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曠世刀王 文 / 狂龍秋勁風
張傲天昨夜翻來覆去,未曾睡好,可是想到後廚無菜,師妹更是兩頓都沒有吃飯了。於是清晨上山,打了一隻山雞,總算將早飯的問題解決了。
他先抓了一把涼飯,放入口中細細咀嚼,到逐漸與體溫接近,這才嚥下肚去,然後將山雞拿到溪邊洗剝乾淨,然後加上那個蘿蔔,燉了一鍋,這才去叫師妹吃飯。
他再也不敢直接衝進去,在外面敲了敲門,道:「小師妹,吃飯啦——」
只聽水寒煙的聲音很平靜,「門沒插,你進來吧。」
他把門推開了一個縫,然後伸進去了半個腦袋,只見水寒煙正坐在桌前,對鏡梳妝。
張傲天見她已經穿戴整齊,這才打開門,走了進去,道:「小師妹,吃飯啦,再不吃飯身體會餓壞的,師哥已經把飯做好了,就等著你吃了。」
水寒煙幽幽一歎,「小師哥,你自己吃吧,我……我……沒胃口。」
張傲天雙手叉腰,也是搖頭歎氣,「喂——大小姐,你不是想把自己餓出病來,然後讓我來照顧你吧!小姐小姐,算師哥求你好不,身子骨可是自己的啦——」
水寒煙嘻嘻一笑,張傲天更覺無奈,道:「你——你還笑——」
水寒煙道:「唉——我是真的不餓,你以為我……」笑了笑,「小師哥,你餓不餓?我那邊的匣子裡有很多點心,還有酥糖。」
這下子大出張傲天意料之外,走過去一看,只見裡面果然有很多點心,有一個還被咬了一口,上面正好有著一圈月牙兒形狀的齒痕。他又仔細地看了看,就感覺那個齒痕倒真像一張櫻桃小口,正在那裡笑他。
他苦笑道:「我還真以為自己聰明了得,怎麼卻是總辦傻事?」
水寒煙微微一笑,「小師哥,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謝謝你關心我……」
張傲天無奈,只能報之苦笑。
這時,突聽得一聲大吼,從遠處傳來,張傲天已是感覺極為刺耳,連忙將口微張,緩解一下壓力,而水寒煙則是連忙掩住了耳朵。
張傲天心中一動,道:「此人中氣充沛,絕非尋常之人,只是不知是友是敵?」
他話音剛落,第二聲大吼又已經傳來,這次又近了許多,連房樑上的積塵都簌簌而下。
張傲天苦笑,「不好,只怕是衝著咱們來的。」
水寒煙放下雙手,道:「小師哥,你說什麼那?」
張傲天道:「只怕……只怕形勢不妙。」
水寒煙道:「要不要出去看看?」
張傲天道:「再等等。」
這時,又聽得一聲大吼,接著有人吼道:「裡面的人都死絕了不成,怎地連屁都沒有一個?」
張傲天苦笑,「找茬兒的人來了。」
水寒煙大眼睛一閃,「還有人敢來天池找茬兒?」
張傲天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此人功力深厚,不是尋常人物……這樣吧,小師妹——我出去,你接應我。」
水寒煙搖頭,「不——我自然是和你同進同退。」
張傲天苦笑,「好……多加小心。」
兩人來到大廳,只見奇形怪狀的一大堆,至少也有十幾個,一個禿頂的老者正在大叫,「天池派的人呢?都死絕了不成?」
張傲天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微笑著走出,口中道:「諸位前輩請了——家師前日已去上山採藥,也許三五日不會回來,也許瞬間就在門口。諸位是他老人家的朋友吧,那就都請坐吧?」
眾人聽得此言,立時嘀咕起來,張傲天一看便知,「原來這些人是知道我師父閉關,師兄出事,特地前來找麻煩的,只怕今日之事難辦了。」
那禿頂老者叫道:「龍老兒看咱們人多,不敢出來待客,竟然教兩個娃兒來送死,著實可笑!」
張傲天緩緩道:「家師並非不見各位,只是採藥未歸,幾位若是有事,還請明日再來。」
