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七章 一路走來 文 / 在飛螢火

    經歷了失去母親的痛苦，楊戩並沒有倒下還是堅強地站了起來。流星一路陪伴著他走來，雖然他看不見自己，也聽不到自己的安慰與叮囑。他還是希望能參與，畢竟這也是自己的人生。

    流星看著眼前高矗的神殿，冷冷地發著寒光，讓接近他的人不由得全身發涼。

    經過了封神大戰，年僅十八的楊戩肉身成聖。這應該是一件很讓人羨慕的事，可他卻看不到半點開心，只是每晚仰望那道同樣冰冷的月色。最後他選擇了回到灌江口，在那裡一呆就是幾千年。他將自己的全部熱情都給了苦難的百姓，只有在別人的笑聲中他才得到些許的快樂。

    直到八百年前，孫悟空大鬧天庭，楊戩收服有功，才被召上天庭封為司法天神。直到最近，他的妹妹三聖母女媧的弟子，既然也走上了她母親的那條路。為了保全他們，楊戩狠下心將心愛的妹妹壓在華山下。

    別人都以為他是為了權力，為了司法天神的位置。只有一路陪伴他的流星知道，只有這樣他才能救他的妹妹，才能讓她免受母親的痛苦。可是天地間竟沒有一個人懂他，就連他癡戀千年的那道月光也不屑照在他的身上。

    這時，楊戩匆匆地走進神殿，臉上寫瞞焦急與擔憂。說實在的，幾千年了，自他母親在十日小消失後，他從沒見過他有如此焦急的表情，就連當初知道他妹妹背著他思凡他也沒有如此焦急。想著，流星更好奇了，忍不住也跟了進去。

    「四公主，你要堅持住啊」楊戩一面為她輸送真氣一面喃喃自語。

    四公主？是敖紅嗎？因為流星處的是另一個空間，所以楊戩設下的那道結界對他並沒有什麼用，很快他穿過結界來到楊戩面前。只見楊戩滿頭大汗，神情憂慮。而在他面前的那抹若隱若現的紅影，正虛弱地倒在楊戩的懷裡。

    流星感覺心裡翻起一層酸味，想將敖紅拉離開楊戩的懷抱，無奈雙手怎麼也夠不著他們的身軀。慢慢地流星放棄了，只得無奈地站在一旁，惱怒地看著依偎著的兩人。

    她喜歡的是楊戩不是嗎？可是她難道不知道楊戩心裡牽掛的始終是那抹月色？為什麼她還要如此傻，癡癡地守著一個不屬於自己的人。一時間他竟忘了自己就是楊戩的事實。

    一天他又來到敖紅住的密室，今天的敖紅看起來比以前精神不少。可她眉目間的憂愁卻讓流星心痛不已。記得當楊戩告訴她真相時，她沒有一絲一豪的懷疑，竟相信了。還記得，當時楊戩一楞，有些意外地看這已是一縷遊魂的敖紅。如鑽石般晶亮的眼裡有著疑惑，感激，甚至還有一絲看不清的情愫。

    見到這樣善良，真誠的敖紅，流星的心更痛，也更暖。

    「他為什麼還不回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沉香不會對他怎麼樣吧？……」絲毫沒有注意到房間還有其他人的敖紅，擔憂地看著緊閉著的門。

    「你那麼愛他嗎？那麼擔心他嗎？」流星傷心地問，也不管她是否聽得到。

    「敖紅，你是怎麼了，怎麼這樣魂不守舍的，他只是沒回來而已，或許是有事給耽誤了呢？別胡思亂想了，他是戰神，不會有事的……」敖紅仍舊子言自語，絲毫不知道旁邊還有一個人正在為她難過，為她憂傷，為她心痛。

    流星目光也跟著望向緊閉著的門，他當然知道楊戩為什麼沒有回來，因為他已經沒有法力了，而現在正在被四大天王追殺。可他卻無能為力，只能站在這裡為他祈禱。

    一段明知道沒有結果的愛，為什麼她要陷下去。想想他們又何嘗不是？明明知道她愛的是楊戩，可他還是一無反顧地掉下去了。雖然知道他是自己的前世，可那又怎樣？畢竟不是自己。也許是前世今生的緣故，楊戩呢，明知道嫦娥不能愛，可他還是愛了，愛得那麼的熱烈。要說他們不是前世進生，還真是無法讓人相信。只是想想，自己的情敵竟然是自己的前世，說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華山巍峨地挺立著，絲毫不為眼前的場景而動搖半分。

