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九十三章 我不是彼丘 文 / 夜與羔羊
小魚瞪大雙眼看著彼丘說:「這麼說,大家都來了這?因為那個叫時的人。」
彼丘點點頭,怯懦地閃避著小魚關切的眼神。
「你還有什麼沒告訴我,是嗎?彼丘,不然你一定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小魚抓住他的肩膀說,「告訴我,彼丘,你在席夙雲的身體裡看到了什麼?」
彼丘的眼神再次陷入迷亂,他癡癡地說:「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當我被包裹在他的胸腔裡時,我看到了一片白色。在那片白色中,我看到了『我自己』,『我』站在一面巨大的鏡子前面開心地笑著。可是我卻看到那個鏡子裡竟然是一個面無表情的骷髏。我感到由腳至頂徹底的寒冷。可是『我』仍然歡笑著,當『我』背過身去時,鏡子裡的骷髏緩緩地向『我』伸出了手,從後面勒住了『我』的脖子,『我』無法呼吸……」
小魚眼睛瞪得比開始還大,看著彼丘懼怕的表情,眼裡漸漸有了瑩亮。
彼丘繼續說:「正在這時,白光消失了,我得救了。但我已不知道自己是那個『我』,還是那個骷髏了……」
小魚緩緩貼在彼丘的懷裡流著淚說:「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都是因為以為自己已經死了,才會看到那樣的幻覺的……」
「我死了嗎!?」彼丘忽然扼住小魚的咽喉說,「我真的死了嗎?」
小魚痛苦地眨眨眼,讓眼淚代替道歉的語言。
彼丘鬆開了手,頹廢地跪坐在地上。
小魚伸出手觸摸他滿是鬍渣的下巴說:「不要害怕,彼丘。不管你是死是活,對我而言你都是你,如果你感到委屈,你可以對我述說你的埋怨;如果你恨我,你隨時可以取走我的性命……但我要告訴你,我永遠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我是真心的愛你的,雖然我曾殺害你……嗚嗚」她的哭泣終於徹底地爆發了,哭得不像個女人,而像個孩子。
良久,彼丘站了起來:「你走吧。小魚……我已經不是你認識的那個彼丘了。」說完轉身便走。
小魚以最快的速度從後面抱住他大喊:「不!我不要失去你的消息,好不容易再見到你!」
「我不是彼丘了。」彼丘低下頭,聲音很低沉。
小魚撫摸著他脖子上自己送給他的五色彩符說:「可你明明是彼丘,否則我的心為什麼會這樣痛?否則我的眼淚為何會止不住?」
「不,我不是彼丘了。我的身上都是血……婆婆說我是血柱……」彼丘轉過身來用明亮而堅定的眼睛看著小魚,「來到這裡以後,就只有婆婆和我在一起。我被席夙雲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無法從那種瘋狂的狀態中恢復過來。婆婆就為我灌輸不同人的血。她說只要有血就是活著的,所以我瘋狂地攢積血液,練習她教給我的『血術』。我像個魔鬼一樣殘害著這個世界的生靈。我怎麼可能還是以前的彼丘呢?」
「不!你還是!你跟我說這些就證明你還是彼丘,愛我的彼丘。」
「傻瓜,如果我真愛你,何必要找那麼多借口呢?小魚,我想我已經不愛你了,你不要怨我,因為我都死了。」
彼丘突然用力向上一個猛衝,居然順著瀑布逆流而上,遠遠甩開了小魚。他站在山頂上回望了一眼,然後就消失在這片森林裡。
小魚一咬嘴唇,小聲對自己說:「你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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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的時刻,彼丘來到了一家客棧,這是位於花國不遠處的客棧,用於給他國的使者歇息的地方。平時沒有人住,今天就除了彼丘就更沒有別人,只有客棧的掌櫃孫老頭和他的女兒孫可兒。
「客官,要打尖還是住店?」孫老頭慇勤地招呼他。
彼丘看看他,一身乾癟的皮,滿是皺紋的臉,他覺得有些厭惡,隨口答道:「住店。」
「可兒,帶客官去上房吧。」
「哎!」孫可兒便活蹦亂跳地跑了過來看著彼丘扎眨眼說,「客官,樓上請。」
順著狹長的木梯,彼丘被帶到了一間靠裡的小屋。打開屋門,有些霉味。可兒皺著眉頭打開窗戶,讓窗外的清新空氣吹了進來說:「我們一般不開窗戶,這裡風沙大,而且蘭菱的香味不是每個人都喜歡。」
彼丘自顧自地找到床,坐在床延上,眼睛看著她雪白的肌膚,紅彤彤的臉蛋。比孫掌櫃好看多了,不知道為什麼彼丘感到了飢餓。
「有什麼吃的?」他問。
孫可兒來了精神頭:「別看咱們店只有我和我爺爺,可是我做的菜的味道絕對好吃。整個花國的廚子手藝加起來也比不上我。」
她驕傲、興奮而又羞澀,以至於她吹牛時情不自禁的臉紅著。看著她那樣子,彼丘感到更餓了。
「快拿吃的來!」彼丘催促。
「哦」孫可兒聽話地一溜煙地跑了。
不一會她端著幾盤點心上來放在彼丘的面前說:「客官,先吃點點心吧。很快就吃晚飯了。」
彼丘狼吞虎嚥地吃著,可是怎麼也吃不飽。他感到這不是他所需要的事物,他的慾望不能夠得到滿足。為什麼他的眼睛就是無法從她的身上離開呢?
他突然將點心碟子推到一旁,一把用力地摟過孫可兒,將她緊貼住。目光狼一般地盯著她脖頸上晶瑩剔透的血管,一口咬下。
「嗯。」孫可兒在短暫的驚懼掙扎後發出這樣一個聲音,讓彼丘感到意外,他便輕輕鬆開牙齒--他慶幸自己沒有將她的血管咬破。
他沒有鬆開她,仍然緊緊摟住她。這時他發現她的臉更紅了,仍然嬌羞又帶些生氣地說:「客人!你把我當什麼了!我可是正經人!」
彼丘的瞳孔裡的紅色漸漸退去,轉而變成深邃的藍色。
「客人!你的眼睛!」孫可兒像是發現了寶貝一樣喊著。
彼丘漸漸鬆開了她,這對他來說是多麼的不容易。如同一個在沙漠中飢渴的人將一袋水給扔掉。他按住頭,努力讓自己從理智中回歸,但墮落的惡意卻無時無刻不在摧殘他的意志。
「客人!你怎麼了?」孫可兒上前撫摸他的肩膀。
「你不高興了?我不該笑你的眼睛?」孫可兒水汪汪的眼睛仔細地盯著他,這分明是一種引誘。
「嗯……沒有……」彼丘支吾著。
「是嗎?那我走了。」她看到彼丘將頭埋在膝蓋裡,身體蜷縮成一團。
彼丘抬起頭,看到她那副情荳初開的樣子,那些惡意又再次侵襲了上來。
「你的眼睛又變色了野!」她不知死活地將臉湊近他的眼睛
他再一次將她摟緊喘著粗氣說:「晚上……你到我這裡來。」
她的眼睛閃碩著夢幻的光芒,嘴上說著:「為什麼?」
「因為我要你!」他乾脆明白地完成了一次欺騙。
她的身心都被他的謊言所征服,她恨不得現在就給他。但女人總該更矜持些,人家說晚上那就晚上吧。她緩緩起身,然後整整被弄亂的衣服,抱怨地看了彼丘一眼,然後歡快地蹦著離開了。
現在,所有慾望都在等待夜晚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