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六章 另一顆火雲珠 文 / 在飛螢火
門一推開，臉上淡淡的笑意也在瞬間隱去。
房內哪有她的人影？被子被折疊得整整齊齊，就連桌上也被搽得雪亮，就好似主人將不再歸來。屋子又恢復到了以前的冷靜，環顧四周，隱隱又感覺與以前有些不同，究竟是哪裡不同呢？伸手拂過床沿的掛飾，那是一件很精緻的掛鏈，火紅的顏色讓這房間也有了一絲頑意。
絲線自手間滑落，像是一朵搖曳的燭火在眼中閃爍。
她會去哪裡？是出去玩了嗎？還是被三妹給叫走了。可她的身體還沒好，怎麼能到處亂跑呢？
沿著桌旁坐下，自回來後，來這裡已成了一種習慣。很多時候他就這樣坐在這靜靜地看著床上熟睡的她，腦海一遍遍地回放著他們自相識以來的種種。
「誰？」楊戩猛地抬起頭，眼睛犀利地望著門口。
「真君，是我，無語。」一個小腦袋自門外竄入，怯怯地說，看樣子是被楊戩言語中的氣勢所嚇到。
楊戩冷冷地瞄了無語一眼，聽哮天犬說過，這無語是500年前來到神殿的。
「四公主呢？」
「四公主？」無語興奮地抬起頭，卻在看到楊戩的眼光後，又乖乖地垂下。「她跟藍風出去，說是回東海了……」
待她還想再說些什麼時，只聽得耳邊一陣微風刮過，忙回過神，房內哪還有楊戩的影子？
「又錯過了」無語低聲地埋怨了幾句，便學著楊戩的模樣在桌邊坐下，嘴邊還洋溢著淺淺的笑意。
「咦？這畫什麼時候掛這來了？」抬起頭，無意中發覺被橫掛在冊牆的幾副畫，不知何時已被移到了正牆。
無語站起身，仔細端詳起那畫來，半響，才滿意地笑道：「這樣才更好看嘛。」說話間，還不忘剎有其事地圍著桌子轉起圈來，那神色簡直跟哮天犬有得一拼。
※※
才剛踏出神殿的大門，前方已有一個人影急速而來。
「真君，真君請留步！」
不一會兒，人已攔在了楊戩的面前，也許是跑得太快，臉色都有些蒼白。
眉頭微微的皺起，楊戩冷冷地掃了來人一眼。
「什麼事？」聲音裡有著淡淡的煩躁。
「玉帝請真君前去瑤池一趟。」好半天，太白金星才緩過氣來，答道。
「嗯，知道了。」楊戩淡淡地應了一聲，繼續往前走去。這玉帝也太小心了點吧，難道還真怕自己一去不復返嗎？
「玉帝請真君，急速前去。」見楊戩又要離開，太白金星慌忙追上去。
急速前去？難道出了什麼事？楊戩猛地停了下來，害得太白金星一時不及，差點摔到他身上。
「出了什麼事？」待太白金星重新站好後，楊戩問道。
「剛才盤古族送來了最後一份通牒，說是……」還沒等太白金星說完，只見一陣銀光閃過，楊戩早已駕雲而去。「真君，等等我啊……」才反應過來的太白金星，忙隨後追去。
※※
東海
敖紅站在花從間，用手輕輕地撥弄艷麗的鮮花。
回來已經三天了，為什麼她卻感覺像是過了三個世紀。他知道自己失蹤了嗎？還是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跟嫦娥姐姐現在應該很幸福地在一起吧。
一滴淚，自她眼中滑下，落在花上。
花無百日紅，現在即使再美麗也終有調殘的一天，當花瓣零落，整個花枝已只剩下一片枯萎，那該又是何番光景？
難道這個世界真的就沒有永恆嗎？真如人類所以說，擁有的總會消散，只有失去才是永恆？
「在想什麼呢？」一個聲音自身後響起，不用回頭，她也知道是誰。
