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章 醉凡塵 文 / 靜月流

    本次出行乃是秘密，皇阿瑪並未發下聖旨公告個州府衙。船家見我們整日無所事事，一直以為我們是跨襠子弟，何況胤祥又是一幅急不可耐色迷迷的樣子。試問哪位風流公子不喜愛聽聞風流韻事，十三出手又是十分闊綽，因此船家也就樂得打開話匣子說個不停。

    蕭三是一個忠心的部下，前年的大雪很是奇怪，下了整整一個冬天。他落魄京城恰巧倒臥在我的府前，機緣巧合被我收留做了一名下人。沒想到這個小鬍子下兩片嘴唇總帶著似笑非笑的傢伙竟然是個高手，讓我有段時間甚至懷疑他是哪位我可愛的兄弟派來臥底。

    然而經過我多次變態的考驗，和細心的觀察。他在京城從未和任何人有過聯繫，說過多餘的話。我如獲至寶的把他提升為貝勒府的衛士長，此次南行他作為親隨始終不離我的左右。

    福南作為我的管家，同時身兼謀士，自然也不會拉下。這兩人適才在船艙之中下棋，並為看見揚州第一歌姬。聽了我和十三意猶未盡的把酒暢談，心中大感有趣。

    久闖江湖的蕭三終於難耐寂寞，問道：「什麼女子，能讓二位爺這麼念念不忘，小人倒是無論如何要見上一面！」

    胤祥端起酒杯，臉紅脖子粗大聲斥道：「你小子和福南要是見了，保準兒邁不動道！」

    本來不關福南的事，胤祥卻扯上他。福南自然忍不住插嘴道：「縱是貂蟬，西施再世，小三也頂多是個目不轉睛，小的絕對可以坐懷不亂，至於爺說的未免太多誇張！」

    我酒勁湧上，頭腦一熱，口無遮攔道：「那個女子的確很美，甚至比母后德妃還要…更加…美麗！」

    此言一出，胤祥猶自不覺怎樣，蕭三和福南面色突變。心裡俱想：四爺的膽子未免太大了，怎麼能拿市井歌姬跟貴妃相比，更何況此貴妃還是自己的母親。酒後失言，這酒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兩人暗暗下定決心自今天開始要少喝微妙。

    胤祥與我的酒量差不太多，喝酒的品行同樣是毫無保留。此時，他竟然撒起酒瘋，抱著酒壺在那裡翩翩起舞。我拂開擺滿殘羹的案子上，無力得趴在上邊。眼中胤祥搖曳的身影不知何時，變成了剛才匆匆一瞥的女子。看著她柔軟的線條，雙耳有些異響。其實就是耳鳴，可笑我卻把它當作仙樂再次想起來聽，陶醉在那裡。

    我臉更紅更熱，色迷迷的望著傻乎乎跳舞的胤祥。蕭三和福南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他們知道不論是我還是其他貝勒貝子，久在皇城都備受壓力，一旦釋放難免有些意想不到的舉動。還好此時畫舫處在江中，過往船隻並不是很多。福南大聲吩咐外邊的侍衛，緊閉畫舫的窗戶。這麼做當然是不希望我和胤祥的醜態外傳，萬一被哪個小人奏報道皇上那裡，大家的面子都不好看。

    福南和蕭三都非常瞭解我胤禛（禎）的個性，別看我平時見誰都和顏悅色，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煩人的宗旨為人處事。其實我是個剛愎自用、猜忌心又特別強的人。不管你是誰，只要得罪我，我都會記一輩子，哪天要是犯到了他的手上，不把你整得七死八活，我就不是胤禛！

    熟悉我之後，倆人時刻都小心伺候，開玩笑歸開玩笑，要有時有場。伴君如伴虎，說實話我現在雖然是個貝勒，給他們的感覺跟皇上同樣難伺候，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我就是一個君子和小人兩種形態同時存在的怪胎，而我令他們心服的最大一點就是我的善良，敢於和惡勢力針鋒相對的精神。不過你歸屬誰的勢力，只要你有罪證落在我的手裡，我都敢去嚴懲，誰說情都不好使！我的心狠手辣令他們害怕，我剛正不阿，決不姑息養奸的做法讓他二人信服。雖然我在京城得罪不少兄弟和大臣，但我依然沒有改變。從害怕到敬佩，這才是他們能一直呆在我身邊保持風雨不動的緣故。

    畫舫緩緩的靠在了岸邊，因為附有足夠多的船資，所以船家並不會打攪我和胤祥。窗欞不覺間被微風叩開，吹在我的臉上。我打了個激靈，醒了過來。眼睛有些模糊，但我還是發現十三躺在角落，我和他的身上都覆蓋有下人披上的毯子。頭還有些昏，我無奈的笑笑，心道：胤禛啊胤禛，你怎麼剛剛出京城，就開始放蕩形骸，實在是不應該啊！

    我無意叫醒胤祥，輕輕的關緊窗戶，悄悄走出畫舫，卻見蕭三和福南神色嚴肅的分立在甲板和岸邊。

    他們見我出來，立刻要跪下請安。我及時制止：「出來的時候，你們忘記了嗎？我是來自京城的商人黃四爺，不要再行大禮了！」

    眾人有些無所適從，畢竟很長時間養成的習慣，一時半會兒也不容易改變。我心裡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在船艙大睡，眾人卻不得休息，為我警戒。當下說道：「蕭三，打聽一下揚州城中的最大的酒樓在哪裡，我請客！」

    蕭三更加膽顫：四爺怎麼還要喝啊！

    蕭三矛盾的深情看在我的眼裡，怎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我笑道：「放心，我不會在喝酒了，現在還頭疼的要命！」

    我故作難受的舉動，讓蕭三化憂愁為歡笑，立刻屁顛屁顛得跑去問路。

    福南故作嚴肅的樣子道：「我等乃是下人，豈可與主子同桌，我看還是……」

    我心裡狠狠地罵道：老奸巨滑的東西，又在這裡得便宜賣乖。我口中依然說道：「誰說跟你們在一桌，我不會和十三單獨另開一桌！」

    福南這傢伙有時候比我還省，也不知道他省錢到底要幹什麼大事？

    「四爺，小的打聽清楚了，揚州城最大的酒樓醉仙樓，離此還有一段距離，小的已經將轎子雇好。」

    「小三子就是想得周到，回頭獎給你一個大姑娘！」說完，我笑著跳下甲板鑽進驕子。

    「起轎！小三子頭前開路！」

    蕭三答應一聲：「是，四爺！」隨後，臉色通紅的帶領兩名衛士走在隊伍前面，大步流星直奔醉仙樓。

    可憐的福南一把年紀（36歲），雖不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要把十三從畫舫的船艙弄進轎子，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於他怎麼弄，是他的事情我管不著，也懶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