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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三章 雨中的黑夾克 文 / 夜與羔羊

    (此為外篇,與正篇無聯繫)

    「老公要帶我移民去荷蘭。」小魚說。

    五月手中的杯子倒了,熱茶流了一桌子,也流到他白皙的手上。

    「五月,你……」小魚驚訝地伸手過來想要看她燙傷了沒有。五月卻靈巧地躲開了,還一邊扭頭大喊,「服務員!服務員!」

    服務員悻悻地跑過來,是個男的,一臉倒霉相。

    「給我拿冰塊來。」五月喊著。

    那男的站在那沒動,半天才說:「冰塊不能治燙傷,我還是給你拿毛巾吧?」

    「你想管我?」五月憤怒地盯著他,男服務員老實的面孔下彷彿有著愚弄和嘲諷。

    被五月憤怒的目光注視著,那男服務員有些心虛了起來,說:「其實,我們這裡沒有冰塊了……」

    「哈哈哈哈……」五月狂笑了起來,周圍的人都看向這邊,小魚不安地看著五月,想阻止他,卻又不知該做什麼。

    「你到底是為了我好,還是因為沒有冰塊了,自己怕麻煩呢?」五月說,「為了掩飾自己的缺陷,偏偏拿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去管別人的事。這就是你們的服務宗旨?」

    男服務員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氣,才說:「先生,對不起,我們這裡是沒有冰塊的。如果你想要,可以去旁邊的快餐店……」

    「你還跟我治氣了是嗎?」五月鄙夷地看著他,然後從衣服口袋裡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說:「劉老闆?好啊。哪裡,哪裡……對了,我正在你店裡喝茶呢……有點不愉快發生……有個服務員,男的,很招我恨,你說怎麼辦呢?好啊,既然您也這麼說……那我就不管這件事了……好的,好的,祝你生意興隆啊……對啦,聽說你們這沒有冰塊是嗎?我喜歡冰塊,下次如果我來時還沒有冰塊,劉老闆,我可會向你老人家發發小孩子脾氣哦!」

    沒有說再見,五月掛斷了電話。冷酷地看了呆呆站在一旁的服務員一眼,嘴角扯動了一下,微笑地說:「我不要冰塊了,你走吧。」

    服務員竟然呆在那裡,邁不動腳步。遠處的咖啡店經理急忙跑過來,向五月點頭哈腰地說:「齊先生,您真是貴客啊,上這來也不事先打個招呼,害得我們伺候不好您了嗎不是?」

    「你在怪我?」五月笑笑看著經理,經理不由地一身哆嗦,忙說,「哪裡,要怪就得怪這個臭小子!不長進!」他說完「啪」的一記耳光打在男服務員的臉上,說,「還不快向齊先生道歉!」

    「齊先生,我……」男服務員紅腫著半邊臉說。

    「免了吧……」五月不耐煩地看著經理說,「別在這給我演戲了,你們劉老闆讓你辦的事,你自己掂量著辦吧。」

    經理一臉大徹大悟的模樣,然後轉頭對男服務員說:「你!走吧!去財務那裡結一下這個月的薪資,這裡已經不需要你了!」

    「不要啊!經理!我沒做什麼壞事,您不是看在眼裡嗎?」男服務員臉紅脖子粗地說著。

    「你啊,就是這張嘴,不該說的你說什麼?輪得到你說嗎?快走!別掃了齊先生的興!」

    「經理,你!」男服務員激動地揪住經理的衣領。胖乎乎的經理立即喘不過氣來,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保安!」

