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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437章 當攻元朝 文 / 癡笑風雲

    「曾聞冉閔大帝英雄氣概,為了百姓,寧可把軍中不多餘糧發放,帶領一萬士卒迎戰鮮卑十四萬大軍爭糧,如今,也空餘一個英雄氣短的頹廢男人罷了!」陳青淡漠的說著,翻動手中的資料,言語間不含一絲絲的感情,似乎,一切不過是在自言自語罷了。

    冉閔沉默了一下,颯然一笑,微微鞠禮:「受教了!」

    陳青沒有開口,冉閔也毫不在意,轉身便直徑下山而去。

    「姐姐,你不是說,小孩子不能沒禮貌嗎?你剛剛很沒禮貌哦!那位大叔都給你鞠躬了,你還不還禮!」公羊清玲在人前顯得十分的文靜,待沒有人了,迫不及待的開口,嬌嫩嫩的聲音,一副小大人的模樣,無比的可愛。

    「他不是在對我鞠躬,而是在對他的過往鞠躬!」陳青性子清冷,若非是對冉閔的一生心有所感,決然不會提醒對方半句,便是對張遠,想到這裡,陳青在心裡幽幽的歎了口氣,她何嘗與冉閔不一樣呢?都是心有執念之人,只不過,她比起甘為蒼生的冉閔來,卻顯得這樣的渺小,自私。

    公羊清玲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旋即又開口問道:「哦,那姐姐為什麼會讓他離開呢?這不是張遠哥哥親自請來的嗎?」

    陳青依然低著頭,用鵝卵石勾畫著什麼,有些心不在焉的道:「你還小,不懂!等長大了,就自然會懂了!」

    公羊清玲抬頭看著冉閔遠去的方向,努力思索著,似乎極為苦惱。

    當張遠孤身來到小山頂時,見冉閔已經離開,似有所悟的閃過一絲明瞭。然後道:「戰時已經結束,不知先生還需多少時間?」

    「等等!」

    陳青淡漠的吐了兩個字,手中的鵝卵石畫的更快了,石頭與石頭之間的摩擦聲,刺耳卻無一個人去理會。

    張遠預感到什麼一般,甚至連山下的事情都拋之了腦後,而公羊清玲努力的讓自己顯得成熟,小大人的模樣維持了沒有多久,見張遠看向她,立即鬆懈了下來。對張遠吐了吐粉嫩的小舌,然後又意識到自己失態,惱羞的撅著嘴,轉過頭去努力裝作生氣不理會張遠。

    「好了!我們走吧!」

    陳青突然停下手,不到五秒鐘。便放下鵝卵石,站了起來。銀葉面具在陽光照耀下。閃閃發亮,光芒盡無一點刺眼感,給人無比柔和挪不開眼的感覺,也不知道這個面具是何物所鑄,這般的神奇。

    公羊清玲宛若驕傲的小孔雀,緊跟在陳青的身後走下巨石。走到張遠身邊時,傲嬌的發出了一聲輕哼,張遠微微一笑,心中卻滿是憐憫。他已經從謝忠陽那裡得到了公羊清玲的身世,知道之後,原本那點兒因為公羊清玲那不管不顧耍性子而鬱悶惱怒的情緒,消散於虛無,剩下的更多是憐憫。

    公羊姓氏在中國,不管那個時代都十分的少見,南北朝時期同樣如此。

    張遠讓在南北朝的情報網動起來,很容易便收集到了張遠想要的情報,只因為這個姓氏太少見了,便是西河城在南北朝極為簡陋的情報網,也無須多少時間。

    公羊家在南北朝並不顯赫,屬於一個默默無聞的小世家,先祖曾是一名商人,後來發家致富想著傳承下來,可富不過三這放在那個時代都是通用的,而當時那個時代可不比如今的南北朝,讀書人的地位極高。

    所以,隨著一代代的傳承,原本商人世家的公羊家洗淨商賈標籤,慢慢以傳書世家的身份出現在世人面前,有點如馥城蘇家一樣,哪怕人丁單薄,家中財物不多,但依然在地方上顯赫有名,立於不敗之地。

    不過這一切跟公羊清玲沒有多大的關係,甚至更成為了她從小不幸的禍根,公羊清玲母親是個清倌,父輩曾是朝廷命官,可惜得罪了人,落的個斬頭示眾,妻妾兒女被籍沒入官府,就成為官奴婢,而公羊清玲的母親便成了樂伎舞女,最後更流落街頭,成了一名拋頭露面的清倌。

    而公羊清玲的出生注定悲劇,事實上這種事情卻確實很悲劇,在別人看來平平常常,古代極為常見,可對於這類出生的人來說,卻注定從小就落得個滿身傷痕纍纍。

    公羊清玲母親懷孕的事情鬧的滿城皆知,公羊家為了聲譽,不得不把公羊清玲母親接入府中,做為妾侍。可這不代表公羊家就息事寧人了,待風聲過後,公羊清玲之母便被公羊家送人了。於是,公羊清玲成了孤兒。

    出生便成了給公羊家帶來污名之子的身份,而她那個父親,公羊清玲更感覺到陌生而遙遠,如果不是為了不讓外人以公羊清玲來攻訐公羊家,公羊清玲可能早已經夭折,可就算如此,有時候公羊清玲恨不得自己從未出生。

    成長在公羊家中,公羊清玲宛如生活在地獄中,在公羊家她就是另類,不受重視,地位低下的連僕人都比不上,天生天養,宛如野人一般,一旦被那個長輩遇到,沒有禮貌的公羊清玲少不得受到一陣責罰,如果如此也就罷了,更多的時候,公羊清玲是被關起來,以免給公羊家丟人。

