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節 逝去的永遠不會回還 文 / 天地人鬼神
張磊記錄的事情告訴了他一個緩慢而又確實的變化，內氣旋在自己運功的時候下效率提高了，如果說暑假開始時兩個小時運功可以吸收一百個單位內氣，那麼現在兩個小時運功可以吸收一百零五個單位的內氣。
白天它自己運轉的時候吸收的內氣應該也增多了，這只是一個感覺，沒有具體的數目，因為不方便統計，張磊也沒有為它也做出記錄，但是張磊相信這並不是錯覺。
每次運功吸收時抽空身體組織裡面元氣的時間越來越短了，這不僅僅是因為體內氣流和氣旋吸收的能力加強了，也因為身體組織在不斷的強化下對於元氣適應度的提高導致吸附能力提高了。
就像是所謂的真空一樣，基本上都不是絕對的真空，裡面還是有一點氣體分子的，這抽空體內元氣也是一樣，也不是真的徹底抽空的，身體組織還是會有一些基本的存留，只不過這個量相當小，也就等於是抽空了。現在就是這個存留的量提高了，雖然幅度並不大，但是這也讓張磊看到了希望，這意味著總有一天會扭虧為盈的。
而且同樣的時間裡面，既然體內的元氣更早抽空了，那麼更大的幅度就是從外界吸收元氣了，對於這個張磊可沒有一點心理負擔了，那是多多益善，如果不是時間太長了體內的經脈就有一種要脹裂的感覺，讓張磊不敢再額外多生事端，張磊恨不得整天全都用來練功，然後把這些內氣都用來修補自己的身體，反正後面的都是外面白來的。
其次，還有一個可喜的變化，身體組織吸收外界元氣的速度也在加快了，張磊特意在不練功的時候使用過自我檢視，過去被抽空以後至少要兩個小時才能補到一個平衡狀態，現在需要的時間至少少了半個小時了，這也讓張磊相信自己的彌補方法有效。
用平衡狀態而不用補滿的原因是因為在下丹田的氣旋在不斷的從身體裡面吸取元氣，所以其實身體是到不了最佳狀態的，只能形成一個動態的平衡，在這種狀態下其實器官的生長會受到一些影響的，不過張磊也沒有辦法了，現在就算是衰弱的速度慢一點都夠讓他謝天謝地的了。
人最怕的是看不到希望，只要能有希望人就能堅持下去，人就是這樣堅韌的動物，張磊也不例外，在專心忙碌了一個暑假以後，張磊終於看到了希望，而且張磊相信一旦從另外一面突破這個平衡，自己的這個氣功說不定真的會有想不到的作用呢。
再過三天就要開始中學的生活，因此張磊對於這這個暑假研究的這些東西做了一個整理。這段時間他在父母眼裡可能有些怪，放假了也不像是往常那樣鬧著出去玩了，成天縮在房間裡面拿個紙筆也不知道記錄些什麼，不過每個學生上中學前都有些緊張憧憬的吧。
每一個曾經的小學生對於中學的生活都是充滿期待的，張磊尤其如此，雖然說張磊並不想借父母的光，可是實際上父母都在他所要上的這所子弟中學的老師。
父親是教導主任兼政治教師，不過張磊想要讓他教要等到初三，張磊父親是專門教初三的，他教的政治在整個縣都是有名的，這麼個電廠發展出來的不過五千人的小鎮的子弟中學，每年中考的政治成績在全縣從來就沒有下過前三名，就連外縣的都知道在這裡有他這麼個人物。
母親是英語老師，同時也兼著班主任，班主任當的好不好要看家長的反應，至少張磊聽說過有的家長為了讓自己的孩子那界能讓張磊媽媽當班主任特地去給校長送禮的，甚至電廠的廠長也有意無意的打過招呼，就那樣張磊媽媽才會成了張磊上一屆的班主任，因為那一屆裡面有個副廠長的女兒。
可能是再過一個週日就要開始開學了，有很多學生來探望他們的班主任，這裡面一個人給張磊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因為看他的眼睛就好像要殺人似的，這個人叫雷曉峰，上面還有兩個哥哥，綽號三雷子，過去跟張磊沒有什麼交集，也不認識，只是聽說過他的大名，但是馬上就要有交集了，因為他就要降級到張磊所在的班級了。
熊勇如果說是一頭還沒長成的小熊，那麼這個三雷子，聽聽這個名字！那就是一頭已經學會了捕獵的獵豹。熊勇還有些靠著他哥的意思，這個三雷子可就是完全打出來的威風。
