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章 原來夢早已破碎 文 / 在飛螢火
天灰濛濛的，下起了小雨，打在僵冷的青石板上，清脆作響。
風帶著冬季的狂妄，在林間橫掃而過。
樹木枝葉使勁地搖擺著，不時發出吱吱的響聲。躲藏在窩裡的雀兒，驚慌地飛起。因為他們不知道這保護著他們的林子，是在同寒風抗衡，還是跟著風魔起舞。
藍風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將頭深深地埋在雙手間。身體輕微地顫抖著，像是那在天幕茫然的雀兒。
銀靈輕輕地走過去，將手放在他的肩上，眼中閃爍著關切。
「你真的決定了嗎？」聲音裡透滿了無奈，自婚禮被打斷後，她就知道他會來找她。
藍風沒有抬頭，只是將頭重重地點了下。
「你難道忘了你當初的夢想嗎？」銀靈痛心地將藍風攬在懷裡，為什麼他們連嘗試幸福的資格都沒有？
「夢想？」藍風猛地抬起頭，悲痛地笑道：「我的夢已經碎了。」
「藍風」銀靈心痛地看著他，淚水在她的眼中凝集。
「姐姐，就讓我跟你並肩作戰吧」藍風抬起頭，看著銀靈，那個一心希望自己幸福的姐姐。
「藍風，我不希望你背上仇恨的擔子，淪陷一個已經夠了。」銀靈度步走到窗邊，幽然地說。「當年聖地出事時，你還小，沒有親眼目睹，所以你不必跟著陷進來。」聲音慢慢地變得淒涼，像是雨滴打在青石板上。「我希望你能找到你的幸福，像一個普通人一樣開心地生活，你知道嗎？」
藍風哽咽著站起身，走到銀靈的身邊，將手輕輕地搭在她的肩上。「姐」
銀靈將手附在藍風的手上拍了拍，笑了。
「姐姐，你知道我曾經答應過長老們，如果夢想破滅了，就會回到族裡，承擔起我的責任。」
「我知道，只要你願意，他們的事我可以去處理。」她不希望藍風走上她的那條路，千年來費盡心思，為什麼還是無法讓他脫離？
「不！姐姐，作為盤古族的少族長，我應該承擔我責任，更何況我已經丟下這麼多年了，也該盡一盡責了……」慢慢地將目光轉向那片樹林，風已經停了，雀兒也都回到了他們的巢穴，也許他也該回去了。
銀靈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著藍風，這個她最疼愛的弟弟。
「姐姐，你幹什麼？」意識到銀靈越來越強烈的殺氣，藍風轉過身拉住了想外走的銀靈。
「誰害得你如此，我殺了誰！」銀靈狠狠地摔點藍風的手，繼續朝外走。
藍風一個旋身已擋住了銀靈的去路。
「不，你不能傷害她！」
「她害得你這樣，你還要護著她？」銀靈氣惱地瞪著藍風。
藍風黯然地垂下眼，道：
「你還不是一樣？明知道楊戩是我們的大敵，卻還是百般地護著他。」族人這麼久沒有對楊戩採取行動，恐怕多少跟姐姐的阻撓有關吧。
「你！……」銀靈一時氣結，衣袖一甩，丟下一個話，憤然離去。「希望你以後不要後悔！」
藍風淒楚地牽動了下嘴角，千萬年來，姐姐的肩上都扛著整個族人的期望，她總是盡量地讓自己遠離仇恨，讓自己能過一個普通人的生活，甚至還將自己送到崑崙山。可這依舊敵不過老天的算計，姐姐，藍風最終還是讓你失望了。
一滴淚從他眼中滑下，伴隨著微風凍結在寒霧裡——
四週一片迷茫，感覺身體也如雲霧般漂浮，一種無形的力量催促著他前行。
記得睡時，他喝了很多的酒，怎麼現在他卻沒有一點宿酒的感覺？
楊戩無意識地用手支了一下頭，看著自己在一個空曠的地方停下，這是哪裡？
放眼看去整個空間被一層厚厚的氣體給籠罩著，嗅著清新自然，卻又在無形中有著強烈壓迫感。
遠遠地，迷霧中好似走出了兩個人影，因為霧氣的關係看不清他們的臉。
楊戩穩了穩心神，警惕地看著那兩個越來越近的人影。
「天涯？孫悟空？」
他怎麼也沒到會是他們，而他們也同樣是一臉的驚異，甚至還有一絲激動。
「舅舅，怎麼是你？」說話間，天涯已跑到楊戩的跟前。
「是你啊，楊小聖」孫悟空在看著楊戩後，神情也自然地輕鬆了很多。
「你們……」他本是想問他們是怎麼來這的，不過，看他們的神情應該跟自己也是差不多。
「是一股很莫名的力量將我帶來的，難道舅舅也是？」天涯驚訝地睜大眼，問。
楊戩複雜地看了他們一眼，沉重地點了點頭。
「查出了那一股什麼力量嗎？」孫悟空突然開口問。
看孫悟空的神情，他應該是跟那股力量有過一段抗爭。能不費力地將他們的元神請來的，普天之下，就只有一種人了。
「如果我猜得沒錯，應該是盤古族長古帝的潛魂術。」楊戩沉思了半響，答道。
「潛魂術？」天涯疑惑地皺著眉，她肯定是沒有聽說過。而一旁的孫悟空卻是低著頭，像是在回憶著什麼。
楊戩點了點頭，轉過身去，繼續說著著。
「確切地說我們現在是在夢裡，所以法力無法施展……」卻在這時，一道洪亮的笑聲響起。
楊戩三人都驚鄂地抬起頭，朝聲音源看去。
只見一灰衣人正站立在不遠處，他的週身散發著一股攝人的氣勢。
「古帝？」楊戩同孫悟空異口同聲地出聲，這才知道原來來年感人都同古帝見過面。兩人一楞，對視一眼，笑著都轉過頭，眼睛犀利地凝視著古帝。
