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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九十六章 南開 文 / 丁亦麟

    等我仔仔細細的清洗過全身的塵土,換上新買的厚重衣服,走進臥室,看到這三個一進屋就倒在床上不能動彈的女孩子,我一時也傻了眼。

    不過既然已經這樣了,就只能順其自然——反正我本來也是萬事無所謂的性格,於是我拿出指甲剪,一邊小心的修剪著很久沒有保養過的指甲,一邊仔細的看著她們,欣賞著她們的睡姿。

    任何人睡覺都是沒有風度可言的——歐陽蘭娜除外。她安然的合著雙眼,乍一看就給人一種恬靜的感覺;緊閉的雙唇,微微往上翹著,像是做了什麼美夢,想笑,卻又不敢高聲大笑;隨著呼吸起伏,兩個酒窩時隱時現;不過,這一切,都並不能掩蓋她一臉的風霜憔悴。

    這半年來,小心翼翼的應對著我的乖張暴戾,也真苦了她了;我莫名的一陣心酸,這是怎麼了?在此之前,我是從來不會關心這些的,我只會覺得她老是出現在我心情最不好的時候,只會揮著手趕她離去,我只會關心我qq上即將到手的女孩子們,只會關心我的煙,我的酒。

    黃馨在睡夢中,也甜甜的微笑著,讓她醜陋的臉顯得不是那麼難看,或者她是對我最有信心的一個,無論是誰,也不能動搖她對我那盲目的崇拜和跟隨,就算明知是錯,她也會服從我的每一個命令——包括我神智不清時要她去做的事,她也會一一照做。

    也許現在,她已然知道了,至少暫時,我還不會回到過往的那種生活之中,所以她才能睡得如此放心吧。

    只有冉鳳,我知道她是睡不著的,她從來都有失眠的症狀——這個還在我們小學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她修長的睫毛微微閃動,這是裝睡的表現,我甚至還可以感覺到她正在偷偷的觀察著我的一舉一動。我笑笑,吹掉指甲剪上的塵灰,走過去,有節奏的、輕輕拍著她的背,輕輕唱著:「好寶寶,快睡覺——」

    這是在張家界的時候,每次我哄她睡覺時所唱的催眠曲。她再也沒辦法裝下去,「撲哧」一笑,把臉轉了過來,在燈光的掩映之下,這張臉容光四射,嬌艷不可方物。

    她用左手拍了拍床,示意我也躺下。我搖了搖頭,在這個時候,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躺下:畢竟,我的女朋友是歐陽蘭娜;雖然我和冉鳳沒有做過任何越軌的事情,但歐陽蘭娜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我們之間曖昧的關係她早就知之甚詳,不過儘管如此,我還是不想讓她一覺醒來,發現我和冉鳳抱在一團——有道是:寧教人知,莫教人見。

    冉鳳應該也明白我在想些什麼,剛才她的舉動不過是因為我所唱的歌,讓她陷進回憶裡,一時衝動所為——她沒再說什麼,只是起身,披了一件大衣,走到陽台上,我跟在她的後面,往陽台搬了兩把椅子,她緊了緊衣領,很順從的、坐下。

    北方的秋夜總是冷冷清清,到了這個時候,別說街道上已經沒有行人;就連住宅的燈也沒有幾盞是亮著的;只有昏黃的路燈盡責的照著大街小巷;我順著她若有所思的眼神看過去,看到的,卻是夜空裡那一片無星無月的迷霧——

    她沒有看我,像是在自言自語:「她是個不錯的女孩子,配得上你。」

    我也沒有看她,我們的目光都停留在那片虛無之中。我淡淡的說:「我們兩個,就不用再這麼勾心鬥角了吧,你不累嗎?直接說『但是』以後的吧。」

    只要不是陷在酒精和尼古丁的包圍裡,我還是很聰明的,或者說對著冉鳳這些知根知底的人,我還是可以知道她們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的。她絕對不是單純的為了表揚歐陽蘭娜——對心高氣傲的冉鳳而言,她絕對不會認為歐陽蘭娜強得過她。

