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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四章 七鬼搶親(上) 文 / 夜與羔羊

    「元寶,花燭,冥紙,炮仗,

    死人喜歡的玩意,

    居然在活人的世界盛行。

    哎,算啦!算啦!

    今天是他們的節日,

    七月十五,

    又是中元節。」

    馬車上的亦沾嘴裡不滿地念叨著,駕著車的遊星守聽到了卻覺得像是一首適時的詩。將近一個月的路程終於結束了,在七月十五日夜幕來臨的時候,他們到達了靖河縣靖河村。

    此時正如亦沾說的那樣,整個村子佈滿了死人喜歡的玩意。村子裡雖然人來人往的顯得挺熱鬧,卻好像並不在人世。村人都帶著各式各樣的面具,有豬頭面具,鹿頭面具,還有孫猴子、彌勒佛的面具。這些面具,大概是為了防止鬼門大開時,跑出來的鬼找活人做替身的緣故。

    亦沾笑嘻嘻地跑回遊星守的身邊,手裡多了兩個面具。「給你!」說完塞給遊星守一個面具。遊星守拿在手裡一看是個豬頭的面具。他哭笑不得地看著亦沾,亦沾已經帶上了一個兔子的面具,正歪著脖子對他笑呢。她穿著淡藍色的寬鬆裝,加上這個面具倒顯得很可愛。

    「兔子」歪著頭說:「今天過節呢,你怎麼還繃著個臉?」

    遊星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豬頭面具,嚴肅地說:「又不是我們過節。」

    「我不管,我跟著你一路上都憋壞了!今天一定要好好玩玩!你不是也要去看搶孤大賽嗎?我也沒看過,一起去看啦!」亦沾說完就去拉遊星守的手,遊星守想躲竟然沒有躲開,被她一把拉住鑽進人頭攢動的人群裡。

    舞台上正豎著十幾個小柱子直衝上天。它們高低不齊,有疏有密,但都環繞著中間的巨大的紅色彩柱。大彩柱的兩旁掛著兩條豎立著的對聯,左邊寫到「摘孤燈中元節一決高下再無他法。」右邊寫著「娶美人回魂夜萬種風情只在今宵。」彩柱的最上面懸著一個鬼燈籠。看來那就是搶孤的「孤燈」了。

    柱子旁已經擠滿了大約五十多個強壯的小伙子,還有人不斷要加入。甚至不少小孩都被想靠近柱子,只是因為太弱小而被擋在人群之外。人群越來越混亂,連在一旁看熱鬧的遊星守和亦沾也被擠著不斷向前。

    「安靜!」司儀在柱子旁大喊了一聲,沸沸揚揚的人群才安靜下來。遊星守看那司儀也不過是個普通的聲音較大的老頭罷了,五十多歲,衣著乾淨。

    「安靜!」司儀又一次大喊後清了一下喉嚨,「搶孤大賽馬上就要開始了!今年,今年搶孤的獎品不會再像去年是一頭牛了。而是一個漂亮姑娘,絕色美人,對!是美女!也就是說,誰要是搶到了彩柱上面的鬼燈,誰就是村裡最強的人,也就能得到一位絕色美人!」

    司儀顯然抓住了人們的心理,幾乎所有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們都在下面喊著:「好啊!好!」

    也有人不耐煩地叫著「叫美人出來見見啊?」,「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之類的話。

    司儀說:「當然是真的!現在可不能給你們這幫兔崽子們見著了。不過絕對是美女,她可是自願成為這次大賽的獎品的。你們啊,努力去搶鬼燈就行了,搶到鬼燈的自然就是她未來的老公,有全村人見證呢。她可不能賴賬!」

    「哦,哦!」血氣方剛的青年們激動得不知該說什麼好,只能大聲應合著。

    「等會笛聲一響,哦,忘了介紹……」司儀指指身後一個穿著白衣的青年說,「這是村裡為了這次大賽請來的樂師長傅小眠,等下他一吹響笛子,比賽就開始。你們就拚命給我去搶這彩柱上的鬼燈就行了。而誰手持著鬼燈雙腳落地,他就是今晚的勝者。就可以一親芳澤。」

    那個叫傅小眠的白衣青年謙遜地站在司儀的背後,纖長的手指夾著翠碧的笛子。

    司儀咳了一陣,又嚥了口唾沫說:「當然和以往一樣,搶孤大賽是不限制手段的,允許參賽者破壞其他參賽者搶燈。所以各位參賽者必須注意別人的攻擊,從上面摔下來不但意味著棄權,也意味著摔死或殘廢……咳,不談這些了。勝利只屬於一人,要參賽的人準備好吧。」

