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十回:淮陰侯平定河內 鍾離昧智卻趙兵 文 / 劉洪勝
卻說賁郝敗投安陽,見到須無,具陳前事。須無道:「韓信極善用兵,只宜堅守,不宜輕舉妄動,將軍可助我守城。」賁郝然之。須無乃令士兵多備滾木擂石守城,又往司馬洪及鄴城、平陽各處故趙舊部求救。
不一ri,靳歙先軍已近安陽,見安陽城前地勢平坦,正好交戰,便據險處安下營寨,yu休息一ri,再與賁郝決戰。反軍探馬報至安陽,須無引軍出擊。靳歙立寨方穩,聽說須無率軍已到,本不yu交戰,程黑道:「某願引軍先去迎敵。」靳歙許之,遂令程黑引一千軍出迎。須無與其交戰,戰不數合,須無詐敗而走,程黑趕去。轉過一山,兩邊伏兵齊出,截斷歸路。程黑大驚,正yu尋路回營,背後喊聲大作,賁郝引兵突出,程黑不能抵擋,被賁郝生擒歸寨。須無與程黑相識,不忍斬之,令押入後寨,日後發落。敗兵回報靳歙,說程黑被擒。靳歙不悅,人報接應軍灌嬰到,靳歙急請入帳中,商議對策。灌嬰道:「反軍勝了一陣,必輕而好戰,可拔營暫退,誘敵輕進,反客為主。」靳歙用其之計,將營寨後退十餘里。須無進兵,引數千人至營前挑戰,靳歙即出迎。須無指靳歙道:「汝渡河犯我,自取其禍。」靳歙道:「休要多言,儘管來戰。」須無遂催馬而出。二人戰約二十合,不分勝負。靳歙詐敗,撥馬而退。須無不捨,引軍來趕。方行間,不防灌嬰從一旁突出,須無措手不及,被灌嬰生擒而歸,餘者多降。靳歙回軍,借勢掩殺,安陽軍大潰,為靳歙盡得其寨,程黑因而獲救。賁郝知守不住安陽,遂走棘蒲投奔司馬洪。
靳歙趕了二十餘里,收兵與灌嬰共入安陽。灌嬰令押過須無問道:「相國以書信相招,為何不降?」須無道:「未見招書,只見戰書,不願受辱,故冒死一戰。」灌嬰壯其言行,離座親釋其縛道:「此非相國之書,汝中賁郝之計了。」須無大驚,甚有悔意。灌嬰乃問道:「今張王治趙,汝願降否?」須無道:「早有此心,只恐不能相容。」灌嬰道:「若無仇家,料也無妨。」須無道:「只聞張王賢名,素未謀面,何言有仇。」灌、靳大喜,遂納其降,問計道:「汝既知相國之意,可願往勸司馬洪來降?」須無道:「願去一試。」二將當即遣行。
賁郝奔至棘蒲,見到司馬洪,備訴敗訊。司馬洪乃是文官,聞敵軍如此,面有懼色,乃道:「漢將英勇,不如降之。」賁郝怒道:「汝素是趙臣,怎可降賊?」司馬洪懼賁郝勇力,恐為加害,只得聽從。不數日,鄴城令夏候示、平陽縣丞朱其已引援兵到。四處合兵,復相盟興趙,皆不敢為首,乃舉賁郝為主將。賁郝心中雖喜,佯作不願,正相互推讓之時,人報須無在城下叫門,yu勸眾人降漢。賁郝色變,登至城頭,見須無引數十騎在城下等候。賁郝道:「汝可是為韓信作說客?」須無見是賁郝,料勸降無望,只得道:「且容入城細述。」賁郝張弓搭箭道:「汝休多言,吾誓不降漢。汝若不走,休怪吾翻臉無情。」須無無奈,只得歸寨歸報灌、靳二人。靳歙大怒道:「小子無禮,某當取之。」乃發兵直取棘蒲,灌嬰仍為接應。
