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章 深談 文 / 追尾貓
有道是少年情郎懵懂可愛，特別是少女心事莫測，情懷初開，如雨後玫瑰，看則雅，折則俗，喜澀之故，正在於此想折怕折之間。楊君看看鐵靈，面如桃花紅酡，羞澀撫媚，顧盼之間，更添幾分美麗，楊君也是初經人事，雖豁達隨性，終歸世俗男兒，難堪兒女情長，面對萬千狼群都不曾緊張的心裡也是七上八下，不知手腳放在何處是好，尷尬之極，焦急之極，趕忙說道：「靈兒，我看看你父親去，大傷初癒，恐有閃失」說罷，轉身一溜煙狼狽出逃，只聽到後面有一句「有勞楊君哥了。」
逃到門口，看村寨婦女小孩穿梭忙碌，見楊君也都不忘行禮問好，楊君一一還禮，信步走到村寨門口，看門口有一人靜坐石跺之上，背朝自己，靜靜的望著遠處的高山，似有萬千心事，無人能分擔一二，輕輕的哼著「滾滾紅塵，風雨江湖，物慾橫流，誰人堪破貪、癡、怒、怨、嗔、se、妄，誰人堪破生、死，誰人享萬世瀟灑？」無比悲壯、無奈而又灑脫。
楊君走過去一看，是鐵石，鐵石察覺有人，轉頭看是楊君，只是輕輕的點頭，面帶微笑，又轉了過去，依舊看著遠處不的高山，輕輕的說道：「楊君，坐吧，陪我說說話」說的那麼輕，卻又是那麼有力，看似商量，實則命令，這種帶著商量的命令，是幾十年族長歷練出來的一種自然的權威。
楊君並不覺得反感，反到有一種親切感，彷彿又看到了父親慈祥的威嚴，乖乖的和鐵石並排坐了下來。只聽鐵石說道：「療傷之事就不再言謝，只是你我稱呼有些混亂，按理你是我師弟，但我晚來得女，甚是疼愛，過兩日就要和你完婚，你應稱呼我一聲父親才是，你說呢？賢婿」楊君趕忙站起來，撲到在地，深深一拜，稱道：「父親大人在上，孩兒在此有禮了」連拜三次，方才站起，繼續坐在鐵石旁邊，鐵石也是坦然受之，微笑不語。
雙雙陷入沉默階段，都在想著自己的心事，過了好一會，鐵石如獲重釋般，輕輕出了口氣，緩緩說道：「楊君，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將女兒嫁給你嗎？」這個問題楊君也是一直想不通，按說見面不過朝夕，雙方根本沒有感情可言，不可能就因為自己是鐵玄的徒弟那麼簡單，想不通的問題楊君都會選擇暫時放下，看鐵石如此一問，老實說道：「恕孩兒無知，請父親明示」然後就靜靜的看著鐵石。
鐵石整了整思緒，慢慢說道：「我青山族百年來，險遭奸人屠盡，但我至親之人都離我而去，當我少年懂事，從族長老人獲知真相，就拚命修煉武功，期盼他日能一雪恥辱，不小心走火入魔，從此不敢再用武功，報仇心志受挫，萬念俱灰，後得鐵靈母親垂愛，生下鐵靈，從此一生撫養鐵靈成長，但報仇之心一天未死，奈何武功被封，族人雖也習武，奈何都是些與野獸搏鬥之術，加之又無天縱之材，報仇之心日夜煎熬，大感無望，本想終來山林，昨日偶遇你的到訪，聖獸出現，加之你與我父關係以及同一個仇人緣故，老朽雖不知道你武功實力之高低，但想將未了之事托付與你，希望你能完成老朽平生心願，讓先祖們得以安息，老朽也知道報仇一事艱辛萬分，也非一朝一夕之事，也不能讓你一個人奔波勞累，因此，想讓鐵靈在你身邊照顧一二，也算代我族為報仇盡心盡力，當然，老朽看的出來，鐵靈那丫頭對你也有意思，不然老朽也不會獨斷，希望你明白老朽苦心，可喜的是，今日為我療傷，老朽能夠感覺到你的修為高深莫測，老朽非常高興。」鐵石就這麼緩緩的自顧自說，好像是對楊君說，又好像是對自己說，全然不理會楊君明白與否，只聽鐵石繼續說道：「楊君啊，兩大族的世仇全壓在你一個人身上，非常不公，但也無可奈何，報仇之路艱險多桀，你應該慢慢來，出去後，先結交天下有識之士，特別是遭受陰煞教屠殺的部落，共同舉義，千萬不要單干，另外，也不要被仇恨蒙蔽了眼鏡，分不清豺狼虎豹，不可亂殺生，特別是貧苦百姓，陰煞教當年勢大抵國，近來不知如何，但報仇需講究謀略，能報則報，不能報則擇日在圖，千萬不可意氣用事，丟了性命」
楊君看著鐵石，滿臉期盼和擔憂，雙眼深邃的看著遠處高山，自顧自的繼續說道：「老朽年邁，加上族長不能離開族裡的規矩，就憑借自身修為在此鍛煉人才，做你的後備吧？青山族中有些年輕人士，有想報仇的，你看情況挑選一些帶去吧，也好有個幫手，讓他們盡一些義務，族人、先祖也算是一個交代，只是這些年輕人未經戰事，雖也學武，但終歸不濟，需要磨礪，老朽希望保留青山族一脈不至滅絕，希望你能理解」說話就呆呆的看著遠處，不再說話。
