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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鐵嘴神訟 文 / 狂龍秋勁風

    胡知縣端坐在堂上,堂下擺了兩把椅子,張傲天與趙平福分坐左右,靈兒與小蠻立在張傲天身後。

    胡知縣道:「升堂——」

    兩邊衙役齊喊:「威武——」

    胡知縣一拍驚堂木,「何人有冤。」

    老王婆婆哆哆嗦嗦上堂,跪下道:「民婦有冤。」

    胡知縣道:「你有何冤?」

    老王婆婆先看了靈兒一眼,然後鼓足勇氣道:「民婦狀告趙大人誣陷我丈夫和兒子為賊寇,強佔我家瓜田十八畝。」

    趙平福怒道:「放……胡說!你老公和兒子做賊是有證據的!給我掌嘴!」

    「慢——」張傲天道,「趙大人且莫動怒,公堂之上,怎能還未問話便責打原告?即便她是誣告陷害,也應該在確定她的罪名之後再行責打。」

    趙平福臉色漲紅,「少將軍說得是。」

    張傲天笑道:「還有,審案子是胡知縣的活計,趙大人似乎有越權之嫌?」

    趙平福額頭見汗,低頭道:「小將知錯。」

    張傲天微微一笑,把頭轉向胡知縣,「在下認為,這個案子的關鍵就在於賣瓜老王兩父子是否真的是山賊?」

    胡知縣道:「大少說的有理。」

    張傲天道:「當日胡知縣將此二人判為賊黨,不知以何為證?」

    胡知縣道:「這個……」回頭看了看師爺。

    師爺道:「軍士馬大山、姚勇為證人。」

    張傲天道:「請傳證人。」

    胡知縣道:「傳馬大山、姚勇二人上堂!」

    一名衙役向堂外喊道:「傳證人馬大山姚勇上堂——」

    立時,大鬍子與刀條臉兩人行上堂來。

    張傲天道:「你二人是證人?」

    大鬍子馬大山和刀條臉姚勇都應了聲「是」。

    張傲天道:「我現在是王家請來的訟師,有幾個問題問問你們,你們必須據實回答!」

    馬大山道:「問吧,還等什麼?」

    張傲天道:「你是如何證明王氏父子是山賊同黨?」

    姚勇道:「他們已經認罪,沒有必要再問了吧!」

    張傲天道:「剛才在門外,我親耳聽見你說王小虎不肯認罪,所以我知道王小虎並沒有認罪。」

    姚勇忙道:「我……我只是隨口說說……」

    張傲天道:「好,我就當你是隨口說說,只是,你先後說的這兩句話,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胡知縣道:「王氏父子的確都已經認罪了。」

    姚勇忙道:「在衙門口那句是隨口說的。」

    張傲天厲聲喝道:「大膽!王氏父子已經認罪,你卻在公堂門口宣揚他二人不肯認罪!既然他們父子不肯認罪,又怎麼會畫押認罪?所以,你明顯就是在誣陷胡大人斷案不公!」

    姚勇嚇得面如土色,「小人怎麼敢啊!」

    張傲天聲色俱厲,喝道:「胡大人已經結案,你卻四處宣揚王氏父子不肯認罪,你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想誣陷胡大人徇私舞弊,屈打成招?你說,你是何意?誣陷朝廷命官,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姚勇忙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小人從小就有一個毛病,喜歡胡言亂語,胡說八道,這是做不得數的。」

