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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501章 霸氣坦然 文 / 癡笑風雲

    系統搞出一個烏龍,但卻全然不影響戰事的持續,張遠面色從容淡定的站在城樓之上,眺望前方大纛所在之處的身影,通過張柔之前的照片,張遠立即認出了那個身穿華麗戎甲,披著虎皮披風的中年男子。

    張柔年過天命,顯得蒼老,面上那從左眼劃過,直達臉頰的疤痕尤為明顯。

    「張柔,吾乃西河城守將,破軍牙將張遠,可敢出來見我?」張遠聲音洪亮卻不凸顯銳利,人站在那裡猶如扎根在岩石中的青松,剛毅筆直,聳立不動。實在讓人難以想像一個這般大小的人,竟然能發出堪比洪鐘之大的聲音。

    「父帥!」張弘范看向張柔,張柔擺擺手,目光與張遠隔空相望:「我知道該怎麼做!張遠為人狡猾詭詐,出去見他豈不是給他當了一回活靶子,我可沒有這麼傻!俄ri勒和克!」

    「末將在!」俄ri勒和克抱拳應道,低著的頭聲音低沉穩重,可沒有人看到他那雙眼中不可遮掩的暴厭,凶厲。

    「你和張遠也算老相識了,且你箭術勇冠三軍,自不會中了張遠那小兒的詭計,便由你代老夫前去會一會這困籠之獸,滅滅他的威風!且記住,不用招降!」俄ri勒和克乃是哲別的兒子,張柔言語自然不好嚴厲,但話語的意思卻不容置疑。

    同時,他也通過張冠李戴他們瞭解了張遠這個人,知道他是不可能這麼投降的,若是投降百分之百的便是詐降,與其自欺欺人還不如打服了對方在說。

    俄ri勒和克雖然仗著哲別在軍隊中稱王稱霸,但對張柔他卻有一些忌憚,同時聽到對方的意思。覺得很合他心意,想到如今自己大軍降臨,自己的仇人在自己腳下惶惶不安,龜縮在城池之中,俄ri勒和克便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暢快。

    原本有些逆反心理的俄ri勒和克首次覺得張柔這人不錯,眼中閃過一絲戲謔和興奮,大聲應道:「喏!!」

    俄ri勒和克迫不及待的離開,張遠站在城牆之上等待了一會,反感的揮揮手,道:「你們要拍攝便到其他地方去拍攝。不要拍我!」

    把礙眼的夢工廠攝像師驅走,張遠便看到俄ri勒和克走出元王朝大軍中。

    「是你?俄ri勒和克?」張遠看著來人,有些愕然,旋即冷嘲一句:「沒想到張柔膽小怕事,派了你這個手下敗將出來丟人現眼。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呀!」

    俄ri勒和克的怒火一下子就被張遠給點燃了,雙目赤紅的宛如憤怒的公牛。眼中全是仇恨和殺氣。想及張遠帶給他的屈辱,俄ri勒和克恨不得活生生的把張遠給生吞活剝了。

    「怎麼?我有說的不對的地方嗎?嘖嘖,被我連續打敗兩次,打的跟條狗兒似地,真不知道你還有什麼臉出現在我面前,真是有勇氣。我欣賞!」張遠繼續毒舌,生怕俄ri勒和克恨自己輕了一點而似的。

    「該死!」張柔在遠處聽著,臉都快綠了。他覺得自己之前讓俄ri勒和克去和張遠相見,簡直是他今生最大的敗筆。他怎麼也沒想到以往在軍中驕傲的不行的俄ri勒和克。在面對張遠的時候,竟然三言兩語就給張遠說的沒話,氣沖沖的樣子,怎麼看怎麼像受了委屈沒處說的小孩,就差沒回家告訴媽媽去了。

    張弘范對自己的父親自然最為瞭解,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讓張遠在這麼下去了,不管是對軍心,還是自己的父親會不會被俄ri勒和克遷怒記恨上,都不能任由事情持續下去,這是在丟整個元王朝的臉呀。

    張弘范拍打戰馬快速穿行,等來到最前面的時候,他撥開人群走了出來,道:「沒想到大名鼎鼎的破軍牙將竟然是個伶牙俐齒之輩,真是令我輩大開眼界,讓在下好生失望啊……!」

    張遠停住了話語,瞥了一眼走到俄ri勒和克身邊的張弘范,冷笑一句:「你是什麼人?」

    在看清對方的時候,張遠已經認出了對方的身份,張弘范,歷史上的且不做評論,但才華卻是不容置疑的。

    「小人物而已!」張弘范輕撫自己那有些自戀的美髯,從容揮灑,雍容大度的姿態並不讓人感覺反感,反而添了幾分親近感。

    可張遠不吃這一套,既然要裝那我就讓你裝個夠,看你能不能裝下去,心裡冷笑一聲,張遠厲聲呵斥道:「小人物也配與我說話?難道元王朝沒有人了嗎?滾回去!」

    「那麼在下告辭!」張弘范面色不變,瀟瀟灑灑的微微低頭,然後拉著面色赤紅的俄ri勒和克離開,俄ri勒和克之前被張遠的話羞的心若死灰,這個時候自然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那裡會做停留。

    張遠傻眼了,旋即哈哈大笑:「好,好一個忍辱負重,好一招以退為進,張弘范,張遠算是見識到了,你有資格和我一戰!」

    輕巧的吞下張遠的呵斥,然後離開,如此作法卻是把張遠逼到了死角,攔肯定是攔不住,因為攔下不讓他們走的話,卻會給別人一個張遠蠻不講理,但不攔下,則依然改變不了給人蠻不講理的觀念,端是一個好算計。

