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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十九章 鴨綠江邊 故知他鄉幸相逢 文 / 狂龍秋勁風

    江水清冽,碧波蕩漾更襯浪花點點。

    峭壁嶙峋,湖光山色外加林木蒼蒼。

    張傲天一身銀灰色勁裝,立於鴨綠江畔,心中更是澎湃起伏。

    鴨綠江,古稱壩水,漢稱為訾水,唐朝始稱鴨綠江,因其水se青綠、恰如鴨頭而得名。

    鴨綠江發源於長白山南麓,先後流經長白、集安、寬甸、丹東等地,向南注入黃海,全長七百九十五公里,流域面積六點一九平方公里,是中朝兩國的界河。

    他,終於來了,可是,他究竟是為何而來?

    而且,他一個人來到這裡,又能起多大的作用呢?

    江的對岸,情勢也是危如累卵!

    岸邊只有輕舟一葉,而這邊更是只剩下十一騎了。

    遠方塵煙已起,可知敵軍追兵將至。

    祖承訓面白如紙,因為自己的貪攻冒進,致使全軍大敗,五千軍卒也只剩下十一騎,這還包括他自己!

    若是在平原對陣,對方的七百桿火繩槍,焉能抵抗得住自己這三千jing騎的衝鋒?

    只要衝到了近前,那火繩槍不就是一根棍子嗎?

    苗尚武也是一臉慘白,他的膚色本來微黑,由於失血過多,臉色看上去倒似乎接近正常了。

    而他的傷勢,也已更為惡化了。

    第一戰慘敗後,他是拚力逃出戰場,然後帶傷來見祖承訓,可是祖大人根本就把他的話當成了耳邊風!

    苗尚武和祖承訓磨了三次牙,祖承訓就是一句話,也就是三個字,「看我的。」

    就是啊,你打不過倭寇,看人家的!

    人家肯定行!

    可是,祖承訓的自大,換來了更大的失敗。

    敗軍之將,何敢言勇?

    這是他用來斥責苗尚武的話,此刻,用來形容他自己倒也合適。

    一名親兵對他喊道:「將軍,快上船吧!」

    祖承訓牽著自己的愛駒「烈風」,率先登上了小舟。

    其餘九人連忙也都跟著上船,苗尚武拄著自己的腰刀,走在最後。

    他的傷勢本來就重,再加上沒有調離和醫治,已經惡化得十分嚴重了,所以連行走,都已十分吃力。

    而祖承訓和他的九名親兵,卻沒有人來扶持他!

    至於其餘十匹馬,就無法上船了,小船上已有十人一馬,水已接近船舷,怎能再加其他的坐騎?

    祖承訓見江邊只有這一條船,心下稍安,即便是倭寇追到岸邊,也不能游過來追吧,於是喝道:「你們誰會cāo舟,快划船啊!」

    怎料其餘九人均皆面面相覷,居然沒有一個會cāo舟的!

    祖承訓大怒,吼道:「他娘的,居然養活了你們這一幫白吃飯的!」

    這個時候,只聽岸邊傳來一聲低沉而且有氣無力,但卻給大家帶來求生慾望的話聲,「我會。」

    說這個話的人,自然是苗尚武。

    祖承訓看了一眼苗尚武,大喜過望,喝道:「李三王六,你們兩個快把他帶上來!」

    立時,有兩名親兵跳下船來,將苗尚武架上了小舟。

    祖承訓一臉笑意,「苗把總,快划船啊!」

    苗尚武吃力地接過船槳,苦笑道:「祖將軍,這船……」

    祖承訓見他一臉為難之色,立時惱了,怒道:「苗把總,你不會是說你也不會吧!那你立刻就給我滾下船去!」

    苗尚武更是感覺到了世態炎涼,他強壓怒火,說道:「祖將軍,此船嚴重超載,水面已近船舷,如果劃到了江心,稍遇浪花,便難保不會沉沒。」

    祖承訓面色一變,如果真的沉了,他可是不會游水的啊,那怎麼辦?

