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一第一百零一章 文 / 雍秦

    九十八

    回來以後，感覺生活呆板了許多——上班、下班，圍繞著這兩條主旋律，不知怎麼的，就是覺得原先生活裡的一些小樂趣全都消失了，而後又發現自己對什麼都提不起勁來，每天的生活都是渾渾噩噩過著的。

    可腦子裡一直有幾個問題在考慮著——在聽了溫儀的話後，我就一直在想：如同溫儀對幸福的定義一般，那麼我對幸福的定義又是怎樣的呢？還有，在我心裡，我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有時候想起蘇馨，會想知道她現在究竟怎麼樣了；有時候想起韓玲，會感到很愧疚、也很遺憾……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我期待著生活中有一些變化，但卻始終未能如願。

    直到這一天，我獨自在街頭遊蕩，很偶然的，遇見了同樣在街頭徘徊的蘇馨。

    蘇馨看見我時，表情有些驚愕，呆呆的，也不知該怎麼辦。

    在那一時間，我和蘇馨就這樣簡簡單單的迎著風佇立在街頭，相對無言。

    而我開始覺得有些東西在腦海裡凝聚著，之後就突然回想起大學時代我和蘇馨初次見面時的情景：還記得那個秋天的下午，在校園內。在那落葉飄飛的十字路口，我和蘇馨也曾像這樣相視無言過；只是相比那時，此刻蘇馨的眼神複雜了許多，在她那雙明亮的眼睛裡，似乎藏著許多諱莫如深的語言。

    看著蘇馨那張潔淨的臉，我的呼吸逐漸凝重，慢慢的，像是經過了一個輪迴，感覺套在心靈上的某一把枷鎖突然被打開，使得整個人都心神氣爽起來。

    「好久不見了！」

    「嗯！」

    就這麼簡單的問候了一句，其後我和蘇馨並肩走在一起，經過了幾條街，卻始終沒再多說什麼。

    直到分手那一刻，我才鼓起勇氣，問了一句：「晚上六點半，我們可以約在『giveme5』見面嗎？」

    蘇馨看了看我，猶豫片刻，終於還是點頭答應了。

    到了晚上六點半，我還只是一個人靜靜的坐在『giveme5』的吧檯上等待——到目前這個時間為止，蘇馨沒有出現，可她也沒有打電話給我，表示今晚她將無法赴約。

    喝著酒，聽著音樂，我的思緒又開始紛飛起來，我開始想到：其實這裡才是我跟蘇馨再次相遇的地點，可直到目前為止，蘇馨卻並不知情，這不免是一件憾事；又想到我、蘇馨、韓玲曾在這裡度過了很多個難忘的夜晚，那時候的笑聲，似乎都還隱隱的迴盪在耳邊，可當時怎麼也沒想到，一年後，我們三個人的關係會變成現在這樣；跟著思緒觸及，關於蘇馨、韓玲的記憶全湧上了心頭，兩張面孔交替出現在我的腦海，使我漸漸發現一個以前都沒注意到的事實——我對蘇馨的記憶，似乎都是牽掛；而對韓玲的記憶，似乎都是她給我帶來的歡樂！

    然而，『牽掛』與『歡樂』，這二者之間究竟孰輕孰重，哪種感覺更刻骨銘心呢？一時間我還真沒法判斷。

    「都到了這個時候，我還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呢？」

    就在思緒開始起了混亂的時候，腦子裡靈光一閃，我才發覺：一直以來自己真的很荒唐——我總是考慮的太多，而關注的太少，總以為自己最瞭解自己，可事實上，我從來沒有真正把握住過自己的心。

    這時，我又想起溫儀所說的那些話——對於那些將來的事，我是不敢確定，可也不想去考慮；我只知道我唯一能確定的是現在，現在，跟他在一起，我會覺得很開心、也很幸福！

    牽掛是一種愛，歡樂是一種愛、悲傷是一種愛、責任是一種愛……，在這世上，愛的種類何其多樣，如果真要去割捨，誰又能分的清呢？那麼到頭來，遍體鱗傷的究竟是自己，還是你愛的人，或者是愛你的人？

    「就跟著此刻的感覺走吧！想愛誰就愛誰，請別在猶猶豫豫！」

    我似乎聽到心底有個聲音在這樣的告訴我。

    酒吧裡的燈光朦朦朧朧，照得人的心情也同樣朦朦朧朧，突然口袋裡的手機發出振動，觸電般的感覺讓我清醒過來，我忙不迭的接起電話——

    「喂~，你好！」

    「……！」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於是我又問了一聲：「喂，請問你是誰！」

    「哦~，是我！」

    「……！」

    一聽到這個聲音，我的心跳似乎停了停，跟著有一股暖流流遍了全身，使我忍不住會心的笑了起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