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一同走過（聖誕節） 文 / 我找我的狗

    聖誕節

    從家裡回來的日子，依然如故，白天窩在家裡，晚上去酒吧開店，你總說，你給我太多壓力，幫不到我，還要讓我一個人負擔兩個人的生活，而我也不說什麼，你知道，我不習慣給別人壓力，我寧可自己辛苦。

    聖誕節了，恨不得想盡所有腦細胞籌劃出一台完美的節目。

    平安夜，真是很巧，一起去開店，橘子出去辦事，偏偏車拋錨在路上，還好有一堆朋友幫忙，買很多糖，用花花綠綠的紙包起來，還有梅子，放在吧檯上的籃子裡，用那顆樹，帖上亮閃閃的枝條，掛上聖誕老人的霓虹燈，忽然，就有了平安夜的感覺。

    第一個來的，第二個來的，一幫一幫的人湧進來，一一送上我們包好的糖果，每個人的臉上都滿是興奮。大概晚上9點多的時候，客人就已經坐滿了，樓上樓下的招呼，樂不可支。那樣充實的快樂，沒經歷過的人是體會不到的吧。

    橘子回來了，臉上有寒冷留下的痕跡，看到店裡坐滿了人，我想，她應該也是開心著的吧。

    意想不到，真的沒想到，高中的同學，居然來給我們捧場。

    無法形容，一直到現在，我都體會那樣的感覺，站在那裡，不停的擁抱，親愛的，親愛的，親愛的，都來了，都來了，我興奮的居然有些想哭

    老班長還是很大氣的說了句：「給咱上一箱啤酒先喝著。」

    「不是吧，兄台，一箱哎，我這可都是大瓶的」我有些意外。

    「咋了，不行嘛。來給你捧個場，酒也不讓喝了？」老班打趣的說

    「讓讓讓，咋能不讓呢？今天喝不醉不准走啊」我擺出老闆娘的架勢。

    於是，在樓上大叫：「寶貝兒，幫我拿一箱啤酒上來。」

    他們那幫人又在給我起哄：「怎麼你現在有這嗜好啊？哈哈」才不要理他們呢，對待這樣的問題，我總是笑而不答。

    一起聊聊，更多的是回憶。

    高中三年，說起曾經，我是那麼單純的丫頭，

    高中畢業時的聚會，酒醉，醉的心甘情願，哭泣時，給過我肩膀的李兄，我一直記得，那樣的擁抱，就像是，我是你的妹妹一樣那麼真切。陪我跑步的丫頭，現在溫婉動人。似乎找不到曾經風風火火的樣子。

    我曾經的同桌，靦腆的丫頭，現在似乎更加沉靜，卻那麼優雅。

    我，同桌，還有班長，我們三個人的約定，你們還記得麼？而今，你們倆傢伙，卻走在一起了，祝福。真的祝福。

    曾經都是那麼張楊的孩子，而今，慢慢收斂，酒一杯一杯的喝下去。我知道，有人快要醉了，而我也有些眩暈。

    包廂門外，你的腳步聲，送上茶水，你總是如此體貼，讓我迷戀。而你也清楚的知道，在我喝酒的時候，不可以生硬的阻止。

    那個曾經風風火火的丫頭，搶走了我手裡的煙，低著頭，「好久沒抽煙了，真他媽的過癮」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我說話，攬過她的肩膀，彼此心裡都有那麼多心照不宣，你懂就好，你懂就好

    曾經在校友錄上玩笑似的說，現在的班級，都可以搞個集體婚禮，高中三年的感情，卻在大學的幾年裡慢慢變成愛情，那樣的感情該是堅固的吧，至少你們的愛情那麼堅固，而曾經我的感情，早就凋謝。不說，不問。沒有人提起，我也像不記得似的決口不提。我知道，那是你們對我的愛護。

    一箱酒很快就沒了，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年大家都偷偷練習酒量。接著上酒，接著喝。

    叫了橘子過來坐坐。大家總是相識。高中我們是門對門的班級。至今還有人拿那時我跟橘子互相寫紙條的事開玩笑。說我們怎麼會有那麼多話，說不完還要用寫的。呵呵，誰知道，我們總是那樣，隨便說說，然後隨便寫寫。