禿頂老者道:「他若是明日仍不回來呢?老夫還得去等明日的明日不成?如此一來,若是他躲上一世,那老夫就得在此等他一世不成?」
張傲天沉聲道:「前輩若無大事,晚輩可以代勞。」
禿頂老者道:「好——既然你一力承擔,便算不得老夫以大欺小了!當年龍老兒將我得愛徒廢了武功,害他命喪於山寇之手。殺徒之仇,老夫是銘記在心哦——既然如此,老夫也廢了你——讓龍老兒也體會一下這切膚之痛!」
張傲天全無懼色,道:「家師這類世外高人,怎會無端與小輩交手?只怕令徒有什麼不檢點之處吧?」
他這麼說話,也是用言語擠兌這老者,讓他也來當這「世外高人」,不來與自己動手。
禿頂老者歎道:「唉——說起我這個徒弟啊——他樣樣都好,就只是好色而已。」
張傲天微笑道:「前輩,既然好色,又怎能說樣樣都好?」
禿頂老者冷笑道:「哪個少年不好色,哪個英雄不風流?更何況,總而言之,老夫一生,從不吃虧,他廢了我的一個徒弟,老夫就要廢了他的兩個徒弟!」
張傲天舌若連珠,道:「冤家宜解不宜結——前輩也是世外高人,又何必計較世俗之事?一個人若是無意中砍了另一個人一刀,另一個人若是非要還回這一刀,那樣豈不是兩個人都中了一刀,又有何好處可言?」
禿頂老者聽他如此之說,轉過臉來,很認真地看著張傲天。
張傲天繼續道:「若是第一個人還要砍回這一刀,那麼一來二去,豈非血流成河?那對於這兩個人來說,結局如何,自然可想而知。若第二個人寬宏大度,不去計較,第一個人必會感激萬分,雙方日後,兩相交善,或許能成為至交,這個結局不比怨怨相報要好得多麼?」
禿頂老者對他上下打量,口中道:「嗯,也有些道理。」
張傲天微微一笑,「前輩果然是一位明事理之人,晚輩也是佩服之至。」
禿頂老者仰天長笑,道:「哈哈——好!殺徒之仇,老夫也就不再計較了。但老夫從來不習慣吃虧,你們兩個的命,我是饒了,但須依我一件事。」
張傲天躬身道:「前輩請講。」
禿頂老者道:「兩個娃兒根骨不錯,改投在老夫門下如何?龍老兒對武學的見解平平,只知水磨功夫,不及老夫的速成之法。」
張傲天還未答話,水寒煙已叫道:「看你的樣子,邪裡邪氣的,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憑什麼當我的師父?」
禿頂老者氣的臉上是一陣青一陣白,哼了一聲,道:「小女娃兒不知天高地厚!就連你師父見了我也都是客客氣氣的,你實在是缺乏管教!」
張傲天忙道:「小女孩兒年輕不懂事,實不足怪——前輩大人大量,自是不會和她計較。在下這裡還有問題向前輩請教,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禿頂老者哼了一聲,「老夫三十年前便有天下第一刀的稱號了,你這兩個娃娃竟然不認得老夫,實在可笑!」
張傲天心道:「天下第一刀?沒聽說過,看來定非等閒之輩,這可如何是好?」再看剩餘眾人,個個都似有點本事,只怕自己連其中一個都打不過,於是道:「前輩三十年前刀法便是天下第一,三十年後,刀法自然更是已到化境了。」
禿頂老者哼了一聲,不做理會,不過臉倒是仰得更高了。
張傲天道:「晚輩能有機會見到前輩,實屬三生有幸,既然如此……自然要向前輩學習學習了。」
他有意說成「學習」,因為若說成「請教」或者「討教」,那都是要動手的意思了。
禿頂老者滿意地笑了笑,道:「學習?很好,老夫喜歡虛心的孩子,只是不知你想學些什麼?」
張傲天微笑道:「既然如此,晚輩就獻醜了,前輩,外面請……」然後微微躬身,右手高抬,指向大廳門外。
禿頂老者呵呵一笑,「好,那老夫就看看,你到底要獻什麼丑!」大咧咧地走出門外。
張傲天等眾人都跟隨在他後面,走了出去,水寒煙心中疑惑,小師哥這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