    「楊戩，我要為三界除去你這個大害。」沉香舉起斧頭，凶狠地看著楊戩。

    面對沉香的滿眼的殺意，楊戩只是欣慰地笑笑。

    流星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他知道現在他想要的只是一死，他承負的已經太多，多得他的生命無法去承受。

    一道金光劃過，楊戩倒下了。失去母親也不曾倒下的他，在今天為了妹妹倒下了。流星的心就像有千斤重，不知是為他可惜還是為他欣慰。

    楊戩的目光穿過眾人，定定地落在流星的身上，嘴角牽起一抹真誓的微笑。流星的心一楞，這個微笑他已經好久沒見到了，自從母親被抓走，大哥死後。他俊美的臉上再也不見那純真，可笑的微笑了。

    沉香楞楞地看著手上的神斧，不敢相信地看著倒在地上的楊戩，心裡一陣失落。

    一道紅影閃電般來到楊戩面前。

    「姐姐？」

    「四姨母？」

    敖chun與沉香驚訝地叫起來。

    敖紅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使勁地搖著早已沒有了知覺的楊戩。流星看著她傷心欲絕的樣子，心也跟著痛起來。那一滴滴掉下的眼淚，就像是打在他的心上，他好想過去扶起她，幫她搽去眼角的淚水，撫平她心中的傷痛。可是他不能，因為他們處在不同的時空，她並不知道他的存在，更不會對他有什麼感情。

    帶著一顆受傷的心，流星看著大伙將寶蓮燈融入楊戩的魂魄，換取他500年後的一次重生。

    當楊戩的魂魄放置好後，流星只覺得眼前一陣暈旋。還來不及多想，眼前就一片黑暗。當再度睜開眼時，人已來到了另一個地方。

    看著眼前的景色，土色的小草屋，荒涼的原野，突然感覺一種莫名的熟習感。他記起來了，這裡是朱仙鎮，是800年前的朱仙鎮。

    流星突然發覺前面有一個人，一個很熟習的人，便慢慢地走了過去。

    「箭頭大哥，你沒事吧」一聲關切的問候讓流星的心猛地一頓，他當然記得這就是自己的聲音，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今晚馬小玲會從2004年來到這裡，幫助他們打敗金兵。

    「流星，別擔心，我沒事」箭頭隱忍著痛，安慰地拍拍流星的肩。

    流星站在那裡，複雜地看著眼前的兩人。

    他知道接下來，金國巫女完顏無淚會衝開瑤池聖母留下的瑤池蟠桃，其實那並不是什麼蟠桃，是一個噩夢的開始。當盤古封印退去，完顏不破就會變成殭屍，到處咬人。而整個朱仙鎮也將陷入一片混亂，成為一個殭屍的世界。

    至今他也無法忘記，他的爹爹就是在這次戰役中變成殭屍，而自己也是被爹所咬，還好他在成為殭屍眼要求箭頭大哥殺了自己，從此他就留在地府。

    當他看到自己閉著眼睛，倒在箭頭大哥的懷裡時，心裡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他知道他們一定會戰勝殭屍，也知道完顏不破將會戰勝身體內的殭屍毒，恢復理智幫助他們度過難關。他也知道箭頭大哥會被馬小玲帶回2004年，他們也將會在那裡再見。只是令他不安的事，他並沒有看到黑白無常來鉤自己的魂魄，而是由一道金光將自己引到地府。他知道那道光是地藏王發出的，好像自己的前世並沒有跟地藏王有什麼交情，為什麼他會以一道佛光來牽引自己？以後還對自己那麼好，就如對待自己的兒子一般。還有那中間的500年，他在哪裡？聽敖紅說過，自己的魂魄與身體都失蹤了，為什麼500年後，他還是重生了。為什麼他不記得以前的事，甚至是沒有了法力？自己又是怎樣重生的？腦子都想破了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屏幕又恢復了寧靜，四周又是漆黑一片。流星癡癡地站在屏幕前，想著剛才見到的點點滴滴。千百個問號充斥在腦子裡。看到這一趟後，心裡的疑惑越發重了，也更堅定了他以前的決定。

    他不知道這樣站了多久，突然想到外面還在等著他的人。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們是否已經等了很久？

    「戩，我等你」突然耳伴又響起進來時，敖紅的話。

    「楊戩，你起來啊，起來看看我……」又是那淒愴絕望的喊叫。

    流星甩甩頭，想將滿腦的沉重全甩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