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大六章 最後的永恆(大結局) 文 / 在飛螢火
暗沉沉的天在紫光中緩緩上升,在到達一定的高度後,紫光隱去,天也恢復如初。
天不再回踏了,心頭的恐懼消失了,腳步也輕鬆了很多。眾仙都暗暗地吐了口氣,面露欣慰。
「現在不會有什麼事了吧?」見楊戩等人臉色不但沒緩和,還更為僵硬。
地藏王不答,大袖一拂,殿內出現一面偌大的鏡子,而鏡子裡呈現的內容正是人界正爆發的戰爭。
戰場上硝煙全無,可人卻如風吹過麥田,大片大片地倒下。那景象就連這些經歷過風浪的仙界神仙也不由得倒抽了口氣。
還來不及驚恐,一個個生命就這樣消失無蹤,這就是現代戰爭的殘酷。這就是因為天界的疏忽而讓人類接受了魔鬼的契約。
王母不安地垂下眼,先前的傲慢全無,一直她都沒有完全正視自己所犯的錯,今天,這深重的畫面像是一道驚雷打在她的心上,原來她竟是錯得如此的離譜。
「怎麼會這樣?」不知是誰問了一句。
地藏王沉重地答道,「這就是核武器戰爭。」
「太可怕了」
「是的,很可怕」雲姨憤怒地接過話題,「可你們想過沒有這是誰造成的?」冷冷地掃了眾人一眼,眾仙都不安地將頭低下。「能將過錯全部推到人類自己嗎?如果不是千年來仙界的不聞不問,人間會變得如此?盤古族會有機會趁虛而入?會需要犧牲那麼多人來保住天地?」憤怒讓她口不擇言,像是要將所有的不滿,不安全數發洩出來。
「娘」楊戩擁著母親瘦弱的肩膀,心卻是一酸,淚差一點就要落下。
雲姨抬起頭,看著兒子,懇求道,「戩兒,別離開娘,好嗎?」
楊戩一震,擁著母親的手劇烈地抖著,嘴緊閉,卻沒有說話。
雲姨黯然,她不是早知道會有今天的嗎?不是早就作好了準備嗎?原來愛是無法準備的。
「戩兒,別擔心,娘會好好的。」
楊戩含淚點了點頭,如小時候般將頭埋在母親的懷中,回味著童年僅有的歡樂。
「地藏王,是怎麼回事?」王母問。
地藏王看了眼那對相依偎著的母子,長歎一聲,道,「撐天柱雖已恢復,可大地之燈卻滅了。」
大地之燈?王母驚訝地睜大眼,她在天界萬年,這大地這燈卻是第一次聽說。
地藏王點了點頭,接著說,「大地之燈是維繫著天地正氣,因為有大地之燈的照耀,萬物才會有善良的一面,人才會有所謂的人性。這幾年,因為怨氣的驟長,大地之燈明顯地弱了很多。」他看向馬小玲與況天祐,道,「還記得當年人王聖母的還緣儀式嗎?」
天祐心驀地狂跳,難道……難道……
地藏王點頭,「我後來才知道那次的還緣儀式,其真正的目的就是借我們的力量來毀壞大地之燈。而你們所見到那盞燈正是自盤古開天地以來就存在的大地之燈。也是女媧娘娘守護的那盞燈。」
「本來,寶蓮燈是可以替代大地之燈的。因為女媧娘娘知道會有此一劫,就在萬年前就造出了此燈。可也只有寶蓮燈才能鎮壓古帝,所以我們鎮壓了古帝,卻替代大地之燈。而待天地正氣全數消失,就算是寶蓮燈也封印不住他。」
「為什麼不留著寶蓮燈來替代大地之燈,而用去鎮壓他呢」有人埋怨。
雲姨怒道,「如果不鎮壓住古帝,我們還有機會恢復天柱?那樣只會雙方僵持,最後天毀地滅,天地除了三界六道外的殭屍一無所有。」
這是一盤注定了輸贏的棋,這麼多的努力,這麼多的犧牲,難道終改變不了那個事實?