    樓下開始又有新的客人進來，已經沒位子了。在問要等多久。正想出去說聲抱歉。李兄卻先站起來走到門口對那幾個客人說：「我們馬上就走了，十五分鐘，要不你們等一下？」話一出口，最先尷尬的一定是我跟橘子。那幾個客人點頭說好。而我卻不知怎麼說才好。

    老班長說：「今天就是來給你捧個場，自己干個事情掙點錢也不容易，我們就先走了，我們還有活動呢，你先照顧生意，呆會不忙了過去找我們。」

    我心裡是滿滿的感激，你們都那麼照顧我，而我無以回報。

    端起手裡的酒，一飲而盡。

    你們就要走了，過了這個聖誕，不知道下次見面要到什麼時候。我們都在不同的城市打拼，卻都是群倔強的孩子。

    一一擁抱，出了包廂，下樓的時候，腿忽然不聽話的抽筋，靠在樓梯上，動不了，真該死。恰好送人的時候出醜。又是李兄，上來幫我收拾那條不聽話的腿，恰巧，恰巧，被你看到。我看到你一閃而過的眼神，只是不以為然。

    送走了他們，被急急的叫過去。你的手，血肉模糊。儲藏室的玻璃，碎掉了。也許那時是被酒掩蓋了溫柔。依舊冷冷的對你。

    「你怎麼了」我問

    「沒怎麼」

    「那玻璃怎麼碎了，手怎麼破了？」看不到你手上的傷口，你一直用左手捂著

    「沒怎麼」你也依舊倔強卻冷漠的回答。

    用力掰開你的那隻手，我忽然有點怕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急著要帶你去包紮，你卻怎麼都不肯去，只是一個勁的說沒事。只好用酒先幫你消毒

    就這麼一直僵持，直到打樣。開業以來第一次客人爆滿的狀況也沒能讓我太興奮，都是你，都是你，我在心裡怪你。

    回到家裡，你依舊什麼都不肯說。我也一直沉默。用紗布和碘酒簡單的包了一下，就關了燈。

    黑暗裡，點支煙給你，聽到你暗暗的抽泣

    「你怎麼了，到底怎麼了」我有些生氣，暴躁的問。

    「沒」你還是這樣回答。

    「那就睡吧。明天去醫院重新包。」我賭氣著睡了。

    好一會，我聽到你坐在床邊低低的說：「我這樣，不好脫衣服。」

    你就是這樣，做事不計後果。可是那又能怎樣呢，我還是得幫你一件件的脫衣服。

    躺下的時候，你說：「不應該用右手砸玻璃，應該用左手，這樣就不影響晚上摟著你睡覺了。」你還是那麼計較我的感受，我習慣睡在右邊，習慣你摟著我睡。

    換個溫柔的聲音：「那你告訴我，你到底為什麼要發這麼大脾氣，自己去砸玻璃？」

    「我……我看到那個人幫你揉腿，你又喝了那麼多酒，以為你喝多了，就……就忘了有我。」

    轉過身，摟住你，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開玩笑似的說：「你以為在拍電影啊，酒後亂xing啊，還當真拿自己的手往玻璃上砸啊？」

    「我也不知道我有那麼大勁就可以把玻璃砸碎的」你像個無辜的孩子。

    我的天，原來是這樣，原來，一個在我看來那麼小的動作，都可以讓你如此這般。我該怎麼說……

    還是不說了吧。這一夜，你不停的翻身，卻又不敢壓著手，而我，也沒怎麼睡。

    一大早，就趕去醫院重新包紮你的手。醫生給你消毒時，你用力的捏著我的手，親愛的，你還只是個孩子，你那麼年輕，怎麼可以不愛護自己？

    包好了，醫生叮囑要忌口。我也在一邊諷刺你，活該，誰叫你那麼莽撞？

    你撅著嘴巴看著我。

    親愛的，似乎一直都是你照顧我多一些。那這一次，讓我來照顧你好不好。只是，你要答應我，以後，再也不可以傷害自己，不管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