    他立時就失去了主意,說道:「苗把總,那依你之見呢?」

    苗尚武道:「所有人將盔甲丟入江中,只留武器足矣,同時,同時請將祖將軍的馬牽下船去!」

    從這裡,可以看到苗尚武辦事的老辣,一步到位,將盔甲丟入江中自然是防止將盔甲留給倭寇。

    而至於馬匹,如果要是殺了,祖承訓一定不許。

    馬匹留在岸邊,以後還可以再奪回來嘛。

    可是,既便如此,祖承訓也已經暴跳如雷了,「什麼?要把我的『烈風』留給倭寇,門都沒有!」

    苗尚武一臉為難,「可是……」

    祖承訓已經在轉移話題,「你們幾個在想什麼,還不趕快脫甲!」

    他話音剛落,那九名親兵已經在脫甲了,然後立刻紛紛丟入江中。

    苗尚武歎了口氣,吃力地將自己的衣甲脫掉,丟到了江裡。

    這些甲都是金屬質地,所以入水之後,都沉了下去。

    其實這裡也不過是江邊,倭寇如果發現了,想下水來撈的話,也是可以辦到的。

    但至少,也不能讓他們得到的太容易了。

    苗尚武估摸了一下船的吃水位置,再看了看祖承訓,見他正一臉愛惜地梳理著「烈風」的鬃毛,心下極為不悅,這個時候,聽得馬蹄之聲的的,只見倭寇的追兵已經追了上來!

    他連忙划槳,小舟在頃刻之間,便已離岸十餘丈了,看來形勢也安全得多了。

    這個時候,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的黑甲武士,張弓搭箭,對著小舟射來!

    目標正是祖承訓的眉心,而且瞬間即至,還帶著一股強烈的旋風!

    苗尚武只聽風聲,便知道,那個神秘的箭術好手,又登場了。

    祖承訓大驚,臉色蒼白,一個踉蹌,腳底一滑,人已摔倒在小舟之上,不過他這一摔,居然正巧將對方這一箭,避了開去!

    可是,他這一摔,也讓小舟搖擺得更加厲害了。

    小舟本來超負,怎能禁起顛簸?

    只見苗尚武猛然一腳踢出,已將「烈風」踢得跌入了江水之中。

    「烈風」落水,立時掙扎不已,激起浪花點點,但它也會泅水,所以暫時性命應該無憂。

    只是,這裡離江已過三十丈,它能否在這翻滾江水之中,回到岸邊呢?

    祖承訓面色大變,喝道:「苗尚武,你好大的膽子——」

    接著,只聽得「嚓」的一聲,祖承訓的長劍已經出鞘!

    苗尚武神色絲毫不變,只是依舊划水。

    旁邊的一名親兵連忙架住了祖承訓的手臂,口中道:「將軍——苗把總沒有錯!」

    然後,沖祖承訓使了個眼色。

    祖承訓立刻就明白了,此時此刻,他們還要依靠這位把總。

    就算要和他算帳,那也得等船靠了岸再說!

    可惜的是,這個眼神,苗尚武並沒有看到。

    不過,即便他看到了這個眼神,又能如何呢?

    難道他就不劃了?

    或者回頭?

    只見那個黑甲武士第二箭又已射出,目標正是小舟上的舟子,也就是苗尚武!

    這一箭,苗尚武即便無傷,狹小的空間裡,也是難避。

    而且,他如果躲避,也要誤了划水。

    這樣,就相當於給了對方更多的機會。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救了他一命,卻讓他無法感激。

    就在這一箭就要射到的時候,只見祖承訓左右手各自一推,已將兩名親兵對著箭勢迎了上去!

    立時,長箭貫穿兩人,但是來勢已緩,方向也已偏出!

    一箭兩屍,一同跌落於江水之中!

