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六章 文 / 安寧

    任風吹得我的髮絲亂飛，我頭也不回。

    望著半空中迷的雨絲，很自然的就聯想到了清明時節。路上冷清清的幾個行人只顧著急急地趕路，沒有一個像是yu斷魂的樣子，原因簡單不過，現代都市所見皆是柏油路或者石板馬路，最低限度也會澆個瀝青，哪裡還有杜牧時代走在泥濘土路上，鞋子沉重得提不起腿來的艱難?步履輕鬆自然就不必斷魂了。現代人的步履真的較從前輕鬆嗎?似乎是，又似乎不是。

    我靠著站牌拿出煙來，清明是快到了，什麼時候也該去看看母親了。

    一輛公車駛過來，不一會又駛往前去。

    我拿出第二支香煙，百無聊賴。

    吸完第三支，我開始往回走。

    潑出去的水可不可以收回?發生過的事可不可以從記憶中抹去?劃破的傷口在血止之後會不會不留疤痕?我一概不知道，我只知道說過的話可以不算數，人生有些時候可以再從頭。

    方澄映站在原地，水珠從她撐著的傘沿滴下來，斜飛的雨點把她的裙打濕了一片。她呆呆地看著我，臉上掛著兩行清淚。

    天空在下雨，心頭某一個看不見的角落也在下雨。

    再見到冷如風是在一個月後。閒來無事，我約了雨盈和澄映在「鄉里木屋」，一杯雙se雪球還未勺到底，他就來了。

    澄映生澀地喊了一聲「冷大哥」，雨盈則備戰般瞪著他：「你來幹什麼?」

    他淺笑著望定我。迎上他能夠用以勾魂懾魄的視線，我放下手中的小匙：「嗨，真巧。」

    他拉起我的手。

    我沒有動。他眼瞳內的黑芒閃了閃，我仍然沒有動。

    他撐著椅背俯下身來，扳過我的手，親吻我的手腕，掌心，直到每一個指尖，牽引我的手去摩挲他俊美異常的臉頰：「唔——全是我熟悉的味道。」

    四大洋的波濤頓時全向我襲來，胸腔內仿如掀起滔天的巨浪。我強迫自己收回視線，卻在別過頭去的瞬間遇上澄映了無生氣的雙眸，我驚叫：「放手!」

    「不大可能。」他轉而香我的臉。

    「如風，請放開。」我的聲音裡傾洩了幾乎一生的疲累，「不必存心將我釘上受難的十字架，我已經在上面耽得夠久的了，我認輸，我跟你走。」

    他定定看了我好一會才鬆開我。

    我起身的同時雨盈霍然起立：「哥，我很愛你也很敬重你，你要攪上任何別的女人我都管不著，就是林瀟你不能碰!人家冰清玉潔的好女孩，跟你多待一次名聲就多臭一分，你別害了她。」

    她停下來，端莊的小臉上現出罕見的認真。

    「大哥，不要在我心目中變壞了。」

    冷如風訝然地望著她，繼而彎起了唇角，向我斜挑眉峰：「看來我原則上不碰的女人還得多加一類，就是我寶貝妹妹看重的好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