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一六章 初到扶桑 文 / 炒米
楊凌作為一個衰人,這運氣是背到家了,這一場暴風雨一連下了好幾天,也虧得成朝的造船工藝先進,不然這艘船非得散架喂鯊魚不可。
福船的頂層有侍衛全身把守,艙內的裝修十分豪華,不過所有人都屏聲靜氣,不敢發出一語,生怕惹毛了暴怒中的楊凌。
此時的楊凌正對著船老大狂噴口水:「啊,你到底是不是吃這碗飯的?什麼叫你不知道?我們現在在哪裡都不知道,你平時怎麼開船的?」
那船老大本也是遼國的一個中下層軍官了,卻被楊凌這個成朝人罵得不敢回嘴,無它,只因為蕭傑送楊凌上船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滿足楊凌的一切需求,就是要把楊凌給當個祖宗一樣的供起來。穿老頭訥訥道:「大人恕罪,這麼大的風雷還是第一次見到,所以,有些準備不足。」
「準備不足?」一說楊凌又火了:「你這叫根本沒準備好嗎?穿上的那點食物和淡水,還能撐多久?難道要老子喝自己的鳥嗎?」這也由不得楊凌不放火,怎麼說穿上還有還幾百人呢,再找不到補給,楊凌就真的要當一回貝爺了。
楊凌一把將桌上還燃著精心寧神的熏香的香爐甩在地上,深吸了一口氣,舔舔已經有些乾燥的嘴唇,重新問道:「那你現在有什麼辦法可以確認我們的航道嗎?牽星術會不會?海圖有沒有?還有那個什麼羅盤有沒有?」
穿老頭搖搖頭道:「大人恕罪,咱們以前頂多就在近海處航行一下,打打海盜。大人說的這些,我們都沒有。」
「還海盜呢!」楊凌鄙夷道:「就你們這樣的。碰上那群索馬裡海盜也就是一塊肉,打海盜?估計就是去敲詐勒索那些漁民吧?好了。廢話也不要說了,我只問你們,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確定方向的。」
被楊凌說得羞愧難當的穿老頭,只好伸出手指指了指天空,回道:「因為航行得不遠,所以只要看看太陽的方位,然後一直向西行駛就夠了。」
「屁話!你真當老子這點常識都沒有嗎?」楊凌吼道:「你也不看看這什麼時候了,這大海茫茫的,鬼知道向西要走多遠。你可別忘了,我們的補給現在才是最重要的。」
「有陸地!看到陸地了!」桅桿上負責瞭望的人忽然大叫道。
楊凌忽然化身為風一樣的男子,跑到甲板上左顧右盼,大叫道:「哪呢,哪呢?哪裡有陸地?」
「大人,你看!」順著那人的指點,楊凌果然看到一絲海岸線露了出來。
「走,走,轉舵。我們去那裡!」楊凌激動地大叫道。
楊凌的座船繞著海岸線又走了很久,確定這裡不是大陸,楊凌才失望地讓人將船靠過去,這荒郊野島的。估計也不可能找到什麼不濟了。
「大人!」等楊凌踩在柔軟的沙灘上,前面探路的人回來稟告道:「島上早年似乎是有居民的,不過現在的民房都已經廢棄。看上去著實有些年歲了。」
楊凌掩飾不住眼裡濃濃的失望,只好隨口問道:「那你們還有什麼發現沒有?」
「那邊的東面松柏林中似乎有墓。上面的好像是漢字。」
「哦,快去看看!」楊凌立刻又激動起來了。居然有漢字,這尼瑪看來離大陸也不算遠了。
來到那片松柏之地,果然見尺許高的蒿草從中,隱約有一片墳包的樣子。拍去墳前石碑上的浮土,一些模糊不清的字跡,便出現在眾人眼前。
楊凌無言以對,指著上面的字問道:「你怎麼會認為這是一塊墓的,這明明是一塊界碑好嗎?」
「我不識字嘛!」那人委屈道:「那大人看看,這裡是哪裡?」
「佐渡島,流放之地。」楊凌照著上面的文字念著,都快哭了,這是個什麼破地名啊,肯定不屬於中華之地啊。
「佐渡島,這鳥名字怎麼這麼耳熟啊?」楊凌仔細回想著,忽然一拍腦袋道:「老子似乎以前在看書的時候,見過一次,這個佐渡島似乎是日本的第六大島,更關鍵的一點,這裡好像盛產金礦。」
金礦?想到這裡,楊凌眼睛慢慢亮了起來,看樣子小日本們似乎還沒發現這裡的金礦啊,這樣正好,這片金礦是屬於我的了。不過,得想辦法能夠取得這片地的所有權,也不知道現在日本是什麼年代,是誰當政,好不好忽悠。
不管了,楊凌開始分派任務,一部分人去打些野兔子什麼的來充充飢,令一部分則被楊凌安排去日本的本島探聽一下情況。
