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十三章 一國之母 上篇 文 / 細封思敏
奼紫嫣紅的花園中,一臉興奮的女子正擺出一副所有人都要聽她的講述的架勢,滔滔不絕說個不停,我無奈的笑著,知道無非又是皇上還是極度寵愛皇后之類的傳聞,自從祭祖大典結束後,他抱著我下了千雲梯,便看直了在場所有人的眼,宮中再沒有人說起皇后失寵的事情。
但真正在我腦海中縈繞不去的還是他那日的誓言,發那樣的毒誓,他想必也是愛極了吧?不過我畢竟不是上官慕藍,至少不是完整的,因為心已經隨另外一人去了。
「去宮中轉轉吧。」淡淡笑著打斷漠的侃侃而談,我站起身來。
比起黎國的皇宮,商國的皇宮內外裝飾頗為簡樸,所以當我七彎八繞走到宮中較為偏僻的角落,竟看到一座頗為精緻的宮殿時,奇怪的是殿門被上鎖的情況下門外還有侍衛,心中不禁十分疑惑,正要上前看看,便見我素寧殿的總管太監上前惶恐道:「娘娘請止步,這慕情殿乃是宮中禁地,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噢,是嗎?既然皇上有令,那就不去看了,回素寧殿去吧,走了這許久,我也乏了。」與漠交換了一下眼色,我不動聲色道。
半晌之後,眼見著四個至少是宮中一等一高手的侍衛緩緩倒下,接著被漠不著痕跡的處理掉,或許他們醒過來的時候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的吧,心中不禁暗暗稱讚漠的本事。
一路進去,殿內的景觀愈發的華麗,奇怪的是竟未見到一人。
疑惑的走進偌大的花園中,映入眼簾的是無盡的繁花,多的只顯雜亂,猛地身邊的漠將我一拽,兩人閃入一人多高的草叢中。只見從那內室緩緩走出一宮裝女子,定睛一看,不由我目瞪口呆,這世間竟有如此的美人,該怎麼來形容她的長相呢?皎潔若月,明艷如陽,她的美並非那種很單一的感覺,一舉一動都散發著不同的風情,偏偏行止之間又透露著那種似乎是與生俱來的高貴優雅,簡直就像把幾種美融入一體成為一種極致。我也曾見過那美若仙子的鏡國女王,但與眼前的女子相比,她又缺了那份歲月累積出來的韻味。這般的美人,商瑞怎麼捨得將她鎖入深宮?
見那女子緩緩走到花叢邊,輕柔的嗓音響起,如春風拂耳:「昨晚睡得好不好?今日覺得怎麼樣?」
難道那花叢中還有人?我一驚,轉眼一看,她面前的確實只是一叢花,見漠也是一臉的不解,就聽她接著道:「噢,本宮睡得也不錯,只是很掛念皇上。」
「不會見鬼了吧?」漠低聲顫抖道。
當然不是,心中暗忖,她可能從前是商瑞的妃子,得罪了商瑞之後被打入冷宮,一人獨守冷宮,難免寂寞,所以才會對著這花草說話。想來這商瑞還真是心狠,如此的美人他竟捨得如此冷待,君王的恩寵到底不過如此。再一想到那日我竟那般得罪他,不由心中寒意頓生。
「去打點水來。」她突然抬高聲音命令道。
二人皆驚,環視周圍,確實並無一人,難道她真的已是瘋瘋顛顛?
不知過了多久,「吱呀」另一扇內室的門緩緩打開,一太監模樣的男子捧著水罐緩緩走出,只見他低著頭,根本看不清面容,渾身上下死氣沉沉,若非他在走路,簡直感覺不出他是個活人。心想商瑞也不算太絕情,至少還給她留了個下人伺候。
「匡當」水罐落地的聲音打斷我的思緒,抬頭一看,只見那女子滿面怒容的看著那太監,卻並不開口訓斥,而那人依然低著頭,看不清神情。
「皇上駕到。」
我心中一驚,大叫不妙,見那兩人也是一震,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之事般,齊齊抬頭向門外看去。我這才看清那太監,雖是毫無生氣,五官倒是十分英武,看他的身形也不像只是個服侍人的下人,在他抬頭看向商瑞的霎那,那眼中閃過的東西頓時讓我覺他的長相有些熟悉,卻不記不起在哪裡見過。
見商瑞似乎是怒氣沖沖的模樣,心中暗暗自責這次真是自己太不謹慎了,明明知道他的眼線分佈宮中各處,我還如此迫不及待的闖這禁地。
再看那兩人,那女子好像還是沒有回過神來,只愣愣看著商瑞,只聽那太監緩緩跪下,卻沒有開口說一個字,見到皇上都沒有說話,唯一的解釋就是或許他不會說話。
明明正對眼前的二人,商瑞卻彷彿什麼也沒看見,只忙著用眼神四處查看,我當然知道他在找什麼,心中也在百轉千回,要不要出去呢?
「我都來了,你還不出來嗎?」商瑞淡淡的聲音響起。
只見漠一臉認命要出去的神情,我冷笑一聲,拉住了她,哼,商瑞,如果你真的確定我在這裡,為什麼不乾脆親自把我給拽出來?
良久果見他面色一沉,冷冷道:「風。」
身後一黑衣男子徑直跪下:「屬下該死,娘娘她剛剛是往這個方向來的。」
「如果找不到她,你死一千次都不夠。」心中一顫,這樣冷漠的商瑞還真是可怕,話語中都散發著無盡的殺氣。
說罷他轉身就要離去,忽然那女子顫抖的聲音道:「瑞兒,你……」
「回宮。」冷冷的聲音打斷她的話。
「瑞兒,母后錯了,母后真的知道錯了,你還是不能原諒母后嗎?」那女子苦苦哀求的聲音讓我的心中也是一顫,緊接著當然是無比的愕然,她居然是商瑞的母親——商國的太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個被囚禁的女子竟然是商瑞的母親?她到底做錯了什麼竟會遭到商瑞這樣的對待?
商瑞終是停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
「回宮。」
隨著清冷的聲音傳來,那太后癱坐到地上,滿臉無法抑制的淚水,眼神中是無望的空洞,而她身邊的太監依然低頭跪在那裡,彷彿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不知過了多久,正在想著該怎麼離開這裡,只聽那太后有些恍惚的聲音道:「我是他的母后,他怎麼能這樣對我?他怎麼能這樣對我?難道我真的做錯了嗎?」
回應她的只有一陣肅蕭的風聲,在漠拉著我離開的瞬間,我回頭,見清冷的風吹開了她眼前的散發,那滿是悲哀的眼眸中透露出無盡的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