    兩個保安便將服務員從後門架了出去。然後後門傳來了謾罵與哀求聲,後來,後門被人關上,就什麼聲音也聽不到了。

    經理賠笑地說:「齊先生千萬不要為這小事掃興了。這頓我請了。」

    五月將寒冷的目光看著他說:「憑你?也配?」

    經理尷尬地楞在那裡,像是變成了石雕,連臉部肌肉都完全地僵硬了。這時後台有人找經理,經理像是遇到救星般說:「兩位慢用,我先處理下雜物。」

    「去吧。」五月淡淡又飲了口茶說著。經理便像是得到特赦了一般,奪路而逃。

    小魚的眼睛仍盯著後門,過了片刻站了起來,說:「我去看看,他怎麼樣了。」

    「坐下!」五月命令道。

    「五月!你憑什麼這麼霸道?你幹嘛這樣做?你做給我看嗎?你憑什麼?」小魚紅著眼一連串地說,她終於被激怒了。

    「就憑你叫我來這破地方說這破事!」五月咆哮著說。

    小魚的憤怒一下子冷卻了下來,她發現對面坐著的五月,離她真的很近,不遙遠。他眼神裡滿是被傷害的野獸般的痛苦,而那痛苦那麼複雜,小魚卻一點也不懷疑地相信那痛苦的根源就是自己。

    「不要走!」五月紅著眼眶,似乎在乞求,他又說,「要走的話何必還特意來告訴我?」

    小魚低下了頭,頭低得很低,最後伏在了桌子上,臉在手臂上摩挲著。五月知道她在哭呢,但他何嘗不想哭?

    他為了她的幸福,而努力在這殘酷的世界雕砌的一座美麗的城堡,而她卻沒有來住。但他至少還能在那城堡裡遠遠眺望她的幸福,他可以等待,等待她回心轉意,等待她的丈夫老死,等待到生命終結。但為什麼現在連等待的機會都不給他呢?

    「那你要我怎麼辦?難道走的時候都不和你說一聲嗎?那我還算是人嗎?」小魚抬起頭滿眼是淚地說。

    五月的心便一下子又軟了起來。窗外的天空是青色的,窗子上爬著點點水珠,預示這不是一個好天氣。五月向窗戶邊靠近了些,將額頭貼在冰涼的窗戶上,這讓他涼爽了不少。

    五月長長歎了口氣說:「對不起了,我太不冷靜了。」他看向小魚說,「明明早已經失去了,明明這份感覺屬於過去,卻久久不能放下,我是不是很小氣?……荷蘭那邊同性戀多,你讓你老公小心點……」

    他話還沒說完,小魚已經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邊擦著臉邊向外邊跑去。她的衣服、包都丟在這裡了。五月急忙拎著她的東西追去。

    出了咖啡店,四處都是攢動的人頭,怎麼也找不著一個米黃色的身影。五月只好隨著人流漫無目的的漂流。不知道走了多久,青色的天空真的降下了豆大的雨點,於是街上的行人便更慌亂了。

    五月奇怪這些人,明明知道要下雨,卻不帶傘。而在街上東奔西跑的,一副忙碌的樣子。想著想著,他有些失神,忘了移動。雨便藉機越下越大,終於變成暴雨,一發不可收拾。

    然後整條街上的行人立即便只剩下五月了。五月納悶了,難道所有人都會魔法嗎?怎麼剛剛還都在,一轉眼就只剩自己一個人了呢?

    這時街上的一切就很清晰了。在五月對面街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桃紅色的傘,傘下是一件花哨的黑夾克,白休閒褲,以及一雙桃紅的鞋。

    不知為什麼,五月有衝動去看看傘下那人的模樣。但他還不至於那樣輕浮,也因為還得去找小魚,外面天氣這麼冷,沒有穿外衣,小魚一定很難受。五月,邊想著邊把小魚的外套和包裹都藏進自己的外套裡,這樣就不會打濕了。

    他偶然再抬頭看那個桃紅的傘時,發現傘下那人已轉身,背後是長長的金髮。在黑色的夾克上像是黃金瀑布般美。一陣微風吹過,將那人的金髮吹起,那人後背上的一個碩大的金色徽章便躍入五月的眼裡。