    十一人,瞬間又變成了九人。

    但此刻之間,小舟又已劃遠了幾丈,應該進入安全區域了。

    黑甲武士又目測了一下距離,第三箭終於沒有射出。

    見他將弓又負在了背上,祖承訓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他又可以恢復自己副總兵的「威風」了。

    苗尚武頭上依舊是冷汗直冒,但終於又一次從死神的手中逃出,也屬不易。

    只見祖承訓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苗把總,我救了你一命,你該如何來謝我呢?」

    聽到他的這番話,苗尚武的身上都感覺有些發寒。

    苗尚武不動聲色地說道:「只是此戰大敗,有損國威,更何況有如此多的兄弟慘死,尚武心裡難安。」

    言語已經無味,於是大家也都默然,就在這沉悶的氣氛中,小舟已然靠岸。

    於是九人都行上岸來,終於又回到了大明的故土,眾人又是各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祖承訓冷笑道:「苗把總,死難之人,朝中皆有撫恤,你放心,你的那份撫恤,我一定會派人送到你家人的手中!」

    苗尚武面色一變,喝道:「祖大人,人辦事要憑良心!」

    「良心?」祖承訓冷冷道:「難道你不想要撫恤了?」

    苗尚武估計了一下形勢,自己如此傷勢,如何能是對方八人之敵?他咬牙道:「祖大人,我,我不能死,我,我還有我要做的事。」

    祖承訓冷笑道:「你如果不死,你和我難免都要定罪,如果審到你的時候,你怎麼說?」

    苗尚武道:「尚武不會胡言亂語,一定實事求是。」

    「放屁——」祖承訓喝道:「實事求是?實事求是就是在胡言亂語!」

    苗尚武道:「大人的意思呢?」

    祖承訓微微笑道:「最為穩妥的方法,自然是讓你和史儒、戴朝棄一同去為國捐軀了。」他頓了一頓,「這也是最能讓我心安的方法。」

    苗尚武面色大變,他已經明白了,如果自己活著,自然會把事情的真相都說出來,比如自己反覆勸誡祖承訓之類的話語,而如果自己死了,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那就全可以由祖承訓自己來說了。

    依照祖承訓的性格,自然會把責任都推托到這些已死之人的身上,同時一面痛哭流涕、捶胸頓足,一面金銀開路,要人說情,也就沒什麼問題了。

    苗尚武的目光左顧右盼,尋找出路,只是他已經發現,祖承訓的七名親兵,已經成半月之形排開,將他圍在當中了。

    祖承訓右手一揮,四名親兵已經衝了上來,將苗尚武抓住。

    苗尚武有傷在身,渾身酸痛,手足發軟,心想反抗也是無濟於事,乾脆束手就擒。

    兩名親兵,各自按住了他的一條手臂,將他按得跪在了祖承訓的身前。

    祖承訓得意地在一塊石頭上坐下,說道:「苗把總,臨死之前,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苗尚武歎道:「大明危矣——」

    他的心中,的確是不無感慨,自己不過是布衣出身,入伍七年以來,身經大大小小六十三戰,身上的傷口也有幾十處了,其中六次都是死裡逃生,命懸一線。

    不想這次在戰場上僥倖生存,卻要死在自己人的屠刀下,可笑,簡直可笑!

    祖承訓冷笑,厲聲道:「苗尚武,你以為即便你可以守口如瓶,我又會放過你嗎?就衝你害死『烈風』,我就不會放過你!」

    聽到這裡,苗尚武覺得事情更加可笑了,令這位副總兵大人耿耿於懷的,居然是那匹馬?

    如果他不將「烈風」踢下船,只怕這位總兵大人早就喪命在那鴨綠江的流水之中了。

    只聽祖承訓「慷慨激昂」地喊道:「苗把總,適才在船上為了救你,我連兩個跟隨我多年的親兵都可以捨棄,而你為什麼就容不下『烈風』?」

    這些話聽起來,真是讓你又好氣又好笑!