    張傲天哈哈一笑,道:「原來如此,那就怪不得你了,恕你無罪。」

    姚勇喜出望外,「多謝大人。」胡知縣與趙平福聽張傲天如此之說,也都鬆了口氣。

    張傲天見他管自己叫「大人」,心中想笑,轉向胡知縣,道:「既然姚勇有胡話連篇的毛病,這誣告也就免了。只是,怎能讓一個平素胡話連篇的人來做證人呢?大人,你說呢?」

    胡知縣一副吃驚的樣子,兩手一攤,道:「下官也不知道他有這個毛病啊,要不然怎會讓他作證?」

    張傲天的目光又轉向趙平福,趙平福忙道:「末將也不知情啊。」

    張傲天笑了笑,「失察之罪,今天不計較了,不過姚勇的證詞是不是也該取消了。」

    胡知縣忙道:「是極,是極,證詞取消,取消,只是怎麼處置他呢?」

    張傲天道:「一個人有病更應該謹慎,不能以此為由來逃避罪責。從輕發落,重責四十,讓他長長記性。」頓了一頓,「大人以為如何?」

    胡知縣道:「好!」拿起一根簽子,丟在地上,「重責四十!」

    小蠻悄悄地拉了拉張傲天的衣袖,張傲天一回頭,小蠻笑著衝他挑了挑大拇指。

    張傲天笑了笑,道:「既然姚勇的證詞不足為信,那麼就只有馬大山一人的證詞了。」注視著馬大山,緩緩道:「還好馬大山沒有說胡話的毛病。」

    堂外已經開始打起了,姚勇的慘叫之聲不絕於耳,馬大山的臉色,也有些發白。

    張傲天笑道:「馬大山,『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是憑什麼斷定王家父子是賊寇一黨?」

    馬大山道:「這……」

    張傲天的表情似笑非笑:「如果沒有證據,只怕你也不會少於四十大板了。」

    馬大山一咬牙,「王小虎自己就是山賊!」

    張傲天道:「證據?」

    馬大山一挺胸脯,「我自己就是證據,我是證人!」

    張傲天道:「你可否是曾經在什麼地方見過他們父子打劫行兇,殺人放火?還是你在參與剿賊的時候見到過他?」

    馬大山道:「這個……」

    張傲天笑了,卻又好似在啟發他一樣,道:「殺人放火,得有時間,地點,受害人,若是你在山賊中見到過他,也要說明時間,地點。」

    馬大山道:「我……我在剿滅山賊的時候見到過他。」

    張傲天道:「你確定?」

    馬大山道:「確定。」

    張傲天道:「不會看錯?」

    馬大山道:「應該不會。」

    張傲天道:「不要說應該不會,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

    馬大山道:「不會看錯。」

    張傲天道:「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一個證人的證詞,只有對與錯兩種可能,不能含糊。因為你的一句話,可能關係一個人的生死,不能兒戲。你如果不能確認,就不能因為你的一次過失,一個猜測而害死一條人命,你如果能夠確定,就必須為自己的證詞負責。」

    馬大山又看了看趙平福,道:「我能確定是他。」

    張傲天笑道:「胡大人,趙大人,你們兩位相信他的話麼?」

    趙平福道:「我相信。」

    胡知縣道:「我也相信。」

    張傲天道:「那請將我鎖起來好了,然後和王家三口,一起開刀問斬。」

    胡知縣大驚,「大少何出此言?」

    趙平福道:「少將軍不要再戲耍我等了。」

    張傲天站起身來,朗聲道:「這位馬大山的話,可以讓兩位大人深信不疑,可是他的話是否就真實呢?他為了達到個人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他說我是黑虎寨的餘孽『一陣風』,而這個小丫頭也成了什麼『桃花娘子』,而這個目的,也僅僅是為了調動兵卒來抓我,公報私仇而已。」

    馬大山大驚,「我……」

    張傲天道:「他的話若是真的,我就應該問斬,他的話若是假的,就是作偽證害人性命!你們認為是真是假?」

    胡知縣道:「大少是率軍剿滅山賊的,怎麼成了山賊了,明顯他是胡說,比剛才那個姓姚的還能胡說。」

    趙平福怒道:「你怎可如此,快給少將軍賠禮!」

    張傲天冷冷道:「不必了!今天假如不是我,而是另一個什麼張小虎李小虎的話,人間又多了一個冤案,地獄更添一個幽魂。」

    胡知縣道:「有理,大少說的對,應該嚴懲!該怎麼處理呢?」

    張傲天道:「你說呢?」

    胡知縣道:「打多少?四十?八十?一百……」

    張傲天道:「不必打了。」

    馬大山大喜,拜伏於地,只聽張傲天口中吐出三個字,「斬——立——決——」

    此言一出,堂上眾人齊齊色變,胡知縣猶豫了一下,道:「斬——」

    「慢——」趙平福道,「他雖有錯,但不至於死,請少將軍開恩。」

    馬大山叩頭如搗蒜,「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胡知縣道:「大少,這……」

    張傲天也懂得見好就收,自己畢竟今天是訟師,而不是欽差,只是想殺殺他的氣焰,於是道:「既然趙大人求情,只要趙大人肯作保,保他以後不再惹是生非,就可免去一死。」

    趙平福道:「末將願意作保,多謝大少了。我回去一定嚴加管教。」

    胡知縣的手在籤筒上方懸著,「那應該如何罰他?」

    張傲天道:「掌嘴五十。」

    胡知縣抽出令簽,擲下,喝道:「掌嘴五十!」

    這時姚勇已被打完,兩個衙役將他抬上來驗傷,只見兩條腿已被打得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馬大山見狀大驚,叫道:「表哥,表哥!這件事情不能全怪我啊,你也有份啊,你得給我做主啊。」