    她笑了,像個淘氣的小精靈:「我不說『但是』,我說『可是』好不好?」

    我沒說什麼,只是轉過頭去嚴厲的看了她一眼,她吐了吐舌頭:「可是如果只是這個樣子的女孩,要我放棄可是很難的哦;我可不比她差,要我放棄,你至少也應該選一個比我強上十倍,不,不用這麼多,只要比我強上幾倍的女孩子,我才會輸得心服口服。」

    我沒說話,我保持著沉默,因為我知道她還有話要說。

    「你聽過鄭秀文的一首歌嗎?你愛我愛不起。」

    我當然聽過,但是她並不需要我的回答,而是自己輕聲的哼了起來,聲音很小,是怕吵醒睡夢中的歐陽蘭娜和黃馨,但卻足夠讓我聽得清楚:

    ——我怪你怪不起無謂為她生氣

    仍舊想不通估不到她這種普通角色能捕捉你

    我想完美難怪被你太早放棄——

    ——怎麼猜都猜不到你要與我別離

    而嫌棄了我你卻也並未善待自己

    早知誰人是你的新情人便懶得自卑——

    一路上,我一直聽著歐陽蘭娜和冉鳳交談——她們惺惺相惜,但也彼此不服氣,針鋒相對的明爭暗鬥也有過不少。只是,冉鳳這麼直白的說出來,讓我一時之間還是有點接受不了。所以我不知道能說什麼,只能長長歎了一口氣,繼續凝眸,對著那無止境的虛空。

    她們之間的確爭鬥不休,不過這恰好說明了,她們都把對方視為實力相當的對手——像黃馨,就從來沒被她們視為同一世界的人,當然也就無須提防、無須咄咄逼人的針對她。

    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對她們而言,黃馨不過只是我的附屬品罷了。其實就連黃馨和我自己都是這樣理解我們之間關係的,那別人要這樣想的話,就更加沒有錯了。

    看著我對她的話毫無反應,冉鳳幽幽的歎了一口氣:「丁丁,我很少求你,不過這次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我想也沒多想,就回答她:「當然可以。」

    她這樣問我的時候,我的心底突然閃過對她的愧疚:我和她認識以來,從來都只有我請求她幫我這樣幫我那樣——熊敏的公司能夠順利的搭上那些有實力有信譽的上線,冉鳳實在居功至偉——但她卻很少要求過我什麼,可以說只有過一次——如果她想要帶著我在長沙吃小吃也算進去的話。

    「我想要你留在天津,多陪我一段時間——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永遠都是我初識時的丁丁。而這一次,如果你走了,也許再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是別人的老公了——你願意嗎?」

    看著那充滿著渴望的眼神,我不由得點了點頭。

    她溫柔的靠過來,靠在我的肩頭,我心無雜念的伸過手去,抱著她溫軟的身體,北方的夜是如此的安靜,安靜到我可以清楚聽見床上歐陽蘭娜和黃馨悠長的呼吸聲。無盡的疲累感襲來,我竟然不知不覺的,坐在椅子上睡著了。

    終於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的身上多了一件大衣,那是冉鳳的衣服。回到房裡,一張娟秀的字條,是歐陽蘭娜的字:我們去買早餐,你在家等。

    我啞然失笑,歐陽蘭娜啊,要是這張字條讓楊凡看到,他豈不是會說你比我更具有為上位者的威嚴?

    接下來我又躺在床上,回想著昨天晚上和冉鳳所說的話,追憶著昨天晚上的一些情景,然後努力的思考一個問題:她是什麼時候回到床上的?

