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九九章 開張第一天 文 / 炒米
清風寨下屬連鎖集團有間客棧,在經過將近半個月的緊張籌備之後,第一間總店總算是熱鬧開張了,沒有花籃簇擁,也沒有煙花齊鳴,甚至連彩旗招展都沒有。看著吳天宇一臉失望的樣子,鬍子善解人意地找了一大疊黃紙過來,就這麼迎風飄著,總算也平添了一絲色彩。
「鬍子,我看你他娘的是活膩了!」吳天宇重重一腳踹在鬍子的屁股上:「這店剛開張你就準備給他送終嗎?還是給你自己送?」
「二當家的,我不是這個意思呀!」鬍子誇張地一蹦老高,護住自己的屁股道:「這不是看太冷清了嗎?弄點彩色的東西,顯得精神一點。」
「你他娘的,知道的知道我們這是客棧,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這是義莊呢!」吳天宇笑罵道。
「說真的,二當家。」鬍子忽然湊上來,小聲說道。
「離老子遠一點,老子跟你的關係有這麼好嗎?懂不懂上下級的尊卑?」吳天宇將鬍子那張毛茸茸的大臉撥到了安全的距離,這才說道:「說,有什麼事?」
鬍子也不惱,笑呵呵地問道:「二當家,咱們這客棧這幾天的生意也不能說沒有,但是總覺得不如咱們第一天賺得多,如果真這麼一直下去,恐怕兄弟們還得干回老本行啊。」
「是啊,咱們第一天都被那些明晃晃的紅貨給晃花了眼呀!」吳天宇自我批評道:「老子也是失誤,其實那天咱們本本分分賺得錢沒有那麼多。不過鬍子呀,前幾天咱們的客棧不是沒有建好嗎?酒菜錢才能賺幾個。咱們真正能賺錢的是澡堂和賭坊,做人不要太悲觀。相信以後一定會越賺越多的呀,做人要對未來抱有希望嘛!」
「可是。二當家,你看咱們現在這裡,除了這些蒼蠅,連個鬼影都沒有,要不咱們改天開張得了?」鬍子好心地建議道。
「放屁!」吳天宇怒道:「你可別忘了,咱們好不容易才綁了那麼一個算命的瞎子過來,每天供他吃喝的,不是本錢啊?就今天了,賺回一點是一點!」
「人家都說睜著眼睛說瞎話。人家那瞎子明顯是閉著眼睛說瞎話,二當家的,你怎麼就能信那個瞎子的話呢?那混蛋擺明了是賴上咱們山寨了。」鬍子小聲咕噥道。
就在吳天宇帶著山賊們看著蒼蠅跳舞的時候,「二當家的!二當家的!」從遠處傳來一陣鬼哭狼嚎的叫聲,語氣非常的急促,好像被狗攆了一樣。
吳天宇趕忙看去,卻見不遠處正跑過來一個山賊,跑得滿頭大汗,心下不由一緊。待那人跑到自己面前,這才不悅地說道:「老子都說了多少遍了,叫老子經理或者二老闆,怎麼還叫二當家?不怕露了馬腳嗎?」
「二……老闆!」那個山賊羞愧地低下頭去。
吳天宇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問道:「什麼事?」
那山賊胡亂擦著臉上的汗水,大叫道:「打劫!打劫啊!」
吳天宇大驚失色:「靠!誰那麼大膽子,敢打劫咱們?」
「不是啊。二當家的……二老闆,是咱們打劫別人呀!」
「怎麼回事?」吳天宇不悅地問道:「老子不是都說了嗎?現在開始不准打劫!」
「是!」那山賊解釋道:「當家的一開始也沒想打劫。不過見這一夥人多實在多,想著咱們這客棧今天剛開張。正好拉些客人來。本來呢,當家的是準備客客氣氣請那些人來咱們客棧打尖休息的。」
「這樣很好啊,咱們又準備打劫了?」吳天宇疑惑地問道:「當家的不是挺支持我的嗎?怎麼會忽然變了卦?」
那山賊解釋道:「當家的出去和那夥人交談了一番,結果沒想到那夥人也不是什麼善茬,都是慣走這條路的,往遼國那邊的走私商,原先跟咱們也算是同一類人。結果那夥人不僅不來咱們這裡,還嘲笑當家的不自量力,說咱們有山賊不做,卻要開什麼客棧,真是要笑掉人的大牙。還問當家的,知道生意兩個字怎麼寫嗎?」
