把你當成我的神一樣地敬著！我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笨蛋！我居然瞎了眼睛沒有看清你這個衣冠禽獸！」劉茵激動的語無倫次，口不擇言。
「小茵，你打我，你打我罵我吧，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張輝說著拉起劉茵的手，往自己的臉上抽打。
「滾開！不要髒了我的手！」劉茵使勁地抽回自己的手，向張輝吼道。
張輝頹然低頭，一臉的羞慚。
「小茵，求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我是混蛋，我是惡棍，我對不起你，」張輝忽然左右開弓，狠狠地在自己的臉上抽了起來，他的眼淚在臉上縱橫。
劉茵的心抖了抖，但她轉了個身，不去看張輝。
「沒用的，你做什麼都沒用了。我恨你，我不想再看到你！」劉茵咬著牙說完，扭頭衝出了房子，腳上還穿著拖鞋。
「小茵，不要走！」張輝喊了一聲，追了出來，連門都忘了帶。
已經是夜裡了，即使霓虹燈再怎麼閃爍將天空照耀的如同白晝，可夜裡的寒氣還是漸漸逼了上來，白天的大雨給城市來了個大降溫。
「小茵，求你了，你到底要我怎樣做你才能回家？」張輝跟著劉茵走了幾個小時了，他的腳都開始疼起來，想來劉茵又怎麼受得了。
「你不要跟著我！我不會原諒你的！永遠都不會！」劉茵的嗓子都啞了，火氣依舊很大。
「回家吧？回去隨便你怎麼樣好不好？哪怕你要我死都行！」張輝聽著小茵的聲音，心疼的抽了起來。「都這麼晚了，你穿的又單，受涼了怎麼辦？」
「不用你管！」劉茵實在走不動了，她雙腿一軟倒在了地上。
「小茵！你沒事吧？」張輝連忙蹲下身，問。
劉茵頭一扭，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張輝看看四周，一把抱起了劉茵，朝附近一個出租車跑去。
「放開我！不要碰我！」劉茵如同潑婦一樣又咬又打，兩條腿拚命地踢騰。
張輝咬著牙忍著，將劉茵塞進了車裡，自己連忙跟著坐進去，緊緊地攬住她的腰。
司機驚訝地看著他們。
「師傅，開車，藍溪花園。」張輝吩咐道，看司機疑問的眼神，解釋說：「我老婆，我們吵架了，所以…….」
司機理解地笑笑，開始發動車子。
「師傅，你停車，我要下去。」劉茵像瘋了一樣沖司機大聲喊。司機尷尬地回頭看看劉茵又看看張輝，一時不知該怎麼好。
「師傅，麻煩你快點開車。」張輝連忙催促司機。「她懷孕了，情緒不好。」
司機哦了一聲，踩下了油門。
劉茵依舊掙扎著，張輝的手箍的很緊，她扳不動就用指甲掐，用牙咬，專揀他身上肉多的地方下手。
張輝皺著眉頭，哼也沒有哼一聲。
被抱回家，劉茵也折騰累了。她窩在沙發上，將自己縮成一隻小貓，面無表情地將目光定在空氣中。張輝擰了個濕毛巾，輕輕地擦掉劉茵臉上污七八糟的痕跡，然後捲起了自己的衣袖。
劉茵用眼角的餘光看見，張輝的胳膊上有幾個血紅的牙印，其中一個還在往外滲血。
她不知道自己心裡是什麼感覺。也許，原本心臟的位置現在已經空了，再不會有什麼感覺了——就在看見那些聊天記錄的時候，心就已經被打碎，碎成再也無法拼湊的渣滓了。
「啊——」劉茵忽然痛苦地大叫起來，她用手撕扯著自己的頭髮，如同一匹受傷的狼。
「小茵，不要，不要這樣好不好？我求你別這樣。」張輝的手緊緊摁住劉茵。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但請不要懲罰自己，好不好？小茵，是我對不起你，你要怎麼對我我都可以接受，求你不要傷害自己。」張輝抱著劉茵的頭，喃喃低語，眼淚從他的臉上滑落，滾到劉茵的發上，再滾到她的臉上。
劉茵恍若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