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二十一、論劍(三) 文 / 謬雲
《江湖》中的某處山中此刻正是花雪紛飛著，沉沉的積雪竟是深達了半米之多，但此時走在雪地上的那人卻只是在地上留下了一路的淺淡腳印，這等輕功放眼江湖下著實駭人。
那人雖是身披斗篷卻不難看出裡頭的單薄身型，一陣飛雪刮過，吹得他在風中飄搖的彷彿隨時都有被吹走的可能一般，那人藏在斗篷下的眉頭輕皺，略略加快的腳步朝在前方不遠處的一處酒棧移去……
溫暖的木屋中突然吹進了一陣刺骨的寒風，所有的客人不約而同的望向了門口處，就看一人急步的進了屋內並將那門關上，邊移向一處空桌邊將自己身上那件滿是積雪的斗篷給卸了下。
就在斗篷落地之時屋內的所有人俱是眼前一亮，那在如此險惡的天候中進到此處的，卻是一名絕色的女子，若真要說她有什麼缺陷的話，便是她的那雙眼睛了，那雙眸中的冰冷讓所有正在打量她的人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不敢再看任何一眼。
一旁的小二在清理完地上的污雪後隨即上前招呼，卻看那女子理也不理的朝角落的一處走去。
緋蒼的夢幻才一進門便注意到了自己此行的主要目標，他便坐在那角落的陰暗之處，手上的酒杯是空了又滿、滿了又空，十足的酒鬼樣，但奇怪的是他每喝下一口酒便會不住的咳嗽，臉色更是在紅白之間不斷的交替著，看他這副模樣就是在下一刻倒在桌上死了也不會有多少人感到意外。
他的手除了拿起酒杯喝酒和斟酒外，唯一在做的事便是用一柄小刀刻著他另一隻手上的木雕人偶了，那癆病鬼的姿態和落在四處的木削致使了他那桌全無他人，便是小二也只會在他將桌上的酒喝完時上前替換。
「願意和我喝兩杯嗎？」那人聽見了這話擱下了酒杯，卻望見了正自輕笑著的緋蒼的夢幻。
「美人與美酒，我是從來都不會拒絕的。」那人笑著如此說道，真難相信這樣充滿磁性的聲音會與先前那樣難聽的咳嗽聲居然是出自同一張口。
就在這時緋蒼的夢幻也見著了那人的長相，他並不年輕，長相卻自有著一股歷經滄桑的頹廢美感，最讓人著迷的是他的那雙眼睛，彷彿有種要將人吸進去一般的魔力。
緋蒼的夢幻不再說話，卻伸手從行囊中取出了一壺密封著的酒罈，很難想像她是如何在外頭這樣的風雪中保住這酒罈的完好，但這問題已經不重要了，只因她已將那酒的壇口密封給撤了開。
濃郁的酒香瞬間飄滿了整個屋中，引得不少人將目光投向這處，緋蒼的夢幻像是沒見著般的取過那人的酒杯，後又從自個兒的行囊中取出一個酒杯，細細的擦拭過後，在彼此的杯中斟滿了這在燭光下晃樣不已的酒露。
那人接過了緋蒼的夢幻遞來的酒杯，」上好的竹葉青，要想弄到這酒還真是不容易……」喃喃的念了念，那人一口將杯中的酒給喝個精光，卻又隨之咳嗽不已，若不是事前看過他喝酒的模樣，恐怕還會以為他是在嫌這酒不夠好呢。
在那人飲酒前，緋蒼的夢幻手中持著的還是酒杯，但當那人將酒飲盡後，她手中的酒杯卻已換成了她原本置在腰間的承影劍，而那劍尖，正穩穩的抵在甫飲完酒那人的咽喉前。
「喝過了酒，閣下也該上路了。」緋蒼的夢幻的語音變的更加冰冷，如霜般的眼神像是要將週遭冰封起來一般。
「妳認為妳殺的死我？」
「你以為我殺不死你？」緋蒼的夢幻又將劍移近了那人的咽喉一些。
「妳手中根本無劍，又如何殺的死人了？」那人無視於她散發出的氣勢，逕自取過了桌上那壇竹葉青，又給自己斟了滿滿的一杯。
「有劍，只是你看不著！」緋蒼的夢幻手腕突然一顫，劍依舊是抵在那人的咽喉前像是從未動過，但原屬於那人頭上的一小搓發已然緩緩的飄落。