    苗尚武報之冷笑,「祖大人,『烈風』不過是一隻畜牲,而你害死我軍將士數千人,這筆帳又如何來算!」

    祖承訓笑道:「沒問題,這筆賬,自然會有人和史儒、戴朝棄以及你苗把總來算的。」

    言畢,長劍高高舉起,然後對著苗尚武的頭直劈了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只聽一聲斷喝,「住手!」

    這一聲斷喝,聲如怒雷,更何況是在這幾個人心虛之時聽到,震懾之力可想而知。

    祖承訓猛然回頭,立刻是更為驚訝,幾乎就要軟倒在地。

    因為,來人是——張傲天。

    祖承訓立時跪倒於地,結結巴巴地說道:「大……大少?誤……誤會……真的……只是……誤會……誤會……」

    張傲天斜看了一眼他,又看了看苗尚武,說道:「不必——只是你們如此對待苗把總,恐怕不妥吧!」

    祖承訓磕頭有如搗蒜,「大少所言極是,極是!」回頭道:「快放了苗把總!」

    那兩名親兵連忙放開苗尚武,其中之一就是剛才的那個李三,他一臉疑惑地行前兩步,來到了祖承訓的身旁,說道:「祖大人,你這……這是為了什麼啊?」

    祖承訓一怔,瞪著眼睛,「什麼為了什麼?」

    李三低聲道:「張總兵都已經離任了……」

    他這話還沒說完,祖承訓的臉色立刻就變了,他的人已經一躍而起,口中連連「呸」了好幾聲,叫道:「他娘的晦氣,老子的這根筋,怎麼就沒能轉過來?張炯都不是遼東總兵了,他還是一欽犯啊,老子居然給你這賊小子叩頭?」

    世態炎涼啊——

    祖承訓要私自處死苗尚武,暗殺朝廷命官屬於死罪,再加上他貪功冒進、全軍覆沒,只怕連他的家人都要被株連,他突然見到張傲天,那更是嚇得魂飛魄散、屁滾尿流啊。

    這麼多年了,他見到張傲天總是拿他當小主人看待,可是得李三一提醒,他這才想起,張傲天的爹張炯已經離任了,那他這個大少還算個什麼東西?

    再一看,發現張傲天也是孤身一人,他心中頓時是,惡向膽邊生!

    於是他說道:「大少,你來這江邊作甚——」

    言語之間,暗地傳遞眼色,立時,七名親兵的腳步,也都在移動中。

    苗尚武見此情形,連忙叫道:「大少快走!」

    祖承訓冷笑,「遲了!」八人已將張傲天圍在當中。

    張傲天苦笑道:「祖將軍,大家都是大明子民,而且相識數載,我相信你不會如此不顧人情。」

    祖承訓笑道:「哼哼,我是大明的副總兵,怎會和你一個欽犯的兒子談交情!」臉色一板,「給我拿下了!」

    立時,七名親兵都已衝上。

    由於張傲天兩手空空,所以七人也都不動兵刃,上去就抓張傲天。

    就是啊,就憑這曾經的都司府衙內這一身份,他的身手本事,還能讓這些「身經百戰」的士兵高看一眼?

    可是,張傲天身子都未曾一晃,七個人已經先後摔了出去!

    「沾衣十八跌」,這算得上內家功夫中的上層武學了。

    七人摔出去之後,全都癱倒在地,口中哼哼呀呀不止。

    祖承訓面色大變,猛然一躍,已到了苗尚武的身側,隨後,長劍已架在了苗尚武的咽喉之上。

    張傲天微笑道:「祖大人,你這是何意哦?」

    祖承訓道:「大少,我放了他,你放了我如何?」

    他也知道,張大少是個重義氣的人,一定會在意苗尚武的生死。

    張傲天只覺得這句話聽起來十分耳熟,卻又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聽過,只是搖頭道:「不行。」

    祖承訓奇道:「你什麼意思?你不幹?難道你要我殺死他?」

    張傲天知道,如果自己對苗尚武表現得越為在意,祖承訓也就會越重視苗尚武,自己救苗尚武的過程就會越為麻煩,於是笑道:「祖副總兵,其實你的性命,我是不大在意的,只是……苗把總不是我所想要的條件。」