賁郝賁逐走須無,便與眾人商量迎敵之計。司馬洪道:「敵軍若來,須由東山而過。使夏候示、朱其二將軍設伏於東山,賁將軍前去誘敵。敵若中計,吾於山頭以紅旗指揮,三軍齊出,聽我調度,必擒靳歙。」賁郝大喜,著眾人引兵依計而行,自提兵逾山迎戰。這邊靳歙引得勝之軍殺來,飛揚跋扈,不可一世。兩軍相遇,賁郝出馬,與靳歙戰了十數合,撥馬敗去,軍卒皆棄馬匹、軍械而走。靳歙不捨,引軍奮力追趕。行約十里,炮響處,伏兵四起,夏候示、朱其各引一軍出,將靳歙圍於陣中。賁郝勒馬回來,呼軍士道:「有生得靳歙者,必有重賞。」軍士聞之,個個爭先。靳歙揮刀奮力衝殺,怎奈他若往東,反軍皆往東;他若往西,反軍皆往西。靳歙勒馬往山上望去,只見山頭一面紅旗指揮軍士,故他到哪裡,反軍便湧到哪裡。靳歙大怒,揮軍往山上衝殺,山上一陣滾木擂石,打傷軍卒無數。靳歙左衝右突,不得脫身。
卻說灌嬰引接應之軍正行間,敗軍回報,說靳將軍被圍東山,形勢極危。灌嬰急引軍向前行。迎頭一將擋路,乃夏候示也。灌嬰拍馬來戰,不三合,手起一槍,刺夏候示於馬下,驅兵殺入圍中。往來衝殺,尋不見靳歙,正焦急間,撞到趙夕落魂而至,灌嬰問道:「靳將軍何在?」趙夕指東面圍厚之處道:「方見靳將軍在那邊,身中數槍,看看不支了。」灌嬰大喝一聲,驟馬挺槍,往東殺去,遙見靳歙被困圍中,情景極危。灌嬰更不多言,單取賁郝廝殺。賁郝見灌嬰威風凜凜,如天神下凡一般,登時魂飛天外,不敢來迎,急撥馬敗去。灌嬰南馳北蕩,所到之處,如入無人之境。有士兵喊道:「山上有一人,指揮反軍動靜。」灌嬰抬頭,一眼望見司馬洪,便飛馬上山而來。司馬洪急上馬yu逃,漢軍蜂湧而至,一陣亂刀,將司馬洪砍為肉泥。反軍大亂,紛紛棄刀戟來降。
賁郝見兵馬潰敗,不敢再戰,便往棘蒲而退。將至城邊,一軍突出,兩邊排開,為首一將:面如重棗,聲如洪鐘,乃漢將曹參也,橫刀立馬,厲聲大喝道:「敵將何不來降,更降何時?」賁郝欲要再戰,力已盡矣,乃長歎一聲:「賁郝縱然身死,亦不能背趙降漢。」乃拔劍自刎而亡。朱其yu往南投,被曹參從後一箭,射死於馬下。至此,安陽、棘蒲、鄴城城等十餘縣皆為韓信所得。此乃漢王三年六、七月間之事。
灌嬰、靳歙引追兵至,見是曹參,驚問如何至此。曹參道:「我因押輸糧車,至前軍與相國相見。相國知賁郝好戰,必頃城而出,以與二位將軍決死一戰。故使某引一軍抄小路至此,預先奪了棘蒲,再來與二將軍會合,故而得破反軍。」灌嬰道:「相國神機妙算,乃世之雄才也。」稍遲,韓信大軍到,見趙國全境皆平,大喜,乃大賞曹參與灌、靳二將,安頓別將鎮守所得諸郡縣,自已引大軍班師回至襄國。張耳聞得捷引,引文武百官出城五十里來接。韓信赤幘錦袍,金甲玉帶而至,左右金瓜鉞斧、戈戟棒矛;力士手舉紅羅傘蓋,打日月旌旗:護衛軍盔甲鮮明,左簇右擁,極其威風。張耳見之,下車而迎,韓信亦下馬以王禮參拜。張耳道:「趙土得平,皆相國之力也。」韓信大道:「非敢奪功,全賴大王之洪福也!」二人攜手,共同入城。
