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海戰 文 / 披著羊皮
海上船行的速度，全在於風力，方國珍就是乘日本海盜不備，搶在了上風向，這到不是擔心自己的船速問題，而主要是為了防備日本人的垂死拚命，順風殺到自己這便來，那時候，海船趁著風勢，還著實不易抵擋。佐賀一郎卻是暗自納罕，現在你搶到了上風向又怎麼樣？即使你現在yu不利於我，行攻擊之舉，你的船大，我的船小，我們也是快過你們啊，再說，我堂堂日本武士難道還怕了你們不成？正胡思亂想間，只見那些大船上另外又放出約莫二十條小船來，每船只有二十來人。
這些船乃是昔年宋朝的平底快蟹船，行駛不是依靠風帆，而是靠人力推動，遠比一般的大船靈活快捷的多。
哦，方桑是想和我們聯絡，嘿嘿，這些中國蠻子還挺念舊情的，夠朋友，不過，怎麼感覺情形有些怪怪的呀？剛才他們在下風向的時候，怎麼不派小船來聯絡？還裝著不認識我們佐賀的海狼旗，從旁邊大搖大擺地行駛過去了，可疑，非常可疑，這些狡猾的中國蠻子不能不防，全體注意警戒，弓箭準備，投石機準備，勾索兵準備。
但是已經遲了，只見那十條大船上突然射出了巨大的弩箭來，在空中越過三、四里海面，準確地落在了日本船上，更可怕的是，這些巨大的弩箭落在船上之後，立即爆炸，落的巧的，只一輪爆炸，便在木船上炸出個大洞來，不巧的也是炸的木屑紛飛，日本武士也被炸死了不少。
佐賀一郎那裡見過如此恐怖的武器，知道是萬萬抵擋不住的，立即下令全體逃竄，但此時已經有三十多條船挨了那爆炸的弩箭，其中已經有十幾條船開始下沉，另外的也是或被炸斷了桅桿，或被炸的船體破損，速度皆是陡然慢了下來。
對方十條大船迅速逼了過來。
已經顧不上那些將要下沉和破損的船了，此時是逃命要緊，那些船隻好放棄了，此時完好的船隻只有不到二十條了，佐賀一狼立即打出旗號，下令那些受傷的船拚死擋住來敵，自己則率領好船逃竄而去。
卻說那些快蟹小船在脫離了大船之後，便迅速搶到了日本船隊的兩側，見日本人開始逃跑，當下並不理會那些受傷的日本船，繞過戰場，快速向佐賀一郎這邊追了過來。
此時的情形與草原上狼群追逐牛群非常相似，只是號稱海狼的佐賀一郎變成了牛，而快蟹小船則擔任了狼的角色，迅速貼近了佐賀船隊，不過佐賀一郎並不擔心，這些小船快是快了，卻濟得了什麼事，只須一個大石投過去，這種小船就非得被砸沉不可，若離的近了，被勾索兵勾住，只要可以近身肉搏，這些狡猾的中國蠻子如何是勇武的日本武士的對手。
再看看遠處那些大船並沒有追來，先是喘了口氣，心下略寬，既而大感肉痛，看來這三十多條船算是完了，這中國弄的是什麼武器？太恐怖了。這些船和船上的武士，可都是佐賀家的精華啊，這次出師不利，大傷了元氣了，恐怕佐賀家再過十年也恢復不過來了。
正鬱悶間，那些小船上的投石機投出了一些小小的石頭來，落在了逃竄的日本船上，那些石頭只有人頭大小，而且是落地便破裂開來，從裡面流出茶褐色的液體來，發出刺鼻的怪味，卻對木船毫髮無傷，即使砸在人的身上，也是砸個觔斗，並不能致命。
佐賀一郎心下大疑。只見那些小船速度很快，穿梭在日本船隊之間，不多時，每個日本船上都中了這些怪彈，少的有五七枚，多的有二十多枚，佐賀便下令投石機和弓箭手攻擊，但這些小船離的既遠，船上的士兵還穿著竹甲，兼之快捷靈活，那裡能夠傷的了分毫。
又見那些快蟹小船上的士兵舉起了一張張怪弓，弓上皆是火箭，隔了老遠便she將過來。佐賀一郎卻是聽說過這種弓，在中國叫霹靂弓，在傳說中威力恐怖異常，現在看來，果然勁疾，見火箭射來，不及躲避，便下令準備取水用具，準備滅火。
那些落在其他不相干地方的火箭並不可怕，只一桶水便澆的滅了，而那些落在茶褐色液體上的火箭則是轟然燃燒起來，潑上水去，卻是澆它不滅。
這個武器，卻是正義軍中最高明的巧匠哈麻發明的，他當初接了張廣信的秘籍，知道了西域野地裡出產的黑油的厲害，也知道了煉製密法，在玉門關大顯神威，殺的察合台汗國的蒙古兵焦頭爛額，哈麻當時就在那裡主持武器的製造，此戰乃是他平生最得意的一場，免不了見了人便滔滔不絕地吹噓。
後來他娶了個漢族姑娘，家也搬到了běijing，有一次趙普勝和方國珍和他一起喝酒，酒到酣處，又開始吹噓他那個得意之作，趙普勝和方國珍便留了意，他兩人皆久經水戰，當時就想著如何把這個武器轉用到水戰之上，須知在水戰之時，最厲害的就是火攻。
三個人一說既合，立即開始了研製，一個月後，便造出了大、中、小三種型號，可分別裝在小船、大船中，最大的型號則可以裝在回回炮上用來攻城，在哈麻的堅持下，就取名叫哈麻炮，哈麻兀自覺得不足，又請了張廣信和馬義、馮國用等前去觀看，受到了一致的讚賞。恰好此時在趙普勝譴人的刻意尋找下，在山東登州地面發現了大量的黑油，水軍便立即開始了哈麻炮的裝備。
那黑油有個特性「遇火愈熾」，所以佐賀一郎無論怎麼扑打，那火也不熄滅，更要命的是那些快蟹小船上還在不斷發射來黑油彈和火箭來，不多時，所有的戰船都燃起了熊熊的大火。快蟹小船便不再攻擊，遠遠地駛了開來，嚴密警戒，只等這些船隻燒成灰燼，或者沉入海底。
在後面的方國珍看到新式武器大顯神威，心裡大喜，自己這次攻擊，本來就沒打算放走一條海盜船，甚至沒打算放走一個海盜，所以在事先安排的極是周密，自己親自率領大船，而自己的長子方貴雲則是統領那些快蟹船。他極yu有一個大勝，來證明自己手段的厲害，給趙普勝和林景看看，特別是給張廣信看看，他方國珍也是一條好漢，比起那些威鎮天下的正義軍名將，也不遑多讓，是以此次海戰，他的手段極其毒辣。
卻說那些先前受傷的日本海盜船知道無法逃脫了，這反而激發了他們的凶性，作出了他們最後的垂死搏命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