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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七十七章 殺意四起 文 / 細封思敏

    真的是他,真的是他,那一刻心中只剩下這句……

    當那人走到面前,不需任何言語,只是一眼,面上依舊微笑,心中卻已是淚流成河……

    顧不上身在何處,容不下任何人,只拽著他的手快步離開,意料之中的並沒有遇到任何阻攔。即使有,此刻的我又怎會放在眼裡。

    羊腸過道,疾馳的馬匹激起黃沙滾滾,不顧漠在後的高聲喊叫,拚命策馬前行,之前的情形在腦海中迴盪,心中估摸著計算時辰。

    猛地勒住韁繩,縱身跳下馬。身後兩騎也緊跟著停下,緩緩走到風的坐騎前,一言不發地看著馬上的兩人。

    見狀兩人都跳下馬來,那人走到我面前,熟悉的面孔上是溫和的微笑,溫柔的聲音道:「小白,怎麼走得這麼快?你是不是擔心商……」

    「啪」清脆的巴掌聲打斷他的話語,望著他臉上清晰的掌印和眼中的不可置信,心中不可抑制地湧現殺意,冷冷轉頭吩咐風道:「馬上掉頭。」

    「小姐,這?」漠跟風皆是一愣,心情波動之下竟然忘了他二人也略微知曉書獃的事情,不過眼下我也不打算再解釋。

    緩緩解下頭上的假髮,銀絲傾瀉而下,冷冷開口道:「叫我娘娘,我是商國的皇后。」

    「小…是,娘娘。」風頓時大喜過望,而漠則是完全不解的神情。

    用手指緩緩理順白髮,我轉身對那人嫣然一笑,卻見他打了個冷顫,半晌才開口道:「怎麼,感覺害怕了嗎?你家公主沒告訴你,我上官慕藍是怎樣的人嗎?」

    他的臉上浮現了驚懼的神情,他怎麼會是書獃呢?書獃怎麼會在我面前露出這般的神情呢?無論我做什麼,不論對錯,他只會什麼都不說,跟著我走,即使我錯的離譜,他也只會痛心疾首指責我道:「你還是小白嗎?」,然後依然毫無怨言地跟在我身後,默默地守護著我。

    怎麼會是他呢?只不過模樣有些相像罷了,不管多愛,不管多痛,心中卻總是十分清楚,他已經死了,是我親眼見他死去,是我親手將他的骨灰撒入大海,是我看著他的靈魂回家……

    所以在見到如此相像的人時,心中才會如此難過吧。抑或是就是因為自己總是這麼理智清醒,才一直不能得到幸福的吧。

    緩緩攏住心神,見他的臉色愈發難看起來,連最後一點像書獃的地方也消逝不見,心中一沉,冷冷道:「這是你們自找的,不要怪我。本來我早已不想再理這恩恩怨怨的,不過你家公主犯了一個不能饒恕的錯誤。」

    她千不該萬不該就是找人來冒充書獃,種種算計如今的我都可以容忍,但決不能觸及到書獃,更不要說她還找人來假扮書獃,這好比讓書獃在我面前再死了一次,我豈能不恨?我上官慕藍的做人準則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本想安安生生地過自己的日子,偏偏這世上有著這麼多不長眼的人。既然她這麼想當商瑞的皇后,我怎麼能不讓她稱心如意呢?

    快步走到漠的身邊,低聲道:「我以後不想再見到這個人,連一點痕跡都不想再看到。」

    漠略一點頭,道:「是,小姐。」

    不再回首,冷冷吩咐道:「我先行上路,你同風馬上趕過來。」

    兩人齊聲應道:「是。」

    夜幕降臨,柔和的月色淡淡籠罩著小院,院中是一片歌舞昇平的景象,青方石桌上之上擺放著佳餚美酒,除去當中翩翩起舞的女子們,人人皆是醉眼朦朧的景象,放眼看去,居於中間的正是在不停說笑的商瑞和那司國公主司無佳,兩人言笑晏晏間不時舉杯歡飲,皆有了幾分醉意。

    悄悄繞到後面,只見幾名舞女正在更換衣裙,紅橙黃綠,多姿多彩,心中一動,計上心頭。

    猛地外間樂聲一停,席間眾人皆是一愣,連商瑞也抬頭向這邊看來,那司無佳的臉上露出了自得的笑容。長長的綵帶漫天飛舞,悠揚的笛聲響起,搖曳生姿的女子揮舞著衣袖從天而降,霎那間小院之中一片奼紫嫣紅,頓時惹來眾人的喝彩聲。

    不過初時的驚艷一過,眾人對這雖柔美卻常見的舞姿也就失去了興趣,但商瑞和那司無佳倒是一直觀賞著這舞蹈。許久,樂聲突變,身後傳來催促的聲音:「杏娘,該你上場了,今日是商皇的生辰,王爺十分看重,可千萬不能跳砸了。」

    大紅的緞帶緩緩飄起,薄薄的紅紗蒙住了頭臉,身著紅色衣裙的女子輕掩其面,緩緩從半空降落,場上眾人的眼光都被吸引住。

    纖指一動,紅紗落地,一頭如銀絲般的白髮傾瀉而下,嬌美的容顏,與大紅的衣裙相映襯,透露著說不出的詭異與美麗,環視眾人,卻見院內一片靜寂,連樂師們也傻了眼,停下了彈奏。

    無暇顧及其他人的反應,最後只把目光停留在商瑞的身上,今夜種種雖不是衝著他來的,但他可是絕對的主角,見他眼光也停留在我的身上,神情卻是閃爍不定,嫣然一笑,短劍出袖,邊輕舞邊輕唱道: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卻上心頭。

    樂聲悠揚響起,劍鋒一轉,又是一曲。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卻上心頭。

    一首李清照的詞,詞意中滿是哀怨,但配上這劍舞,卻增添了一份柔美,劍為詞助勢,詞為曲添香,也是別有韻味。

    若是平日,這種清唱劍舞倒也常見,還不足以艷驚全場,或是我的身份,抑或是今夜詭異的情形,等到一曲唱畢,場上眾人久久沒有回過神來,甚至商瑞的神情也變得複雜起來,他雖早知我心計過人,恐怕也沒想到我也略通舞藝。其實幫派之中自小對繼承者的要求很高,莫說舞藝,琴棋書畫也勉強能拿出來充充門面。

    略一低頭,淺淺著躬身行禮,女子柔柔的聲音道:「臣妾恭祝皇上福壽齊全,萬壽無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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