「我靠!」吳天宇猛然拍案而起道:「娘的,囂張!這世界上居然還有比老子更囂張的人,實在是太過分了!」
「過分?」那山賊期期艾艾地說道:「二……老闆,你就這麼想啊?」
「不然要怎麼想?」
「當家的可比你豪爽多了!」那山賊興奮地說道:「當家的跟咱們一合計,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搶了他娘的。」
唉!吳天宇心中哀歎,這小娘皮還是什麼社會經驗啊,還是那種江湖俠義風格,被人一激,就迷失了自己的人生,這樣很危險啊,找個機會得好好教育教育她。「那你回來幹什麼?」吳天宇問道。
「對方人多,憑前面的那些兄弟恐怕不容易得手。」那山賊說得口乾舌燥的,抄起桌上的茶壺嘴對嘴、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大口才說道:「當家的請二當家把兄弟們都帶過去!」
「鬍子!」吳天宇忽然對外面高叫道。
「二當家的,什麼事情?」
「把兄弟們都給老子叫上,把傢伙也給老子帶上!咱們出去!」
「啊?二當家的,咱們不開張了?」鬍子一臉不解地問道。
「還開什麼張呀!」吳天宇大叫道:「明天再開張,今天咱們跟當家的再干最後一票!」
「好勒!」鬍子興奮地搓了搓手,舔了舔乾燥的嘴唇,眼睛裡閃爍著赤紅的光芒,一轉身,如風一般的男子就出去了,嘴裡發出跟泰山一樣的叫聲。
崎嶇的山路上,十幾輛滿載貨物的馬車正吱吱呀呀行來,當先一輛馬車的車伕懶洋洋的揮動著鞭子。斜坐在車轅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拉車的馬兒倒也靈醒得緊,不用車伕趕。它便自己邁著蹄兒,不快不慢地朝前走著。
吳天宇和當家的匯合以後,一直在後面緊盯著這一行人。此行的人有一百多人,押著十幾輛馬車,每輛馬車都是沉甸甸的,更關鍵的是,這些拉車的馬一個個也都是膘肥體鍵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好馬,就好像把法拉利當黑車開一樣。真他娘的奢侈。
吳天宇當然不會錯過這樣的一個時機,對當家的做著洗腦工作:「看到了,當生意了,這是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走路也更有勁了,就連拉車的馬都是這樣的好馬。再看看咱們,連匹馬都沒有,說出去多寒磣人啊。所以說。打劫有風險,生意來錢快。」
「囉嗦!」當家的脆生生地白了一眼吳天宇,指著前面一處拐彎的地方:「咱們就在前面拐彎的地方動手!」
等那些人走到山路一處拐彎的地方,忽聽一聲鑼響。好幾百號人便從山巒上冒出頭來,趕車的幾個車伕一驚,還未等他們有所反應。這幾百來號人便像下餃子似的從山巒上跳將下來,一邊跑還一邊喊著:「打劫!打劫!全部都不准動!」
這些押車的漢子倒是沒有什麼慌亂。只是從車上抽出兵刃,警備地看著湧上來的山賊們。
山賊們大呼小叫地湧上前來。卻見人群正當中除了那位如鶴立雞群般的女當家,同時還站著一位年輕男子,一臉賊兮兮的表情,眼珠子滴溜轉著,彷彿時刻在打著什麼壞主意似的。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立刻放下武器,放開你們手中的人質,國家會給你們寬大處理的。咳咳!串詞了,聽著!咱們是清風寨兼職山賊,你們已經被包圍了,雙手抱頭蹲下,誰敢不聽話,痛扁之!不聽話的話,別說老子言之不預」年輕男子當然便是吳二當家的,這次他學了個乖,再也不像上次那樣直接面對面和肉票交談了,而是讓山賊們先衝了上去,控制了局勢,然後又往當家的身邊靠了看,這才像個走紅地毯的男明星似的,姍姍出現。