    看著記錄,張遠甚至不願去看完,他不知道世界上怎麼有如此喪絕人倫的事情,最遭他恨的還是公羊清玲的父親,從一開始便沒有一點兒父親的自覺,可能,在他的心裡,甚至對公羊清玲這個女兒都沒有一點印象吧。

    公羊清玲最終選擇了逃離,逃出了公羊家,逃離了那個城市。

    小小年齡的公羊清玲在亂世的南北朝,朝不保夕,最終不知道如何流落到了桑槐村,遇到了採藥的陳青,便被陳青收養了,至於身世對外說是亂世家人死了,無意中流落,為的就是不願去觸碰公羊清玲那不堪的往事。

    『且不知道她在逃離的這段時日。吃過多少苦!』張遠心中歎息了一口氣,他並不知道,同樣公羊清玲似乎也不願去提,想想也知道,一個年僅七歲的小孩,想要在亂世中活下來,比大人更難,更不可思議,其中的艱難,可想而知。

    張遠只知道楊大眼曾談起過。公羊清玲被陳青領回來的時候,宛如一個野人一般,瘦弱的看不見肉,分不清男女,言語模糊。眼神中滿是恐懼。

    知道的越多,張遠的心也越發的沉重。公羊清玲的出生不好。可亂世之中,如公羊清玲這般掙扎求活的兒童,卻數之不盡!

    而對公羊清玲那有些過頭了的小性子,張遠也理解了。

    一切不過是公羊清玲為了得到別人的重視罷了,哪怕能夠引起別人的一個眼神注意,都可能讓公羊清玲感覺到開心吧。

    這是一種幸福。同樣也是一種悲哀,人的追求到了這個地步,小小年紀便被迫害的如此,冷人心寒。

    走在下山的路上。陳青開口道:「若是主公徹底與漢王朝劃清界限,除結交秦王朝外,當攻元王朝!」

    張遠微微一挑眉,道:「何解?」

    之前他與賈詡和錢天商議了四個字的方針『遠交近攻,左右逢源』,其中雖然也涉及到秦王朝,但並沒有被重視為主要,但進攻元王朝,卻是想都未曾想過,哪怕這四字方針不過是他們淺談即止的話題,並沒有深入去考慮過,可這似乎差的有點十萬八千里吧?

    如果說張遠她們duli出來,得罪最深的莫過於曾經的上司,漢王朝!

    做為漢王朝的將軍,如果脫離漢王朝組建自己的勢力乃至王朝,在漢王朝的眼裡不就是背叛嗎?背叛也就算了,如果實力相當漢王朝也只能忍氣吞聲,可若是實力相差太遠,想來漢王朝寧可捨棄許多東西,都要把張遠給徹底的拍死吧。

    這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勢力崛起,而是當著全天下人的面,赤果果的打漢王朝的臉,這樣的行為,任何一個勢力都無法容忍的!

    如此,不去想著如何抵擋漢王朝,反而去打不相關,甚至可能成為潛在盟友的元王朝,這未免有些說不通了!

    陳青說道:「秦王朝實力最強,雄霸天下亦不為過!」

    張遠默默的點點頭,哪怕日後大航海時代開啟,沒有海路的接軌的秦王朝依然發展不慢,獨霸天下,這是一種底蘊,也是一種鐵腕手段。

    沒有海路,便讓馳道暢通大秦每一處角落!這就是秦始皇的霸氣,這就是秦人的傲骨。

    陳青說道:「可秦坐鎮中原,亦坐困中原,天下八方,無一處不畏之如狼虎者!」

    中原富饒,秦王朝本不過是臨近中原的小國,如今成了盤踞中原,俯視天下的龐然大物,可這只龐然大物卻不得不吞下自己釀下的苦果,各大王朝不會坐視秦王朝在遠交近攻的各個擊破了。

    新興的王朝朝氣蓬勃,發展迅捷,不在是那些進入遲暮的老牌王朝,而秦王朝想要在超越,卻需要發展,在發展,這是一場生與死的較量。

    「秦若想統一天下,當攻伐兩大異族王朝!此乃上策,亦可聚天下人心,且阻礙最輕!可最輕亦非其他王朝所願,哪怕秦王朝把攻伐下來的土地全盤拋給其餘王朝,他們亦不敢接受,因為這是一塊毒藥,所以,兩大異族王朝看似凶險,其實十分穩當。」

    「這是一個不可化解的矛盾,秦王朝無法逃脫出來,因為這是個陽謀,天生乃成的陽謀,除此之外,須大力道以橫掃天下之姿蠻力統一,可惜秦王朝雖強,亦差了幾分!」

    「這……!」

    聽到陳青的言語分析,張遠只感覺一陣乍舌,這若不是親身經歷,張遠決然不會想到,陳青分析的如此精確,好似親眼所見一般?

    「聯合秦王朝,無實質上的優勢,甚至會遭來其他王朝的憤怒,漢王朝更會出手,其他王朝且不會阻攔!可對?但是,若聯秦攻元,則不同!元乃秦再統一之必取之地,不但其所盤踞之處可與中原聯合包圍其他王朝,更兼之乃是異族王朝,阻力最小!」

    「若是聯合了秦王朝而攻擊元王朝,正是給了秦王朝再統一帶來幫助,只有有價值的人,才會得到別人的重視,若漢王朝來攻,秦王朝便不會坐視不理!因為這時的主公,不是對秦王朝毫無用處,可以隨意捨棄的一名朝拜小國之君,而是秦王朝統一天下之棋子!」

    聽著陳青毫不客氣的分析,張遠感覺到一陣汗顏,自己是向著建立自己的王國,可這也僅僅是想想,畢竟一切太遙遠了,可按照陳青的口氣,好似這一切隨時都可以成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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