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四十五章 意外*N（中） 文 / 張拙
擇陽：
你可嚇死我了。剛辦完辭職手續就看到了這樣一封信，昨晚上我不知為此死了多少腦細胞……
昨天辭職手續辦完，結了工資，準備請幾個同事共進最後的午餐。結果一呼百應，眾人均說要舉行送別儀式。一夥十餘人站那被玉小姐看到了，知是為我送行，便說公司出錢買單。此番送別，人數眾多，明目張膽，涉及各個部門的首腦人物，公司特派了廠車接送，且是佔用了下午上班時間由老闆請客。老闆之厚待、人氣之旺，均為公司僅見。
於是有人問我：捨不得就走了吧？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我自己也被這意外的發生沖昏了腦袋，摸著頭呆呆傻傻地笑，卻毫不猶豫地說：「真是捨不得呀！可是即已做了決定怎可反悔？有選擇，便要付出代價。」
我是這樣的：一旦做出決定，朋友們支持也好反對也好，老闆挽留也好承諾我最初的期盼也好，甚至以後沒工作沒錢注定為此過窮日子也好，都只能使我猶豫一陣，頂多讓事情慢點發生。可我決定的事就無法為別人哪怕是自己更改了。人，要為自己負責，不可以為別人而左右搖擺。
你是最瞭解我的人。其實你很明白，執拗如我，即已決定離開省城就絕不會再回一個被自己放棄的環境。我說過我會為追逐ziyou快樂而生存，再也沒有什麼可以真正的束縛我。
為什麼不看著我用你想要卻無法去做的方式生活？何必要試圖挽留？有些東西，就是遠看才最美好，不可以觸摸。
打住，說另一個故事。
有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相識於兩年前的春節……
轉眼兩年，兩人再也沒有見過面。可是女孩心中的牽掛非但沒有減弱反而發展成了一種執念。再見面之前，她知道自己不會有故事了。可她偏不肯對他說明，她相信若有緣兩個人會在一個某日見面時跳過兩年的時間長河一眼穿透阻隔像春天來了花自然會開一樣輕輕鬆鬆的走到一起。
她賭他會跟她一樣哪怕對別人有一剎的心動，也會因為同一個虛無的期盼而放棄。
然而男孩兩次光顧她的生活圈她都遠在異鄉失之交臂。
第三次，終於她在家，他來了。這次兩個人都事先知道可以見面，只是見面的時間跟預估有幾小時的誤差。
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又彷彿發生了很多。女孩沒有說過她為什麼會出現在他面前。她要完全摒棄自己的影響，讓那男孩憑自己的意願和直覺對今後做出抉擇。
我便這樣靜靜看著男孩女孩的故事如何發展。有句淡如水的話，大意是：唱一首歌，無關悲喜，開心便好。
男孩女孩的故事一有發展，我便寫給你看。若你沒有興趣看，便可以不用拆我的下一封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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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回回將手中的信看了好幾遍，我滿意地笑了笑，又搖頭歎了口氣。
雖然這樣對擇陽說話可算殘忍，但快刀斬亂麻難過的時間總是會短一點。
我無法承諾擇陽什麼，更無法補償什麼。唯一可做的，只能是誠實的面對。
至於描述中的煽情之處——「她相信若有緣兩個人會在一個某日見面時跳過兩年的時間長河一眼穿透阻隔像春天來了花自然會開一樣輕輕鬆鬆的走到一起。她賭他會跟她一樣哪怕對別人有一剎的心動，也會因為同一個虛無的期盼而放棄。」——寫出來了我才知道，其實那是心底深處最最真實的想法。只不過總有個理智的「我」會提醒那個盲目自信的「我」，讓我把期望值降低再降低……
如果不是始終相信我之於他也是個與眾不同的存在，其實我是不會這樣貿然的、義無反顧的丟掉工作跑回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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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現代人為什麼那麼累/東奔西跑不曉得精神會疲憊/把歡樂時光寄托在吧檯舞場/一個人蒙頭大睡抵禦孤單
