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八十四章 終得其所 文 / 細封思敏
遠遠望去,心中暗歎一聲,真是船如其人,即將要登上的這所船就如同它的主人一般,擁有著華麗而神秘的外表,正要跨上來迎我的小船,就聽「轟」一聲巨響,霎那平靜的湖水激起幾丈高的水花,眼前頓時一片模糊。
「小姐。」
這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渾渾噩噩間耳邊不停傳來嘈雜聲,頭痛的要命,卻怎麼也睜不開雙眼。
「救命啊。」
「船沉了,快去救少爺。少爺,少爺……」
「君小姐,你在哪裡?君小姐……」
小蓮……
……
恢復意識時已是躺在床上,掙扎著坐起,環視四周,完全陌生的環境,房內空無一人,正要起身,只聽門邊傳來焦急的呼喚聲:「小姐,不要亂動。」
一抬頭,只見一個俏麗的丫環端著藥碗快步走進來,邊走邊跟後邊的人道:「快去稟告少爺,白小姐醒了。」
「小姐,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這裡是什麼地方?」微微蹙眉打斷她的話語道。
那丫環略一愣,半晌訕訕道:「這裡是狀元府啊,小姐你已經昏迷了三天了,少爺都快要急死了,府裡的人都怕少爺的身體抗不住呢,畢竟君小姐的事情對少爺打擊很大。」
「匡當」手上一鬆,一地漆黑的藥汁和碎片。
「你說什麼?小蓮她怎麼了?」緊緊握住被角,冷冷開口道。
「這…君小姐她……」
「白小姐放心,她沒事。咳咳…」一陣咳聲打斷了她的回話,弱的幾不可聞的聲音入耳,抬頭看去,心中也是一驚,只見眼前這人身材異常瘦削,臉色蒼白不堪,眼神中毫無光彩可言,赫然竟是那當日在商國皇宮中所遇到的那人——凌望。
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在這裡?他怎麼回是黎國的狀元呢?
只見他一揮手,那些丫環下人便都退了下去,才微微一愣,他已單膝著地:「屬下凌望參見皇后娘娘。」
「這是怎麼回事?」心中大致明白事情的緣由,卻仍舊不能明白為何出現在眼前的會是他。
「屬下奉皇上之命前來保護…」有些吃力的聲音答道。
「我問的是,為何是你?」打斷他的話,我一字一句冷冷道。
半晌他才微微抬頭,那暗淡的眼眸中有一絲光芒閃過,瞬間像變了個人似的,我頓時明白過來,在所有人的心目中凌望是個已死的人,所以即使出現在黎國的朝堂之上也不會有人懷疑他。再加上他的變化如此之大,就算是曾經見過他的黎寧回來了也不一定能認出他,更不要說黎國的一干人等了。
不過商瑞的膽子也真是夠大的,他居然讓凌望成了黎國的狀元。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是嗎?而且有能耐當上狀元的人無論在哪個國家都會是很醒目的人才,所以黎清絕不會想到去調查他的身份,畢竟哪個皇帝會把狀元之才拱手相送呢?當然除了商瑞這個怪胎。
原來如此,就是因為他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所以黎清才沒有對他委以重任,所以他在細節方面的怪異舉止也都被黎清的惜才之心所包容,也因此他才可以來到這裡出現在我的身邊。
似乎一切都已想通,只是還有一點,商瑞他為何知道我在這裡?還有既然他知道我在這裡,如此的安排又是什麼意思?
「你退下吧。」緩緩閉上眼睛,有些疲憊地道。
「是,這是皇上給您的密信。」他在桌上輕輕放下一物。
本來想好是要獨自一人瀟灑地過日子,可是如今這算什麼?
「慢著。」突然想到一事,我叫住了他。
「娘娘還有什麼吩咐?」他緩緩俯身,謙卑道。
「那天在湖上是怎麼回事?」靜靜開口問道。
只見他唇角微微一動,死氣沉沉的聲音中有了一點活力:「只是有人心懷怨憤罷了,屬下辦事不周,才會驚擾到娘娘,屬下該死。」
「是尚書的人?」略一皺眉,這番騷亂似乎只是衝著他去的。
他微一顫,半晌又恢復鎮靜:「娘娘聖明,屬下奉皇上之命,要盡量擾亂黎國朝政,只因屬下人微力薄,只能做到這樣。」
「如今黎國朝堂之上,丁丞相已不問事,把握大權的就是這個林尚書和高太師,一個是皇帝的新寵,另一個是三朝元老,那你現在是高太師的人了?」思來想去,這應該是最快引起紛爭的手段。
「正是。」他慎重答道:「而且屬下為表明立場,曾多次得罪林尚書。」
「包括羞辱他的女兒?也難怪他會派人弄沉你的船。」我淡淡道。
他臉色一白,半晌才囁嚅道:「屬下只是……」
「做的還不錯。」打斷他的話,我依然淡淡的道。
只見他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臉上頓時浮現出狂喜的神情:「多謝娘娘。」
「小蓮怎麼樣?」轉念想到小蓮的事情,心中頓時咯登一聲,他是打算迎娶小蓮的,但是他是凌望,是凌望啊……
想來他也想到此節,也是面色一變:「君小姐她性命無憂,只是……」
心中一緊,焦急道:「到底怎麼了?」
「船沉的時候她的臉不小心被劃傷,可能會留下傷疤。屬下該死。」他屈膝跪地,俯首道。
輕歎一聲,我閉上眼睛,咬牙道:「你確實該死,不過不是現在,先下去吧,好好照顧她。」
見門輕輕被關上,心中的怒意便難以抑制起來,這凌望固然是該死,但更該死的還另有其人,說什麼派人保護我,根本就是給我惹麻煩,他竟然敢把凌望派到我的身邊來,還有凌望去招惹小蓮也必然是他的授意,如今該怎麼辦?看樣子小蓮是喜歡上了凌望了,一個女孩子嫁人之前傷了臉,所喜歡的人又是個心懷鬼胎的傢伙,夾在中間的我該怎麼辦呢?這個該死的商瑞,希望他以後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定然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心中暗歎一聲,既然已經安排到如此地步,以後怎麼可能會不出現呢?起身拿起桌上的信紙,緩緩打開,上面只有寥寥數語:
一ri不見,如隔三秋。藍兒,勿念。
惡狠狠一揉,信紙變成一團,被扔到角落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