    張傲天「哦」了一聲,轉向趙平福,「他此言是何意?」

    趙平福罵道:「你小子叫什麼!少將軍已經饒你不死,你還不知足!若再胡言,回去後革你的職,打你雙份!」

    馬大山聞言,不敢再說,乖乖的被衙役拖了下去。

    張傲天笑道:「只是不知那十八畝瓜田如何處理?」

    胡知縣道:「充公了,不過既然證據不足,是不是應該放了王氏父子,將瓜田交還他們?」

    張傲天道:「胡大人,說抓人就抓人,說放人便放人,那不是太草率了麼?怎麼讓人信服?況且證詞雖不足為信,那也不能肯定王氏父子就是無辜的啊,此案先放過一旁。但這十八畝瓜田為王家祖業,只要王家還有人在,便不可以充公。」

    胡知縣道:「可是,當時王家父子都認罪了啊。」

    張傲天道:「可王家還有一老婦人,此瓜田應歸老婦人所有。」

    趙平福道:「王家父子都是山賊的話,老婦人不可能不知,隱瞞不報,便是包庇!」

    張傲天道:「那胡大人為何不究其包庇?若老婦人不知情,則不應將十八畝瓜田充公,若老婦人知情,則應究其包庇,然後再將瓜田充公,總之,此案欠妥。」

    趙平福道:「這……」

    胡知縣道:「張大少說的是,下官多謝張大少的教誨。」

    張傲天道:「不敢不敢,在下才是年幼無知,請多見諒。請帶王氏父子。」

    胡知縣又一拍驚堂木,「帶王氏父子。」

    不多時,拖上來了一個渾身是血的青年人,接著又押上來了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子。

    那老婆婆見此情形,呼道:「我的兒啊!『撲過去抱住了那個青年。

    青年緩緩睜開眼睛,有氣無力地道:「娘……『

    張傲天道:「胡大人,這就是王小虎嗎?」

    胡知縣略微躬了躬身,點頭道:「是的,這就是王小虎。」轉向王小虎,喝道:「王小虎,張大少在問你,你怎麼不答話!『

    王小虎冷哼一聲,也不回答。

    張傲天道:「胡大人,這王小虎身上為何有這許多傷痕?」

    胡知縣道:「此人刁頑,不肯認罪。只有叫他多吃些苦頭。」

    王小虎聽得此言,罵道:「狗官,你爺爺沒做過,認個屁!你爺爺就是死了,也不會叫你安生,我化作厲鬼,也嚇你個魂飛魄散!『抬頭看了看王老漢一眼,哭道:「爹,娘,孩兒不孝……『

    張傲天道:「王小虎,至於控告你父子為山賊一事,你可認罪?」

    王小虎道:「狗官,你爺爺沒做過,你要打就儘管來吧,怕死的不是英雄好漢!『

    老婆婆道:「虎子,這位是張少爺,他是好人。」

    王小虎冷冷道:「好人?這年頭好人死絕了!『

    胡知縣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張大少,你看看,你看看,這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張傲天道:「王小虎,你可知罪!『

    王小虎叫道:「老子不知道,你要打要殺你就儘管來好了!『

    張傲天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但我給你的罪名,全都叫你心服口服!我告訴你,你的罪狀有三,第一就是,不忠不孝!你年級輕輕,大好年華,卻絲毫不思進取。不為國效力為不忠,不奉養雙親為不孝。要打要殺隨意?你挺牛啊。你可知道你這麼多年白吃了多少糧食?你爹娘把你含辛茹苦養大,一刀下去一個痛快,以後誰來侍奉他們二老?那養你二十年,都不如養一頭牛,一口豬!你可認罪!『