    柱子下面擠滿了人,估計已經有一百人左右。全是精壯的小伙,除了本村的青年還有很多外村的青年,看來以美女作獎品,確實非常有吸引力。

    「哼,什麼美女!值得這麼多男人搶?」溫順的兔子在抱怨,遊星守猜她一定在面具下噘起了嘴。

    「留神點,可能七鬼就在這附近。」遊星守提醒她。

    「關我什麼事啊?我只在乎我的望chun。她不知在哪呢,我希望可以抓到荀三問個清楚。」她竟發起了小姐脾氣。

    「荀三?他可不會在這裡,他不喜歡被捲入危險。他是那種很聰明的人。」遊星守看著那些柱子下的青年悠然地說。

    「怕危險?那他可是惹了大麻煩了,敢搶我的丫頭,他膽子太大了。他要是敢碰望chun,我一定打斷他的狗腿,讓他再矮幾寸!」亦沾完全爆發了,於是遊星守看到一隻像狗一樣吠的兔子。

    遊星守剛想回她幾句,突然聽到一聲劃破夜空的長笛聲。他猛地回過頭,看到傅小眠閉著眼睛吹奏著笛子。司儀附和了一句:「比賽開始!」彩柱底下的人群立即沸騰起來。

    不少人開始攀爬彩柱,可根本爬不上兩步就被下面的人拽腿給拽了下來。雖然也有上面把下面踢下去的,但畢竟不及拽人容易。爬得越高,摔得也越慘。不時有上面的人伴隨著尖叫而掉下。人群亂哄哄的,從遠處看像是擁擠的蜜蜂在爭奪唯一的出路。

    也有不少人選擇了旁邊的小柱子,因為順著小柱子向上爬所受到的阻力就小得多了。只要能從小柱子慢慢向上爬到高位,再從小柱子的高位跳到大彩柱的高位,就真的是「捷足先登」了。

    可這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秘密,好像是人都知道。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攀爬小柱子,於是在大彩柱上發生的慘劇又在小柱子上發生了:不斷有人掉下,掉下的人不僅摔傷了自己更砸傷了在下面的人。有的甚至是兩人因糾纏打鬥一塊掉下來的。

    遊星守卻一直盯著那個吹笛人,那個叫傅小眠的人閉著眼吹奏著一曲怪異的曲子。笛子本是悠揚的,然後他的笛聲卻是陰鬱、壓抑的。遊星守總覺得那曲子叫人放棄生的慾望,只想奔赴死的悲傷。

    伴隨著從高柱上不斷落下的人,笛聲突然又變得狂野、凶悍起來。連遊星守也覺得血脈噴張,躍躍欲試。

    亦沾這時突然鬆開遊星守的手說:「太好玩了,我也要去玩!」

    遊星守一把拉住她的肩膀說:「不要去!」

    亦沾一下子甩掉他的手說:「就是要去!你又不是我什麼人,憑什麼管我?」說完她便飄然地躍上了小柱子,在小柱子之間她不停地跳躍,不斷向上前進,根本就無人能夠阻攔她。而她反而將攔在她身前的所有人都踢了下去。亦沾很快就躍上了彩柱的頂。孤燈就在她的腳邊。

    她剛想舉起孤燈,誰知空中傳來一陣淫邪的笑聲。「娃哈哈哈,兔子妹妹等等我!」只見空中飄來一個白色的巨大的紙鳶。紙鳶下面吊著一個穿著亮綠色長衫的男人。他竟然從紙鳶上降下,單腳落在一個小柱子的頂端。對著亦沾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臉。

    亦沾只看了他一眼,就再也不想看他第二眼了,因為他的臉就像他的衣服一樣噁心。

    「姐姐你明明就是女兒身,又何必跟我這個大老爺們搶女娃呢?還是將嬌嫩的女人讓給我,我再幫你找男人吧!哈哈哈。」

    亦沾強壓住心中的怒火大喝:「你怎麼知道我是女人?」

    「哈哈哈哈,這真是天大的笑話,哈哈哈哈,你問我怎麼知道你是女的?」綠衣人大笑著說,「你兔爺我了空可是一個鬼哦,色鬼呢。不要說分辨男女,就是分辨哪些是雛兒,哪些是破鞋,哪些剛破處,哪些剛生養也沒問題啊。就憑我這雙水汪汪的小眼睛,就可以道破天底下所有女人的秘密了!」他邊說還邊指著自己的眼睛。那雙眼睛小而且是魚眼,果然十分淫邪。