天庭一片沉寂,只有風在遊走。
楊戩抬起頭,星目亮如鑽石。雲姨拚命地想要拉住他,卻終只是眼看著他的衣袍在指間滑過。她大喊,「血珊瑚一月只能啟動一次,戩兒,你激活不了你魂魄內的紫玉金蓮。」
眾人均大驚,回過頭看著那一對母子,卻聽不懂他們話中的含義。
楊戩回過頭,看著母親,好一會兒,才轉向地藏王,「爹,有別的辦法,不是嗎?」
地藏王嘴角僵硬地抽動了兩下,終於開口道,「是有別的辦法,可是戩兒……」
「告訴我!」楊戩快速地打斷了地藏王。
地藏王停頓了好一會,才道,「**,只有**才能讓你融入紫玉金蓮。」見楊戩瞭然地點了頭,忙道,「可**卻是在短時間內嘗遍地獄所有的酷刑,而且還不能用法力抵抗,否則紫玉金蓮的法力就無法全數激活。」
話剛落因,就聽得一陣猛烈的抽氣聲,地獄的酷刑一道就夠人受的了,而且還要在短時間內嘗個遍,更要命的是居然不能運起法力相抗,甚至連護體法術也要撤掉。想到這,都禁不住,背脊發涼,全身顫慄。
楊戩面無表情,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他看也不看眾人一眼,便運起法力,突然一團火光在他胸前燃燒,逐漸地蔓延。
眉頭很輕微地皺了一下,便閉上眼,如一頓化石。汗,在額頭流淌,一滴一滴掉落下來,很快白色的衣衫已如剛從水中澇起般。
俊臉微微地扭曲,沒有人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痛苦,他緊握著的手深深地陷入肉內,血一滴滴順著指尖滑落。
雲姨無力地倒在地藏王的懷中絕望地看著正倍受煎熬的兒子,卻幫不上任何忙。神經如一張拉滿了的弓,緊緊地繃著,甚至連自己也不知道它會在何時繃短。
三聖母楞楞地看著那個愛她,寵她的二哥。千年前的絕望再一次湧上心頭,她無力著抱著兒子,全身劇烈地抖著。為什麼每次在她醒過,所面臨的卻是這樣的一個畫面,千年前是,千年後亦事。
沉香感覺到心一片混亂,失去天涯的心還在痛著,如今又要失去舅舅,失去那個愛他至深的舅舅。是老天怪他不懂得珍惜嗎?還是他不配得到?他木然地望著,那張熟悉的臉龐,正因非人的痛苦而微微扭曲。
時間緩慢地流逝,一點一滴乾燥得彷彿隨時都要爆裂。
終於火光開始被一道紫金色的光所替代,楊戩的臉上也明顯緩和些。濃密的睫毛微微扇動,他睜開了眼,曾經漆黑的星目已泛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如天邊的彩霞,美不勝收。
遠處一道,一黑一白兩個影子極速而來。
楊戩眼中金光微沉,表情沒有變化,卻感覺到一絲淺淺的笑意。
「主人……主人……不要走,不要扔下我……」黑影飛快地撲來,想要將已緩緩而去的楊戩抱住,卻怎麼也夠不著。
「哮天犬,如果你還當我是主人,就給我好好地活著。」
楊戩化作一道金光,在空中飛快地旋了一圈後,直射入地面。瞬間,大地微晃,金光漫繞,與此同時,天邊一道紅光遠遠而來,同這金色融成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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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山
夜,清涼如水。月色朦朧,像是一縷掉落凡塵的紗簾。
沉香依偎在母親的身邊,癡癡地看著遠處的山影。
安靜,平和。這是他所感觸到的世界,可誰又知道這一切又是怎樣的一個代價換來的。
「沉香,聽說天庭好開慶功宴,你怎麼跑下來了」三聖母以手梳理著兒子的髮絲,一縷一絲。自那件事後,她沒有再去天庭,而是留在了人間,幫助二哥守護著這個時間。