回到城中,共商軍機大事。曹參諫道:「僕得河南戰報,言漢王與項羽對恃滎陽、宛城之間,十戰九敗,幾不能立足。今既趙土大定,請大王、相國早日發兵援助。」張耳不能決,目示韓信。韓信道:「吾既受命南絕楚之糧道,西與漢王會於滎陽,今漢王不利,吾當不ri發兵助之。」蒯徹道:「今漢、楚相拒,勝負尚難定論。僕以為相國不如暫留趙土,舉兵東擊齊國,劫齊、魯之眾以壯王師為上。」正議間,漢使又至,說漢王數敗,力不能持,幸彭越兵犯彭城,項王東擊,稍得喘息之機,於是來請張王、韓信統河北之眾南下相助。韓信乃拜張耳道:「今滎陽戰亂,漢王有倒懸之厄,時不容緩,請大王降詔,某即刻發兵,渡河以解漢王圍。」張耳道:「我有今日,皆得於漢王之力,豈能讓之。我當與相國共同進兵。」韓信大喜。略歇兩日,乃令灌嬰引五千騎兵為先鋒,傅寬引一萬步兵為第二路,自與張耳並眾將為第三路,發兵南援漢王。
灌嬰先軍將至修武,忽聞四面山中鼓角齊鳴,喊聲大起,灌嬰遂將人馬擺開迎敵,等了半個時辰,金鼓皆息,卻不見敵人一兵一卒。灌嬰引兵復進,行不數里,喊聲復起,灌嬰又將人馬擺開,卻依舊不見兵來。灌嬰甚疑,放眼望去,見山後塵土大起,繡旗飄動。灌嬰不敢輕動,乃兵退十里,紮下營寨。傅寬與張耳大軍相繼而至,灌嬰據實稟告,韓信道:「項羽已回彭城,此處沒有多少人馬,不過是楚軍疑兵之計罷了。速速進之,勿以為顧。」遂令大軍前進。行過山頭,並沒有什麼人馬,韓信笑道:「此計怎能騙得了我。」時已天黑,三軍走乏,便就地紮營休息。
約至二更天,忽聽四下喊聲大作,人報楚軍劫營。韓信急披掛上馬來看,但見東西兩寨火光大起,楚軍從兩側蜂湧而至,趙軍不明虛實,四下亂竄。孫叢、陳賀二將保著韓信,突圍往東而退。楚軍追殺一陣,收兵自去。不多時,貫高、趙午保張耳至,諸將亦都尋來。韓信問諸將道:「楚將是何人?」有見者道:「吾在火光中望見敵軍旗號,乃是鍾離昧之軍。」韓信歎道:「吾在楚營多年,楚將無有奇者,獨鍾離昧文武兼備,別具一格,吾深患之。只是其剛直不阿,素不為項王所重用。前日聞陳平縱反間計,鍾離昧被貶鎮守河口,卻正好在此處防我。」李左車道:「既是被貶,料也沒有多少人馬。」韓信道:「公不識其人,故有此說。若是鍾離昧領軍,此山只恐一時難越。」曹參道:「兵法云:『知已知彼,百戰不怠』。若鍾離昧引數十萬大軍駐於此處,自是難破。若僅數千、萬餘之眾,亦難阻我大軍。」韓信然之,乃遣探馬往楚營打聽消息。
此處楚將果是鍾離昧,本領五千人馬守於河口,聞韓信乘項王回救彭城之機,南下增援漢王,乃引校尉陳果、張卓進駐修武山中,立下營寨,yu牽制其軍。鍾離昧知眾寡懸殊,難與交戰,遂以疑兵、劫寨之計兩卻趙兵,楚兵勢氣頓漲。鍾離昧乃分兵令陳果、張卓各自扼住要道,不容趙兵通過。自己引軍每至天黑便潛至敵營四周擂鼓吶喊,以擾亂韓信軍心。
