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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五六章 情愫暗生 文 / 炒米

    嚴公子盯著楊凌,身形搖晃了一下,忽然恨聲道:「你這狗官,都是因為你,我和晴嵐之間才橫生這麼多枝節,今日我綁了你,反正已是誅九族的大罪,我便殺了你又如何?」

    說著嚴公子忽然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然後狠狠地向楊凌心窩刺去,匕首裡竟隱隱挾帶風雷之勢,想來一定是嚴公子憤怒至極了,若被他這一下刺中,楊凌很可能就命喪當場,就算不死,估計也撐不了太久。

    事起突然,這正好好說著話呢,誰也沒想到嚴公子會忽然暴起發難,楊凌又雙手被綁,只能睜大了眼,楞楞的看著那一腳離他越來越近。

    「不要!」楊凌的身子忽然被人大力的撞到一邊,慌亂中隱隱見一道纖細的人影反綁著雙手,掙扎著擋在了楊凌的面前。

    嚴公子神色一變,只能急忙收力,可是這一匕首是他含憤刺出,收勢不及,只聽得「嗤」的一聲悶響,緊接著,楊凌和嚴公子都能清晰的聽到蘇晴嵐痛苦的悶哼。定睛望去。,卻見正是蘇晴嵐關鍵時刻擋在了楊凌的面前,此刻她的背上正插著一把匕首,然後軟軟地到下。

    「蘇晴嵐!」方錚一驚一急,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不由眶目裂眥大叫道。

    「晴嵐!」嚴公子也慌了,急忙衝到蘇晴嵐身邊yu察看傷情,想要拔出匕首。

    「你想她失血而死的話,你現在就給老子拔出來!」楊凌怒喝道。

    嚴公子也慌了神,見蘇晴嵐急促的喘息著。呼吸似乎十分困難,嚴公子急忙解開了綁在她身上的繩子。楊凌

    雖然雙手被綁。但是腿腳卻還能動,見蘇晴嵐的痛苦模樣。想到她因救自己而遭毒手。楊凌不由心頭怒起,飛起一腳將嚴公子踢了一個大跟頭,看著嚴公子狼狽地爬起身,楊凌冷冷道:「嚴森,你最好求神拜佛保佑她沒事。不然的話,我楊凌發誓,必要屠盡你嚴家滿門,而你嚴森,老子非要親手把你千刀萬剮!」

    嚴公子臉色蒼白。看了看表情痛苦的蘇晴嵐一眼,忽又朝楊凌冷笑道:「楊凌,你自己死到臨頭還說大話,你有什麼本事能屠盡我嚴家滿門?。」

    楊凌首先伏下身仔細看了看蘇晴嵐的傷勢,見她胸膛仍有起伏,雖然呼吸間略有不暢之狀,但是流血並不太多,後背的匕首也不是插得很深,這才稍稍放下了心。轉過頭。楊凌注視著嚴公子,良久方才開口,語氣平淡得令人戰慄:「嚴森,我不介意你綁我。也不介意你對我打罵,說真的,我心裡沒怎麼怪你。畢竟你是為情所困。一個人為了愛情,做事縱然出格一些。也是可以原諒的,不管你信不信。我完全體諒你的這種心情。我想著出去之後也只是把你關起來,以正國法。」楊凌忽然暴喝道:「但是,你卻喪心病狂地想殺了我,這一匕首,也踢斷了你嚴家滿門的生望!我不妨告訴你,若蘇晴嵐傷重不治,或落下終身殘疾,你嚴家滿門將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

    看著嚴公子的冷笑,楊凌也冷笑道:「你是不是很奇怪,我困於你手還敢說這樣的大話?嚴森,你大概忘了我隨身的那個和尚了,他是武功高強之輩,雖然今天並沒有跟著我,但是我今天只和你發生過衝突,然後又在去完你嚴家之後遭了綁架,你覺得他不會懷疑?另外,你也低估了我對朝廷的重要性,呵呵,不瞞你說,我身邊隨時都有陛下派出的高手在暗中保護和監視我,就連我也不知道他們在哪。」