    祖承訓聽到這裡,感覺有門,於是道:「那大少你說!」

    張傲天笑道:「小弟最近一直囊中羞澀,所以想討點兒銀錢花花。」

    祖承訓倒是遲了一驚,奇道:「你,你還能缺錢?」

    張傲天歎道:「今時不同往日啊——」

    此言一出,祖承訓立刻就「明白」了,是啊,他過去是大少爺,所以有的是銀子花,現在已經不是了,可是奢侈的習性已經養成了,所以他想要點兒銀錢。

    祖承訓微笑道:「不知大少想要多少銀錢?」

    張傲天笑道:「我也不知道,總之是多多益善,不過,我想你應該開出符合自己身份的價碼。」

    祖承訓想了想,道:「我這次是出來出征,所以所帶銀錢不多……」

    張傲天裝出一副很貪婪的嘴臉,說道:「其實我要的不是你們身上的銀錢,否則我把你們九個一殺,那東西不也都是我的了?」

    他有意把苗尚武算到祖承訓一邊。

    祖承訓奇道:「那大少是何意?」

    張傲天道:「不過殺人我是不喜歡的,所以,把你們九個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放下,然後你祖大人再給我寫下一張五百兩的欠據,我就保你們平安離開,而且今日之事,我還會守口如瓶!」

    祖承訓大吃一驚,「多少?五百兩?」

    他不是驚訝多,而是驚訝這個數字太少了,五百兩銀子,這也是他和張大少開出的價碼?

    張傲天似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你是不是感覺五百兩金子太少,降低了自己這副總兵的身份?那就一千兩如何?」

    祖承訓倒是不缺錢,可是一聽這五百兩是金子,立時又覺肉痛,其實他也支付得起,但他也明白,自己答應得越容易,張傲天可能想要得越多,於是連忙道:「五百兩足夠讓在下傾家蕩產的了,大少可憐可憐小的,就別要一千兩了。」

    張傲天笑道:「好,依你——成交!你這身盔甲不錯,留下!快,把盔甲脫了。」

    祖承訓連忙丟下長劍,伸手解甲,可是在他剛摘下頭盔的時候,前方視野中已經失去了張傲天的身影。

    他心中才叫要糟,張傲天的手已經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祖承訓只覺半邊身子都已發麻,怪叫一聲,人已跪倒在地,口中叫道:「大少,你已經答應了不殺我的!」

    張傲天冷笑道:「兵不厭詐,而你這種人,實在是死有餘辜!」

    祖承訓連忙叫道:「張大少,我給你一千兩金子,只求饒我一命!」

    張傲天繼續冷笑,「祖大人,你以為我真的在乎你那金子嗎?」

    祖承訓心下已明,這張大少剛才是在玩心計,可是什麼才是這個張大少在乎的呢?

    張傲天道:「祖大人,你可以死了。」

    祖承訓大聲道:「你不可以殺我!」

    張傲天冷冷道:「這,你怪不得我,只是你咎由自取!」

    祖承訓顫聲道:「不可以!你不可以殺我!你想一想,你爹已經離任,朝廷還未任命新的總兵,此時此刻,如果我再陣亡,這遼東的形勢,會變得多麼可怕!」

    張傲天一怔,的確,大戰才剛剛開始,遼東的正副總兵如果都出了事,那麼對時局和軍心的確都是很大的影響。

    祖承訓見他低眉沉思,暗道:「看來這寶是壓對了!」於是掙脫了張傲天的手掌,說道:「所以,為了全軍的軍心考慮,我不但得活著,我還得是英雄!你們都得考慮我的名聲,所以,我能夠孤身逃回大明,這也是我勇猛善戰的體現!」

    張傲天見他此時又是一臉得意,心下更為惱怒,可是卻又拿他沒有法子,低頭看了看苗尚武的傷勢,然後取出傷藥,為苗尚武敷傷。

    這個時候,只聽得數聲慘叫!

    張傲天一回頭,只見祖承訓手提短刀,而那七名親兵的要害之處都已中刀,顯然是活不成了。

    在這瞬間,他突然想到了靜子。

    靜子那天,也是將手下之人全部殺光,然後自己離開。

    倭寇裡面的狠毒之人自然是沒有人性,而這位祖承訓祖大人,就有人性可言嗎?