在這個小鎮有一個半大的瘋子，專門喜歡欺負小孩，張磊他們這些學生最怕的就是他，就算是熊勇他們也不例外，即便一群人遠遠看到這個瘋子也得望風而逃，倒霉還倒霉在這個瘋子扔石頭還特別准，稍稍逃晚了一點石頭可能就打到身上了。
就是這個瘋子見到了雷曉峰也會像是老鼠見到貓一樣，能把一個怎麼打人都沒人追究的瘋子嚇成這樣，可想而知這個三雷子到底是什麼人物了。
初中不像是小學，雖然都是義務教育，而且對於電廠子弟也沒有退學一說，但是兩門主課或者總共四門課不及格還是要留級的。
這個雷曉峰就是三門主課都不及格總共七門課不及格的，他這次來張磊家就是為了想要求張磊媽媽不要讓他留級的，他已經留過一次了，再留一次實在沒有面子。
在學生眼睛裡老師都是無所不能的，可惜事實上並不是這樣的，讓哪個學生留級，不讓哪個學生留級其實並不是班主任能完全做得了主的，作為班主任最多也就是為誰說點好話，不過像是他這種成績再怎麼說好話也是沒用的，更何況老師都是巴不得送走這樣的瘟神呢，誰會想要他留在自己的班級，三雷子可不僅僅是淘氣可以形容的。
只不過這個三雷子明顯不那麼看，他出門的時候狠狠的看了張磊一眼，從那一眼裡面張磊感到了一絲寒意。
可能真的是來客人的日子，整個暑假那麼長時間沒有幾個人來，這一天裡面敲門聲倒是不斷了，張磊看看正在跟來訪的學生親切懇談的父母，「還是我去開門吧！」他無奈的在歎氣中站了起來。
門口站著張磊絕對想不到，也絕對不相見的人物——胡中偉。
「你來幹什麼？」張磊當然不會給他好臉，那件事情發生以後張磊曾經打算過找他的麻煩，一個是因為自己內功的原因鬧心，沒有太多心思管別的事情，另外一個就是這傢伙時常都在熊勇左右，也沒給張磊太多機會。其實那都是借口，真的要找機會怎麼可能沒有，真正可能的是張磊內心真實的想法就是不想去。
「張磊，那個！」胡中偉看到張磊堵在門口，根本就不像是會請他進去的樣子，不由得苦笑一下，是啊，現在這種關係張磊又怎麼可能讓他進去了，兩個人早已經不再是朋友了。
雖然跟熊勇他們混在一起，胡中偉心裡面也明白，那是不是真的朋友。
「我不想在愉快的暑假也看到你，請不要再碰我家的門！」張磊稍稍呆立了一會兒，砰的一下把們關了起來，
「張磊，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胡中偉聽到了自動鎖鎖上的聲音，他已經沒有勇氣再敲一次門了，大聲叫喊之後掉頭從樓梯跑了下去，來之前也沒有指望張磊會原諒他，兩個人之間的裂痕遠遠不僅僅是打了一架那麼簡單，他自己也不明白，可是他還是會覺得心裡面難過，這淚水也算是還了給張磊吧。
「磊磊，門口是誰啊？」老爸在屋子裡面問道。
「沒誰，敲錯門的！」張磊撇撇嘴，對不起有用要老師幹嘛。在學生的心裡，老師可以代替一切，包括警察。所以遇到一個好老師是幸運的，同樣的如果遇到一個王八蛋老師，那學生就是極其不幸的了，作為弱勢的學生是沒有本事換一個老師的了，能做到像是張磊那樣就已經算是天賦異秉了。
「我好像聽到叫什麼張磊的嘛！」
「不是，你聽錯了，他找的是對門的那個朝鮮族小姑娘，叫張蕾的！你們給我起的名字太常見了，到處都有重名的！」張磊走回自己的屋子，把門輕輕的關了起來。
要說胡中偉的到來對他的心理沒有一點影響，那也是不可能的，對於這個一起同桌了四年，一朝成為仇人的朋友張磊還是有不少美好的回憶的，只是所有美好的回憶都比不上那背叛的一巴掌，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最受不了的就是背叛的朋友吧。
寬恕，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三天後，張磊正式成為了初一的學生，漢族只有一個班級，所以同學基本上都是以前的，變化並不大，只是少了幾個學生。
包括陳志權在內的兩個農村戶口的學生沒有了，他們兩個家裡本來就不怎麼重視，以前放學回家就要幫著做很多農活，據說就連寫作業的時間都沒有。到底有沒有那麼誇張，沒有人會去深究，反正結果就是這樣，聽說那個女生今年就要嫁人了。