    不過我沒有思考多久,不一會兒,她們就一人提著一袋東西回來了,有肉夾饃、有攤大餅和煎餅果子,還有一籠傳說中的「狗不理」小籠包。

    接過黃馨遞來的筷子,我開始狼吞虎嚥起來,但見到她們都笑瞇瞇的看著我,一言不發,也沒有任何動作,我驚奇的說:「你們怎麼都不吃?」

    歐陽蘭娜笑了,兩個小酒窩一閃一閃的:「我們都吃過了呀?」

    冉鳳也笑著:「是啊,我們吃得好飽哦。」

    黃馨沒說什麼,不過看她垂著頭,忍不住漲紅的臉,應該也是在偷笑。

    我面對這麼多的東西,心底發出一聲悲鳴,不過還是不甘心的問:「那你們帶這麼多東西?你們覺得我吃得完?」

    她們都不作聲,所以只能是黃馨來出頭說這種可能會得罪我的話——她小聲的說:「我們找不到米粉賣,這附近只有這些賣的,又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所以——所以我們就一樣買了點。」

    看著我沒有發怒的跡象,冉鳳接著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你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快吃,長胖一點,要不我怎麼放心把娜娜交給你。」

    本來還想說些什麼的歐陽蘭娜聽到這句話,頓時不依,呵著冉鳳的癢癢,兩人嬌嗔著扭作一團。我趕緊加快進度,目不斜視的吃著早餐,以免受池魚之災。

    吃過了早餐,我們就一同去了南開大學,很順利的替冉鳳報到了名之後,又幫她找到了宿舍,把她的東西放了進去。黃馨手腳麻利的幫著她收拾,我則和歐陽蘭娜饒有興致的參觀這所全國知名學府的女生宿舍。

    一切都收拾停當以後,我們又在南開的校園裡,逛了很久,直到她們都累得走不動了——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逛街買衣服之類東西的時候她們就怎麼那麼體力充沛呢?——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我們決定找個地方吃午餐。

    南開大學的東南角,立交橋的下面,有一個賭場——這是找房子時我就已經發現的;賭場的旁邊,有一間小小的休閒屋——這是心細如髮的冉鳳和歐陽蘭娜發現的。

    我們就去了這間名為「避風塘」的休閒屋吃飯。輕輕的鋼琴聲,隨手可拾的報紙和雜誌,有幾個佩著南開校徽的女孩子嫻靜的坐在桌邊喝著飲料;另一桌上,幾個男孩子正在打著撲克牌,不時的停下來看一眼電視裡正在播放的球賽。

    很溫馨的地方,我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裡。就像上輩子在長沙時,第一次去,就喜歡上新民路的城市精英休閒屋一樣。

    等服務員送飯上來,還有一小會兒,冉鳳突然問我:「你不是說你的鋼琴彈得不錯嗎?」

    歐陽蘭娜還不知道我有這一手——事實上她也沒辦法知道,在吉首的時候,是找不到鋼琴彈的——吉首大學藝術系的琴房裡倒是有鋼琴,只是我實在不想為了彈彈琴而去巴結那個被稱為「滅絕師太」的更年期小婦人。

    我無奈的笑笑:「你啊,就會給我惹麻煩。」

    起身,我走了過去,那個正在彈著《致愛麗絲》的長髮女子聽到了我們的說話,很禮貌的站起來,示意我坐下。我掏出一張百元的鈔票遞過去,她感激的接過,然後用修長的手指仔細的折好,放進口袋。

    我的手指接觸到了很久很久都沒有觸碰過的琴鍵,像是遇上多年的好友,內心那一種不可言喻的衝動,直接通過我的雙手,在琴鍵上飛快的宣洩出來——

    一直到最後,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選擇了那首歌,只能說是自己發昏。我彈著琴,唱著歌,看著她們的臉色變了、變了,看著她們泛起淚花,看著她們黯然的流下淚——我告訴自己要停止、要停下來、不可以再彈下去,但卻像是著了魔一樣,無法停止——

    你剪下我一束髮繞在無名指上

    揚著笑仰著臉說當作指環好嗎

    你等著我回答等到泛起淚光

    可是請相信我當時同樣悲傷

    愛情啊原來是個精心設計的謊

    每個人都被安排為某個人受傷

    她出現得太早而你來得太晚

    有一天你也會有我這種遺憾

    最愛的人不是你這不只讓你傷心

    但我的心裡還在苦等一個遠去身影

    最愛的人不是你卻忍不住愛上你

    我真的愛你但永遠無法像愛她般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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