「大人,你怎麼知道只要一直往東,不到百里,就一定會看到陸地的?」
「你哪來那麼多為什麼的?十萬個為什麼啊?」楊凌不滿地瞪瞪眼道:「老子是個讀書人,懂什麼叫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嗎?這裡是扶桑,往東而去,就是扶桑的本州四島。行了,別問為什麼了,趕緊去,幫我探查一下,現在扶桑的整個政局是怎麼樣的,咱們好歹是中原人,那幫扶桑矮矬子估計不敢拿你們怎麼樣,等探查清楚了,回來稟告,我也要上去遊覽一番的。」
「遊覽?大人,你不準備回去了嗎?」
「你也不看看,就這片荒島,有那麼幾隻野兔子,回去咱們吃什麼?這扶桑離咱們成朝可還遠著呢!再說了,好不容易來了一趟,老子不還得撈點回去啊,懂不懂什麼叫賊不走空?」
「可是咱們是官兵啊!」
「那是你們,老子很早以前就想當一當扶桑地界上的的強盜了。放心,不會忘了你們的,聽說扶桑這裡的女人挺好的,到時候我幫你們每人找兩個,好好安慰安慰你們孤獨的心靈。」
只過去一天,楊凌派出去的人就帶著消息回來了。不愧是成朝的精兵,軍事素養還是可以的,幫楊凌很仔細地打探了一下現在日本的情況。
在這個年代,曰本全土分為五畿七道。因為仿中國唐制,所以五畿是指京畿地區的五個行政區劃。而除此之外的全國領土,則劃分為七道。道以下的區劃是「國」,又叫令制國。令制國大概相當於中國的「州」。他們登陸的地方,是距離佐渡島最近的越後國,也稱為越州。
日本此刻正處於極度的混亂中,軍閥之間相互攻殺,天皇的政令不得出京,國中一切大小事務都由關白做主。
楊凌心說:「老子知道日本古時候的名人也就是德川家康、豐臣秀吉、還有織田信長,這關白是個什麼玩意?」
楊凌這種沒什麼文化的人,當然不知道關白是什麼東西了。關白其實為日本古代官職,本意卻源自中國。關白本為「陳述、稟告」之意,出自《漢書.霍光金ri磾傳》裡的「諸事皆先關白光,然後奏天子」,也就是說任何大事皆先陳述或稟報給霍光知道,然後上奏於皇帝。該詞經遣唐使引入日本,逐漸成為日本天皇成年後,輔助總理萬機的重要職位,相當於中國古代的丞相。
日本現在是後平安時代,籐原氏始開關白一例,當時籐原氏掌朝廷並且架空天皇,而攝政與關白,合稱攝關,所以現在就是日本的「攝關時代」。
此刻越州已經被陸奧俘囚首領安倍氏攻下將近一年了,而越州也成為了與南方朝廷對峙的最前線。不過國府長岡城中雖然聚滿了各種兵丁,不過裡面的城守大人並不姓安倍,而是姓籐原,名叫籐原經清。
「籐原?這個姓不是攝關家的姓嗎?扶桑這幫人似乎只有貴族才有姓氏的,他一個貴族怎麼跟一幫反賊混在一起了?」楊凌不解地問道。
原來籐原經清的祖先籐原魚名,出身於攝關天下、顯赫無比的籐原家。當年因為避禍逃亡陸奧,並在這裡繁衍後代。籐原魚名的子孫,在這片野蠻兇猛之地艱難打拼,也變得驍勇善戰起來。他們自稱為「魚名流」,是可堪與安倍氏抗衡的武士集團。
一開始魚名流的武士們,起先歸於源賴義的旗下,與安倍家作戰。但他們的首領籐原經清,卻在關鍵時刻背叛了朝廷,投向安倍方,改變了雙方的實力對比。這對源氏一方是個的沉重打擊,導致朝廷一方輸掉了去年的決戰。
無論在哪個國家哪個時代,叛徒都是被人鄙夷的,何況他背叛的是自己無比高貴的姓氏,投向了低賤的安倍家。無論他有什麼樣的理由!
不過楊凌卻很能理解,因為這個籐原經清竟然是為了一個女人——他一直瘋狂的愛慕陸奧第一美女阿星,而阿星的父親,正是安倍家的家主安倍賴時。愛美人不愛江山,中國歷史上也無數次上演過這樣的戲碼。
在源氏大軍壓境下,安倍賴時以女兒下嫁為條件要他歸附,而籐原經清果然率部下投奔了安倍家。安倍賴時大喜過望,兌現承諾,將阿星嫁給了他,並讓他守護陸奧六郡中的兩郡。
「安倍?這個姓氏我不怎麼喜歡,對了,你們見到那個籐原經清了嗎?」楊凌問道。
「見到了,那個扶桑人漢話說得可好了,一聽說大人是咱們成朝的爵爺,立刻就說要親自來迎接大人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