還少了一個就是胡中偉了，聽說他爸爸借調到一個新建的電廠做工程師，連帶著他也跟著一起轉學了，張磊有點明白他為什麼會在前幾天找自己道歉了，哼，可能就是為了自己心安吧，張磊雖然感到一點惆悵，可是仍然沒有一點打算再把他當成朋友緬懷一下的念頭，可能從小媽媽就說他小心眼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除此之外班級裡面還多了幾個學生，包括雷曉峰在內三個留級的學生，這都是從張磊，媽媽班級裡面留下來的。除了雷曉峰之外還有一個據說已經留了四級的學生，這學生叫王保忠，張磊媽媽說他人還是很老實的，就是腦子有點跟不上，其他的包括勞動什麼的都是很積極的，不看學習成績是一個很不錯的學生。
還有一個叫做宋亞東，很像是以前的張磊，不管別人怎麼欺負他都不敢打架，但是身體可是比張磊壯了很多，高高壯壯的，就是膽子太小，有點像是一頭牛，還是一頭沒有脾氣的牛。他腦子不笨，就是學習學不進去，所以也在這次留級的名單裡面。
不過這些都是張磊媽媽說的，當老師的視點總是和學生不一樣的，她還說雷曉峰講義氣呢，那傢伙張磊怎麼看都不像。
另外還有七八個從邊上小村子過來的學生，那個小村莊只有小學，到了中學一般都會到這個子弟中學來借讀。
新班主任是一個教歷史的女老師，聽說是一個很負責任的老師了，但是好像跟張磊父母關係不大好的樣子，老師也是人，而且老師之間的勾心鬥角恐怕還不是其他行業可以比擬的，難怪老師都是作為幹部編製的，教場如官場也不是白說的。
張磊被安排了和雷曉峰同桌，據新老師說是讓張磊好好幫助一下這個雷曉峰，讓他上進云云，也不知道一個初一的學生有什麼本事把一個多少老師都教不好的學生改造好。看起來昨天張磊父母提起的關於崔老師很不滿意把這幾個刺頭下放到他們班級是真的。
初中的課程對於這些新的初中生來說是新鮮的，也是富有挑戰性的，跟過去只有語文數學算是正課不同，現在除了語數外，歷史政治物理等等都是要算分數的。
需要重視的科目突然多了起來，學生感受到的壓力也突然增大了，幾乎是一剎那，班級裡面的學習氣氛也濃了很多，就連熊勇彷彿一夜間也變成了熱愛學習的好學生了。
但總是有不把學習當會事情的學生，那三個留級下來的學生都是如此，尤其是跟張磊同桌的雷曉峰，因為跟張磊坐在一起，張磊更是對他的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
其時檯球剛剛興起，在火車站附近就有幾個外地人在室外擺了幾個檯球桌，每天放學的時候都是供不應求，當然也會有不少打的不錯的社會青年用檯球賭錢了，其中也就有這個三雷子了，張磊時常看到他在上課的時候拿出一疊錢來數來數去，說真的，數目對於學生來說還是不小的，張磊也很有些羨慕的。
學生之間都是容易混熟的，相處了兩個多月以後張磊就發現雷曉峰並不是很難相處，除了上課的時候老開小差。他開小差也不常影響張磊，跟他坐一起倒是比跟胡中偉一起的時候自在了很多。
不過那些老師明顯都不喜歡雷曉峰，尤其是語文楊老師。這雷曉峰說起來也挺奇怪的，明明不會偏偏喜歡插嘴，一有提問只要他沒有開小差到聽不到的程度肯定舉手，叫他那是百分百不對，不叫他他也百分百會在接下去的課堂上搗亂。
平時的時候這樣沒什麼，可是這傢伙偏偏在外校來交流聽課的時候來上了這麼一手，這等於是讓語文老師把臉丟到外地去了，老師都很愛面子，心裡面能不記恨這雷曉峰麼。
這雷曉峰也是一個從來不怕老師的主，當然也不會把老師當回事，依然是頑強堅持著自己特殊的愛好。
期中考試的時候張磊自己覺得考得並不算好，因為考試的時候要照顧一下這個新同桌，別管老師怎麼看他，張磊覺得雷曉峰還是很不錯的，以前在家裡多半是自己的感覺出現了問題。而且有雷曉峰坐在邊上，就連熊勇都得繞到走，雷曉峰邊上的這個通道好像沒有人願意通過。
