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五十九章 早上好 文 / 張拙
江上鴻回來的時候，我在房間，叮噹和築文在客廳。
他回來得很晚，是打車回來的。
沒有問他去見他姐姐的結果，出去跟他打過招呼、讓他看到我一切正常之後，我自回房準備睡覺。明天還得上班去，現實畢竟不是言情小說，主人公整天除了愛得死去活來什麼也不用管。
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叮噹還沒有進來。覺得有些奇怪，便想出去看看。
才拉開門，就見江上鴻笑嘻嘻地站在門口。
「這麼晚了，你還不睡？」
「……我想跟你說說話。」
「等會兒叮噹就回來睡覺了，不要影響別人休息……」
「我跟她說好了，今晚，她在那邊房間睡。」
……
看看築文房間，已然是房門緊閉。
這也太荒唐了！叮噹雖然與築文近在咫尺，也時常跟築文嘮到很晚，卻從來不會在那邊過夜。為此築文甚至還曾經抱怨過，說談戀愛這麼久，叮噹都不信任他，不肯……
叮噹從來都認定，戀愛歸戀愛，有些事情，不到結婚是不可以做的，這是原則。
為了築文和叮噹在這方面的爭執，我和江上鴻還就此展開過討論。結論是認同叮噹的觀點，覺得一輩子的事，應該慎重。
我不相信這是叮噹同意的，肯定是築文假公濟私……不過現在，好像不是操心他們兩個的時候。再怎麼說，築文和疾風分開睡，那個房間有兩張床，我卻一向是和叮噹同床共枕的。
看看江上鴻得意的表情，我第一個反應就是，快快把門關上，不讓他進來。
門沒關上，江上鴻卻發出一聲慘叫。
「哎呀！你夾住我的腳了！現在肯定腫了……」
江上鴻的腳，夾在門縫裡。很顯然，這裡他自找的。我關門的時候明明看到他站得好好的……
門自然是關不上了，我還在看著他的腳發愣，他已輕巧地閃身進了房間。
皺眉看著他，我不知該說什麼好。
他自顧在地板上躺了下來，微笑著說：「你睡床上，我睡地上。我只是想跟你聊聊天而已，沒有別的意思，你不用緊張。」
……我倒是不覺得他有別的什麼意思，可是，讓我跟一個男孩同住一室，哪怕只是聊聊天，也很難讓人接受啊！再怎麼說，我跟他還不熟哎！
要是我睡姿不雅讓他看見怎麼辦？萬一半夜突然打呼怎麼辦？……
我這裡想七想八，江上鴻卻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枕著自己的胳膊，只笑嘻嘻地看著我。
咬咬牙，我說：「起來了，去那邊睡！我去叫門……」
「別……你現在去，會打擾人家的！」
這個……我不能保證不會打擾到他們。雖然我90%肯定，那兩個人正躲在那邊房間門後，把耳朵伸得長長地「看」戲。
「快睡吧！我可是要先睡了！」他閉上了眼睛，卻掩不住滿臉的笑意。
「你先起來！」
他翻了個身，面向牆壁，當沒聽見。
歎了口氣，我說：「地上涼，會感冒的，你先起來，我給你鋪層毯子！」
這下，他的耳朵立即好使了，手一撐地，跳了起來。
在地塑上鋪上線毯，再把枕頭給了他。開著房門，我熄燈睡下。
睜著眼睛，看看地下隱約的人影，我睡不著。在黑暗中躺了十幾分鐘，突然他問：「你睡了嗎？」
「還沒。」
「我也睡不著……我們聊聊天好不好？」
「聊什麼？」
「你那麼遠，說話不方便！」他一轱轆坐了起來，斜靠在牆上，拍拍身邊的位置，說：「過來坐這裡。」
「不用，我聽得見！」
「過來吧，比較有伴！」
「不要！」
「那只好我過來了！」說著他起身走了過來，在床沿坐下。
「你知道嗎？我們的相聚真是很難得。我想珍惜每一分鐘每一秒鐘，捨不得浪費半點……白天你要上班，我在家裡等你。雖然很難等，可是我願意等，覺得等你回家也是件很幸福的事。」
我靜靜聽著，微笑。雖然看不清楚，但是我想我瞭解他的心情。
「疾風已經去了省城，叮噹過去睡也沒什麼不方便的。從今天起，以後我晚上都要住在這邊……」
