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章 千秋萬歲名 寂寞身後事 文 / 白夏源
南宋紹興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公元1142年1月28ri),臨安,大理寺,風波亭上。
一位中年男子挺立其中,四週三三兩兩地散立著一些獄吏、獄卒。外圍,一隊精銳的御林軍持槍挺立。
一個中年獄吏走上前來:「岳將軍,大理寺判您『臨軍征討稽期』和『指斥乘輿』,這是供狀,請在供狀上畫押。我們也知道您是冤枉的,可我們做差人的,也沒辦法啊!您還有什麼事要辦的,儘管吩咐。您就安心地上路吧!」
岳將軍取過筆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國事危殆,江山難保!雖有精忠報國之心,卻無只手回天之力,奈何!奈何!」隨即揮筆寫下了八個大字:「天日昭昭!天日昭昭!」轉身望向中年獄吏:「倪兄,日前所托,費心了!」
中年獄吏:「您放心,一定為您辦好!請!」
岳將軍取過毒酒一飲而盡……
五日後,江南雁蕩山中的白村村口。一個皂隸打扮的中年人踉蹌行走在崎嶇的山路上,體力已是明顯不支。他抬頭望去,視線越過一片茅舍,只見遠處一座大莊園,煞是醒目。他長出一口氣:「終於趕到了!」
村口有一片菜地,一個小伙子正在鋤草。
中年人走上前去開口道:「請問這位小哥兒,此地可是白村?雁蕩白家可是在此?」
小伙子看了看中年人:「正是。客官找誰?」
中年人道:「我從臨安來,有急事找白夏池白大俠!」說完精神一鬆,兩眼一黑,一頭栽倒在地。
白村,地處江南雁蕩山中的一個山坳裡,四周群山環抱,村旁一條潺潺小溪,水清見底。水中卵石纍纍,游魚數尾,悠然自得。時處正月,村中寒梅一片,黃澄澄地競相怒放。
梅林的盡頭是一個大莊園,白牆綠瓦,在一大片茅舍中顯得鶴立雞群。
雁蕩白家,是近百年來江湖上新崛起的一大門派。
創派人白雲非曾師從三清山玉虛觀靈虛道長,得授太虛藏經。出師後行走江湖,行俠仗義,為人十分豪爽,交友遍天下。
白雲非在修煉太虛藏經的後期屢屢感到自己已經無法再有新的突破。有一次在與好友手談中,因分神思考如何提高功力而無意中在天元位誤下一子,結果堵死了自己的活眼,被提了一大片。誰知這片死子被提後反而騰活了一大片地方,從而使他有了騰挪的餘地,最終反敗為勝。此時他突然悟到,若內功修煉也如此破而後立,會怎樣呢?於是他立刻辭友回家,開始嘗試,結果還真給他闖出了一條路子,成就了一代武學宗師。白雲非在太虛藏經的基礎上自創了一套內功心法,因為來源於天元死子的啟發,就命名為《天元心法》,天元心法分為蘊氣、煉神、聚元、破丹、凝神五層。白雲非將天元心法及基於天元內功的輕功、拳、掌、指、兵刃、暗器、點穴擒拿等手法合併編纂成一套武功要訣,稱《天元寶菉》。
天元寶菉共分三冊,上冊講述玄門吐納之術、道家養生之法和各種內功外功修習之法,包括練氣增元基礎心法——《天元心法》和一式輕功身法《飄雲步》。中冊記載拳、掌、指、兵刃、暗器、點穴擒拿等手法,包括一指法——《通天指》、二掌功——《翻雲掌》《覆雨掌》、三劍招——《飛天劍法》等,招招詭異玄奧,式式博大精深。下冊為醫經、藥典和計謀篇。
