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八章 泠泠七弦上 靜聽松風寒 文 / 白夏源
炎黃歷206年12月50ri
帝小迎新聯歡晚會如期舉行了。全校九百個學生,五百位教職員工和一百多位特邀嘉賓將大會堂擠得滿滿當當,甚至還加了不少臨時座位。最讓大家激動的是,皇帝皇后居然也來參加晚會了。雖然平時也有機會看到皇帝陛下,但能這樣和皇帝陛下坐在一起看演出,那可是他們從來都不敢想像的事呀!
陪同皇帝陛下來的還有親王、元帥、皇子、公主、公爵們,即然皇帝陛下都來了,那麼他們自然也一個都不能少。
晚會開始了,一大群化裝成各種卡通動物造型的一年級小學生蹦蹦跳跳地跑上了舞台,緩緩地拉開了幕布。報幕員是漂亮的李玥馨。
「臨安帝小迎新聯歡晚會現在開始!首先有請英明睿智的皇帝陛下講話!」
皇帝陛下擺擺手,詼諧地說:「今天我們是來輕鬆的,就不要拉我的差事了吧!」
「接下來請劉校長講話!」
一身長袍的劉明軒笑瞇瞇地走上台去開始了簡短的發言:「今年的晚會將是一個令人難忘的晚會,我們有幸請到了英明睿智的皇帝陛下和母儀天下的皇后陛下與全校師生共同度過這個歡樂的夜晚,這是我們全體師生的榮幸!請全體起立,向皇帝陛下和皇后陛下致敬!」
大會堂中所有人全部起立,發出了洪亮的聲音:「向皇帝陛下和皇后陛下致敬!」
皇帝和皇后轉過身來,滿面笑容,向大家點頭致意。
劉明軒宏亮的聲音繼續在大會堂中迴盪:「請坐!今晚也是在座的全體共同狂歡的夜晚,讓我們期待師生們的精彩演出吧!」說完就轉身走下了舞台。禮堂裡頓時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李玥馨開始報幕:「第一個節目是一(1)班岳思雲、江婉紋的武術表演,八卦掌對越女劍!」
胖胖的岳思雲和清麗的江婉紋各穿一件合身的練功服,分別從舞台的兩端走出。岳思雲身穿白色練功服,像一片白雲,江婉紋一身彤紅,就像一團烈火,雙手提著一大一小兩柄銀劍。兩人並列台前向全場觀眾行了一個禮,又各向對方行了一個禮,各自後退三步,擺了一個起手式。緊接著岳思雲踩著八卦游龍步,繞著江婉紋滴溜溜亂轉。江婉紋先是持劍不發,只是隨著岳思雲的步伐變換方位,忽然暴起如一團紅雲直衝岳思雲攻去,雙手舞起兩團劍花,銀光閃閃,衣袂飄飄,火樹銀花,煞是好看。岳思雲時而竄縱跳躍,閃展騰挪,時而勾搬裹挽,劈穿抓拿,如一團白雲飄浮不定。台上兩人你來我往,對攻激烈;台下觀眾目不轉睛,叫好連連。突然,兩人同時收手,並立台中,一齊向台下觀眾鞠了個躬。
禮堂中頓時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
接下來是三(2)班的集體舞。
三(6)班的詩朗誦。
五(3)班的小品。
音樂老師的鋼琴獨奏。
四(5)班的軍體拳表演。
二(4)班的合唱。
體育老師的體cāo表演。
三年級班主任的女聲四重唱。
一(4)班的童話劇。
一(1)班的小提琴獨奏。
……
時間在熱烈的氣氛中悄悄流逝……
可能是校方知道了劉蓓雯與皇帝陛下的關係,想拍拍皇帝的馬屁,把原本是安排在中段演出的《霓裳羽衣舞》改為壓軸戲最後一個表演。隨著時間的推移,原本信心滿滿的劉蓓雯變得越來越緊張。馬上就要輪到劉蓓雯和白夏源上台表演了。這時劉蓓雯卻在後台緊張得要哭出來了:「阿源!我好怕!我已經想不起來怎麼跳了。」