我嚇了一跳，正待開口反對，他那裡卻長長歎了口氣：「雖然在一套房子裡，可是能夠多靠近一點也是好的！我也希望能夠慢慢地與你相處，讓你享受到所有戀愛中的女孩可以享受到的一切……可是我的假期不能延長，只能增加時間利用率了！每天晚上就算6個小時，也等於假期增加了一半。」
「有人在享受著生病有人照顧、睡覺有人幫忙趕蚊子的待遇，我卻沒有辦法做到……我對不起你！」
握住他的手，我輕聲說：「沒關係，我自己會照顧好自己……以前我一直一個人，不也好好的過來了麼？」
「那不一樣！現在你有男朋友了，理應我來照顧你才對！你平常又粗心，凡事也不夠小心，我真是很擔心你！」他伏身下來，臉頰貼著我的臉頰，歎息著說。
摸摸他的臉，摸到了他下巴上扎手的胡茬。我笑：「鬍子也不刮！都不會照顧自己，還說懂得照顧別人！放心啦，我一切都好。至少現在有個人可以想念，比以前不知道想誰好好多了。」
「你真好！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有誰不希望得到細心的照顧呢？你是個善良的女孩。雖然你平日總是大大咧咧，但我可以感覺到你的溫柔……」
善良也就罷了，這個溫柔……跟我有關係嗎？
我失笑：「你懂什麼叫溫柔嗎？說我溫柔，只怕會被築文他們笑死！」
他在我身側躺了下來，隔著近尺的距離，以示界線。
「雖然你不承認，可是我感覺得到，你對我，跟對其它任何人都不同！」
我沉默。
「你躺那麼遠……來，我的胳膊借你睡！你不是說你小時候都拿你媽媽的胳膊當枕頭的嗎？讓你重溫一下！」他說著展開了胳膊。
「……謝謝！我現在已經習慣不用枕頭了。」
「……不用客氣。另外，我很樂意可以成為你的枕頭。」
「……我不習慣。不用了。」
江上鴻突然用力一拉，將我拉了過去。我一聲驚呼還未發出，已被一雙溫熱的唇堵住。他抱著我，深深地吻著，吻得我透不過氣來。
耳中只聽到一陣急促的呼吸，也不知是他的還是我。
不知過了多久，他抬起頭，看著我。黑暗中只見他的雙眸閃閃發光。
他宣告一般說：「我要讓你習慣我！」
一口氣吸岔，我咳了起來。
「你這人！喝水也會嗆到，說話也會嗆到，叫我怎麼放心呢！」他一邊拍著我的背，一邊抱怨。
我伸手推他：「你睡地上！」
「我不！我已經說了，我要讓你習慣我！」他緊緊地把我抱在胸前，寸步不讓。
我聽著他胸口傳來的心跳聲，聞著他身上沒有異味卻飽含溫暖的氣息，一陣恐慌，一陣眩暈。
鎮定，鎮定！我好不容易才能平靜地開口說話：「我跟你還不熟……」
「所以才要讓你習慣我！我不像築文，每天都可以和叮噹在一起，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
「可是這樣，我睡不著……要不我睡地上好了。」我試圖起身。
「要麼就都睡床上，要麼就都睡地上……你最好盡快習慣，難道我們……以後也要分床睡嗎？」他的力氣很大，我掙不開。
「你……你不講道理！」我又急又惱，半天才擠出這麼一句話。
「我跟你，不用講道理的！」江上鴻理所當然地說著，笑了起來。
……
「好了，睡吧！你明天還要上班。」他說罷，不再講話。
我懷疑他根本一夜沒睡，因為只要我一動，他就加大手上的力道，讓我不能離開。折騰了半夜，我實在是累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睡著了。
一陣腳步聲把我驚醒，睜眼一看，天色已明。
我就這樣枕在江上鴻的胸膛上睡了一晚……
有誰推開了半掩的房門，又輕輕帶上了。
天哪，讓我今天怎麼見人！羞紅了臉，我想爬起來，卻發現他儘管睡著，還是不肯放手。
聽著他均勻的呼吸和心跳，我很迷惘。
昨晚，雖說不習慣，但是睡著以後，我睡得很沉，很安心。
怔怔地想著，不知道什麼時候，他醒了。
給了我一個微笑，他說：「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