白雲非中年得子,四十歲時生了兒子白天賜,從小寵溺異常,白天賜天資雖不出眾,武功平平,但在行醫用藥上卻有頗深造詣,且極善經商,在經商中智計百出,為白家創下了極大的一份家業。白家名下產業遍佈江南,涉足極廣。有米行、錢莊、布料成衣店、酒樓、客棧、珠寶古玩店、藥鋪、鐵匠木作、車船行,甚至還有鏢局和青樓。《天元寶菉》下冊(醫經、藥典和計謀篇)即為白天賜所創。
白天賜有兩個孿生子,白林雲和白林雨,自小得到其祖父的真傳,在江湖上闖下了莫大的名頭。老大白林雲以輕功、掌功、劍招見長,老二白林雨則更擅長指法、暗器、點穴擒拿。兄弟二人自十八歲起聯手闖蕩江湖十五年,懲jiān除惡,嘯傲江湖,收錄弟子逾百,風頭一時無兩。雁蕩白家也隱隱直追江湖第一大門派少林寺。
可惜,兄弟倆為救湘王之女碧琳郡主,在遠赴漠北追殺黑道巨擘「漠北三凶」時,與「漠北三凶」惡鬥三日三夜,最終誅殺三凶,救出碧琳郡主。兄弟倆也受創極重。勉強在門人弟子的護送下返回家中,老二白林雨撒手西歸,老大白林雲在祖父白雲非在全力施治下得保一命,將養兩年多方才逐步恢復武功。而年近古稀的白雲非則因功力損耗過劇,兼之傷心過度,於兩年後外出散心,不知所蹤。
碧琳郡主出於感恩之心,在白林雲傷重期間,衣不解帶,悉心照顧白林雲,二人日久生情。最終碧琳郡主委身下嫁白林雲,為白林雲育有一子一女。
兒子白夏池,今年三十五歲,現為雁蕩白家掌門。女兒白冬巒,三十二歲,嫁傲雲堡堡主楚天南長子楚申秋為妻。
白夏池自幼聰穎過人,看書一目十行,過目不忘。根骨奇佳,是練武的好胚子。三歲起白林雲為其築基,八歲時習練輕功身法,十歲起習練天元寶菉中冊各種武功,十三歲起學習天元寶菉下冊的內容。十五歲時已初步有成。二十三歲娶臨安水家長女水冰心為妻,育有一子(白啟歆)一女(白琦嫣)。後又納二妾(孿生姐妹劉玉、劉晶),各得一男(白啟文、白啟武)。白夏池親授弟子二十人,最得意的是大弟子劉晏明和關門弟子水乾勳。劉晏明,劉玉、劉晶的侄子,長於輕功、拳、掌、指、兵刃、暗器、點穴擒拿。水乾勳是水冰心的娘家侄兒,擅長醫經、藥典和計謀。
白府巍峨豪華,氣象萬千。斗拱飛簷,石刻磚雕,精彩紛呈。宅門前聳立著兩尊張牙舞爪,形象生動的石獅。「雁蕩白家」,鎏金巨匾上的四個大字飛揚脫跳,彰顯了主人不羈的性格。一道兩人高的白色粉牆,嚴嚴實實地圍住了府內數十間樓房。宅前矗立著一株株高大的松柏、水杉,枝繁葉茂,四季蔥蘢,顯得分外的清幽與靜雅。時值新春佳節,府內府外大紅燈籠高高懸掛,洋溢著一派新春喜慶的氣氛。
進得門來,只見門前有八字照壁。裡邊院院相套,樓閣掩映,花影移牆,曲水流觴,逕緣池轉,廊引人隨,微風習來,立時樹搖影飄,花香脈脈。院落之間以粉牆相隔,上面鋪滿爬籐,雖說正值寒冬,枝黃葉枯,但可以想見盛夏季節滿目蔥蘢的那種清涼感覺。樓房之間以抄手遊廊相串,一路行去,雕樑畫棟,精巧宜人。
轉過一個黃楊木大理石插屏,就是白家當代家主白夏池的書軒。書軒分內外兩室,外室為會客之處,內室是白夏池的專用書房,裡面窗明几淨,很適宜讀書。書房有三個大窗,皆以紅木鑲邊,窗外一盆鐵樹,數枝翠竹,依窗而栽,綠意宜人。窗外天井中種植臘梅、翠竹、南天竺,配以古雅精巧的湖石盆景,顯得格外幽靜雅致。
書房內東側靠牆正中是一個紅木櫃子,裡面陳設著各種古玩玉器,櫃子兩旁是書架,架上排列著詩文經集之類的書籍。北側是一張雕花案幾,上擺一隻小巧精緻的香爐,青煙裊裊,清雅檀香一陣陣傳來。西首花架上供著一盆蘭花,正中是一張式樣古樸的書桌,桌上放著一張雕花端硯,山形筆架上掛著大大小小五六支筆,旁邊是一把精細的紫砂茶壺和一隻薄胎白玉茶盅。