人類的戰爭結束了,雖然付出的代價大得讓人無法承受,卻都在那一次戰亂中清醒了過來。心靈也獲得了實質性的提升,淪喪的道德觀念重新回到人間,人性的善良也在逐漸復甦。
「有什麼意思?」沉香不滿地扁扁嘴,將頭更為舒服地靠在母親懷裡。「外公跟外婆呢?還好嗎?」地藏王同雲姨留在了地府,繼續感化著地獄異室的惡靈。
「嗯,他們還好。」三聖母幾次相勸,爹娘就不肯出來,甚至連見他們一面也不願。
風挑動著髮絲,在臉上來回拂動。
沉香突然問,「娘,你說舅舅跟四姨母在一起嗎?他們幸福嗎?」
三聖母抬起眼,遠處山影浮動,「他們會幸福的。只要天地不滅,他們就會在一起,直到永遠。」誰說世界沒有永遠?二哥與四妹妹不就是永遠嗎?想著想著便笑了。
沉香疑惑地問,「娘,在笑什麼呢?」
三聖母微怔,「沒什麼。」
見母親不回答,沉香也自沒勁,突然像是想到了一個什麼有趣的話題,「哮天犬叔叔,跟無語快結婚了呢。」他現在才知道,為什麼舅舅走時說,哮天犬叔叔會有他自己的幸福,原來他早就知道。
「哦?準備是,時候辦啊?」
「哮天犬叔叔總說不急,無語卻是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哮天犬他還是沒有從二哥的離去中,恢復過來,哎……」
「娘,舅舅不在了,有我呢。我會像舅舅一樣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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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itingbar內
復生自床上驚醒,又是一個夢!
汗一滴滴自額上流下,他拉開窗簾,外面燈火通明。
「砰」的一聲,煙花在夜空綻開,點點光耀在明暗中閃爍。
好美!連他這從不欣賞那寂寞的煙花的人也忍不住讚歎。
一聲聲歡呼,蕩漾在這沉寂的夜。
人,是一種很奇特的生物。總是很容易忘卻曾經的傷痛,城市又恢復如常,讓人禁不住想,兩個月前的那場戰爭是否只是一個夢?
復生胡亂地披了件衣服,便下了樓。
酒吧,空蕩無人。
空氣中滿溢著空洞的寂寞。
寂寞?原來他還是如此害怕寂寞。朋友一個個走了來,來了走,waitingbar終究只能是等待?
同往常,他坐到那架有些舊的鋼琴前,一個個熟悉的音符,躍然而現。
天涯走後,小玲姐姐跟大哥佑也離開了。只是他們走的那天,小玲姐姐破例喝了很多久,他們說是要去天的盡頭,同天涯一道守護,守護著這片寧和的天地。
那一天,他哭了。
毛憂正式嫁到了東海,離他而去。
空洞的酒吧內,寂寞的音符在靜靜流瀉。
人清醒難感性
迷失方能找到期待愛情
夢中見亦高興
能將心靈希冀盡說明
誰決定人本性
或許生命中有埋沒姓名
純真愛難記認
人間本來應該是有情
望這不再熟識破落故城
何以變了這樣寧靜
長街失去歡欣笑聲
留下我孤單的一個生命
凝望這風雪未知那日會停
來世你我要是重認
能否找到彼此背影
假如全無憑無證
原諒我當天不懂得珍惜
只知任性壞事情
唯願你此刻可於虛空中將心聆聽
將來若真的再有個約會會完成
真的會再有這樣深情
我以天為證跟你帶領
我以天為證請你帶領……
聲音久久地迴盪,在這寂寞的空間,披上一層憂傷的外套……
假如真的再有約會,真的還有假如嗎?
臉上一陣清涼,伸手一摸,原來是淚。
復生笑了,是一種很無奈的笑。
門「噹」地一聲被突然打開,復聲反射xing地站起身,音符噶然而止。假如真的再有約會,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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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