從那些人中,走出一個漢子,對著山賊們,依著江湖規矩先行了一禮,這才笑道:「各位是清風寨的兄弟嗎?我跟你們郝老大挺熟的,請各位兄弟行個方便,車上的貨十分重要,需要盡快運回京城。等改日,兄弟再上山盤桓幾日,向兄弟們賠罪!」
「少來!咱們郝老大都死了多久了?」吳天宇當先站出來說道:「連這點都不知道,你也好意思跟咱們說挺熟的?跟一個死人套近乎,你們也好意思?怎麼?欺負老子新入行的,不懂規矩是?」
「這位兄弟,咱們以前是不是見過啊?」那漢子猶疑地問道。
「瞧瞧你,還慣常走江湖的呢?少來,別跟老子套近乎,沒用!」吳天宇不屑道。
「敢問兄弟高姓大名?」那漢子客氣地問道。
「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老子叫倪大業!」吳天宇隨口瞎扯道。
只見所有人齊刷刷地將目光轉向吳天宇,這二當家未免也太無恥了,這當著眾人的面就敢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該不會他以前也是在騙我們的?難道他的真名真的就叫倪大業?
感受到了眾人不信任的眼神,吳天宇訕訕地說道:「都看著老子幹嘛?對待陌生人,別把真名告訴人家,這是最基本的常識,好嗎?」
「那不知兄弟的真名叫什麼呢?」那漢子問道。
「老子是搶劫啊,你問老子名字幹嘛?哇,莫非你還想著以後報復?你這個人太卑鄙了,不能跟你玩。」吳天宇看著漢子真誠的目光,終於軟了下來:「行了,既然你這麼誠心誠意地看著老子,老子也勉為其難地說一聲,老子貴姓吳,其餘的你是想也別想知道了。」
「搞了半天,老子跟你說這麼多幹什麼?」吳天宇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忽然換上一副惡狠狠的模樣,同時將原本已經跨出去幾步的腳又收了回來,暴喝道:「打劫!」
「對!打劫!」所有山賊一起興奮地叫道。
那漢子看看沒辦法了,只好再次說道:「兄弟。聽我一言,我背後的大東主不是你們可以惹得起的。這樣,我這裡還有幾錠金子。兄弟們拿去喝酒!車上的貨物都是萬分緊急的,不容有差!」
「你嚇唬我?」吳天宇一邊不滿地說著,一邊指揮鬍子從那漢子手上接過金子。
「金子!」鬍子興奮地對當家的和吳天宇揚了揚手中的金子。
「沒出息!」吳天宇罵了一聲,對那漢子說道:「怎麼?你看不起我?你以為就這麼點金子就可以收買我的靈魂嗎?還有多少,全部給老子拿出來!」
「啊?」
「啊什麼啊!聽不懂人話嗎?」吳天宇很不高興地說道:「老子有說過要搶劫你們的貨物了嗎?老子要搶的是你們的人!」
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那些被搶劫的漢子,都緊握住手中的兵刃,沒想到這幫山賊的口味這麼重,看了這次不光是為了貨。就是為了自己的清白,也得血戰到底啊。
當然也有例外,這些之中居然還有一位姑娘。只可惜這位姑娘麻臉粗腰,塌鼻肥唇,長得糟糕之極,就像一塊綠豆糕不小心被人摔到了地上,然後又有人不小心踩了一腳,模樣實在是慘不忍睹。聽了吳天宇的話之後,居然顯露出興奮的神色。
看著那幫漢子戒備的神色。吳天宇想了想,雖然自己這方人多,但是這點子看來也扎手,如果用強的話。估計還得見點血,死點人,那樣就虧大了。所以吳天宇放緩了口氣說道:「這樣。大家以前都是吃一碗飯的,和和氣氣生財多好。你們呢。跟這我們走,在我們那住上一晚上。等明天,你們想走就走,我隨時歡送。至於你們車裡的這些財物,我們一概不取,可好?」