    是一個大寫的「j」字。

    五月全身顫動了一下,立即朝那人追了過去。是j!她說過要在下一個雨天來找他的,五月有些驚喜地追向她。然而,她明明走得很慢,五月卻怎麼也追不上她。

    他大叫了聲:「喂!站住!」

    可是前面的j並沒回頭,也沒有停下腳步,只是在雨中悠閒地走著,五月便只好繼續跟去,期待她最終能停下腳步。

    她最終停下了腳步,那是在一座殘破的教堂前。五月從不知道這個城市有這樣一個地方,落魄,肅穆的哥特式建築,荒廢已久的斷壁殘垣,一切都不像屬於這個時代,這個城市。

    j走了進去,五月沒猶豫太久便也跟了進去。

    這個教堂很大,頂很高很高,什麼也沒有,空空地懸著。環顧四周,五月沒有找到j的身影,只看到前面的一排禱告席上有一個女人的身影,那一定是她了。

    五月快步走過去,走到那人面前。卻發現坐著禱告席上的是熟睡的是小魚!她怎麼會在這呢?

    五月搖醒小魚說:「小魚,小魚,醒醒,你怎麼會在這睡著呢?」

    「是一個金髮的女人帶我來這的,她看我沒傘所以說要送我一程……」小魚迷糊地說。

    「然後呢?」五月問。

    「然後我就越來越困,越來越困,最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小魚支著頭說。

    五月想了想,從自己濕漉漉的外套下拿出小魚的黑色毛衣說:「穿上,我們趕快離開這!」

    小魚感激地看著他說:「我剛做了一個夢,夢裡我不用去荷蘭了,我那時也沒有結婚,我們……」

    忽然小魚驚懼地看著他,張口大喊:「小心!後面!」

    可惜五月已經來不及知道後面的情況了。一根鋼管狠狠地砸在五月的後腦上,五月應聲倒地。

    一個聲音顫抖地在五月朦朧的意識間徘徊:「為什麼……害……害我?」

    那個一臉倒霉相的男服務員出現了,他顫抖地說:「我好不容易能有一份工作……雖然是,低賤的工作,但對我這樣的人來說,也是得之不易的……你怎麼能為了冰塊這種小事而設計我?」

    他的表情想必是複雜多變的,因為他臉部也不停地抽搐著說:「你們這種有錢人,能夠掌握我的命運嗎?你能吧?可是你能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他說完又高高抬起了手中的鋼管,準備向五月的頭砸去。

    「住手!求你!」小魚突然跪在那人面前,伸開雙手掩護住身後的五月,大喊著,「他只是一時衝動,他平時不是這個樣子的!他是為了我,你原諒他吧!求你了!」

    「原諒?」男服務員嘲諷地說,「我可愛的小姐,像他這種人,在他痊癒之後會放過我嗎?我要怎麼逃過他這種人的壓迫?小姐,你讓開,我必需殺了他。」

    小魚不知該怎麼回答,地上躺著的五月卻模糊地說:「我一定會殺了你,我發誓……」

    「聽到了沒有?我的小姐……」男服務員再次高高掄起了鋼管。

    「他會放過你的!我保證,只要我在他身邊,只要我哪裡都不去,他就一定什麼也不會追究!他是愛我的,我保證!」小魚哭喊著。

    然而她突然被服務員一腳踢開,服務員最後一次掄起了鋼管狠狠地向五月的頭砸下!

    鋼管讓一切破裂,連堅硬的頭也一樣。可是,幸運的,鋼管砸到的是小魚的頭。她在那一瞬間想到了什麼沒有人會知道。但她撲了過來,為五月擋下那致命的一擊。

    「噹啷!」服務員看著小魚後腦不斷滲出的殷紅的血,驚慌地丟掉了手裡的鋼管。瘋狂地奔出了教堂。

    小魚的血不斷地流出,流出,流出。沒有人能阻止她流血。

    五月此刻昏厥著,在夢裡他似乎又回到了那個為小魚創建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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