「他就是盤古族長？」天涯喃喃地自語，這個灰衣人她是見過的，當初在天之晃破除結界的時候。
「你們都來了？很好，很好。」說那句很好時，目光分別在三人臉上停留了一兩秒。
楊戩上前一步，不著痕跡地將天涯拉到身後。「不知古帝，叫我們來有何貴幹？」
古帝將目光停留在楊戩身上好一會兒，才移開，笑道。
「你們考慮得怎樣了？」
「古帝，應該早已明白我們的意思，否則也不會用此方法了。」楊戩故意將方法二字說得重些。
「哈哈……」古帝一楞，隨即笑了。
「你們都是三界難得的人才，實在是不忍心啊」說著，還挺可惜地搖著頭。
「少廢話！我爸爸媽媽在哪？」天涯憤怒地衝上前，卻被古帝一揮手給逼退回來。
「魔星，你抬頭看看那是誰？」古帝的聲音再次傳來。
天涯一聽，慌忙抬起頭，卻在看著眼前的景色後，楞住了，握著伏魔棒的手也隱隱發青。
只見，自古帝的身後，出現兩個人。他們雖是低著頭，但楊戩還是認得。那就是他們一直在找的馬小玲與況天祐。楊戩感覺到心像是被什麼給撞擊了一下，隱隱有些發痛。這就是當年意氣紛發的馬小玲與況天祐嗎？現在的他們句像是一個任人擺佈的木偶，沒有感情，甚至連感覺也沒有了。
「爸爸媽媽，你們怎麼了？爸爸媽媽……」天涯哭喊著衝過去，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拉了回來。她沮喪地倒在地上，牙齒緊緊地咬著下唇。
「天涯……」楊戩走過去，輕輕地擁著天涯。
孫悟空像是被眼前的景象給攪糊了，就那樣直直地站著，沒有出聲。
古帝滿意地掃了正傷心地撲在楊戩懷中的天涯一眼，手一揮，馬小玲與況天祐已不見了，卻又換上另一翻景象。
楊戩按住了想要衝過去的天涯。
「他們跟我們是處在不同的時空……」話還沒說完，就被孫悟空一聲痛苦的叫喊給打斷了。
回過頭，只見，孫悟空正痛苦地抱著頭，一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前面。
剛才的影像已被一個紫衣女子所替代，她像是一隻被驚嚇到了的小羊，水靈的大眼正楞楞地看著這邊，卻找不到焦點。那是一個很美麗的女孩，從她五官還依稀可以看到當初的倔強與執著。
楊戩發覺自己並未見過她，不過看孫悟空的表情，那女孩對他應該是非同一般。
正想到，孫悟空已經開口，聲音沙啞，帶著抖意。
「紫……紫霞……」
「沒想到，你還記得。」古帝笑道。
孫悟空一顫，臉上的表情嚴重地扭曲著。
「那不是一場夢嗎？那不是真的，不是！」
「你相信那是夢嗎？」古帝反問道。
「我……」孫悟空一時語結，不知該如何反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希望是夢，還是實。
楊戩的臉色越來越沉，袖內的手不自覺地握得更緊，他清楚接下來就是自己，只是不知道那對付自己的籌碼又會是什麼。他反覆地思索著個種可能，如果是三妹他們，他們早對付，更何況三妹，沉香也都還安然地住在天庭。那會是誰呢？也不可能是敖紅，她目前已同藍風成親了，想來盤古族是不會再對付她了。想到這裡，心還是忍不住一陣刺痛，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走到孫悟空的身邊，輕輕地將手搭在他肩上。
「那都是真的，只不過是如來用他的法力讓你以為那只是一個夢，所以你應該感謝我。」在看著孫悟空軟軟地跌在地上後，滿意地笑了。
他略有深意地看了楊戩一眼，接著又是一揮手，那紫衣女子消失。
楊戩沒由來地打了個顓，那一眼裡，他看到了古帝的勢在必得，突然一道兩光閃過，猛地他臉色大變，難道……難道……
他慌亂地抬起頭，古帝的身邊已出現一男一女兩個人影。
「地藏王？」楊戩心一緊，不自覺地叫喚出聲。
地藏王面對著這邊，而站在他面前的女子卻只看到一個背影。楊戩只感覺腳一陣發麻，那背影是那樣的熟悉，熟悉到他甚至是可以喊出她的名字。
「怎麼？不認識她？」古帝衣袖一揮，女子已面朝著這邊。
腳略微地退了一步，袖內緊握的手已因用過大而泛白，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來平靜。「雲姨？」
古帝狡猾地笑道：「楊戩，別以為能瞞得過我，她真的只是是你雲姨嗎？」
袖內的手指已開始隱隱作響，楊戩故作恍悟地笑道：「哦？還望古帝賜教！」
古帝一下楞住了，才一秒鐘，隨即又哈哈大笑起來。
「楊戩，你果然是不簡單。」頓了頓，繼續說：「我既然拿出了這張牌，那自然是知道了她的身份。」
滿意地看到楊戩的身形一顫。「瑤姬仙子！」
那最後的一句話，像是一道驚雷打在楊戩的心上，他倉皇著後退了一步，臉色也在瞬間變得灰白。
「你到底想怎樣？」他冷冷地問了一句。
古帝滿意地掃了他們三人一眼，手一揮，影像已全部消失。
「還想見到他們的話，你們應該知道要怎麼辦。」說完，一揮袖，白霧散去，強大的氣流迎面撲來，還沒來得及反應，三人已沿著來時路遠遠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