一個男子正站在窗邊,兩眼凝視著窗外。他年約三十開外,身高體瘦,臉形俊美,丰神俊朗。穿了一件紫色的錦袍,外披一件銀色的白狐皮氅。雙眉緊皺,眼中冷芒流動。正是雁蕩白家當代家主白夏池。
白夏池剛收到弟子從臨安傳來的消息。岳將軍被捕入獄,吉凶未卜。在臨安經商的弟子多方打聽,始終得不到確切的消息。
他回想起與岳將軍結識的過程。那是紹興十年七月在朱仙鎮,金國高手完顏伏天奉金國太子金兀朮之命前往朱仙鎮刺殺岳將軍,白夏池正遊歷至此,在西湖邊樓外樓就餐時偶然察覺這一驚天陰謀,並於岳將軍帥帳內誅殺完顏伏天一行刺客。隨後白夏池與岳將軍結拜為異姓兄弟,並傳了一些以自保為主的內功武技給岳將軍。
望著窗外怒放的臘梅,白夏池歎了口氣:「時局動盪,人多桀難,岳大哥!但願你能逢凶化吉,遇難呈祥。」
「莊主,臨安來了個人,說要見您。」管家白新在門外稟道。
「什麼人?現在何處?」白夏池問道。
「好像是個臨安來的獄吏,剛到村口就昏過去了,正好給小三看到了,就背了過來,我給安置在西廂房。看樣子是累的,灌了點水,躺了會兒就醒了。他急著要見您,說有大事相告。」白新回道。
白夏池忙道:「哦?臨安來的?獄吏?快帶我去!」
「我是白夏池,請問這位怎麼稱呼?有何見教?」
「白大俠,小人叫倪完,是臨安大理寺的牢頭,岳將軍在大理寺時正屬小人管。岳將軍有一封信要小人帶給您。」倪完翻身坐起,扯下褲腰帶,從褲腰帶中拽出一卷薄紙,遞給白夏池。
「岳大哥?他現在還好嗎?」白夏池「嗖」地站起,伸手接過紙卷。
「岳將軍,他,他,他歸天了!」
「什麼?!」白夏池一陣眩暈,抓著那卷薄紙,緩緩地坐了回去。他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展開了薄紙卷。
「夏源吾弟:為兄現身陷囹圄,恐時日無多,犬子亦不得倖免。惟念拙荊和二孫現居江洲株嶺,望弟時時加以照拂。為兄若有不幸,弟切不可莽撞行事!當今聖上受奸邪蒙蔽,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矣!十年之功,毀於一旦;所得州郡,一朝全休;社稷江山,難以復興。乾坤世界,無由再復。嗚呼!有心伐虜,無力回天!奈何!奈何!鵬舉絕筆紹興十一年十二月二十六ri」
「岳大哥?你為什麼要這麼傻?留此有用之身,報效百姓豈不更好?」白夏池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白大俠,與岳將軍一起被害的還有岳雲和張憲兩位少將軍。現岳夫人與岳將軍之孫岳甫、岳申正在江洲,小人恐秦相派人加害,已命犬子倪匡於數日前送他們渡江到湖口鄉下覓地隱居,但仍不安全。請白大俠速派人護送岳將軍家人易地隱居。」倪完急道。
「多謝倪兄,我即刻安排。倪兄一路幸苦,大恩不言謝,請受我一拜!」推金山,倒玉柱,白夏池一頭拜了下去。
「使不得,使不得!白大俠,這我可受不起。岳將軍警忠報國,戰功纍纍,我們都敬重佩服他老人家。岳將軍蒙冤受難,我們的心裡那個難過啊!可我們人微言輕,也幫不上什麼忙,看著岳將軍當面被害,我真是心如刀割啊!」倪完急忙拉住白夏池。
「倪兄,情況緊急,恕我不能為你接風了,倪兄大恩,容後再報。白新,你先帶倪兄去沐浴,幫他換一套乾淨衣褲,請倪兄在此將養數日。另外,去取兩千兩銀子給倪兄。」白夏池吩咐道。