為首的那漢子也不想打,自己身背責任,自然不希望出點什麼意外,而且這批貨物實在是太重要,容不得一絲差錯,尤其……見吳天宇開出了這樣的條件,心下也是稍微安定了一點,不過他依舊不放心地問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做生意講究的就是一個誠信,你懂不懂?」吳天宇不滿地說道:「你可以質疑我的智商,但是不能質疑我的人品。鬍子,你過去給一匹馬放放血,老子當眾發誓,如果老子做不到上面那些,保管叫老子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你幹嘛?」那漢子趕忙制止住正要上前的鬍子,咬了咬牙,說道:「行!這一次老子認栽,兄弟,你最好言而有信,否則老子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那些漢子都是哭喪著臉,唯獨那麻臉姑娘卻是個例外。估計這麻臉姑娘應該是個大齡單身女青年,倒貼錢都沒人敢娶的那種。她見這位領頭的山賊居然是個俊俏小伙,一雙小瞇縫眼不由一亮。
「哎哎,說你呢!雙手抱頭,尋思什麼呢?」見麻臉姑娘花癡一般,兩眼含春盯著自己,吳天宇不由一陣惡寒。
麻臉姑娘聞言風情萬種地給方錚拋了個媚眼,接著發出一聲似痛苦又似歡暢的呻吟聲,然後抱著碩大的腦袋,羞答答地往地上一躺。躺下的同時,還將雙腿分得大開,一副任君採摘的模樣。
吳天宇和山賊們難得非常有默契的一齊做出嘔吐表情,見麻臉姑娘仍嬌羞地閉著雙眼,叉開著兩腿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吳天宇強忍住想吐的衝動,看了她一眼,和藹地說道:「小姐,我叫你蹲下,沒叫你躺下。就算叫你躺下,麻煩你躺得文明一點,咱們這是打劫,不是劫色,請你尊重一下我們的職業!」
山賊們一臉正義凜然,齊聲附和道:「就是!這姑娘把咱們當成什麼人了!太不像話了!」
吳天宇好話說盡,見麻臉姑娘仍然一臉幽怨地望著自己,不由心中大寒,轉頭朝正準備回去的山賊們吆喝了一聲:「哎,你們誰有空,過來獻個身,勉強一下,把這姑娘的se給劫了!這樣下去,會影響咱們山寨的形象的!」
眾山賊聞言,一個個健步入飛,加快腳步地朝回去的路竄去,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吳天宇遺憾地朝麻臉姑娘一攤手,歉疚地說道:「沒法子,在我的諄諄教誨之下,咱們山寨的已經杜絕了各種歪風邪氣,現在他們的生活作風都很正派、積極、健康向上,充滿了對美好人生的希望。」
見麻臉姑娘一副滋然欲泣的表情,哀怨地盯著自己,吳天宇頭皮一麻,不落忍地說道:「要不……你下次再來,帶點蒙汗藥之類的來,我幫你弄翻兩個精壯的漢子,隨你怎麼糟蹋,你看成嗎?」
「如此俊俏的小郎君,做事怎麼如此含糊不清?」那麻臉姑娘用粗狂的口音說著。
口音有些怪啊,咱們跟大舌頭一樣?吳天宇咀嚼真。
說時遲,那時快,那麻臉姑娘忽然一個鷂子翻身,在吳天宇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一把將吳天宇推倒在地:「小郎君,你就從了我!」
「啊!」吳天宇嚇得慘叫一聲:「來人啊,救命啊,有人劫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