    胡知縣帶頭大笑,王小虎淚流滿面,低頭不語。

    張傲天道:「二,不識禮義!你咆哮公堂,目無法紀,一口一個「狗官」。就憑這個,掌你的嘴,割你的舌頭都不為過!有冤申冤,有仇報仇,你這個脾氣必須得改!」

    王小虎抬頭,想說點什麼,想了想,又低下了頭。

    張傲天道:「三,愚笨!」此言一出,舉座皆驚。

    王小虎道:「你啥意思,痛痛快快地說。」

    張傲天道:「你有罪無罪,是不是山賊姑且不論。只是,你如是山賊,鐵證如山,不由得你不認,你又何必多吃這許多苦頭?你如果不是山賊,你也應該想法子澄清事實,平冤昭雪,而不是趴在地上罵狗官。這一來,你原本無罪,也變成有罪了。你這看似硬骨頭,其實,就是愚笨!」

    此言一出,十餘人齊聲大笑。

    王小虎怒道:「我笨怎麼了?笨又不犯法!」

    張傲天歎道:「你吃了這許多苦頭,怎地還是不開竅?你不但笨,簡直可以說是愚蠢之極!你難道不知道屈打成招這四個字?」

    胡知縣心道:「這張大少葫蘆裡面賣的是什麼藥?」望了望趙平福,見趙平福也在望著他,同樣是一臉困惑。

    王小虎道:「人死都不怕,還怕什麼?即便你們把我打死,我也不會承認你們強加給我的罪名,何況,就算我承認了,又能免得了一死麼?」

    張傲天道:「我敬你是一條漢子,所以我今天要教教你為人之道。」

    王小虎道:「笑面虎,偽君子,你能把爺爺怎麼樣?」

    張傲天喝道:「馬大山打完了麼?拉上來驗傷!『

    兩名衙役只見馬大山滿嘴滿臉都是鮮血,血正沿著嘴角流下,把衣衫都染紅了。

    王小虎哼了一聲,『爺爺不怕。」

    張傲天冷冷道:「好厲害,爺爺不怕,不知道太爺爺怕不怕呢?」

    胡知縣道:「大少的意思是……」

    張傲天道:「王家夫婦教子無方,應該將賣瓜老王重責一百大棍,將他老婆掌嘴八十。」

    王小虎大驚,道:「姓張的,你有本事就衝我來,別和我爹娘耍本事!『

    張傲天淡淡道:「他們沒教好你,便是該打。」

    胡知縣大喜,道:「將他二人拉下去,重重的打!」

    王氏夫婦齊道:「冤枉——」跪地叩頭。

    四名衙役上前來拉二人,張傲天突然道:「且慢!」

    王氏夫婦一齊抬頭,與王小虎一起望著張傲天,六隻眼睛裡充滿了期待。

    卻只聽張傲天道:「不用拉出去打了,就在這裡打,讓王小虎看著!」

    王小虎罵道:「張狗少!你他娘的不是人,王八羔子缺德生兒子沒屁眼!」

    張傲天怒道:「豈有此理!」行至一個衙役面前,「把棍子給我!」

    那名衙役忙把手中的水火棍遞給了張傲天,張傲天接過,道:「你隨便罵,你不怕得口瘡你就罵人,你不怕死的早你就裝大輩。你罵,我打,看看誰難受!」

    王小虎叫道:「我和你拼了!」就要爬起來拚命,但兩名衙役立刻將他按住,他渾身都是傷痕,如何動得。

    張傲天站定馬步,雙手將大棍高高舉起,王氏夫婦面如土色,口中只是叫著冤枉,聲音也都很小。

    胡知縣眉頭緊皺,看了看趙平福,趙平福的神色似乎很輕鬆,他的眉頭也就放開了。

    張傲天一聲大喝,有如晴空霹靂,一棍對著王老漢惡狠狠地擊下,接著,王氏夫婦齊身慘叫,接著,地面青磚迸裂,又聽的「喀嚓」一聲,張傲天由於用力過猛,水火棍折為兩截,上半截飛上了天。

    王小虎一聲驚叫,突然大哭起來,叫道:「不要啊!」

    張傲天道:「棍子斷了也不要緊,再換一根,還有九十九棍要打。」

    王小虎叫道:「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我招,我招,我是山賊,我是山賊,我……我殺人,我放火。我招,我招,只是不要打我爹娘,真的與他們無關啊!」

    張傲天道:「你真的招了?」

    王小虎哭著叫道:「我……我招,我什麼都招,你讓我招什麼我就招什麼。我偷皇宮,我……劫天牢,我搶皇槓,我偷王母娘娘的蟠桃了,我搶關公的大刀了,你們說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了。」