韓信被鍾離昧連夜騷擾軍營,士兵不得安寧,本yu兵退數里重新安營。及聞鍾離昧只有五千人馬,便想阻擋趙軍,乃喚眾將道:「如此滯留,終非良策,不如遣一軍由小繞至楚營後擊之,與我兩面夾攻,可以破敵。」裨將馮伍道:「末將願引一支輕騎,去襲敵寨。」韓信道:「此計非白天可行,需待到夜間出兵方可。」當夜,親精選三千騎兵,令馮伍率領,由嚮導帶路,抄小路去襲敵寨。馮伍趁夜而行,入到山後亂石叢中,忽聞一棒鼓響,山上伏兵齊出,以巨石打下,將馮伍並五千騎兵,盡打死於山塹之中。
韓信在這邊等候消息,聽到山後傳來殺聲,方在驚疑不定時,忽一騎由楚營奔來,馬上之將喊道:「馮將軍雖已得手,但楚軍眾多,戰甚不利,望大王、相國引軍接應。」韓信聞之,請張耳守住大營,自引軍前進。行約數里,韓信勒馬問道:「報信之人何在?」軍士道:「已不知去向。」韓信大悟,驚道:「吾中鍾離昧之計了。」急令眾軍後退。山上鍾離昧早設計以待,備下眾多弓箭手,想射死張耳與韓信。不料韓信醒悟,先引軍撤去了。鍾離昧在山頭看得真切,見趙軍後退,急令舉火,引伏兵由山上殺來。鍾離昧手提大斧,望見韓信赤幘,便催馬殺來。韓信持戟交戰,斗不數合,孫叢、陳賀二將齊至,截住鍾離昧廝殺,韓信趁機走脫,退回大營。張耳接著,回至中軍帳,韓信道:「鍾離昧與我故交,頗知我之用兵之策,不除終為心腹之患。」等諸將敗回,計點傷亡,折了不少人馬,韓信悶悶不樂。
曹參道:「鍾離昧藏於山中,居險為守,故爾難破。然此時夏未,樹林茂盛,若以火燒山,敵兵必退。再至平陽地界,彼不能阻我。」韓信大喜,遂令曹參前去放火。曹參乃引兩萬士兵,皆負柴薪、硫磺等物往山前堆放。楚兵報予鍾離昧,鍾離昧大驚道:「若如此,我軍必沒。」乃引軍盡退,至修武南面,築壁挖壕,以拒趙軍。
早有探馬報知韓信,韓信令曹參先勿放火,自往山前觀看。見楚軍果退,便欲逾山追擊。曹參道:「未可輕動,恐是鍾離昧之計。」韓信然之,令細作三往山中探之,聞楚軍實退,方才引軍前行。見鍾離昧立營於修武南,便引軍來營前搦戰,鍾離昧守住營寨,並不出戰。韓信見鍾離昧立於壁上,乃縱馬出陣,向前喚道:「相別數日,將軍風采如舊。回憶當初同伍之時,卻仿然如昨,實在令人懷念。」鍾離昧笑道:「昔時多蒙相國教晦,受益非淺,在下實是不勝感激。然今君歸漢營,各為其主,如有得罪之處,還望相國見諒。」韓信道:「項王近饞納jiān,任人唯親,致使亞父屈死,周、龍外遷。似將軍在楚營言不為從,計不為聽,何不如韓信一般,棄惡從良,共投漢王麾下。韓信才裨,尚為一軍之將,一國之相也。以將軍之才,勝鄙多矣,想來更是貴重。當今之勢,漢王得天下定矣,從公從私,將軍皆當降漢為上。」鍾離昧聞言,觸動心事,不能對答,遂起身道:「相國請勿復言,項王待吾不薄,豈有降敵之理。」言畢,自抽身歸帳。韓信回來謂眾將道:「此人忠義有才,吾必得之。只是眼下我強彼弱,勿相逼過甚。」乃於修武北面紮下大營,與鍾離昧對恃。
