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十九章 文 / 寧作我
所謂「一人不語,舉座不歡。」桓玄只是板著臉生氣,弄得堂兄弟們都尷尬。不一會兒,這群人也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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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伊是桓沖的本家。桓沖第一個兒子出生沒多久就死了,夫妻倆都很傷心。桓沖為了安慰妻子,便抱養了本家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繼作螟嶺。又過了幾年,桓沖夫妻才有了自己的孩子,那便是綠兒的大姐,如今已嫁人。此後每多一個孩子夫妻倆都萬分的小心翼翼,生怕再出什麼差錯。
桓伊精通武備,最近剛因外御強敵、內安百姓之功被授予西中郎將之職。王徽之,顧愷之以及謝玄、謝琰兄弟前來道賀。
王徽之道:「喂,我們特地來看你,怎麼只顧著看公文,也不理睬我們?」
桓伊笑道:「我若不是因為看這東西,怎麼能勞動你們今天來看我呢?」
顧愷之叫道:「這話太勢利了罷。難道我們只結交官拜西中郎將的桓野王?憑閣下善笛,江左第一的名號,也值得一會呀。快點,把你私藏的蔡扈柯亭笛拿出來給我們欣賞欣賞。」
桓伊笑道:「怎比得長康兄丹青圖寫的絕妙。」
謝玄也道:「是啊。人傳顧愷之有三絕:才絕、畫絕、癡絕。只是你留在我家的老翁騎馬圖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給他點上眼睛?要知道,盲人騎瞎馬,很危險的。」
顧愷之噓他道:「你懂什麼。畫人物要傳神,正在這眼睛裡面。怎可胡亂瞎點。」
王徽之抱怨道:「野王,公文什麼時候都能看,朋友相聚的時候恐怕不合適罷。」
桓伊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文卷,嘴裡卻偏要駁斥他:「像你那樣任情放達,傲物慢世,天下人也並不認為合適。」
王徽之道:「你年紀尚不滿三十,已是年俸萬石之人了,不嫌太早些了嗎?」
桓伊笑道:「與閣下比是太早,與甘羅比已是太老了。子遒,你現在是什麼官?」
王徽之回答道:「不知道是什麼官。時常有人牽馬來給我看,似乎是馬曹罷。」
桓伊又問:「你管理多少馬?」
王徽之聳聳肩:「從來不問馬,怎麼知道它的數量。」
「馬最近又死了多少?」
王徽之不耐煩:「活的也不知道,怎麼知道死的呢。」
眾人大笑。
桓伊勸道:「子遒兄,你是我父親的騎兵參軍,而且在這個位置上很久了,總該料理些事情罷。」
王徽之不答,手搓著臉,忽然說:「啊呀,今天天氣可真好,你們說呢?」慢慢踱到門邊。
桓伊笑罵:「這傢伙!舍弟性情倒與你相近,怎麼我們反而成了朋友。」
王徽之回頭道:「性情相近的人是成不了朋友的。到頭來不是相互厭倦,就是相互敵視。在對方身上看到自己的愚蠢,實在很沒有意思。」
謝玄插嘴道:「借過。我們是來恭賀桓野王,還是來談論王徽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