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十一章 青年聚會（上） 文 / 張拙
幾天之後，就是春節。爸爸媽媽、大哥大嫂和小侄子都回來了。
這麼多人一回來，家裡就很熱鬧。每天吃飯，都圍了擠擠的一大桌。
紅紅火火的春節，我卻點畏懼。
過完這個年，我就號稱20了。
20歲，多麼的可怕！總覺得20歲的大關一過，就不再是少女，而是「女青年」。
村裡又有人組織聚會。雖然我以往對這類聚會並無嚮往，但因為這次聚會的召集者，是牛頭視同姐姐的一位朋友，牛頭去幫忙，成了組織者之一。牛頭邀請，二哥一群人自然要去的。至於我麼……我當然更加要去。哪怕只是為了牛頭，也得去湊上一腳。更何況，我馬上就成「青年」了，參加這種活動，正式步入「社交」，也算正常。
事實上，我從來沒有參加過這種活動。我很有興趣去瞭解，究竟是什麼，吸引了這麼多的男孩女孩參加？
聚會的那個晚上，特意穿得比較女性。如果把這當作成為成年人的第一個活動，還是有必要慎重一些的。當然我的慎重有限度：一件緊身長褲，一件橙色長毛衣，平跟皮鞋。嗯，挺好的了，清清楚楚。
花了我十五分鐘才出門，夠慎重的了。
心情愉悅，蹦蹦跳跳時跑時走地，很快就到了會場。
平時空曠的會場，牽起了綵燈，掛上了彩紙，四面放了一圈的長椅。到處都是人，三三兩兩站著，這裡一堆那裡一堆地。很快就找到了早已到來的二哥和表妹一夥，我左看右看，不見牛頭。這時聚會還沒開始，我跟哥哥招呼一聲，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
今晚才發現，周圍有這麼多的年輕人！奇怪了，他們都是從哪裡鑽出來的？平常怎麼都沒有看到？我看到別人看我的時候，也是一副陌生的表情，突然覺得好笑。他們也一定在想，這個坐在椅子上的女孩，是從哪裡鑽出來的吧？為什麼以前沒有在這裡見過？
呵呵，難怪年青人喜歡參加，就是這麼到處看看也覺得挺有趣的。活動還沒有開始，等待中的少男少女互相或問候或追打的樣子，就很有看頭……真是青春啊！這樣的氣息，擋都擋不住！
突然發現盯著一對兒打鬧看得有點久，被人家發現了，正轉頭看我呢！好像就要上來問「我們是否認識「的樣子。吐吐舌頭，趕緊做左顧右盼狀……
等了半小時，主持人終於出現。
那是個高瘦的女子，年紀顯得有點大了，難怪牛頭管她叫姐。她看上去有些清高，有些精細……牛頭喜歡的，果然是這類女子，連認個姐姐，也認的是這種！
心裡嘀咕著，看著跟在她身後提著大件小件的牛頭，突然發現心裡有些彆扭……呃，不是吧？如果我因為這樣就對別人有敵意，豈不坐實了女孩子都小氣的說法？他又不是我什麼人，我管他喜歡和什麼樣的人在一起？
甩開那一絲不自在，看到會場已經開始準備，接上嘜克風，調好音響，放出音樂……音樂聲一響起，四散的人群立即圍了上來。主持人，那個牛頭的姐姐，名字不知，稱為牛姐好了。
牛姐拿起嘜克風，在圈中一站，落落大方地說：「晚會現在開始，今晚的安排是這樣的：首先是猜謎語活動，猜中的人，會有一些小小的獎勵！然後是大家輪流上來表演一個節目；最後，ziyou活動，自己找伴跳舞……」
下面的話沒有聽見，因為暴發了一陣口哨和尖叫……我只發呆了幾秒，就被遠遠的擠在外圈，鑽不進去了。
猜謎活動看來很受歡迎，我在包圍圈周圍轉了一圈，決定不去跟人擠，就站外面好了。相比之下，我還是對輪流表演節目比較有興趣，猜謎這東西，書本上很多了。
等到眾人哄擠的猜謎活動結束，節目表演之前，進行了清場。這下可看得清楚了。首先上場的是一隊ziyou舞，然後是幾個具有專業水準的唱了幾首歌……再然後……沒有了。牛姐笑立場中，說：「因為這是我們年青人的聚會，也是年青人展示自己的地方，所以下面的節目，請在場的各位勇於表現，踴躍參加！無論表演什麼都可以，誰先上？」
我頓時大感興趣，趕緊湊上前去，準備觀看。
半晌，無人響應。看看周圍，都是我這種看熱鬧的。
牛姐笑：「大家都是現代青年，不要害羞嘛！這是表現自己的一個很好的機會啊！」
周圍傳出竊笑聲、說話聲……牛姐的眼睛看到哪裡，哪裡的人就趕緊移開視線。
「我先來唱一首歌吧！」聲音很熟悉，一看，是牛頭。
牛頭是來救場的。看他站在場中，泰然自若，接過嘜克風，一首清唱，是前些時流行的《來生緣》。
牛頭唱歌很好聽，我自小就是知道的。不過此時被環境影響，他只是笑嘻嘻地唱著，不如平時去歌廳時唱得投入。
一曲唱罷，有人帶頭，頓時參加者眾。有衝進去吼兩句就跑的，有跳進來蹦幾下就走了……當然也有認認真真表演的。你來我往，氣氛頓時十分熱烈。
我看得正有趣，突然被人拉進場中。
牛頭笑嘻嘻地看著我，說：「女同胞也該有人帶頭參加才對，唱首歌吧！」
我這才反應過來，轉身想撤，周圍嘩啦啦地一片掌聲響起……這下可好了，輪到我被人有趣地看了。瞪了牛頭一眼，無奈，只好紅著臉說：「我唱白蛇傳的主題歌好了！」
在這麼多目光注視下，有些緊張。雖然沒少溜出去唱歌，卻從未這般措手不及過。也不接過話筒，我低著頭，輕聲唱：
是誰在耳邊
說愛我永不變
只為這一句
斷腸也無怨
……
唱完一段，掌聲再次響起，我漲紅了臉，抱頭鼠躥而去——實在是太讓人受不了了！我剛才肯定又不小心露出垂頭斜眼的羞怯表情了！看周圍的人充滿鼓勵的眼神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