    「你唬我?」嚴公子猶自不信:「都這個時候了,怎麼還沒人來救你呢?」

    「沒事,我們可以打個賭,就賭我的性命和你杭州嚴家的幾百口人命。」

    氣氛忽然再一次陷入沉默之中,就在這時,屋外忽然響起一陣敲門聲:「少爺,他來了。」

    嚴公子好像被人點了穴一般,急忙走出門去,門被關了起來。

    楊凌本想查看蘇晴嵐的傷勢,卻忽然聽到外面一個低低的聲音問道:「你真的抓了他?」

    嚴公子恭敬地回答他:「是,請統領在夫人面前多多美言。」

    夫人?楊凌聞言劇震,這個稱呼很久以前就聽過,針對自己搞風搞雨的,本以為這兩年平靜了下來,沒想到又再一次的出現,楊凌大惑不解,這個夫人到底是誰?老子好想沒得罪什麼女人?

    「蠢貨!要不是為了不暴露自己,你以為我不會想到去抓他嗎?」那聲音低低的罵了一聲:「也是你運氣好,今天他的那個和尚沒跟在身邊。」

    「那……現在就殺了他,省得暴露我們?」嚴公子問道。

    「不能殺,夫人對很是看重,我們要想個辦法把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弄走。」

    「夫人不是一直想將他除之而後快的嗎?」嚴公子不相信地問道。

    「夫人他是做大事的人,他的想法豈是我們能猜的?不過,等將來夫人完了大業,你嚴家可不再是一個世家,而是與國同休的勳貴了。你呢,回去以後也多勸勸你家老爺子,跟夫人合作才是對你們嚴家最好的。」

    「是的,我明白了。那現在怎麼辦?」

    「暫時先把他關在這裡,我回去之後,想想怎麼秘密地把他運出去,你這裡可還安全?」

    「放心,這裡原本是我娘陪嫁的一個產業,家裡人除了我這當兒子的,其餘沒人知道。」

    「那就好,你先不要伸張,朝廷的爪牙還沒這麼快找到這裡。你也先回去,省得被人懷疑。」

    嚴公子和那個人都走了,嚴公子臨走前只留下一瓶金瘡藥,然後解開了楊凌身上的繩子。讓楊凌為蘇晴嵐換藥,畢竟蘇晴嵐是他心愛的女人。他也不願意搞出人命。然後又吩咐當先的壯漢,好好守著門。千萬不能放兩個人跑掉。

    雙手得閒,楊凌又恢復了以往的自信,想要逃離這座關押他和韓亦真的小樓,對他而言並非什麼難事。可是轉念又想到蘇晴嵐的傷勢,楊凌心頭又是一沉,一個人要跑,並非難事,可是蘇晴嵐的傷……

    走到蘇晴嵐身邊,楊凌卻見她雙眼睜得大大的。正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表情雖然痛苦,卻仍朝他輕輕的笑,笑容很美,如同落日的餘暉,美得淒涼。

    楊凌大喜,急步走到她身邊蹲下:「你感覺怎麼樣?」

    蘇晴嵐輕輕蹙了蹙眉,強忍著痛苦道:「後背很痛!」

    看著她輕蹙的眉頭,楊凌覺得自己的心彷彿也被揪成了一團。眼眶中泛起幾許濕潤,他使勁眨眨眼,壓下那股不停在胸中翻湧的感動,面上又浮起一如往常般熟悉的笑容。不正經地埋怨道:「你傻呀!嚴森剛才那一匕首明明刺的是我,你去擋個什麼勁?我一大老爺們兒皮粗肉糙的,又不是抗不住?現在卻要換我心疼你。你們女人啊,真是……」

    心疼?他剛才說的是心疼?蘇晴嵐感到很溫暖。不過還是艱難地笑了笑:「不擋不行啊,我不能讓他殺了你。你的身份很重要,我們蘇家已經和你綁在了一起,你若有閃失,我們蘇家那幾百萬兩銀子,豈不是收不回本了?而且,我想看看你到底會把我的家鄉,建設成什麼樣的地方。」

    楊凌暗歎,這小妮子到底是有多愛財?剛才那危急關頭,她心裡想的卻是自己家的生意,所以才捨身救我,只是真的是這樣嗎?楊凌又問道:「你是因為我的身份才擋那一腳?如果我只是個窮小子,一沒錢二沒權,你還會擋在我前面嗎?」