崔老師在教學上還是很有一套的，不知不覺中就在學生中興起了一股攀比之風，攀比的不是別的，而是分數排名，就連熊勇那樣的學生都會纏著老師問分數了，有這種風氣學生的學習成績當然是水漲船高了。這種小手段對於雷曉峰這樣的老油條是不管用的，不過這次考試在張磊特意照顧下，雷曉峰的成績還是不錯的，如果接下去還是這樣的成績，估計他第一次在中學的升級就不是問題了。
成績出來以後父母倒是很滿意，全班第二，總分跟第一名比起來只不過差了三分，不過是比第三可是高了十多分。
這個第一名是很多人沒有想到的，第一名是熊勇幫派裡面的一個打將，叫冷衛風，以前的時候也是不顯山不露水的，誰曾想這次異軍突起，居然拿下了第一的寶座。
在那之前很多老師還在擔心這個學生變成第二個雷曉峰呢，因為聽說他家裡面好像出了一些麻煩，父母的關係弄得很僵。
成績是萬能的，學習好的學生在老師眼裡都是好的，這冷衛風也一下子成為了老師眼裡的好學生。
金錢也是萬能的，但是與成績不同，金錢還是萬惡的，張磊和雷曉峰之間關係的正式破裂就是從金錢開始的，在考試之前雷曉峰曾經向張磊借過三十塊錢，說是去賭球，贏了就還給張磊，可是這錢好像就一去不返了。
那時候的三十元錢可不少，張磊每個月只不過是十元的零花錢，就這還是班級裡面最有貨的一個呢，不過好在那裡的學生雖然比較野，幾乎天天有打架的，搶錢的倒是基本沒有，可能是小地方的人比較純樸吧。
只不過這個純樸好像也不適合所有人，尤其不適合這個三雷子。
三十塊錢不少，張磊也沒有催過三雷子，有些不好意思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張磊心裡面對於這個名聲在外的三雷子還是有點打醋的，而且老媽都說了，這個三雷子很講義氣的，有什麼好擔心的。
小地方的土地不值錢，因此這種公益性質的球場可以多到大城市無法想像的地步，在張磊居住的鐵道南附近就有這麼一個足球場，夏天的時候自己長草可以踢球，冬天的時候圍上土澆上水就是一個溜冰場。
在期中考試成績出來後沒幾天，張磊在和幾個朋友這球場邊上玩的時候，三雷子正巧在邊上路過。
「啊，張磊，對了，上次找你借了三十塊錢是不是？」三雷子一邊說一邊把錢摸了出來。
「哦，是的，有錢了？」張磊也沒有客氣，三十塊錢可不是小錢，張磊大方不起。
「喏，給你，兩清了啊！」三雷子擺擺手向著車站走了過去。
張磊把錢向著懷裡一揣就繼續和夥伴們玩了起來，這時候可沒什麼假鈔，用不著擔心那個。
自從練了那氣功之後，張磊的體能就越來越差了，儘管已經找到了彌補的辦法，但在目前來說也不過是減緩衰弱的速度而已，張磊的體質還是有些不如同齡的孩子，更何況這些都是比他大的同學。
感到體能跟不上了，張磊沒有勉強自己，他清楚自己的狀態，沒什麼好逞強的，逞強一天兩天可以，如果想要在同學面前一直逞強就是自討苦吃了，張磊很久以前就明白了這一點，或者說張磊已經學會了現實。
獨自走到操場邊專門給人休息的長椅坐了下來，張磊微帶著一絲氣喘看著場內的那些孩子仍然活躍的身影也是有點羨慕，不過還好，體內的形式正在不斷的好轉，總有恢復的那一天，而且張磊對於之後的發展還是有一些期待的，不是說天將降大任與斯人云云麼。
在這個時候三雷子走了過來，「噯，張磊，那個，有點不好意思，能不能再借我點錢？」
張磊聽到有人說話一回頭才看到三雷子已經坐到了他的邊上，一隻手臂很大氣的架在他背後的椅背上，「啊？怎麼，不是剛剛把錢還我的麼？」
「呵呵，不是的，那個剛才運氣不好，輸了，那小子本來打不過我的，你借我點，明天我就還你！」三雷子臉上露出著狡諧的笑容，張磊沒有注意，因為這小子尖嘴猴腮的，本來就這麼笑，他被老師罵的愁眉苦臉的時候別人也以為他在笑呢。
「哦！」張磊從口袋裡掏出了剛剛還回來還沒捂熱的三十塊錢，好借好還，再借不難，三雷子剛才已經證明了他的信譽。
「那個跟他一局至少是五十的，能不能多借我點，不管輸贏明天肯定還你，我現在不方便回家，回家以後我家裡有錢的！」三雷子接過了張磊手裡的三十塊，忙不迭的說道。
「還有點，不過明天一定還我，這錢明天要交給老師買運動服的！」張磊摸摸簌簌從懷裡的內兜又掏出五十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