    善良的人都是一樣的,殘忍的人各有各的殘忍。

    祖承訓笑道:「張大少,後會有期!我知道你也不會留難於我,對不對?」言畢,仰天大笑,回身而走。

    他知道,為了遼東的時局考慮,張大少絕對不會留難他。

    而苗尚武,他自然是不會放在心上。

    但他此次兵敗,依舊是難辭其咎。

    這就要看他的手段了。

    紅ri,已到天邊。

    張傲天與苗尚武坐在火堆之旁,燒烤著幾尾江魚。

    苗尚武問道:「大少有何打算?」

    張傲天苦笑道:「我倒真想聽聽你的打算。」

    苗尚武道:「令尊大人的打算,也許就很在理。」

    張傲天道:「難道你……」

    苗尚武歎了口氣,「難道我還能有別的出路嗎?」

    張傲天又想了想,覺得苗尚武也算一個可靠的人,於是道:「有一個地方,也許很適合隱居。」

    苗尚武笑道:「張大人此刻一定就在那裡。」

    張傲天道:「那地方的名字,叫做絕愁谷,就是說,只要進入了那個谷裡,就會忘卻憂愁,那裡景色秀麗,四季如chun……」

    苗尚武歎道:「嗯,聽了這個名字,我就很想去看看,只是,畢竟我還算年輕人,如果就此終老,總感覺這輩子少了點兒什麼。」

    張傲天點頭道:「不錯,我也是這麼想的。」

    苗尚武道:「大少此刻的武功,應該已經可以算是江湖一流了吧?」

    張傲天苦笑,「學無止境,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最初不過是學了些許招式,也就是花架子。俗話說,『練拳不練功,到頭一場空。』而我由於機緣巧合,內功大進,這倒是彌補了功力的不足。」

    苗尚武笑道:「大少果非常人,日後必有大成。」

    張傲天道:「只是,在此之前,我的內功是弱項,可是現在呢,內功上來了,招式反倒是弱項了。其實,本派的拳法、掌法、指法、腿法都是各有絕學,而我不過只會其中兩三成而已,比如說,和人交手,總不能每一招都是『龍門三疊浪』吧,那還打什麼架?」

    的確,你如果就會那三拳兩腳,日子久了,誰都熟悉了,就都會應付了。

    苗尚武道:「內功為根本,大少此時此刻,即便尋常招式,也可威力無窮哦。」

    張傲天一想也是,只是瞬間又想到了龍紫雪,還有那可怕的「冰冽」,於是道:「只是,遇到真正的高手,那就太難了。」

    的確,自打他學武開始,就沒認真過,從他爹教他「**槍法」始,他就開始溜jiān耍滑,七十二式槍法也只學了開頭九式。

    之後去天池,拳腳功夫是他學的最上心的了,可是也不過是一樣學了幾招而已,還有些招式,雖然練了,也沒練習純熟,上陣的時候也沒用過,還不知道管不管用呢!

    劍法他幾乎是只學了半種,就是和寒煙妹子聯劍的那半種,真不知即便此刻給他一把能和冰冽對抗的寶劍,他能不能用出威力來!

    和龍紫雪對陣的這幾次,他主要的應對方法就是出其不意,再者就是龍紫雪的輕敵,如果是兩人此刻面對面,正大光明比武的話,只要龍紫雪「冰冽」出鞘,張傲天只怕二十招都接不住!

    張傲天相對擅長的兵刃,也就是槍和劍,可是,也都是二流手。

    只是,如果赤手空拳與龍紫雪的「冰冽」對敵,簡直也就是天方夜談!

    張傲天實在是太困惑了。

    ————————————本書在起點還有修訂版本,書號114029,可是發現支持率反而不如舊版,於是便將修訂之後的內容也發回舊版。而且這次發的都是整章節的,方便閱讀。

    修訂版現在也已經更新了60萬字,劇情進度也已經超過舊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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