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一章 表哥表妹 文 / 張拙
「就知道哥哥會罵我的！」英子表妹低頭抹著眼淚。
「他為什麼要罵你？你又沒有做錯事……別哭了，等下我幫你罵回來。」我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真是可憐！我還以為二哥以前總欺負我不是個好哥哥，今天這麼一比，怎麼著我和二哥一向是龍爭虎鬥公平競爭，從來沒有一面倒的被他欺負過。而且只要我一哭，他就要倒霉，怎麼也不會像英子這樣，只能白白掉眼淚啊！
「哥哥出去玩，從來不讓我一起去的。」表妹哭夠了，收了淚，紅著眼睛說。
「可是你幹嘛這麼怕他呢？你比他小，他應該要讓著你才對。」我實在是困惑。
「才不是呢！哥哥在家裡就是王，連姐姐他都罵的！姐姐也很怕他。」
咦？不能理解。沒有人可以隨便罵人的，做人總要講道理呀！我給她出了狠招：「下次他再欺負你，你就找爸爸媽媽告狀去！」
「爸爸媽媽最疼哥哥了，有理沒理都幫他，沒用的……就哥哥一個兒子，他們以後還要靠哥哥養老呢！」
我恍然大悟。原來舅舅舅媽重男輕女，而且重男輕女得很嚴重。
我老爸老媽是多麼偉大的老爸老媽啊！雖然也重男輕女說一定得有個兒子來傳宗接代，而且兒子一定要生出兒子來傳宗接代——可怎麼說，我老爸會說：「兒子嘛！是一定要有的，繼承香火用的。女兒呢，也是一定要有的。女兒嘛，就跟花兒似的，就是掌上明珠啊！是生來寵愛生來看的。」
媽媽就不用說了，哪一個都是心肝肉，沒有一個不疼的，從來不偏袒誰。
爸爸，我向你懺悔：我十歲的時候不應該因為你不讓我學哥哥夏天打赤膊而說你重男輕女……
可憐的表妹，只看今晚這一次，就知道她平常在家裡受了多少欺壓。找她爸爸媽媽沒用沒關係，反正現在也不在她家裡。在我這裡，可由不得表哥囂張。
我一語道破表哥不願意英子表妹跟他一起出去玩的「天機」：「你哥哥不願意你跟他一起出去，是因為怕被你看到他在外面泡妞。這個死嘉應子，自己形象不好，還要怪別人。以後你不用怕他，他再隨便罵你，你就來找我。」
表妹到底還是個小姑娘，立即忘了難過，一臉驚訝地看著我問：「哥哥他在外面泡妞嗎？他在家裡可嚴肅了，平常都不怎麼笑的！」
「那是他要在你面前保持形象。你大表哥在家裡也不怎麼說話的，可是在他的朋友面前，聽說很能講呢！雖然我沒有見過。」
「真的嗎？」表妹的眼睛變得亮晶晶地。
為了搬去壓在她頭上的這座大山，挑起她勇於反抗的勇氣，我毫不猶豫地破壞嘉應子表哥的形象：「你看久了就知道了！你哥他，就是十足的花心大蘿蔔一個。」
小孩子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經這麼一打岔，表妹的心情好了起來。不過再讓她去表哥店裡，她還是不敢去。畢竟積威之下，我可以理解。
我趁著表妹對她那慣會做正人君子狀的哥哥產生質疑的時機，鄭重對她說：「以後如果嘉應子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或者告訴大表哥二表哥……我們都會幫你的。」
表妹重重點了點頭，應了聲：「嗯！」
初次聽到嘉應子表哥在家的威風八面並親自體會到他的「威勢」之後，我對他敵意大增。從小我就看不得男同學欺負女同學，並且為人強出頭地和男生打了好幾次架，怎麼可能眼看著這種事情在身邊發生？
至於大哥和二哥，我十分相信他們保護弱小的本能。一個被妹妹當沙袋用著沒有怨言的哥哥，是不會坐視這種事情發生而不理的。所以我也就大包大攬地，把他們一起拖了進來。
由於我已經看清了表哥對外的無良色狼本質，他在我面前是嚴肅不起來的。不知道他會不會後悔以前自掘墳墓跟我說的那些花心理論？要是他敢在我面前裝樣的話……我暗暗咬牙切齒：我讓他以後吃飯吃到沙子、衣服丟到臭都沒人理、從排序第三的沙袋升級為排序第一！打豬練出來的鐵掌還沒有荒廢，用來打這頭披著人皮的狼也不錯！
英子表妹生性活潑，比我愛玩愛鬧，偏偏又乖巧懂事、討人喜歡。我除了對她的好吃零食感到頭痛之外，找不出她半點不好的地方。
與家裡人都混熟之後，英子不叫我「姐姐」了，學著家裡人用半生不熟的老家話叫我「珊兒」。自小在外的英子雖然會聽老家話，但是不會說。她叫出來的「珊兒」聲調古怪，再加上「珊兒」這個叫法只是家裡的長輩才用，平常大家都是連名帶姓地叫著。所以每次她叫我的時候，配上她一臉鬼鬼的笑，顯得非常的促狹，說不出的可愛。
不止如此，她也不叫大哥二哥什麼「大表哥」、「二表哥」的了，一概改成了順子、祥子……這些都沒啥，我們雖然表面上斥罵她：「沒大沒小！這也是你叫的嗎？快叫表哥/表姐……」可是她當然看得出來我們在和她鬧著玩兒，反而更加得意地加意多叫上幾聲。
受不了的人是嘉應子表哥。
第一次聽說哥哥的外號叫「嘉應子」的時候，英子顯然十分意外，怎麼也沒辦法把在她面前嚴肅莊重的哥哥跟這種消閒食品聯繫起來，偷偷地躲起來笑了半天。
隨著對哥哥公眾形象的逐步認識，英子在嘉應子面前雖然還是十分老實，卻已經沒有以前那麼敬畏了。有一天，一不小心就脫口而出，叫了他一句：「嘉應子！」而不是像以往那般恭恭敬敬的叫：「哥！」
嘉應子的臉立刻就黑了。英子吐吐舌頭，趕緊跑掉。
我看得出來他很鬱悶。
我還好了，為了他對英子的態度，我最多只是諷刺幾句：「看不出來啊！你在家裡很威風嘛！」然後特意把英子帶在身邊，故意出現在他面前。因為英子見到他總是很老實的不敢招惹，兼而他看到我一副隨時準備找碴的樣子，知機地不再罵人，所以大家還算相安無事。
至於大哥和二哥，迄今為止，還未出現過需要動用他們的情況。基於男同胞之間莫名其妙的所謂「不能傷人面子、管人家事」，一般情況下，他們不會輕易開口批評表哥，只是對我的尋釁行為，置之不理。
可是不幸的嘉應子，偏偏惹上了一個麻煩jing。
那就是我們家的土皇帝，我那個整整小我十歲的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