    趙平福大喜,笑道:「招了,看來還真沒冤枉他!」

    張傲天冷笑,「既然肯招,就是殺頭之罪,你也肯麼?」

    王小虎低頭,「我認罪。」

    胡知縣與趙平福二人如釋重負,趙平福道:「還是大少厲害,他立刻就認罪了。」

    胡知縣一拍驚堂木,道:「此案結案,將王小虎收監,秋後問斬——」

    張傲天截口道:「且慢!」

    胡知縣道:「大少又有何事?」

    張傲天道:「此案這樣就可以審完了?」

    胡知縣一怔,一時無語,只能一臉疑惑的望著張傲天。

    堂下王家三口已經哭成一團,王老婆婆哭道:「我的兒啊——你怎麼就招了呢?就讓他打死為娘又能如何——我的兒啊,你好冤啊——」

    王小虎道:「爹,您的傷不要緊吧!」

    王老漢道:「我……打的不是我,他……打的是你娘。」

    王小虎道:「娘,您受苦了。」

    王老婆婆道:「我……沒打我,打的是你爹。」

    這時候只聽堂上張傲天道:「胡大人,單憑片言只詞,不能定罪吧。」

    胡知縣哭笑不得,道:「大少,您別耍弄我了,您到底是要殺還是要放,全憑您一句話!」

    張傲天道:「我的話如何能夠做得了主?斷案要的是證據。」

    胡知縣道:「那請大少說明。」

    張傲天道:「王小虎是山賊麼?沒有人證!當有兩個人誣陷他的時候,他也沒有屈服。當棍子打到他的身上的時候,他也沒有認。他是一條硬漢,好漢子!」

    王小虎哼了一聲,沒說什麼。

    張傲天道:「但是有人打到他父母的時候,他肯認了,認什麼都可以,這說明了什麼?說明,為了他的父母,他可以承認一切,承認一切本不屬於他的罪名。這,不是一個山賊,而是一個孝子,應該嘉獎的!」

    趙平福道:「那麼說少將軍認為他不是一個山賊了?」

    張傲天道:「趙大人,你我都曾與山賊有過不少接觸,別人不清楚,難道您還不瞭解?我問您一句,山賊為什麼放著正經的營生不做,而去做賊?」

    胡知縣道:「因為他們都是天生的惡人。」

    張傲天道:「山賊有很多種,第一種人,吃了官司,欠了債,沒了地,生活沒有出路,去做賊。第二種人,好吃懶做,為非作歹,不思勞作,只考慮不勞而獲,去做賊。第三種人,才是天生的惡人。大家認為我說的可對?相信在座的諸位絕不會捨棄正當營生,去做山賊吧!哈哈!」

    眾人忙各自推托,「不會!」『「哪能啊!」「當然不會!」

    張傲天道:「王小虎家裡雖不富裕,但也算殷實。他身體雖然不錯,可似乎不懂什麼武藝。所能憑借的,也就是幾斤笨力氣。他去做山賊,只怕連個小頭目也做不上,又有什麼前途可言,最多是伺候強盜頭洗腳罷了。」

    趙平福忙道:「少將軍所言極是!」

    張傲天道:「胡大人,王小虎此前可曾有過什麼官司?」

    胡知縣道:「這個……沒有。」

    張傲天道:「他生活穩定,不會武藝,天性善良,孝順父母,怎麼會是山賊呢?況且,他若是能從我們圍剿的千軍萬馬中衝出來,只怕貴縣這幾位朋友,還拿他不住。」

    胡知縣道:「有……理。」

    張傲天道:「那是不是應該放人?」

    胡知縣道:「放!」

    張傲天道:「但是王小虎咆哮公堂,目無法紀,應該重責四十。」

    胡知縣道:「好,現在就打。」

    張傲天道:「自打他入獄以來,已經挨了多少板子?」

    胡知縣道:「三次四十,一次八十,哦,好像還有四次到五次二十。」

    張傲天道:「那就是說,你至少多打了他二百四十板。」

    胡知縣道:「這個……下官有錯。」

    張傲天歎道:「打了已經打了,我建議,當堂放人,歸還瓜田,多打一板,給他五文錢養傷,你看這個建議還算合理吧?」

    胡知縣道:「好!好,當堂放人——瓜田歸還王老漢,王小虎領取一千二百文藥錢,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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