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科幻小說 > 醜女傳

大道小說網 第七十七章 似有還無 文 / 月中天

    大雪在這塞外漠北的地方似極力的想下整個冬季,可或許是混了塞北漫天的風沙,再怎麼不停的降雪也不若關內的雪白。

    雪松仍一如她每天的習慣,在午餐之前帶著銀霜舒活一下筋骨,一人一馬像是想甩去什麼心煩之事的全力狂奔著,非到把自己的體力逼到了極限不可。

    「是不是我多心了呢?」年雪松在和銀霜一同停在郊外時,喃喃自語的對著鼻中仍不停噴著白氣的銀霜低聲說。

    自從她那天將頭發放下,又消去了喉結的假象後,在窗外聽到的動靜教她至今仍耿耿於懷,雖然沒有證據直接證明有人窺視了這一切,可是她的一顆心說什麼也放不下來,一種不安的感覺總是盤旋不去。

    合該是她的多心吧!否則火雲堡是火凜天的地盤,有什麼風吹草動他有可能不知道嗎?而她原是女兒身的事情若真被發現了,火凜天不可能會不曉得。

    可是火凜天這些天待她一如以往,平常的令她甚至開始懷疑,他是不是一如他自己所說的,只是單純的想邀她來做三個月的客人。若真是如此,她就是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在他們兩人都是「男人」的情況下,以火凜天這樣坐擁眾多美人的男人,該不會對「他」有什麼不軌的意圖才對吧!

    銀霜的一聲長鳴提醒了她有人到來,她一抬頭,就看到長孫無忌笑吟吟的出現在她的面前,「白兄好雅興,也來賞雪嗎?」既然他不願意讓人知道他的身份她就依然叫他白定樵。

    長孫無忌翩然的來到年雪松的身邊,「不瞞你說,我是跟著年兄弟你來的。」

    「跟著我?」年雪松好笑的說:「天下多的是佳人,白兄不去跟她們,跟我做啥?」

    長孫無忌一下子被說中了心事,臉上不禁又是一陣排紅,可是看著雪松似是隨口說說,這才放下心來的淡然一笑。

    「年公子,你說笑了。人生朋友易得,知交幾何,像你這麼年輕就有一身好本領,我只是對你的風采興起結交之心罷了。」

    「若你說的是五年前的事,那你大可不必銘記於心,那年我只是碰巧經過,身上有幾味藥且學了幾手療傷的氣功,才有機會幫得了你。否則以你和火堡主的武功,說什麼我也不敢班門弄斧。」年雪松謙虛的說。

    年雪松的話雖是謙稱,可所講的也是事實,要不是火凜天和長孫無忌兩人當年打得兩敗俱傷,以他們兩人在武林數一數二的身手,說什麼也用不著年雪松出手。

    「你太客氣了,再怎麼說,當年要不是你,我長孫無忌今時今日不可能還站在這裡,有道是受人點滴,湧泉以報,更何況是救命之恩?雖是大思不言謝,但若有我能做之事,即使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長孫無忌誠心的說道,他是一個知思圖報的人,只是面對雪松,不僅是恩情,還有他長年的思念和摯情。

    『你太客氣了!若不嫌雪松才疏學淺、年幼無知,咱們交個朋友,論年紀,你就稱我一聲雪松便可。而且如果我記憶不差,你我還差一點成了親戚呢,是不是?年雪松微微一笑。長孫無忌風度翩翩,出身大戶又不見驕氣,差一點成了寒竹的夫婿,以他的人品,是配得上寒竹的,這也是她知道他身份的原因。

    「是我沒這份好福氣,不過姻緣天定,寒竹姑娘和翔字兄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長孫無忌承認寒竹真的是個天下少見的奇女子,可是他的心裡除了眼前的人兒,再也沒有一絲多餘容納別人的空間。

    「你見過寒竹妹子和我妹夫了,他們還好吧!」年雪鬆一下子將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長孫無忌的身上。

    遠在火雲堡,最教年雪松放心不下的就是她那嫁與雷翔宇那個大浪子的寒竹妹子,一聽長孫無忌似是知道他們的情況,心中不免焦急的想知道詳情。

    「我只能說他們是三生石上早有鴛盟,今生注定相守一生的天成佳偶。」長孫無忌一看便知年雪松掛心寒竹,便一五一十的把他在蘇州看見的一切轉述她,好讓他安心。

    年雪松一向陰鬱的眉頭稍稍鬆了開來。看來寒竹的事是她多心了,雷翔宇是個大浪子沒錯,可是浪子回頭金不換,不是嗎?