「白大俠,銀子就免了……」
「哎,倪兄,你在此將養數日,恢復後就請趕回臨安,帶上你的家小,趕快去別的地方避一避吧!」
白夏池一拍手,進來一個小伙子,肅手道:「莊主,有何吩咐?」
「去把晏明和乾勳叫來!」
「是!」小伙子轉身退出門外。
不一會兒,劉晏明和水乾勳匆匆進來,向白夏池行禮畢,看見白夏池滿面淚痕,驚道:「師父,您怎麼?……」
「晏明、乾勳,我剛接到消息,你岳師伯和岳雲、張憲兩位師兄於五日前被jiān相秦檜害死了!」當日在朱仙鎮,劉晏明和水乾勳也跟著白夏池,故稱岳將軍為師伯。而且兩人與岳雲、張憲兩位一見如故,以師兄師弟相稱。
「啊!這個jiān賊!師父,我帶人去殺了他!」劉晏明聞聽暴跳如雷,轉身就要往外跑。劉晏明是白夏池的大弟子,年約二十四五,已經跟了白夏池八年。他身材健碩高大,膀闊腰粗,雙掌粗厚,武學天分極高,很得白夏池的賞識。但他為人衝動,受不得激,一碰就炸,為這沒少挨白夏池的罵。
「大師兄!別急!jiān相秦檜權勢滔天,臨安又是虎狼之地,報仇之事還須從長計議。」水乾勳一把拉住劉晏明。水乾勳二十出頭,身形挺拔,相貌俊朗,為人沉著冷靜,是白夏池的關門弟子。他悟性極高,入門雖只數年,武功一般,但在醫術上已得白夏池的真傳,且善為籌謀,深受白夏池的倚重。
「放手!岳師伯都被害了,還怎麼從長計議!」劉晏明素與水乾勳交好,他人雖衝動,卻也不笨,平日裡素知小師弟為人精明,極有見地,凡事都願聽聽這個小師弟的意見。但此刻他急怒攻心,一時也顧不了許多。此刻小師弟一開口,他也慢慢冷靜下來了,知道衝動無益,只是嘴裡一時還不肯服軟罷了。
白夏池讚賞地看了水乾勳一眼。也不多說別的:「臨安來的客人給我們帶來一個消息,岳夫人和岳雲的兩位公子現在湖口鄉下,我們要趕快把他們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以免遭到jiān相的毒手。」
他想了一下,說道:「乾勳,你和老五留在莊裡,我把師母和師弟師妹們就托付給你了,萬事小心為上。人手不夠的話,就把外面的店舖停掉一些,再叫一些人手回來。晏明,你去把其他的師弟們叫上,咱們立刻趕去湖口,遲則生變!」
水乾勳想了想說:「師父,這裡的事您放心,我會安排妥的。您看是不是再去邀約一些朋友跟您一起去?」
白夏池考慮了一下:「算了!這事就不要連累別人了。何況人多嘴雜,易出紕漏。」
水乾勳又說:「那要不就用咱們江南鏢局走鏢的名義去吧。」
白夏池露出一絲笑容:「這個辦法好,晏明,你去安排一下,咱們吃過午飯就走!」
十天後,湖口城外三十里的王下村,村東頭來了一支車隊,車隊由七八輛馬車組成,每輛馬車的車廂上還插著江南鏢局的小旗子,車隊的前後左右有四十來條大漢護衛著,這些大漢個個體格健壯,身著勁裝,腰扎寬帶,戴著護腕,腰挎刀劍,馬鞍邊還掛著雙拐、流星錐、雙節棍、鐵尺、齊眉棍等短兵器。為首之人是一個年約三十五六的男子,沉穩而冷漠,身著錦袍,足蹬烏雲皂靴,腰懸一口寶劍,跨下一匹棗紅馬正「唏溜溜」地叫著,四足不安地在地上踏來踏去。這男子雙目明亮而冰冷,有一股透視人心的魔力和威嚴。正是雁蕩白家家主白夏池。
白夏池一揮手讓車隊停下,自己帶了七八個人進村,找到了倪完所說的地方。這是村西頭的一個小院落,壘土泥牆,茅草屋頂,從低矮的院牆看進去,裡面破亂不堪。白夏池上前輕叩柴門。