白夏源安慰她:「別怕!沒事的,上了台你就自然會想起怎麼跳的了。乖!啊!回去我再給你彈琴聽好嗎?」
白夏源拍拍劉蓓雯的背,悄悄地輸入了一絲真氣,又哄了半天,劉蓓雯才算平靜下來了。
當五(2)班的二胡獨奏在大家的熱烈掌聲中結束時,幕布緩緩地拉上了。
李玥馨走上台來宣佈:「不知不覺,令人難忘的迎新晚會就要結束了。接下來是今天的最後一個節目——《霓裳羽衣舞》。表演者:一(1)班劉蓓雯同學,古琴伴奏:一(1)班白夏源同學。」
禮堂的燈光全部熄滅,只有幕布中透露出一絲絲亮光。隨著幕布緩緩拉開,只見劉蓓雯一身五彩宮裝,半伏於地,一柱圓形光柱罩在身上。身後不遠處是一張琴台,琴台上擺著一張古雅的七絃琴,琴台後端坐著白夏源,一身白衣勝雪。琴台邊正燃著一柱檀香,一縷青煙正裊裊升起。光柱的邊緣正好照在古琴上,星星點點的反光更增添了一種神秘感。
整個禮堂鴉雀無聲。只聽到白夏源抑揚頓挫的吟誦聲:「天闕沉沉夜未央,碧雲仙曲舞霓裳;一聲玉笛向空盡,月滿驪山宮漏長。」
隨著琴聲緩緩響起,劉蓓雯慢慢起身,長袖拂動間,樂曲由緩轉疾,劉蓓雯隨之律動,時而似駕雲般凌波微步,時而如雪花般輕舞飛揚,嬌顏似水,舞步飄逸,光柱跟著劉蓓雯移動,時急時緩。當節拍由疾轉緩至停下後,舞台上燈光全亮,回眸凝盼的劉蓓雯巧笑倩兮,有如九天仙女下凡,光彩動人。
在雷鳴般的掌聲中幕布緩緩合攏,台下的學生中響起了一片高呼:「再來一個!」
李玥馨走上前去攔住了正要離場的白夏源,和他說了幾句。白夏源又坐回到琴台前。台下頓時又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
等掌聲平息下來後,白夏源緩緩地說:「自從來到帝小讀書後,認識了這麼多老師同學,每天都能得到老師們的諄諄教誨,感受到同學們的深情厚誼,帝小的學習生活給我帶來了無比快樂,這是我的幸福,相信也是同學們大家的幸福。為了感謝同學們的支持,我在為大家演奏一首千古名曲《瀟湘水雲》,這也是我最喜歡的一首古琴曲,希望大家能喜歡。」
舞台上的燈光再一次熄滅,只餘一束光柱籠罩在白夏源和古琴上,裊裊升起的青煙在光柱的邊緣飄忽不定。舞台邊突然噴出了白霧,隨著舞台上的五彩地燈依次亮起,幻明幻滅,端坐在琴台前的白夏源好似坐在仙山寶島上隨波逐流。
白夏源一邊彈琴,一邊吟唱:
「洞庭煙雨,霏霏四起,微茫千萬里,雲天倒浸龍宮底。悠揚自得,扁舟看范蠡蠡,一簑江表誰為侶。江鄉趣,閒伴漁翁,有網何曾舉,假沽名吊譽。
江漢舒晴,水光雲影,清清霽se瀾霞明,好風輕。浮天浴ri,白浪湧長鯨。壺天物外幽情,破滄溟有客寄閒名,醉裡醒醒,歌澤畔也那吊湘靈。
瀟湘雲水也兩清清,水浸遙天雲弄影,閒引領,九嶷何處嶺。墨染臨川,那聞八景。詩興,三山五渚相為柄,客船漁火相為證,磨天鏡。……」
在飄渺的琴聲中,觀眾似乎看到,自己正在煙雨微茫的瀟湘洞庭的水面上,駕一葉扁舟隨波,著蓑衣做漁翁,張網捕魚。轉眼間雲收雨歇,風和日麗,登臨仙境,心曠神怡,不禁詩興大發。不覺間天色轉晚,湖面上點點漁火,隨風飄蕩,彷彿正在為仙人磨一湖平鏡。
清脆的童音伴著悠揚的琴聲,表現的卻是古雅的意境,讓人不禁有一種飄蕩在雲端的感覺。
「……水接天隅,涵太極,未成圖。玉鑒映冰壺,瀰漫莫測也沒平蕪,遙山平斷霧收初。不堪目極心孤,忘機鷗相呼。何堪小隱,尋個漁夫,絲綸結伴樂應殊。時世疑狐,那煙月模糊,喚醒陶朱,添來一個那酒伴詩徒。……」
