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八章 揚州第一 文 / 靜月流

    「十三，昨天你有什麼艷遇，可要一五一十的跟我講，跟四哥不要有所保留！」

    胤祥若有所思道：「昨天，我們剛剛靠近何小姐的畫舫，便有一個丫鬟跟我們出了一道題……」

    說起當時情景時這樣的：

    胤祥聽見小丫鬟脆生生的語音，翹指如花得站在那裡。借助小船的燈光允祥看到她那對黑眼珠滴溜溜地轉過來轉過去，真是說不出的嫵媚嬌俏，比起那正襟危坐、行不動裙、笑不露齒的的小姐來，別是一種風情。

    「這位公子是不是想要見我家何小姐?說說自己的吧！」

    胤祥心道：不見小姐難道是來見你?俗話說：打狗還點看主人，眼前的丫鬟自己可是萬萬不能得罪，連滿賠笑道：「這位姑娘真是冰雪聰明，本人黃十三京城買賣人，久聞揚州第一的名號，今夜特地前來求見，望這位姑娘能夠行個方便！」

    小丫鬟一臉不悅：「什麼姑娘不姑娘的，我就是小姐身邊的丫鬟。比起你們這些公子哥，我身份低賤的很！」

    允祥聯想自己的皇家身份，頗有感觸道「人生下來本應是不分高低貴賤的，然而卻隨著社會的等級分化。有人做了小姐，等人侍候；有人做了丫頭，侍候別人。有的人身份高貴是小姐的命，卻有一顆卑微的心，有的人身份低賤雖是被人使來喚去的丫頭，可是心卻是高貴的。小丫頭你沒發現嗎?你就是一個高貴的小姑娘！」

    這一番話說的小丫鬟面泛桃花，心裡美滋滋的，面上早沒有了剛才的難為之意：「這位老闆真會說話，按照小姐的規矩，每位來賓都要回答一個問題，答對了小姐才會出來，否則……」