「吱呀!」一聲,拆門半開,從裡面探出半截身子,這是一個二十出頭的憨厚小伙,他問道:「客官,你找誰?」
「你可是倪匡小兄弟?我們是從雁蕩山來的。」白夏池伸手遞過去一件信物。
小伙子接過信物,問道:「小人正是倪匡。您可是白大俠?」
「正是在下。」白夏池答道。
小伙子露出了憨厚的笑容,拉開柴扉:「請進!」待眾人進院後,他關上院門,帶著白夏池進了屋。
「岳夫人在嗎?」白夏池問道。
「在!不過老夫人這兩天病了,正躺在裡屋休息。」倪匡應道。
「啊!快帶我去看看!」白夏池急忙道。
倪匡一掀簾子,側身讓白夏池進了裡屋。白夏池進屋後就看到岳夫人虛弱的樣子,蠟黃的臉襯著滿頭白髮,才四十幾的人看上去倒有六七十的樣子。床邊還站著兩個小男孩,看上去倒是比較機靈,只是有些拘謹。
白夏池上前納頭便拜:「嫂嫂在上,小弟有禮了!」
岳夫人忙道:「叔叔,快起來!」岳夫人和白夏池是認識的,那年離開朱仙鎮後,白夏池便帶著兩個徒弟,持岳將軍的書信前去拜訪岳夫人,還在岳家小住了兩天。
岳夫人又對兩個男孩道:「快叫叔公!」
兩個男孩乖巧地向白夏池行了禮。
白夏池從懷裡掏出兩件玩具,遞給兩個小孩:「給!你們到外面去玩一會兒。」
兩個孩子沒接,卻把頭轉過去望著岳夫人,岳夫人開口道:「既是叔公給的,那就拿著吧!還不謝謝叔公!」
「謝謝叔公!」兩個孩子接過玩具,歡呼一聲,一溜煙跑了出去。
「嫂嫂,請恕小弟無禮!」白夏池走到床邊,伸手向岳夫人腕上搭去。他切了一下脈,還好,岳夫人只是驚怒攻心,虛火上升,再加上數日顛沛,勞累過度所致。他不動聲色地送出了一絲真氣,護住了岳夫人的心脈。現在也來不及抓藥了,只有先趕回家再慢慢調理了。這時岳夫人的精神也稍好了一些。
白夏池開口道:「嫂嫂!此地不可久留,您還是帶著孩子跟我們一塊回去吧!」
岳夫人道:「叔叔,不要這麼麻煩了,我們孤兒寡母的也沒什麼好怕的。」說著她哽咽了起來:「叔叔,你哥哥他們好冤那!」說完已是泣不成聲。
白夏池一看勾起了岳夫人的傷心事,趕忙道:「嫂嫂,節哀順變。為了兩個孩子考慮,您還是跟我們走吧!」
岳夫人也算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中豪傑,想到孩子,她也就同意了。
白夏池拍了一下手,劉晏明走了進來,白夏池對他說:「晏明,讓他們去帶一輛車過來,等下你把師嬸背到車上去。」
白夏池又拿出幾張銀票和一些散碎銀子,對倪匡說:「小兄弟,多謝你了,你們你家的大恩,我白夏池永世不忘!這一千兩銀子你拿著,趕快回家,和你父母一起另外找個地方避一下吧!」
倪匡搖搖頭說:「錢我不要,白大俠,我能不能跟著您,哪怕打雜也行!」
白夏池說:「小兄弟,這一路過去很危險,你還是先自己回去吧,等時局平穩下來後再來雁蕩吧!」
倪匡倔強地說:「不!我不怕!我還是跟您走,再說有我在,照顧老夫人也方便些!」
白夏池讚賞地看著這個憨厚的小伙子:「好!有志氣!你願意入我門下嗎?」
倪匡激動萬分:「願意,一百個願意!」
白夏池說:「不過我已經不收徒了,這樣吧,就讓我的大弟子教你吧!晏明,你可願收這個徒弟?」
劉晏明說:「是!師傅!」他轉身對倪匡說:「你先過來拜見師祖!」
白夏池一擺手:「事急從權,回去再補吧!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