卻說項王東救彭城,彭越聞之,謂部下道:「寧昌曾與我言,若與楚軍交戰,當敵進我退,敵退我進。今項籍引大軍回來,我勢不能當之,只能行走為上之計,以疲敵師。」眾皆以為是,彭越遂收拾本部人馬,盡往芒山一帶退去。
項王大軍已至,聞彭越撤兵,不知何往,心掛都中之事,乃收兵進入彭城。周殷、呂青引朝中文武來迎接。項王乃問道:「寡人家屬安好否?」周殷道:「賊兵不曾入城,皆平安也。」項王大喜,復問:「劉季之父、妻安在?」呂青道:「臣每使人看管,俱在住所。」項王始安,乃出榜安民,打理朝中諸事。不ri,急報飛至,言呂臣獻城投降,漢王復奪成皋。項王聞之,遷怒呂臣,yu斬其父呂青以正國法。呂青拜道:「臣子不肖,萬死難當。然連坐之法,出於暴秦,楚不當效仿。臣子降漢,臣自是不知。臣久為楚臣,忠心可鑒。若非臣固守楚都,彭城今日已非大王所有,請大王明察。」項王見其有理,遂安撫道:「汝子降漢,或別有苦衷,待日後相遇,寡人再詳問之,請公勿疑。」乃仍以呂青打理彭城諸事。呂青拜謝。項王與眾人道:「劉季不除,寡人ri不得安。今既解此圍,當早日回軍成皋,以平劉季之亂。」於是仍令項聲、周殷守彭城,另撥精兵五萬留守都中,吩咐項聲周轉糧食,周殷照顧家屬,不得有失。二人各自領命。項王自統大軍,復來西征。周殷相送出城,項王執其手道:「彭城之事,全賴足下周旋。」周殷道:「臣盡力而為,請大王勿憂。若實有難解之時,臣自會飛報大王。」項王歎道:「滎陽地險,實難下之。」周殷道:「今天下皆知大王兵返彭城,臣有一計,若不出所料,當可疾下滎陽。」項王急問:「有何妙計?」周殷道:「大王回軍之時,可令大軍緩行,自己擇jing騎萬餘,星夜起程,以奇兵偷襲滎陽。滎陽不知大王已回,士卒皆有懈怠之意,必然有失,滎陽可得也。」項王喜道:「此計甚善!」方點兵間,曹咎又諫道:「劉季父、妻皆在彭城,大王何不囚之於軍中為質,會戰之時,挾之出陣,可亂劉季方寸。」項王然之,遂令將劉太公與呂氏押於軍中同行。
大軍出城之時,家屬盡至城門口與項王道別,娥女中有一人淚流滿面,涕哭不止。項王視之,乃幸妾虞姬也,有頃國頃城之色,如花似玉之貌。項王問道:「汝因何哭泣?」虞姬道:「妾自入楚宮,雖得大王垂青,情深意蜜。然而大王連年出征,離多聚少,妾常獨守空帷,翹首望歸。今大王歸不數日,又將遠征,正不知何ri重逢。妾一時傷心,故流淚如此,請大王怨罪。」項王暗想道:「虞姬秀外慧中,賢而有德,若使隨軍,遇有戰事不利時,尚有人聊以解悶。」遂道:「此有何難,汝隨寡人出征便是。」虞姬聞之,破啼為笑,遂令人打點行裝,隨項王一同西征。正是:將軍沙場千百日,亦有兒女情長時。yu知後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