    蘇晴嵐聞言,俏臉頓時浮上幾分紅暈,目光躲閃著望向別處,聲音細若蚊吶:「我……我不知道!你這人真討厭,真是個混蛋,為什麼要問這種問題?」

    「好,不問就不問。」楊凌拿起那瓶金瘡藥,說道:「雖然沒怎麼流血,不過一把匕首插在你的身上,我總覺得有些怪怪的,我幫你把它給拔了。」

    「好!」蘇晴嵐將自己的後背露給楊凌。

    「那我拔了啊!」說實話,楊凌還是第一次幹這種事,畢竟自己也不會閒著無聊,然後自己插自己一刀,然後再練習怎麼拔出來,所以這手抖得很是嚴重。

    「啊!」楊凌終於下定決心,然後乾淨利落地拔出了匕首。

    「你叫什麼啊?」蘇晴嵐滿頭冷汗,朝著正鬼哭狼嚎的楊凌不滿地問道:「現在疼的是我,我一個小女子都沒叫,你叫什麼?」

    「我說小姐,你能不能看看我的手啊。」楊凌說中將自己手亮給蘇晴嵐看,原來是剛才蘇晴嵐太過緊張,死死抓住楊凌的手,指甲幾乎全部陷進了楊凌的肉裡,這手掌都有些變形了。

    「你……你脫衣服我幹什麼?」蘇晴嵐低下頭去。

    「當然是給你包紮啊。難道你想這麼一直流血嗎?」楊凌將自己的貼身內衣脫了下來,撕成一條一條的,然後又從自己的裌襖裡抽了一些棉花出來,然後看著蘇晴嵐說道:「我都脫了,也該你脫了?」

    蘇晴嵐被楊凌的舉動已經羞得臉都紅了起來,聞言說道:「你脫就是了,幹嘛還要我脫?羞死人了!」

    「那個嚴森不是留下金瘡藥了嗎?你不脫衣服,我怎麼幫你上藥?」

    「不上行不行?」蘇晴嵐低聲問道。

    「也行啊。」楊凌話鋒一轉道:「不過,你將來背上留著一條嚇死人的疤痕的時候,可別一個人偷偷躲在角落裡去哭。」

    果然蘇晴嵐急道:「好了,我聽你的就是了。不過你不能看!」

    「我不看怎麼幫你上藥?」楊凌嚴肅地點點頭道:「你放心,我最近跟著我家那個和尚在學佛呢,所謂紅粉骷髏,色即是空,空即是色,se不異空,空不異色,峨眉豆腐,善了個大哉!」

    蘇晴嵐被楊凌逗得發笑。也不再堅持,只是轉過身去。一件一件脫下自己的衣服。

    楊凌的心彷彿都要跳了出來,不容易啊。快半年沒有近女色的楊凌,平常只能靠自己安慰自己,現在有這樣一個美女在自己面前輕解羅裳,楊凌的小夥伴立刻就有了反應。怪不得這世界上有許多男人喜歡拚命地給女人買東西,原來到最後就是為了享受女人到最後脫下來這一刻的快感啊。雖然蘇晴嵐身上的衣服都不是楊凌買的,但是楊凌還是很有快感的。看著蘇晴嵐的玉背在昏黃的燈火下,閃爍著迷幻的色彩,楊凌艱難地嚥了嚥口水,然後癡癡呆呆地伸出了自己的一雙賊手。

    蘇晴嵐當然聽到了楊凌嚥口水的聲音。頓時羞紅了臉,緊接著一雙還帶著一絲溫度的手攀到了自己的背上,在四處遊走著,蘇晴嵐的心跳陡然加快,頓時身子都酥了一半,那種麻麻的感覺彷彿有十萬隻螞蟻在啃噬自己的心,忍不住提醒道:「你的手在幹什麼?」

