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鐵肩重擔 文 / 狂龍秋勁風
張傲天見凌震宇倒了下去,立時大吃一驚,呼道:「前輩!前輩!」可是任憑他左搖右晃,凌震宇仍舊不省人事。
他探了探凌震宇的鼻息,發覺已經停了,再探了探心脈,也已終結,心中大為惆悵,說道:「唉——師父啊——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怎能想像這人瞬間便會離去?」
他又運起內力,向凌震宇後心「靈台穴」輸入真氣,期望能為他延續心脈,可是弄了半天,弄得自己是大汗淋漓,卻也不見絲毫效果。
他於是又道:「師父……我們……我們該怎麼辦?」
他伸出手來,拿起了凌震宇的刀,在這一瞬間,他的心底突然有了一絲貪念。
的確,這把刀,毫無疑問是一把好刀,刀質甚至還在化龍散人的上古神兵之上。
如果我拿著這把刀,那麼……
他又想了想,再想起凌震宇的那番話,歎道:「這把刀確是好刀,可是它只屬於凌前輩,我張傲天的劍,也要自己來打!唉——這把刀,既然已經有了凌前輩的魂靈,那就讓它來給凌前輩陪葬吧……」
他又看了師父一眼,只見師父微笑著,似乎對他這句話表示讚許。
張傲天再歎了一口氣,道:「這把刀,還有凌前輩,再有大師哥和他的劍,就都埋在這山巔吧,我會再來看你們的。」
他心中突起疑雲,又有了一種很不祥的預感。
師父,為什麼一句話都不說?
他猛然轉身,「師父,師父……師父——」
師父,依舊一動不動,只有山風吹動著他的鬚髮。
在這瞬間,他突然覺天彷彿都已經塌了。
自己,空蕩蕩的,有如一個空殼……
師父,難道……
難道真的也走了?
他身子一晃,幾乎摔倒在地。
他猛然撲到了化龍散人的身體之上,呼道:「師父——」
師父的面容,依舊是笑著,雙目低垂,看上去一副仙風道骨,可是,他的身體,也有些冷了。
張傲天突然感覺到,一股寒意,在他的心底升起……
在這孤隼峰頂,突然之間,已經只剩下他一個活人……
我該怎麼辦?
他的腦中,突然迅速地閃過十幾個問題!
龍紫雪會不會再回來?
我現在能打得過她麼?
她有沒有可能會到天池去?
那我可不可以再回天池?
師父和凌震宇兩敗俱傷,並且都已死,如果這個消息傳到江湖之中,會有怎樣的變數?
天池派現在還有幾個人?
師妹,師妹,唉——師妹還不知究竟如何?
我該如何挑起天池派的大梁?
我能不能挑起天池派的大梁?
龍紫雪等人若是要刺殺我爹,成敗的機會究竟是多少?
我,我該怎麼辦?
我,是不是應該挑起天池派的大梁?
我,是不是應該肩負起中原武林正派的大梁?
我,是不是應該承擔起國家民族的重擔?
張傲天,你配麼?
張傲天,難道你,你想推托自己的責任?
張傲天,難道你,你不應該站出來麼?
可是,你能做出什麼來?
那麼,你現在該怎麼辦?
他的心裡,兩個影像正在交戰。
一個,是高大的尊嚴,一個,是卑微的渺小。
我,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我?
我,我的下一步,應該做什麼?
他又想了想,終於,高大的尊嚴佔據了上風。
只有一個理由!
就是——
我,是一個男兒!
我,是天池派的男兒!
我,是一個中華的男兒!
我,我一定要走好這步棋……
第一件事,就是,師父和凌震宇的死訊,必須嚴格保密!
只能說兩人化敵為友,暫且……養傷?
大師哥呢?
既然他已經死過一次,又何必讓他再活這一回?
今天的事情,就當他從來沒有發生過吧?
爹娘的武功見識,都遠遠在我之上,我能保護好自己,就算對得起他們了。
張傲天,只要你從今天開始,加倍努力的練功,我相信,你能行!
龍紫雪的傷勢應該也不輕,所以,一兩個月她也應該不會輕舉妄動……
我,應該如何來練功呢?
我,應該在哪裡練功呢?
我該強化內功還是外功呢?我應該連拳腳還是器械呢?
內功我應該練玄天勁、少陽真氣還是八荒**功呢?
我的玄天勁的基礎最好,但八荒**功應該是最厲害,但也最難練,而少陽真氣應該是龍紫雪的剋星。
劍法呢?那我的劍呢?
難道我也去打一把劍?
還是苦練劍招?
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沒有時間了……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
他猛然擦乾了眼淚,在崖頂四處打量了一番,突然發現了一處凹進的山壁,裡面還有一處很深的裂縫。
他於是將三具屍首全都搬到了裂縫之中,叩首道:「師父、凌前輩、大師哥你們三位在上,事急從權,待傲天日後再為……」
他突然閉口不言。
因為,他突然聽到了衣袂飄動之聲。
而且,從飄動之聲中可以聽出,來的不止一人。
此時,此地,誰會來呢?
他立刻屏住了呼吸。