楊君也不說話，也是靜靜的看著遠方，其實內心非常激動，鐵石的一番話對楊君來說，觸到非常大，以前在荒島野外只想著練好絕世武功，他日快意恩仇，但經鐵石這麼一點醒，知道報仇並不是一件簡單容易的事情，陰煞教勢可抵國，憑借個人力量來報仇，恐怕困難，也許還會出現戰場征殺，到時候還不知道有多少人異首他鄉，埋骨荒野，不知道有多少老百姓遭殃，自己武功自保應該問題不大，但怎樣保護好疼愛自己的親人和身邊跟隨自己的人？怎樣將殺戮降到最低？這些都是楊君沒有考慮過的事情，特別是萬一發生戰爭，就不是一個人提把刀砍來砍去那麼簡單了，而戰爭對於楊君來說，雖小時候經常辨的老先生無話可說，但終歸是紙上談兵，楊君這個時候信心有些受挫，頹廢的看了看鐵石，依舊靜靜的看著前面，嘴巴裡不經意崩出來一句話：「有道是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做自己該做的想做的，不受世俗法理約束，做一個無愧天地的好男兒，為天下謀福，放為大丈夫」說完，慈祥的看了看楊君，微微的一笑，就又轉頭看著遠方的高山、白雲。此時，清風拂面，樹林沙沙作響，不時傳來陣陣鳥鳴獸吼，鷹兒嘎的一聲，不知道從那飛來，停在村寨的寨門上，奇怪的看著底下坐著的兩人。
楊君仍在繼續思考著什麼，特別是鐵石最後說的那幾句話，石破天驚、振聾發聵，像一劑猛藥一樣，對幾乎思想入魔的楊君起到了醍醐灌頂的作用，眼前豁然開朗起來：「是啊，做自己該做的事，做一個無愧天地的好男兒，為天下福祉」楊君想著想著，心裡覺得輕鬆了很多，非常感激的看了看鐵石，見他已經開始閉目練功，滿臉安詳，太陽落著他臉上，泛起陣陣祥光，斑白的髮絲隨風撩起，更顯得幾分肅穆，幾分滄桑。
看鐵石在練功，為了不影響初癒的他靜修，楊君信步向村寨走去，看到寨內青年扛叉拿棒匯聚一起，滿臉祥和，顯然是準備去打獵，看到楊君也是招手致意，楊君招手還禮，看鐵靈在木屋門口眺望自己，像要自己過去，也就匆匆別過那幫青年，鼓起勇氣向木屋走去。
木屋內，鐵靈已經怯怯的坐在床沿，梨花帶雨，滿臉紅暈，著一襲白衣，顯得超塵脫俗，宛如仙子，見楊君進來，低頭含羞，更添幾分嬌羞，幾分動人。楊君硬著頭皮進來，坐在門口的石凳上，畢竟年少，更加上年少漂泊在外，不知男女之事，只是朦朧之間好像有明白些什麼，終歸缺乏經驗，只好傻傻的坐在石凳，不知所措。
鐵靈見楊君如此，也明白所在，畢竟女孩之身，不好主動，尷尬良久，還是鐵靈鼓起勇氣，輕輕喚了一聲：「楊君哥」就溫柔的看著楊君，沒有下文。楊君正在想著自己男兒之身，怎麼如此婆媽，眼前女子馬上就要成為自己妻子，有什麼放不開的，難不成等她主動，但想歸想，還是沒有主動說話，直到鐵靈喊了自己一聲，從醒悟過來，也輕輕應了一聲，鼓起勇氣說道：「靈兒，後天就是咱們大婚了，你高興嫁給我嗎？」楊君知道婚姻之事，全憑父母之命，自己也有些喜歡鐵靈，但畢竟認識非常短暫，還是不能完全接受事實，關鍵一點是自己拿不準鐵靈嫁給自己是因為父親還是別的原因，這點楊君非常想知道，所以有此一問。
鐵靈溫柔的看著楊君說道：「楊君哥，小妹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被你那孤獨、堅強的眼神吸引，當知道你是爺爺唯一傳人後，更覺得你就是小妹的親人，小妹喜歡你有大志，為報仇堅定不捨的意志，還喜歡你灑脫的氣度，小妹是真的願意嫁給你的」說話這番話，鐵靈已經是紅到了耳根，頭埋的深深的，手不停的玩弄著自己的衣角。楊君一聽，內心狂喜，是啊，人世間的事情有時候就是那麼簡單，在自己最孤獨，最需要親人的時候，上天給楊君安排了一個鐵石，一個鐵靈，如何不喜，激動萬分的楊君站了起來，走到鐵靈的身邊，並排坐著，很小心的拉著鐵靈的手，溫柔的說道：「靈兒，前路坎坷，有你相伴，此生足以。」鐵靈沒有掙脫，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看著楊君，然後，輕輕的靠在了楊君的懷裡，流下了幸福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