白夏源兩手靈活,低彈輕拂,如雲水之奔騰,連而圓潔,帶著觀眾來到了靜夜中的洞庭湖,只見遠處水天一色,纖塵不染,百里洞庭,波平浪靜,鏡子似的水面倒映著一輪圓月,遙望九嶷群山,霧鎖峰巒,彷彿被天劍攔腰抹平。
「……浪捲飛雲,勢氤氳。羲皇人,何處瀟湘的那投老寄閒身。遙借問,你那誰與汝相親,風月為鄰,芒鞋羽扇白綸巾。雲水中分,瀟湘佳致與誰論,十洲三島堪倫。
滿天雨也那滿天風,風起浪chunchun,四水浮空空。瀟湘風景,的那與無窮,金碧畫圖中,看弱流千里,的那隔十島三蓬,三蓬。……」
至疾音而下,音無痕跡,忽呈雲馳水湧之勢。優美的旋律中,面前的一切都漸漸幻化成滔天巨浪,直捲飛雲。風起浪湧,直撲仙山蓬萊。
「……渺渺那水天一碧,蓬瀛少隔,望雲根那莫測,擬馮夷那訪河伯。美哉也,伊誰得,彩霞絢se,看輕掛水簾,的那月鉤雲額。
寒江月冷,銀河耿耿,水雲遙映菱花鏡,增佳興,瀟湘佳勝。凝眸高憑,遙見漁竿輕弄影,窄寄人籬下羊裘,高高帽頂。舉月為媒,指天為證,不受般周聘。世濁我清,眾醉我醒,風月襟懷,惟憑詩管領,聽天還聽命。
萬里澄波,耿耿湛銀河,的那止水自盤渦。倒浸姮娥桂影的那婆娑。誰何,壺天風月樂無他,惟憑詩酒消磨,消磨。半帆風雨,一由漁歌,由人閒唱和,笑人間歧路多。
一天燦爛紅霞,影涵萬象,的那落日西斜。金翻鴉翅,水映那蘆花。雨放滿天星彩,風來何處悲笳。停槎品題八詠,有客興無涯。美蒹葭,可堪那圖畫。如飛筆,敘黃麻,安排景致入詩家。」
琴聲優美動聽,時而若驚濤駭浪,聲勢沖天,金戈鐵馬之聲,不絕於耳;時而委婉纏綿,如涓涓細流,婉轉舒緩,宛若心靈的呼喚。白夏源輕抹復挑,且吟且唱,將觀眾帶入無邊的詩情畫意之中。
琴聲戛然而止,惟余青煙一縷,繞樑不絕……
幕布再一次緩緩拉上,全場燈光大明,人們這才從夢境中乍醒,暴風雨般的掌聲響徹全場。
李玥馨款款走到台前:「帝小迎新聯歡晚會到此圓滿結束!請大家在座位上稍候,我們敬愛的皇帝陛下將和全體演員合影留念!」
皇帝皇后在全場人員的掌聲中走上台去,和小演員們一一握手,孩子們個個心情激動,小臉通紅,今後可有吹牛的資本了,皇帝陛下跟我握過手了耶!最後皇帝拉著白夏源,皇后牽著劉蓓雯,站在舞台中央,招呼其他參加演出者一起合影留念。
拍完照後,皇帝悄悄地對白夏源說:「阿源!這張琴就送給你吧!記得到時候要到常到宮裡來彈給我們聽哦!」他笑著對皇后說:「這張琴就算是雯雯的陪嫁彩吧!」
白夏源和劉蓓雯聽到皇帝這麼說,臉上都騰地一紅,心中升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在場的孩子們此刻都處於萬分激動的心情之中,根本沒注意皇帝說了什麼。但站在皇帝身邊的幾位老師都聽明白了,頓時對白夏源另眼相看。只有劉明軒站在一邊,面帶微笑,拈鬚不語,一副一切均在意料之中的神情。
聽皇帝這麼一說,白夏源的第一反應是一愣,轉念以他前世的經驗分析了一下前因後果,旋即釋然了。政治聯姻一向是豪門的傳統,尤其是在現在這種體制下,籠絡了白家,就把一大批有影響力的家族給綁到了劉慶的戰車上,對於劉慶將來的上位,等於買了一份保險。這種事情在前世也是司空見慣的,白夏池的妹妹白冬巒就是這樣嫁到傲雲堡去的。不過現在的情況對自己好像也沒什麼損失。其實白夏源也是挺喜歡劉蓓雯的,兩人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感情自是非同一般,只是白夏源一向是把劉蓓雯當妹妹看的,從沒想過這一層。現在想想以後會娶這麼一個可人的老婆倒也不錯。