都說是一個巴掌拍不響/你可曾伸出手伸出你的希望/我等待等待等待劇幕拉開/你盼望盼望盼望我衝上舞台
我知道現代人為何會那麼累/因為左顧右盼害怕自己會吃虧/要輸就輸一回/心傷到心碎也是一種美/人應為自我而陶醉/寧死不心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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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剛回到xm時在辦公室無聊期間隨手寫下的東西。當時我還以為，我只是回來看看江上鴻、確定一下感覺罷了。此時看來，其實這段文字早已揭示了自己的內心：憑著直覺，我相信我們都在互相等待。所以我願意先伸出我的手，或者說主動出現把劇幕拉開。
江上鴻，江上鴻，雖然他是一隻飛鴻，但他畢竟記得我們的過往！如若不然，我與他見面總共不過幾次，他怎會在兩年後的現在，對我有著那樣的表現？
心中湧起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彷彿有一個自己，簡單而快樂地等待著戀愛帷幕的正式拉開；又有一個自己，浮在半空中，冷眼看著別人般，嘴角掛著冷笑，嘲笑另一個自己的癡狂。
狠狠地甩了甩頭，把自己從這種奇怪的狀態裡甩了出來。自從初離校時發現自己有性格分裂傾向之後，這種情形時常會發生，倒是有些習慣了。只是我一直以為，當「我」完整的那一天，這兩種性格會有所融合……難道今日的我，還有所欠缺？
思考著下樓，寄信，然後開始等待。
等待擇陽的反應，也等待江上鴻那封據稱「很長」的來信。
第三天，週四，坐在地板上靠著牆，突然聽到傳呼的聲音。
翻開枕頭，發現叮噹的呼機果然忘記帶走，估計是今早趕時間去上班給落下了。看了看，是個眼生的手機號，閒著也是閒著，決定代叮噹去回個電話，以免萬一有要事耽誤了。
撥通電話，我問：「請問誰找叮噹？」
電話那頭一聲驚呼：「啊！怎麼是你？」
我馬上聽出，這是江上鴻的聲音。他的聲音清亮，又彷彿帶著些磁性，很好認。
「叮噹上班去了，如有要事，我可以打電話到她公司轉告；如果沒有，等晚上回來我叫她回電話……」
「哪有這麼複雜，我只是隨便打個傳呼罷了！」江上鴻輕笑著問：「收到我的信了嗎？」
「沒有。」
「這樣啊！今天一定會到的，你等一等。」
「你怎麼這麼肯定？郵政延誤是很正常的事！」
「這個……我跟郵局的人很熟啦！我跟他們說過，今天一定要送到的，所以……你一定要在家等信，不要到處亂跑！」說著話，江上鴻的笑聲大了起來，很有些得意洋洋的意味。
我頓時失笑。江上鴻純粹是在胡說八道嘛！連xm的路都認不清楚，居然還說什麼跟郵局的人很熟！
「我說的是真的！你等等就知道了！」
呵呵，越說越來勁了。於是我也湊趣地說：「好吧！那我就等等看。」
掛斷電話，轉身上樓，邊走邊想：江上鴻真是個很好玩的人，這麼明顯的謊言，也要拿來騙人玩兒……
謊言？我突然怔住。覺得有些不對頭……
按開傳呼，再次查看了剛才撥的電話號碼——既然這是江上鴻的手機號，他人在山上，為何剛才電話中卻隱隱傳來人聲車聲？
只怕……他讓我等的不是信，而是人。也許此刻，他人已在xm，甚至是在xm的長途車站往這裡來的路上！
頓時心跳加速，我快步跑上樓，燒開水，然後準備做午飯——發現家裡沒有菜，現在去買，只怕是來不及了。於是又衝下樓，買了幾包康師傅牛肉麵。
路過門衛時，看到了江上鴻的信。
捏在手中，果然厚厚的一疊。
回到樓上，水已燒開。喘了幾口大氣，抹去頭上的汗，洗了把臉，坐下來等。
這才發現自己緊張得有些微微的顫抖。失笑之餘，不免取笑自己：說不准只是你神經過敏！江上鴻也許正在他所屬的城市大街上逛蕩著呢！
還是先看看他的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