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章 半神族 （上） 文 / 凝仙

    半夜，老者透過木屋小窗看著清冷的明月洋洋灑灑的瀉在叢林裡，四周的蟲鳴響成一片，然後看了看睡得正香的韓風子，不禁歎了口氣，雖然他收他為徒，可他的來歷，他卻絲毫也不知道，他真的只是一個野人嗎？

    「風子……」老者輕輕的叫道。

    睡得正香的韓風子聞得有人叫喚，翻了個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著老者正坐在窗前，當即一骨碌坐了起來，道：「師傅，您還沒有睡覺？明天還要趕路啊。」

    「我睡不著……。」老者沉重的歎息一聲，片刻後終於問道，「風子，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來頭？」

    「我是韓風子，你的徒弟啊！」韓風子笑了起來，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笑容溫文無害。

    「在沒遇到我之前呢？」老者有些挫敗的感覺，這小子太奸猾，都到了這個地步，他還是什麼都不說。

    「這個，我也不知道。」韓風子習慣性的搔了搔腦袋，道，「我是被野人收養長大的，是你教了我知識與語言。」

    「野人？」老者嗤之以鼻，這個詞只能騙騙一些愚昧的鄉農，經過探索者協會多年來對野人的研究與探討，他們早就發現，傳說中神秘的野人也許擁有著比人類更高的智慧，更強盛的力量，但他們都隱與叢林深山之中，淡薄名利，想要與他們溝通，簡直比登天還難。

    「風子，事到如今，明天我們就要去魔域，這一次去，也不知道我還有沒有命回來，你老實告訴我，你是否是半神族的後裔？」

    韓風子聞言全身一顫，然後別過頭去，竟然不敢看老者的臉色，半天才道：「師傅，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風子……」老者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月光如水，照耀在韓風子英挺的臉上，愈發蒙上一層神秘的光彩，想了想，他下定決心的道，「我們做一些交換，你看可好？」他說這話，已經絕對不是一個做師傅的在對徒弟說話了。

    「交換什麼？」韓風子別過臉來，眸子裡已經是一片的清澈，看不出內心一絲的波瀾。

    「告訴我半神族的秘密，我也把我掌握的一些資料告訴你，並且，我推薦你去探索者協會，我想，那裡大概有你要找的東西。」老者道。

    韓風子低頭考慮片刻後才道：「我憑什麼相信你所掌握的資料就一定對我有用？」

    老者忍不住笑了起來，韓風子畢竟從來沒有與世人交往過，再怎麼聰明，他還是敵上不終日在你虞我詐中打滾的現代人類，一句話已經洩露他的老底，他果真是半神族的後裔，沒想到——他有生之年，居然能夠遇到一個真正的半神族後裔。

    「如果我們掌握的資料對你沒有用，那麼，你也用不著去人類的世界，不是我誇口，探索者協會所掌握的科技至少比現在人類掌握的要高明一倍不止。」老者驕傲的笑了笑道。

    韓風子想了又想，然後固執的道：「你先說。」

    「好，我既然作為師傅，也總得拿出點誠意來，我先說就是。」老者笑了起來，道，「探索者協會到底是誰組織起來的，現在好像已經追查不到，因為探索者協會也同樣經歷了人類歷史上幾次大戰，很多重要的資料都被毀去，但近百年的時候，整個洪武大陸都沒有太大的戰爭發生，而科技水平也在迅速發展，這也就為我們的發展提供了很多有利條件……」

    「我不想聽探索者的歷史，你長話短說就成。」韓風子直接打斷他的話，口氣冷硬無情得很，與白天那個懵懂少年已經是判若兩人。

    老者不以為意，笑了笑繼續道：「既然如此，我長話短說，近百年的時間，我們發現了驚天的秘密，那就是——我們根本就不屬於這顆星球，我們根本就是一個侵略者，肆意的在這個星球上掠奪一切，我們與這個星球的原生物種顯得格格不入。但如果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不管我們的祖先當初是以何種目的來到了這裡，也不管他們是怎麼到來的。但顯然的，我們是一群被遺棄者，我們的祖先必定是這顆星球上首先的掠奪者，而人類卻是他們當初用來掠奪這顆星球的工具，對於他們來說，我們這些一次性的工具使用完畢後，就已經沒有了利用的價值，於是，我們被遺棄了。」

    韓風子猛然抬起頭來，胸口猛烈的起伏著，這個秘密，他是知道的，但他沒有想到，作為人族，居然也發現了，平穩了一下呼吸，他問道：「為什麼這麼說，你有證據嗎？」

    「證據當然有，在探索者協會的秘密文檔中，一定有你所要的證據，我不是這方面的專業人士，也沒有太好的口才來說服你，但請你相信，如果你是半神族的，那麼你們的使命應該也與我們一樣。」老者低聲說道，蒼老的聲音在黑夜中顯得有些壓抑。

    「我不知道我們到底是不是你們所說的半神族，你有什麼話，直接一次說清楚就成。」韓風子對於老者的吞吞吐吐極感不耐煩。

    「風子……」老者顯得一些語重心長，道，「你說，任何物種生存的目的是什麼？」

    韓風子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話題弄得愣了愣，考慮片刻後才道：「任何物種生存的目的都是為了更好的延續生命，所以，動物之間才有了弱肉強食的遊戲規則；植物的根系深埋在土壤中，它們有著與動物截然不同的生存法子，不是我們這些人類所能夠理解的，所有的生物，不管是動物還是植物，浮游生物還是微生物，它們都只有一個目的，更好的繁殖延續本物種，不使其滅絕。」

    「你說得很對，但人類呢？」老者冷笑著問道，「人類生存的目的是什麼，如果說，我們探索者協會得出的答案是真確的，那麼人類生存的目的，就是一個字——毀滅，我們正在走向一條自我毀滅的道路。」

    「我不瞭解人類。」韓風子對於這個深奧的問題沒有太大的興趣，也不知道老者為什麼這麼無聊，放著深夜不睡覺，把他叫醒說這個，難道就只是對他的來歷感興趣？而且他說得也是實話，老者是他接觸的第一個人類，千鳳他們還是今天才認識的。

    「你不瞭解，但我瞭解，人類天生就是一個掠奪者，在我們的骨子裡埋藏著掠奪的基因，來到這個星球的目的，就是為了掠奪。但墟空星的物質是有限的，總有那麼一天，我們會把所有提供我們生存的物質全都掠奪乾淨，那時候，人類怎麼辦？」老者無奈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