苦澀在她唇邊揚起，為什麼感情的世界總是這樣錯綜複雜？突然間，她竟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他，那個愛她至深的人。她希望他能幸福，可他要的偏偏是她所給不起的。
「沒什麼，很晚了，我想去看看母后跟父王。」敖紅笑著搖搖頭，努力地讓自己看來很輕鬆。
深深地凝視著敖紅遠去的背影，傻丫頭，在我面前何苦也要這樣強顏歡迎笑？她越是這樣刻意讓自己開心，他的心就越發痛。可是他終究不是那個能給她微笑的人，撫弄著花瓣的手，無意識地握緊。嫣紅的花汁自他手中滴下，將這土壤也染上了一層紅暈。
※※
龍王一臉急噪地來回地度著步，還時不時地握緊雙拳。
而另一邊的龍後，則是坐在椅子裡，深深地將身體倦縮著，也同樣是一臉憂傷。
「該怎麼辦，紅兒遲早會發現的。」龍王停下腳步，急切地望著妻子，希望她能有個好的對策。
「是啊，東海之濱的封印被打開，已明顯失去能量的火雲珠定會喚醒紅兒體內潛藏的能量。」龍後用手支撐著頭，佈滿血絲的雙眼，已隱隱閃著水光。
「夫人，你也不要太傷心，我們會找到別的辦法的。」見到妻子如此傷心，龍王走過來，心疼地將妻子的頭擁在胸前。
「能有什麼辦法？這麼久了，我們還是沒有找到。」龍後傷心地抱著丈夫，咽咽地哭起來。
龍王更加緊地抱著妻子，想要用自己的雙臂來消減妻子心裡的傷痛。他抬起頭，一滴淚順著眼角悄然流下。
許久，龍後才抬起頭。
「如果紅兒知道了，她一定會性質犧牲自己的。」知女莫若母，她的這個女兒什麼樣的性情，她是最清楚不過了。也正因為清楚，她才更為心疼。不明白老天，為什麼要讓一個小女孩來承擔這麼沉重的責任。
「其實，自她出生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會有今天，只是沒想會這麼快。」龍王低下頭，看著妻子說道。整個三界與女兒熟輕熟重？此刻他已不知該如何去衡量，他好恨，好恨老天為何要如此殘忍。幾千年了，他以為自己早已接受了這個事實，可當真正面對時，才發現那需要多大的勇氣。
龍後輕輕地握著丈夫的手，她又何嘗不知道丈夫內心的掙扎。身為四海龍王他有守護三界的重任，可那是他們的女兒，他們唯一的女兒，怎能說割捨就可以割捨的？
「難道世界上就沒有第三顆了嗎？」
「沒有，除了那顆正鎮守東海之濱的火雲珠外，紅兒就是天地間唯一的一顆。她本就是為此而生……」說到最後，連龍王也哽咽得說不下去了。只是緊緊地摟著妻子，從她一出生，他們就盡量地不去阻牢她。這幾千年來，他們訪便天下，終沒能找到解救女兒的方法。
「四公主，你去哪？」隨著那聲叫喚，緊接著就是一陣遠去的腳步聲。
「紅兒？」龍後驚恐地自椅子上站起來，一雙手緊緊地抓著丈夫。
打開房門，外面是一片寂靜，不見絲兒人影。
「剛才應該是你聽錯了，這麼晚了紅兒怎會來這？」龍王盡力地安慰著妻子。
見丈夫如此說，龍後也終是鬆了口氣。如果真被紅兒聽到，以她的脾氣，不當場跑進來問個明白是不會罷休的，看來是她自己多慮了。
「很晚了，我們睡吧。」說著將妻子扶到床邊，便轉身走到門邊。卻在關上門的那一刻，他痛苦地閉上眼，身體也因而有些顫抖。紅兒，你都聽到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