    「住嘴,我不要聽了!」亦沾急得破口大罵。

    可綠衣人哪會聽她的啊,他繼續說:「我一看你的身體,我就知道你是個至yin的雛兒,還是屬於極品那型的。雖然我還沒看你的臉蛋,但你身材不錯。黑燈下火的看不見臉也沒關係。只要讓本兔爺開心就好了,你就乖乖地束手就擒跟兔爺我共渡**一刻吧。哈哈哈哈!」

    「呸!我就是來殺鬼的!就先殺了你這色鬼!」亦沾急得不顧腳下的鬼燈,取出了折扇,一甩手打開扇子,朝綠衣人擲了過去。扇子旋轉著飛向綠衣人的頭顱。

    「哈哈。」綠衣人不顧扇子的威脅,從容地從懷裡掏出了一隻紙鶴,拉扯了一下紙鶴的尾巴,紙鶴竟然將頭扭動了起來,拍動著翅膀掙脫綠衣人的手,直飛向那旋轉而來的紙扇。

    「啪」的一聲悶響,紙扇和紙鶴在空中相撞,弱小的紙鶴竟然擋住了紙扇的進攻,將扇子彈回亦沾手裡。更古怪的是,紙鶴竟然還發出了「伊阿」的慘叫聲。亦沾剛剛渾身的興奮不由地一下子變成了全身一個寒噤,皮膚上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哈哈,我說我是鬼你還不信!」綠衣人得意地拉緊鬆垮的褲帶說,「只不過我不光是色鬼罷了,我還是紙鬼,紙鬼了空!」

    「你是七鬼之一?」亦沾因恐懼而大喝一聲。

    「哦?兔子妹妹你知道得還不少,那等我享用完了你,可得把你殺掉呢,真可惜!」綠衣人臉上仍然掛著淫邪的笑。

    「哼!紙鬼的話總會怕火的吧!」亦沾從大彩柱頂端的兩個火把中取下一個,將兩側的長對聯給點燃了起來。然後得意地看著紙鬼說,「不怕被燒的話就來啊!」

    綠衣人臉上露出驚異的神情。他身體縮成一團,像是真的畏懼火焰強烈的火焰。從他口中竟然流出泡沫,他乞求般地叫道:「快滅火!火在燒!會燒了我全家人啦!」

    亦沾正洋洋得意準備將他拿下時,卻突然聽到一陣古怪的笛聲。那笛聲第一次變得如此狂野,好像是火焰在燒時發出劈啪的火星一樣的響聲。在這笛聲中,綠衣人停止了抽搐,他伸展開身體,臉上的淫邪的目光消失了。變得換了個人似的嚴肅。

    不待亦沾行動,他變快速從懷裡掏出八個卷軸,夾在十根手指之間。他大喊一聲:「變!」將手指間的卷軸朝柱子上擲去。八個卷軸在八棵柱子頂端停下,「啪」的一聲打開來。竟然是一張白色的畫卷。那八張白色的畫卷此時就和紙鬼一樣立於柱頂。

    紙鬼大喊一聲:「入!」自己便朝其中的一張畫卷鑽了進去。若不是輕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感到了疼痛,亦沾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紙鬼偌大的一個人竟然真的進入到了畫卷裡,就彷彿進了一張門一樣簡單。

    「出!」從八張畫裡傳出八個聲音。漸漸有東西在畫捲上呈現,儼然是八隻紙鶴。它們在畫捲上呈現,最後竟然從畫卷裡鑽了出來。扇動著翅膀直飛向亦沾。亦沾大怒地向八隻飛來的紙鶴一揮火把,將它們都揮掃落下。她氣急地喊:「你這膽小的紙鬼,別搞這些小玩意了,煩死人了。」

    輕佻的紙鬼卻沒再和她說話,只是又大喊一聲:「八出!」竟然從八個畫卷裡一次出來了六十四隻紙鶴,它們分八個方向,密密麻麻地飛向亦沾。亦沾竟然看傻了,一個不小心被一隻紙鶴蹭到腹部,就立即出現了一道血痕,原來紙鶴如同刀片一樣鋒利。

    亦沾再也無法站在原地應付這六十四隻紙鶴,只得奔向其他柱子暫避。然而這六十四隻紙鶴像是真有生命一樣跟蹤著她。她每到一處紙鶴就朝她飛來,有一些釘在了木柱上,而更多地仍然不棄不捨地跟著她。

    亦沾只得盡量輾轉,讓這些討厭的紙鶴自己「撞」死在木柱上。好不容易消耗了四十多隻紙鶴後,亦沾躍回大彩柱,一揚手裡火把將剩餘的紙鶴全部燒死。此時她已經累得大汗淋漓了。

    「十六出!」畫卷裡又傳來紙鬼的大叫。畫卷裡瞬間又飛出一百二十八隻紙鶴,亦沾暗自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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