    「嗯!」楊凌清咳一聲,掩飾好自己的情緒:「當然是在檢查你的傷勢啊,還能幹什麼?」

    「我的傷口在背上。你的手往腰那邊走,算怎麼回事?」

    楊凌訕訕的,趕忙辯解道:「這黑燈瞎火的,我最近時常感到目力不濟。有些看不清楚了。」

    「真的是這樣嗎?」蘇晴嵐依舊不依不饒:「你剛才拔刀的時候,怎麼一下子就找到了?」

    「那個匕首會反光呀!」楊凌忽然重重的批評道:「你這女人怎麼回事?閉嘴!讓我換藥!」

    果然蘇晴嵐沒了聲響,靜靜地讓楊凌幫忙上藥。楊凌心中暗喜。果然老子的王八之氣大有長進啊,都能鎮住這個女強人了。

    可是楊凌不知道的是。在背後,蘇晴嵐扯了扯嘴角。想笑卻笑不出來,心中莫名多了幾分煩躁,那種感覺就像一隻無形的手,不僅是在她的背上,更是在狠狠揉捏著她的心。她忽然覺得,自己是真的開始喜歡上了楊凌,這個卑鄙、無恥、憊懶的人。到底是從何時開始有的這種感覺呢?她也不明白。可是自從遇到楊凌以來的每一件事,她都記得清清楚楚。楊凌身上有太多的兩面性,他無恥,猥瑣,卑鄙,他為達到目的,什麼手段都敢使,可同時他也有著男人的豪邁、仗義、和憐憫天下窮苦的善心。這些多樣而矛盾的性格,揉合混雜在一起,形成了他獨特的魅力。

    楊凌當然不可能知道蘇晴嵐心中此刻心中的想法,此時他正一點一點溫柔地將瓶中的金瘡藥撒在窗口之上,然後又輕輕吹了一吹,最後才將棉花覆蓋在傷口上,對蘇晴嵐吩咐道:「抬起手來。」

    「哦!」蘇晴嵐乖乖地答應一聲。

    楊凌將手中的布條繞過蘇晴嵐的腋下,此刻的兩人忽然就彼此緊緊地貼在了一起。楊凌忽然意識到了這個動作的不雅之處,手下的動作也慢了下來,呼吸急促,在蘇晴嵐的耳邊喘著大氣。

    蘇晴嵐好像遭了電擊一般,渾身都僵硬了。這個混蛋,果然借上藥的事情,輕薄於我。可是這樣被一個男人擁在懷裡的感覺,真的很安心。

    一輪明月高掛天際,灑在這個房間裡一片微弱而皎潔的月光,一絲微弱而不可察覺的情愫就在這小屋內蔓延開來,一圈一圈,如同水中的漣漪一般,擾亂了兩個人的心湖。

    「藥上好了嗎?我有些冷。」蘇晴嵐忽然問道。

    「就好了,就好了。」楊凌也反應過來,趕緊手下加快動作,為蘇晴嵐紮緊布條。

    等蘇晴嵐重新穿上衣服,忽然抬起頭,望著柳木窗極外一輪圓圓的明月,蘇晴嵐忽然像個小女孩般笑了:「看!有月亮!」

    這女人怎麼回事?這個時候,居然還有心思看月亮?楊凌心頭苦笑。女人的思維摸不清啊,你說身上都受了傷,居然還有心情看月亮,老子也討了兩個老婆了,可到如今仍然捉摸不透女人心啊。

    蘇晴嵐目光有些癡癡的盯著明月,夢囈般的聲音輕輕道:「我最喜歡月亮了,它柔靜,安詳,帶著幾分淡淡的愁緒,令人不知不覺悵然了。」

    看著蘇晴嵐微仰著頭,光潔的下巴和脖子形成一道令人忤然心動的弧線,那麼的完美無暇。楊凌不由輕輕讚歎道:「女人看月亮時這麼美啊!」

    「什麼?」蘇晴嵐不解地眨眨眼。

    楊凌趕緊笑道:「我是說,我一直以為只有狼人才喜歡月亮,原來女人也喜歡。」

    蘇晴嵐一臉嚮往道:」月亮上有美麗的嫦娥住在廣寒宮裡,可以忘卻一切煩惱。」

    「應該不會,你可別忘了,還有一個吳剛呢,一天到晚地在砍樹,就那聲音,那你天天聽,夜夜聽,想跑也跑不掉,我覺得嫦娥一定是一個快抓狂的女人。」楊凌忍不住開了一個玩笑。

    蘇晴嵐不滿地對楊凌白了一個好看的白眼,這個討厭的傢伙。總是有本事破壞一切美好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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