    話鋒一轉「看你也是個讀書人，說話這麼討人喜歡，我給你出個對子好了！」

    胤祥喜形於色道聲：「多謝！」

    胤祥心裡當然高興了，這小子文采可是不一般，尤其是對對子，我們十幾個兄弟就屬他厲害。

    「公子聽好上聯是：義膽包天，雙拳鎮天下，四海無人不識！」

    允祥略一思考，信口答道：「忠肝蓋地，並刀如流水，醉鄉一夜盡頭白！」

    小丫頭上聯說的是天地會總舵主阮中華，形容他武功人品為天下人敬仰，胤祥怎麼能聽不出來。他下聯對的史可法，都是忠於前明之人，對的是相當工整。

    果然小丫鬟和顏悅色道：「公子過關，請跟我來，旁人請留下！」

    福南當然不放心：「這位姑娘請通融，我們老太爺交待我要寸步不離少東家左右，一定要保護好少東家。請姑娘允許我站在甲板上，我保證絕不打擾你們小姐和我家少爺的雅興！」

    福南說得極為動情，小丫頭有些為難的樣子，但還是答應了。

    小丫頭舉高自己手中的燈籠，指引允祥一步一步的走向畫舫的船艙。

    船艙簾子拉開的一霎那，胤祥感到自己的心跳達到了從未有過的速度。如此近距離的看到美女還不止一個，他鼻血都要噴出來了。

    看看左邊，看看右邊，一個是英姿颯爽，一個是清麗脫俗。兩人眉清目秀的臉蛋，白皙細緻的五官，不約而同向自己發出一股無與倫比的魅力……

    右邊站立的美女身材高挑，身穿綠色長裙。皮膚特別好，胸部特挺。懷中抱著一把寶劍，好冷！美的真是讓人望而生畏！

    左邊的美女面前擺放了一把古琴，相信日前聽到的琴聲必是這個白衣女子所奏。歌姬、歌姬，面前擺放樂器的那個白衣女子一定是揚州第一何丹。

    胤祥對著白衣女子微笑著說道：「能見到何小姐，我真是萬分榮幸！」

    白衣女子回笑道：「剛才聽見黃老闆隨口說出的人生看法以及出色的對出對子，真是令小女子敬佩的很！」

    「這是哪裡話，我這根本難登大雅之堂。倒是何小姐的琴聲非同一般，偶然聽了一次，就讓我難以忘懷。我常常在睡夢中驚歎何小姐的琴藝：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度聞！為了能夠再次聆聽何小姐美妙的琴音，今夜特來打攪，請見諒！」

    綠衣女子哼了一聲：「反正都是你消費，管你聽懂聽不懂！」

    白衣女子道：「這位是我表妹呂思娘，說話心直口快，請黃老闆不要介意！說回來，在小女子的記憶中好像與黃老闆素未謀面！」

    胤祥臉一紅道：「你的琴聲我聽過的，不過我是偷聽的。前日我和我四哥剛來揚州，在西子湖上曾與何小姐的畫舫擦身而過！」

    兩位女子歎道：「原來如此！」

    呂思娘道：「幸虧我當時不知道，不然……」

    胤祥道：「不然怎樣？」

    「收費！」

    兩個女子同時笑了起來，呂思娘道：「原來黃老闆是在如此環境下聽到的，顯然剛才所說都是些恭維之詞吧？」

    「不是不是，我說的是心裡話！」

    ……呵呵……

    白衣女子（何丹）道：「說了半天，請黃老闆點上一曲！」

    一炷香一百兩銀子，我當然要珍惜。允祥道：「不知何小姐可否謂在下彈上一曲宋朝周邦彥為李師師譜寫的《少年游》，我最喜歡這首曲子！」

    一陣美妙的琴聲，流淌進來允祥的心田。

    開始是寂靜無聲的短暫的空白，像潔白的稿紙開頭的幾行空格，像沉重的大幕拉開之際的一息，像月明之夜推開臨湖畫窗之時的一瞬，靜靜的，靜靜的……彷彿從遙遠的天際，隱隱傳來幾聲叮咚，幾聲鳴轉，隨之，一個悠長徐緩的聲音出現了，像舒捲的輕沙，像幽咽的泉流，像chun蠶傾吐著纏綿不盡的絲絲……

    胤祥腦海浮現《少年游》中的詞句：並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指破新橙。錦幃初溫，獸香不斷，相對坐調箏。低聲問：向誰行宿？城上已三更，馬滑霜濃，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胤祥一幅陶醉的樣子，滔滔不絕的繼續跟我說：「回味那美妙得琴聲，開始的時候，它是那樣熱切，充滿跳躍的彈性。後來，它漸漸搖擺起來，如同一株迷茫的水草。再後來，它變得沉重和滯澀，像一聲聲失望的歎息。再再後來，它開始痛苦的抖動，旋律中透著破碎的情緒……這細微的變化，直到現在我才感覺到。」

    「得得，不就是一首曲子嗎？至於嗎，又在用你的文采折磨我的耳朵！」我又有了衝上去掐住胤祥的想法，誰叫這老十三總跟自己拽文啾啾的言詞。

    十三沒有收到的我影響繼續說著他感受：不知過了多久，樂曲已告尾聲。我的腦海波瀾不驚，雨過天晴，一道七彩彩虹飛跨蒼穹，一雙斑斕彩蝶翩翩起舞，出現在自己眼前。如泣如訴，撼人心扉的主旋律又響起來了，說不盡如夢佳話，似水柔情。樂曲在如蠶吐絲的節奏中越來越淡，越來越遠，最後歸於一片純淨，一片空靈，任何聲響都沒有了。

    胤祥大清早跟我說這些沒營養的，竟然又深深沉醉於昨晚那夢境充滿詩情的音樂聲中，久久沒有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