那人依舊神色不變，一口喝盡了杯中的酒，又再度猛烈的劇咳了起來，他的整個身子都因為咳嗽而晃個不停，但緋蒼的夢幻的劍卻始終是抵在那人咽喉前，半吋不差！
「妳心中既然無劍，手中的自然也就不是劍了。」那人在劇咳了過後將酒杯放了下，雙目盯著緋蒼的夢幻的雙眼一字字的緩聲說道。
「好見識！好氣魄！李尋歡果然不是一般人物！」緋蒼的夢幻收回了承影劍讚聲道，伸手探入了懷中將一個破舊且乾癟的酒囊袋取了出，並放到了李尋歡的面前。
就看李尋歡盯了那酒囊一陣後，起身歎聲道：「我這個人最怕麻煩，可怎麼認識的人老是會給我招來麻煩？妳……跟我走吧！」
而這時的華山論劍比武場上，生死簿冥後冰凌和墨飄盟的幫主──凌天妒俱已是站在了場上。
「凌幫主，想不到居然有這個榮幸能與你交手，可所謂生死簿出手，閻王也難回，今天免不了要凌幫主將名字給留在我這生死簿上頭了！」冥後冰凌身著一襲墨綠長杉頭上還挽了個髻，右手輕捻著一支漆黑的判官筆，可說是一副十足的書生像。
「能留名在鼎鼎大名的生死簿上我自是十分的樂意，可聽說有不少人的名字閣下要花上數頁甚至是數十頁的空間才能將那名字寫完，也不知要留下在下的名字，閣下的書頁……夠不夠用？」凌天妒一就是那副模樣與年前全然相同，這也讓獨孤鞘一眼便認出了他來。
「呵呵，武功高些的份量自然是比較足，多佔些空間也是應該的，至於凌幫主的名字寫不寫的下……試試便知！」語聲還未告歇兩人已是在場中央戰在了一塊兒，判官筆屬短兵器，兩人的交手自然是險之又險的，凌天妒一手蘭亭序揮灑的是淋漓盡致、瀟灑異常，但冥後冰凌亦是不弱的與凌天妒拼了個平，只是他現下在寫啥就沒多少人看得懂了……
戰況越變激烈，兩人的交手是越來越快，凌天妒已是寫完了數手大作，現在正在寫的卻是長恨歌中的養在深閨人未識一句，筆勁隨著文路的起伏抑揚頓挫全用另一種方式給表現了出來，判筆急使是步步的逼近了對手。
反觀冥後冰凌雖然筆勢勾劃間少了那份瀟灑，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說不出的從容，臉上掛著的那抹邪笑讓觀戰的不少女性都為之瘋狂，面對凌天妒迅捷的攻勢他是絲毫不亂，不但將對方襲來的每一記攻勢盡數化解偶爾還能回打幾招。
終於撐到了凌天妒攻勢重新趨於緩和，兩人間的拉鋸戰就這麼繼續的打了下去，而這時候主角所在的天羽閣據點則正在進行著一場教學活動……
「雲霞姊，他現在再寫的又是什麼了？怎麼我都看不出來？」
「嗯~瓶子妳再仔細的看看，這次妳不要去辨識，單純的把他的筆路寫下來就好了。」
「嗯嗯，我看看……這是一橫……再一撇……又再一橫……然後點了一下……接著又是一橫……我看看，這連起來後分別是ㄊ和一兩個符號……我懂了！他現在寫的是注音符號！」
「嘿嘿！別高興的太早，妳看他的筆路又換了，這次妳認得出他寫的是什麼嗎？」
「這個……我知道了！是梵文！」
「疑？不錯嘛！妳學過梵文？」
「我才沒學過呢！只是因為看到了一旁那些少林高手的激動模樣，又想到在少林寺若想學高深武功必須要先會背經文，而在那些高深的經文中又不乏梵文，我這才猜是梵文的！」
「厲害厲害！想不到我們家的瓶子還是個觀察力這麼厲害的……」
戰鬥持續了許久，終於最後在凌天妒使出讓全場震驚不已的倚天屠龍功後擊敗了閃避不及的冥後冰凌，成功進階，而這時的第二場戰也已經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