    「看來我還是得謝你,要不是你的居中牽線,或許事情也無法這麼順利。」

    長孫無忌在述說中刻意淡化了自己的重要性,這讓年雪松對他又多了一份好感。「你是沒有看到我心中的懊悔,早知道寒竹是這麼令人激賞的女子,說什麼我也要和雷兄弟好好爭上一爭。」長孫無忌看著年雪松微微化開的眉頭,心中不由得有些欣慰,說起話的口氣也輕鬆許多。「是你心中早有人了吧!」年雪松聽出他話中的玩笑味兒,搖頭輕笑的反駁。「只是不知是何方佳人,能有幸讓白兄這般情系一生?」

    這事兒年雪松是聽聞過的,以長孫無忌的身份年近而立而未娶妻,自是有甚多傳言聲囂張而上,而最多的傳言是玉面公子白定樵已傾定佳人,自是無心別戀。若此事為真,年雪松也不得不承認,這個長孫無忌可真是個癡情種。

    長孫無忌被年雪松這一笑,笑的差一點兒失神,溺斃在心中澎湃的激情起落之中。他暗暗的吸了好幾口氣才漸漸穩住了心神,他可不想因為一時衝動的告白,破壞了現在和年雪松這般融洽的氣氛。

    「你就別笑為兄的了,這情事又有多少人能逃脫得了?有時不管對不對,一眼就注定一生無悔。」長孫無忌微微歎了一口氣,這已是他所能訴說之極限了。

    他只一眼就戀上年雪松五年,雖現已明白他是男兒身,再次見到他,心中的深信摯愛卻沒有因為他是男兒身而有所稍減。可他這份深情能有見得了光的一天嗎?

    年雪松一看他的臉色暗了下來,不由得暗暗罵自己多事,長孫無忌至今未娶,不就明白表示,他心中的情仍沒有結果,自己又何必掀人心痛?

    「對不起,是小弟多事了。」

    長孫無忌搖搖頭,「苦要情絲斷……你還記得五年前你就是唱著王夫之的「衰柳」出現在我們決鬥的地點嗎?說真的,我從不明白這將是對我心情的最好預言。」

    他和年雪松同是男人,這情本來就是不容於世間的,可是一旦愛上了,他又有什麼辦法,也曾凡yu斬情絲,可……

    苦要情絲斷!

    年雪松微微皺起眉,「我那只是……」

    她的話在想起自己的身份後陡然打住,她的身份是年雪松,年家的長子。她怎麼能說,她唱那曲子只是感歎自己不尋常的身份斷是沒有涉及情愛的權力,畢竟以她的似男是女的情況,她不斷情絲又能如何?

    「只是什麼?還是你也如同我一般為情所困呢?」他只能做這般的猜測。

    「我們別說這些了。」年雪松轉開話題,「倒是談談你和他之間到底有什麼過節?為什麼五年前要打得這般絕烈?」

    「我也不知道。」

    長孫無忌的話讓年雪松皺起了眉頭,「不會吧?你們那個樣子好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你不像是那種會打這種莫名其妙的架的人。」

    「大概是我很不得他的緣吧!當年是他莫名其妙的下戰書給我,或許是年輕氣盛,便接下戰書,哪知他對我的態度,像是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似的。」長孫無忌一提起當年此事,也有滿腹的疑問。

    「那你沒有問過他為什麼嗎?」

    「我也想知道,可你當年不是要我們不得再打嗎?連他都依了你的意不再找我的麻煩,我也不好再追著他問原因,尤其是他又放話要我別出現在他的面前,要不是……」長孫無忌搖了搖頭不再說下去。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