而劉蓓雯出身皇家,這種事見得多了,從小受的教育就是要以皇家的利益為重,知道在這種事情上往往不能由自己作主。何況她與白夏源一起長大,這幾年下來,對白夏源的聰明智慧、多才多藝瞭解至深,也極度崇拜,早就把他看成是自己的理想夫婿了。今天皇帝爺爺的話等於親口把她許配給白夏源,她的心裡就像吃了蜜一樣甜。
從此,劉蓓雯對白夏源粘得更牢了。
新年期間,家裡人時常談起皇帝在晚會上說的話,水若冰還特意把白夏源單獨叫到一邊,問他:「寶寶,等你們大了,讓雯雯做你的新娘子好不好?」
白夏源裝糊塗:「雯雯和露露不是早就是我的新娘子了嗎?」
水若冰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她想起來了,去年過年時,劉慶帶著劉蓓雯和劉蓓露倒白府來拜年,姐妹倆穿上了新衣服,打扮得很漂亮,一來就吵著要找白夏源。水若冰摟著兩個小姑娘,笑著開玩笑:「雯雯,露露,打扮得這麼漂亮,像兩個小仙女似的,是不是來給阿源做新娘子的呀?」正好白夏源從外面走進來,看見兩姐妹就高興地拉著他們去玩,劉慶就開玩笑地說:「阿源,快帶你的兩個新娘子去玩吧!」劉蓓露高興了:「我們做阿源哥哥的新娘子嘍!姐姐是大老婆,我是小老婆!」童言無忌,逗得大人哈哈大笑。
她笑著對白夏源說:「你們現在還小,要等長大了雯雯才能正式當你的新娘子呢!」
「那要什麼時候?」
「等你讀大學的時候就可以了,你喜歡雯雯嗎?」
「嗯!」
「那我就跟你舅舅說了噢!將來不要後悔哦!」
「不會!」
炎黃歷207年1月4ri,白夏源就看見劉慶來到家裡,和父母以及四位老人談了很久,臨走時還笑瞇瞇地看了白夏源一眼。他知道,這事就算板上釘釘了。不過大人們什麼也沒對他說。晚上,水若冰拿出一串祖傳瑪瑙項鏈掛在劉蓓雯的脖子上,白家算是認可這個媳婦了。
過完新年,白夏源就和劉家姐弟回到學校去了。
回到學校後,劉蓓雯一有空閒時間就來找白夏源,還時常拉著白夏源去校園裡玩。白夏源對小孩子的遊戲不感興趣,又怕惹劉蓓雯不高興,便對她說:「雯雯,我教你學武功好嗎?」
劉蓓雯一聽高興了:「好啊好啊!還是阿源對我好,在家裡小銘是不肯學,我想學爸爸還不肯教我,哼!」
雖然已經是現代社會了,可劉家從骨子裡還是很傳統的,劉家武功一向是傳子不傳女的。
「那好!我們就從內功開始練起。我先教你熟悉穴位和經脈。不過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哦。」白夏源說。
白夏源花了兩個月時間教劉蓓雯學會了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在學經脈時免不了要摸摸碰碰,每當這種時候,白夏源總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劉蓓雯卻不以為意,而且還很喜歡白夏源的手摸在自己身上的感覺。
時間就在考試和寒假、春節中過去。轉眼間新學期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