    而這算計,張弘范只需區區忍受一下張遠言語諷刺而已,卻換來一個大肚,風度翩翩的好影響,當是打的一副好算盤。

    可惜,張遠偏偏不吃這一套,跟沒有啞巴吃黃連的習慣,直接道破了張弘范的打算。

    張弘范亦不在意,也不知道是否出於做戲做全套,還是本身如此,只見他返身道:「承將軍吉言,仲疇還當勉力!」

    目送兩人離去,張遠自始至終都沒有出手,也沒法出手。

    他不在意別人對自己的評論,可他在意這會不會影響名士投靠他。可能有人會說,如果只是聽到這些名士便不投效了,那這樣的名士怕也徒有其表。但是,人往往相知時,便是依靠第一印象,如果第一印象不好,先入為主怕也不會好到那裡去。

    名士也是人,哪怕他們智慧過人,多少也會受到一些影響。

    而且,天下雄主何其之多,名士多的是選擇,而張遠想要有出頭之日。自然是需要力爭上游,現在這個時代競爭壓力大呀!

    「好深的城府!年紀輕輕便是如此,我不如也!」張遠好半響感歎了一句。

    「主公何必在意,城府深了,卻也失了幾分大氣坦然。當不可為梟雄!」賈詡不知道何時來到了張遠的身邊,聽到張遠的話。辯駁了一句。

    「文和先生所言極是!」張遠似有所悟的點點頭。

    是了。真正的王者哪怕性情各異,但只要是從草根走上王位,或開拓舉世罕見之功的王者,無一不是心胸開闊,霸氣坦然之人,而城府反而並不是那麼重要。也不是為王者必須所修的。

    且說張遠等人不在去關注張弘范。

    張弘范領著俄ri勒和克回到中軍見到張柔,張柔看了一眼俄ri勒和克,然後問張弘范道:「仲疇,剛剛與張遠相見了。感覺此人若何?」

    「心機不深,有幾分蠻力!」這並不是張弘范在有意貶低張遠,而實在是張遠給他的第一感覺,當然,多少也夾雜了一些士人對異人的鄙夷。

    在遠征中,原住民對異人多少有一些排斥,而其中最為敵視的便是各大勢力,最為不屑的便是原住民仕林中的士人。最為無視毫不在意的則是武將,其他則不在這裡贅述。

    張柔一生中子嗣眾多,但最為看重的還是張弘范,這次出征便獨獨帶了張弘范,一方面是張弘范是他成年子嗣中最小的,另一方面則是說明對張弘范的看重,在聽到張弘范的話後,輕輕的點了一句:「其他不論,這張遠乃是異人,異人來此亦不過九月,他能有如今的成就,便是不凡,需小心對待。」

    「喏!」張弘范不敢反駁,恭恭敬敬的應道。

    張柔敲打了張弘范一下後,便抬起頭看向城樓之上的張遠,目光也隨之落向了那高聳的城牆,心裡一緊,暗歎了一聲道:「沒想到這草原之上,竟被他修建了一座如此高聳的堅城來,若是攻打,怕是難打了!」

    「父帥,我們的任務乃是攪亂漢王朝,如此堅城怕是不易,不如繞道進入漢王朝吧!」

    張弘范從一開始便發現了西河城,更琢磨了許久,越是琢磨也就越是心驚,這樣的城池就算是派遣精銳攻打,對方只需派上一萬人守城,他們就得派出十萬人攻城,城攻下了以後,自己的損失怕也非慘重不可。

    「將軍,西河城此次精銳盡喪,如今正是最好時機,若是錯過了,待西河城緩了口氣那就得發費更大的力量來攻打下了!」俄ri勒和克聽到張弘范的話,當即就急了,他現在恨不得立即把張遠的頭顱劈下來當酒杯,急中生智的說了一句。

    話一落音,所有人的目光就集中在了俄ri勒和克的身上,張弘范和俄ri勒和克的小夥伴們用宛如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打量俄ri勒和克,張柔心裡亦是在感慨,不愧是哲別的兒子,平日裡看起來一根抽抽,關鍵時刻還是有幾分急智的。

    張柔耐著心解釋道:「西河城雖然關鍵,可卻只是元州的一點,更是漢王朝的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如果他們損失慘重,想要恢復全部的實力卻是需要戰爭結束以後去了!若是強徵兵力守城,確實可以,但依然守成有餘,進攻不足,只需派遣一支軍隊在外看住,西河城便不為後患。」

    張柔早已經清楚了西河城的底細,真正具有威脅的也就是那一支具裝騎兵,如今具裝騎兵逃回去的還不過一百五十人,而兵刃損失也慘重,落在他手裡的就超過五百甲,張柔還真不信對方還有什麼力量。

    張柔並不知道,西河城其實擁有兩支重騎兵,這是外人所不知道的,徐榮的那支重騎兵跟隨奚涓進攻元王朝的時候,打著的旗幟便是無雙。所以,除了奚涓之外,幾乎沒有人知道這一點。

    俄ri勒和克有些不甘,同樣有些不滿,可是張柔說的堂堂正正,他也無力反駁,心生一絲不忿,但不在開口。

    張柔乃是人精,自然看出了俄ri勒和克那掩飾和不掩飾沒什麼區別的表情,也不在意,對其他人道:「今日天色不早,將士奔走了一ri也疲憊了,後退十里養精蓄銳,明日進入漢王朝盡情縱掠!」

    「喏!!!!」聽著他的話,所有武將齊齊高呼,聲音滿是興奮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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